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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日为首,姚联顺帮助,俺做个幕后人怎么样?”
王三日推辞说:“俺不沾,姚联顺的办法多,以他为主,咱们大家都辅佐着他。”
“不能,”姚联官说:“姚联顺大小是个领导干部,弄不好叫人家当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给抓起来批斗。还是王三日领头,你摸王冰山的底,赶明起草份大字报底稿,由小杏抄写成大字报,刘春盛与李半尺夜里贴在十字路口,天亮后半尺同志穿上公安衣服在十字路口转游,以防有人揭大字报。”
王三日说:“咱们的组织叫个啥名字?”
小杏说:“革命群众组织。”
“太俗。”姚联官否定。
王三日说:“咱们组织起来的目的是为了捍卫******,捍卫******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俺的意思是叫《捍卫无产阶级政权的红色革命军指挥部》,简称为《红色军》。”
“好。就这么定了。”姚联官开始封官:“王三日同志为《红色军》司令,姚联顺为军师,李半尺为副司令兼保卫部长,小杏任宣传部长,刘春盛任群众部长。让姚联顺去发动县师范学校的师生,给学生里边的头头留两个副司令的名额,地点就设在县师范,反正学生都不上课了,有一两间教室就沾。”
王三日有点难处,说:“双吕公社张****管的很严,她不叫俺来怎么办?”
“你就说是县****领导小组叫来的,再阻拦你就造她的反,必要时在大字报上将她捎带上揭。”姚联官说,“现在是正乱的时候,谁也管不了谁,乱世出英雄,乱中取胜,浑水摸鱼,当前的形势正是咱们大显身手的好时候,不可错过天赐良机。我们组织起来了,就要有组织纪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就以******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为戒律,谁也不准当叛徒,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红色军》暗暗组织起来,大家分头去做工作。姚联顺以拜师访友为名,到县师范去煽风点火,小杏到县委大院各科室闲聊,从中散布对****领导小组的不满,刘春盛打着赵****的牌子,到城关各单位、各大企业去讲赵****如何重视文化大革命,如何支持群众起来造反。俗话说:哑巴好说话。别看刘春盛说话费劲,到哪个单位去不拉咕一两个小时不能罢休,嗨!听的人还很多,有的是听他说话的内容,更多的是看他那说话时结结巴巴憋的脸通红的希罕样。李半尺在公检法发动群众。
经过一个星期的活动,《红色军》以县师范的学生为主,成为邢武县城关第一个声势庞大的造派组织。趁邢武县大集日,在县城十字街贴出第一张大字报,题目是《邢武县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为什么发动不起来???》三个大问号用红墨水勾画是特别显眼。
赶集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十字街口大字报下围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邢武县师范的学生们高举《红色军》大旗,锣鼓喧天地来到十字街口,摆上一张课桌,几个准备好讲稿的学生,轮番站在桌子上发表演说,个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矛头直指王冰山。
三天后,《红色军》又利用县城的集日,在十字街同样的地方贴出了第二轮大字报,题目是《邢武县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阻力来自县委****领导小组!!!》。学生游行的队伍更加浩浩荡荡,讲演的地点增加了汽车站,县政府大门口两处。县一中的游行队伍也上街了,红旗上的组织名称是《红三司》。
数日后,《红色军》贴出了第三拨儿大字报,题目是:《邢武县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大权为什么掌握在右派分子手中???》另一篇大字报点了王冰山的名:《请看王冰山的右派嘴脸!!!》
王冰山默默地坐在办公桌后,桌面上除了一篇请辞报告,另一张纸上写了一首诗:
山雨欲来风满楼,
形势乱作一锅粥,
墙倒屋塌红旗展,
窝里斗争何时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回群情起欲除蛀虫
第九十回
姚联官劝妻借种 群情起欲除蛀虫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冰山欲倒心无奈/石头补天枉费机。
话说以王三日为司令的《红色军》接连在邢武县十字街贴出三拨大字报,立刻在邢武县上空炸响了一声巨雷,最易冲动的学生群情激奋。县师范,城关中学,一中,二中的学生游行队伍一拨儿接着一拨儿,到日中则昃之时,县委大院内已是红旗招展,人头攒动,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声声响彻云宵,锣鼓喧天,歌声嘹亮,搅闹得县委大院无法正常工作。各单位为了稳定局势,将科长以上的干部集中起来,由县委办公室主任组织他们学习******著作。县委赵****和两位副****分头接见一个方面的学生代表谈判,动员学生回学上课,有意见可以写信,写大字报,可学生们要求立即改组县委****领导小组,不答应不撤兵
突然有人向赵****报告:“县委大门口有人斗殴!”赵波让姚联官立刻通知公安局前来制止。
口号声震耳欲聋:坚决捍卫******!坚决捍卫******的革命路线!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造反有理,革命无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右派分子王冰山!文化大革命的绊脚石王冰山!王冰山不投降就叫他灭亡!舍得一身剐,敢打皇帝拉下马!
在人们的口号声浪中,有个学生与同伴们在私下议论:“没听说王冰山是右派呀!”“那是五七年,你才几岁怎么知道?”“俺听说那时划错了,后来平了反。”又有个学生插进来议论。“你听谁说?”“他在俺公社当过****,大伙都这么说。”“那是造谣!”“不是造谣,右派分子怎么能当公社****?”“你就是造谣,你站在右派的立场上为右派辩护!”“人家不是右派非说人家是右派那才是造谣!”议论变成了辩论,辩论变成了争论,声音越来越大,参加的人数越来越多,很快分成了两大派。开始互相指责,接着是相互谩骂,很快打成了一团。县委大院门口成了殴斗战场,相互以拳脚相向,接着旗杆飞舞,一直发展到砖头坷垃互相投掷,打起了乱架。
李半尺带着公安局的治安队员赶到现场,将打架的学生分隔开,当场抓捕了几名闹得凶又不听劝阻的学生。同时将警车开进县委机关大院,用高音喇叭动员学生迅速撤离县委大院,限令下午四点前撤离完毕,违抗命令者,以论处,严惩不贷!
学生游行的队伍撤走了,县委大院又恢复了平静,地面一片狼迹,花池的枯花枝都被踩成了烂泥,****门前的雪松被折断了树头。根据赵波的指示,公安局在县委大门口增设了岗哨。
李半尺根据姚联官的授意,将支持王冰山的学生在天黑前放了出来,将保王冰山的学生关押起来。一位保王冰山的师范学校的学生头上被打了个窟窿,住进了县医院。
县长白千敏锐地察觉到风向不对,将十二月一日发生在县委门口的打架事件,定名为“12。1”流血事件,要求立刻召开****会,严惩幕后策划者,以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县委****赵波态度暧昧,认为不可仓促行事,以防激怒学生将事态闹大。但他同意白千的意见,要求公安局将抓起来的学生全部放回。
《红色军》在姚联官的幕后策划下,有小诸葛之称的姚联顺出谋划策,将邢武县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掀起了****,各条大街都成了大字报的海洋,游行的队伍天天都有,矛头由针对王冰山到揪王冰山的后台,有的大字报还点了白千的名。
石头认为事出有因,经过调查,弄清了这一切行动都是姚联官在暗中鼓动的,对付的办法只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必须发动群众予以还击。石头指使在一中读高三的儿子石锁立刻行动起来,痛击《红色军》的进攻,打蛇打七寸,对准姚联官的作风问题猛轰。
县委顶不住《红色军》的冲击,学生们整天堵着县委大门闹事,不少单位的干部职工也掺和进来,有的工厂工人也在酝酿上街游行。为了稳定大局,缓和矛盾,县委****会紧急决定撤销王冰山****领导小组组长的职务,回组织部上班。****领导小组暂时由副部长姚联官主持工作。
姚联官接替了王冰山的工作后,办公地点搬到农工部会议室,做为****领导小组的专门办公室,姚联官的第一斧子坎在钱有的头上,以路线斗争觉悟低为由退回宣传部做检查。赵一和孙武一看风头不对,双双俯首称臣。
王冰山被撤掉****领导小组的组长职务倒不在意,他在意地是有人在背后捣鬼,阴谋竟能得逞?自己本来在五七年就是冤枉的,现在竟有的人重揭他的疮疤,发动群众把他赶下台,实在感到窝囊、憋气。冬天的太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照在王冰山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温暖,倒是窗缝里透过来的阴风,刺得他冷嗖嗖的。他摸摸上身薄棉袄的扣子,个个都系得严实,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鸭舌帽扣在头上,心不在焉地抄起一张不知是何日的报纸看了起来。窗外南墙根的梧桐树,树叶被秋风扫得净光,光腚八叉地树枝指问蓝天,春天何时再来?北风吹得树头呜呜做响。好像在为窗内的主人鸣不平。
石头结记着老伙计王冰山,悄悄地走进来,话外有音地说:“哎呀老王,你的门口怎么矮了这么多。”
王冰山放下报纸,取下眼镜,苦涩而风趣地说:“不是门口矮了,是人都长高了。你还敢进俺的门,不怕将你和俺一块?”
石头自己拉一把椅子坐在王冰山的对面,掏出小烟杆和一个装小黄丝烟的金属盒,盒盖上模模糊糊还能看清:“玉兰油”三个字,双手掰开盒盖,捏一点烟丝用食指和拇指捻成黄豆大一个圆蛋儿蛋儿,摁在小烟锅内,从耳朵上取下一根剥去皮的秫秸莛,用火柴点燃,大嘴巴叼住小铜烟杆的一头,用秫秸莛点烟,嗤!只抽了一口,****一吹,烟锅内燃尽的烟灰随着石头吐出的浓烟雾飞落在地上。一连抽了六七锅,王冰山控制不住了,说:“一会儿你给俺扫屋里地。”
石头将金属盒盖上,掐灭秫秸莛重新架在耳朵上,将小烟杆横放在金属盒上,说:“俺不但给你扫地,还要把你一块扫地出门,顽固不化的走资派。”
“呵!造反来了?把俺扫地出门可以,但俺不是走资派。”王冰山擦毕眼镜片重新戴上。
石头吸溜一口唾沫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老王,咱们俩都是吃过冤枉苦的人,五三年《三反》,五七年《反右》,整我们的都是一个人,这次整你的还是他!”
“咱俩能说没权?把持着组织部,竟被一个诬赖整得焦头烂额,你说窝火不窝火?”王冰山怎么也想不通。
“你呀!当然也包括俺。”石头说,“思想太正统,作风太原则,党性强,组织纪律观念太高,人品太正,坏心眼太少,现在这种人吃不开,人家整的就是像咱们这号人。”
“不是坏心眼太少,而是根本就没有,叫咱们出个坏主意想不出来 ,别人给出个坏主意,咱又使不出来。”王冰山说。
石头又要抽烟,王冰山示意不叫抽,石头将打开的金属盒又盖好说:“骑马扬鞭子,不会拍马屁。”
王冰山将眼镜一推,淡淡地一笑,说:“俩位组织部长坐在一块发牢骚,说怪话,散布不满情绪,奇哉怪哉!”
石头将长脖子伸向门口瞧瞧,压低声音说:“挑明了吧,姚联官是我们党内的蛀虫,是埋藏在党内的定时****。你想想,自从五O年参加工作他干了几件好事?俺过去和你说过,用凸凹刮斗板籴粜粮食坑人,写匿名信告诬状害人,拨弄事非,罗列罪名整人,拉帮结派、溜须拍马算计人,流氓成性,污辱妇女丢人,我们将来非被这帮子人毁了不可!”
王冰山说:“你挺会说话,几句话都将姚联官的嘴脸勾画得活龙活现。有什么办法呢?和平时期奸臣多,现在就这号人吃香,咱们组织部是专管这项工作的,主管部门都无能为力,养虎遗患,有什么办法?”
“说来说去怪我们没有魄力,不敢和某些领导唱反调。”石头说。
“俺有私心,为保头上这顶乌纱帽就委曲求全,照顾关系,你比俺好点,在关键时候敢讲反面意见。但是,俺提醒你,直性子脾气要改一改,官场无坦途,到处都是陷阱。古语说得好,伴官如伴虎,小心为妙,不要脑袋掉了还不知刀是从哪个方向砍来的,枪是谁开的!”
“接收你的忠言。老王,你吃亏就吃在谨小慎微,太软,欺负人都是捡软脑袋瓜儿捏。你最近思想太沉闷,包袱太重,又瘦了许多,眼窝都塌陷了,不要以为你戴着眼镜俺看不出来?”
“你这块石头硬,不是差点被捏碎吗?”
“把俺捏捻成沙子,也不失石头的本质。”
“俺劝你别在现在风口上玩火,要烧身的。”
“俺劝你振作精神,和俺一起与姚联官斗。”
“你准备怎么干?”
“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