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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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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志红要与姚联官结婚,在俺办公室,让俺给她开介绍信。”
“为什么?”张玉娆疑惑不解。
“不知道,表面上很高兴,其中必有隐情?”
“你估计是什么原因?”
“说不清。这些日子她情绪很反常大家都看出来了,过去姚主任没犯事儿时她死活不从,现在姚联官都这样了,她却急转直下马上就要与他结婚,实在叫人费解?”张水山不敢道出他的猜想,怕担干系。
“你去把钱志红叫来,俺与她谈谈。”
望着张玉娆门前旁边花池内的几株向日葵,知道太阳在东南天上的乌云中躲着。钱志红含着尴尬的微笑进了张玉娆的办公室,张玉娆没有直观钱志红的表情,一边拾掇桌子上边的笔记本和杂物,一边问:“听说你要与姚联官结婚?”
“是张科长对你的吧?”钱志红不正面回答。
“怎么变化这么快?终身大事要慎重哟!”
“想好了。”钱志红口中说得很肯定。
“姚联官最近出了问题,你了解吗?”张玉娆抬头瞜了钱志红一眼问。
“知道。”钱志红坚定地说,“犯了错误的人更需要有人关怀。”
“说的对。难道就是为了关怀犯错误的人才做出决定的吗?”张玉娆的话中怀疑有他因。
“张****,你就甭追根求源了,一个女人早晚要嫁人,嫁给谁也是过一辈子呀!”钱志红对人生产生了失望。
“这不是你的性格,违心!你不是在开口市有了对象吗?”张玉娆驳斥钱志红的人生观,说:“志红,嫁人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开口市的对象为什么吹了?”
“没原因,说吹就吹了。”钱志红说。
“不对。装的与真的不一样,你的言谈举止告诉俺内有隐情。俺不干涉你的婚姻自由,也无权干涉。做为一级党组织,要对你负责,希望你能把真心话讲出来,俺可以帮助你。”张玉娆话语很严肃,心底非常爱护与关心钱志红。
钱志红噙着泪佯装平静地说:“张****不要再问了,俺主意已定,组织上对俺的关心,张****的一片好意,俺统统表示感谢,结婚以后一定请你吃喜糖。”
张玉娆认真地说:“你的喜糖俺不吃,太苦,你的喜酒俺不喝,太酸!在弄不清事实真像的情况下,你的结婚介绍信不能开。把话给你挑明了吧,姚联官的问题十分严重。政治上他一贯耍两面派,左得出奇,拉帮结派搞宗派主义,栽脏谄害诬蔑诽谤了不少耿直的好同志;溜须拍马,削尖脑袋往上爬,他没干过什么正经本事;作风一贯腐化****,流氓成性。这次在县城出的洋相是他丑恶品行的大暴露,他搞过多少女人不用俺点名,你不傻心里有数。再说他的社会关系非常复杂,二哥是右派,现在在押;三哥是日伪时期的汉奸,满手沾着中国人的鲜血,罪恶累累。有的说他三哥被打死了,也有的说他跑到台湾,至今下落不明。他现在就依仗着他大哥姚联江是革命烈士,打着这面红旗招摇过市,靠着县委的某些领导做后台,为非作歹,横行乡里。按照群众的意见,这一次非要把姚联官的问题彻底揭开,按他的罪行,最少蹲三年大狱。因为有个别领导袒护,使问题不了了之。这种人狗改了吃屎,早晚要出大问题。你想想,和这种人结合能有幸福可言吗?一辈子能有好日子过吗?”
钱志红落泪了,乌黑的两道浓眉如同两朵黑云将两只大眼压成了一条细线,抽泣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生由命,富贵在天。俺已经答应了他就不再反复了,况且俺给妈去了信,今后如何由主保佑吧!”
“你信天主教?”
“小时候常与妈去教堂做礼拜,上初中后就不去了,妈也退了。”
“我们人是无神论者。”张玉娆说,“世界上没有救世主,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有自己救自己。你现在改变主意还不迟,姚联官那边的工作俺去给你做。志红,女同志出嫁是一生中的关键门槛,钥匙在你的手中握着,打开这扇金光灿烂的大门,是阳光大道,还是火炕?你要慎之又慎呀!”
“唉!”钱志红长叹一声,手不自主地抚摸一下肚子,轻轻摇摇头说:“不变了。”
张玉娆看来一句半句说不通钱志红,摸不到关键的问题,高射炮打云彩,空对空解决不了问题。便说:“光顾和你说话,早晨饭俺没来得急吃呢,上班后张八斤给俺买了两个烧饼还在抽屉里放着,来,咱俩一个人一个。”
其实钱志红早饭只喝了一碗小米粥,妊娠反应地吃不下馍头。钱志红红着脸去接烧饼,一股油腻味扑入鼻腔,顿时胃内翻江倒海,捂住嘴冲出门外,在向日葵根部将早晨喝下去的稀饭吐个干净。
张玉娆明白了一切,五脏六腑燃起汹汹大火,眼珠子倾刻间红似血色,拍案而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六回钱志红风摆杨柳
           第八十六回
钱志红风摆杨柳       水芳亭道出真情
话说张玉娆明白了钱志红要嫁给姚联官的真实原因后,愤怒的火焰从百会处冲天而起,她破口大骂姚联官是个荒淫无耻的恶棍,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摧残成霜冻的玫瑰,把天真纯洁的钱志红暴殄伤害地走投无路。
钱志红的思想已经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不但对张玉娆的规劝听不进去,反而坚定地说:“张****息怒,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漫骂,生气都无所补益。这个事怪他也怪俺,是非曲直无需再分辩,目前情况俺与他结合是最妥善地选择。既然选择了他,就要爱护他,保护他。希望张****能网开一面,将问题压下不要去向上级揭露,同意俺把结婚介绍信开出去。若不然。组织上再加重对他的处理,或开除公职,或劳动改造,对俺今后的生活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利。俺想结婚后对他严加管理,使他痛改前非努力工作,相信他会改好的。”
张玉娆是瘫痪病人救火,干着急,蹙眉嗔目地向门口摆摆手说:“走吧走吧!找张水山开介绍信去吧,不可救药。”
夜里下了一阵小雨,没等天亮,乌云早已飞得不知去向,三伏天的太阳一钻地平线,就把潮湿的田野烘烤得热气腾腾。
邢武县城关公社的院内没种一棵树木,大毒的日光直射在一排排平房的土灰房顶上,个个屋内热似蒸笼。民政科的办公室在最前排的中间,民政科龙科长有先见之明,预计到今年天旱少雨天气一定很热,在麦收前将办公室外的花池内种上丝瓜,现今丝瓜蔓已爬上房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遮挡阳光的保护层。顺着草绳爬上房顶的丝瓜蔓上开了一串黄花,夜露冲走了花叶上的尘土,鲜绿鲜绿,花开得特别艳黄。在一丛绿叶下,长生一个青色的带楞的丝瓜胎,胎的顶部挂着一个似开非开的雌花,这是一大架丝瓜上的头一胎,龙科长对它倍加爱护,早早起床就站在丝瓜架下仰面长视,越看越喜欢,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头戴黄绒帽的少儿。
姚联顺只穿着一件背心。心神不宁地来到龙科长身边,在龙科长耳边轻声地嘀咕了几句,二人并肩进了办公室。
一袋烟的工夫,姚联官带着钱志红出现在龙科长的办公室门口,钱志红心猿意马地看了看已被太阳晒低下头的丝瓜叶,尾随着姚联官进了屋。经姚联顺热情的介绍,龙科长站起来同他们二人一一握手,说:“啊!姚副部长,久仰久仰!恭喜恭喜!啊!钱秘书,好漂亮呀!欢迎欢迎!”
姚联官身穿一身崭新的藏兰色中山装,捂得满头大汗,从衣兜内掏出一包飞马牌香烟放在龙科长的办公桌上,又掏出一包打开抽出一支香烟递在龙科长手中,亲自划燃火柴给龙科长点燃烟,歉意地说:“麻烦你来了。”
“哪里话,这是俺的本职工作,能为姚副部长办理结婚登记是俺三生有幸。”龙科长羡慕地瞅瞅钱志红,说,“姚副部长好眼力呀!选了一位嫦娥般的美女,好福气好福气。”龙科长拿起桌子上的飞马牌香烟,在眼前比划了比划丢在拉开的抽屉内,说:“姚副部长太抠门了,一包香烟就想打发俺,喜糖也不叫吃一块?”
姚联顺虽然只穿一件背心,心中紧张的满面汗珠子,听龙科长一说,啪!一掌拍在脑门上,顿时汗水四溅,说:“哎呀!猪脑子,买好的糖在俺家里放着,忘记了,都怪俺,少等,俺马上去取。”
龙科长示意姚联官与钱志红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有条不紊地准备给他们登记。首先将绿色的铁皮印台盒打开,朱红色的印泥中间有个圆坑,再从抽屉内取出圆形印章,风趣地说:“姚副部长好私心哟!只顾自己摇扇子,钱秘书的汗把前襟都打湿了。”
姚联官窘迫地笑笑,将纸扇折叠起来双手交给钱志红,一朵红云带着透明雨水出现在钱志红羞怩的脸上,她接过乳白色的纸扇在手中摆弄了几下,轻轻打开慢慢转动手腕,凉风将也额前的溜海吹起恰似燕子的翅膀在舞动。钱志红把展开的扇子举在胸前,看正面是一付紫兰花图,洁红的花瓣非常醒目,翻过扇子的背面,一行流畅的行书字体:“清风劲节,”映入眼帘。她没想正反两面的花与字是否合意,但她知道,兰花,清风,劲节意味着什么?她脸上的红云倾刻间变成了红柿子,立刻合拢纸扇,再不愿将它打开。
钱志红的心情很复杂,她没有即将新婚燕尔的喜形于色,只有沉思与无奈,她没有去想日后的幸福生活和温馨的家庭,只想赶快结婚给肚子里的孩子正名。
姚联官的心情舒畅多了,甜蜜蜜美滋儿滋儿不知姓啥好了。他只有得意,钱志红啊!俺的心肝宝贝,你终于落入了俺的怀抱。你的顺从,就似往即将熄灭的火炉内突然倾进一桶汽油,使俺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是你在俺干涸的心田里降下一场甘露雨,俺的精神振作起来,增强了度过难关挽回败局的信心。
姚联顺拿来一包糖块,撒在桌子上,五颜六色的糖纸在桌面上形成一个花环,龙科长剥开一块糖填在口中,用舌头将糖块拨在右边,右腮外肿起一个疙瘩,边嗍溜糖块边问:“你叫什么?多大岁数?文化程度?家庭出身?民族?藉贯?”
双方都做了如实的回答,龙科长将登记表放进文件夹内,又用毛笔工工正正地填了两张红色结婚证,推在桌子的外边沿,指指贴有双方照片的下方名字说:“请你们在这个地方按上指印。”
姚联官将右手食指伸向印泥盒,说:“龙科长,你还没问双方同意与否,就叫按手印?”
“不用问,你保证一百个同意,至于钱志红同志吗?不言而语。咱们虽说没直面交谈过,也见过几回面,你辫梢上的粉红蝴蝶结在俺脑子里印象特别深,今格怎么没扎?”
钱志红眨巴了一下眼皮儿没笑出来。
姚联官按上指纹,回首朝钱志红笑笑。
钱志红的身子刹那间僵硬一下,迅速地伸过手去按了两个手印。
姚联顺为张罗四哥的婚事东奔西蹿忙得不亦乐乎,今格总算有了如意的结果,鼻尖上的肉瘊狂得撅起九十度,乐呵呵地对钱志红说:“四嫂,俺给你们这样安排你看沾不?今格由四哥陪伴你逛县城,买新衣服和置办结婚用品,结婚仪式咱们新事新办,你今格黑喽回双吕公社通知单位的同志们,赶明黑喽就在四哥的宿舍举行结婚典礼,县城里的朋友俺去请,赵****那边最好是今格过晌午或赶明你来后你们俩一同去请。四哥,新房的布置不用你操心,由郑美娟带上城关公社的几个女同志明天去拾掇。这样安排你们满意不?”
钱志红心不在蔫淡淡地说:“越简单越好。”
郑美娟在他们按指印的时候就悄悄地进了屋,笑容里满是醋意,没有祝福也没反感,默默地站在门口。在姚联官一前一后带着钱志红走出民政科时,只给了一个微微的点头。然后给姚联顺使个眼色,一同回了家。进门口就埋怨:“你叫他们将赵****请来干啥?四哥正在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上,叫赵****左右为难。”
“头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姚联顺反讥郑美娟,说:“就因为当前四哥的名声狼藉,方必须将赵****俩口子请到场。赵****是一面大旗,他若到场。哗啦啦将去一大群,保证把四哥的婚礼办得热闹非凡,既体面又气派。给那些冷眼诽语之人和见风使舵的伪君子一个信号,姚联官还是姚联官,不久将东山再起,这就叫拉大旗作虎皮,狐假虎威。”
郑美娟佩服自己的丈夫有见识,谋略高,同时又提出一个问题:“应该晚两天结婚,把钱志红她妈接来,没有娘家人不好?”
“你是浆糊脑子。”姚联顺说,“为什么这么急急忙忙地给四哥办喜事?就怕钱志红动摇变卦,听说钱志红已将真像写信告诉了她妈,不知何故十来天没信,万一她妈一到,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从中作梗,这喜事就吹灯了!”
“老家的人来不来,还有二婶一家子堂亲,他们会不会挑礼?”郑美娟说。
姚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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