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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盛慌了手脚,上前阻止说:“赵、赵****,你、你不能出去,要、要出事的!”
“的干部怕见群众就不是员,枪林弹雨都不畏惧,革命的群众能把俺怎样?”赵波紧绷着大黑脸,一米八的山东大汉像一座巍巍的黑铁塔出现在游行示威的队伍面前。游行队伍中的糟杂声如同多米诺骨牌从前排迅速地消失到最后一排,县委大院顿时雅雀无声。
赵波扯起大嗓门喊道:“工人同志们!农民兄弟们!同学们!你们的革命热情是非常可贵的,你们的造反精神是可佳的,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是值得称赞的,我和大家一样,在******无产阶级司令部的英明领导和亲自指挥下,决心捍卫******的革命路线,继续革命,不获全胜决不收兵。但是,你们这样占领县委机关大院,影响各部室委办的正常办公,对文化大革命的健康发展是不利的。工人同志们!你们要坚守工作岗位,搞好工业生产,有意见可以在工厂内部贴大字报,也可以上街贴大字报,不要停工,要革命生产两不误。贫下中农兄弟们!现在已进入农忙季节,今年冬春雪雨充足,你们要不误农时,种好秋粮,管好麦田,争取今年获得个大丰收。”
群众中有学生在高声喊叫:“你这是以生产压革命,造反派的战友们,我们决不能上走资派赵波的当,识破他的阴谋。走资派赵波!交出杀人犯姚联官!转瞬间口号声又淹没了县委大院。”
刘春盛急中生智,用几张报纸卷了只喇叭筒交给赵波,赵波手举喇叭筒高声喊:“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大家的要求,县委一定认真研究,大字报上揭发的问题,县委一定责令有关部门调查清楚,严肃处理,保证叫造反派的同志们满意。”
人群中又有人喊:“这是缓兵之计,不要听走资派赵波蛊惑人心的宣传,赵波不低头认罪就叫他灭亡!”大院内又是一片响彻云霄的呼喊声。
赵波对着喇叭筒又喊:“革命的造反派同志们!俺以二十多年的党龄向大家保证,在查清问题后,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地答复。如果大家不相信,请各造反派战斗队选派代表来,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解决办法!”
宋红旗不知从哪间房内搬出一张办公桌,由两个同学架着站在桌子上号召:“工人、农民战友们!同学们!刚才赵波是在搞阴谋诡计,耍手腕糊弄我们,赵波必须马上低头认罪,必须立即交出杀人凶手姚联官!战友们,揪出走资派赵波,押到批斗会上批斗!”十几个突击队员,随着宋红旗的一声令下,冲到赵波面前 ,有的按头,有的反剪胳膊,将事先准备妥的写有“走资派赵波”字样的木牌子,用铁丝套在赵波的脖颈上,由老鼠和猕猴将赵波按成喷气式飞机样推推搡搡押出县委大院,游行的队伍紧随其后,浩浩荡荡涌向一中批斗会的现场。
赵波被抓走了,刘春盛吓破了苦胆,迅速跑向农工部去向姚联官报告,孰知没跑多远,发现姚联官的脖子上挂着:“杀人犯姚联官”的大木牌子,被《红三司》的红卫兵推出了县委大院门口。
刘春盛尥起蹶子去找姚联顺,在城关公社大门口碰见脸色煞白的郑美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不好啦,天、天下大乱了!连、连县委****都敢抓啦!”
“快去找你五叔,不、是联顺,他在县师范,快去喊他将赵****救出来!”郑美娟也慌了。
刘春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到了邢武县师范学校,进门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光你、你……
姚联顺正在与王三日研究营救的办法,见刘春盛跑得鼻子蹿血已明白来意,瞪着牛眼说:“你来这儿干啥?情况俺都知道了,你快去一中操场去保护赵****!”
“是!”刘春盛带着一脸鼻血裹马而回,等他跑到一中操场,赵波已被押在台子上。
王三日气急败坏地说:“俺操他娘,被《红三司》抢先了一步,后天咱们组织一次比他们搞的声势更浩大的批斗会,将县政府砸他个稀巴烂,将他娘的白千斗出屎来!”
“大将军要临危不乱,镇静!”姚联顺说,“今格《红三司》的行动有破绽,放着大叛徒白千不批斗,却将革命干部赵****和****领导小组的组长拉出去斗争,说明他们是在明目张胆地保白千。也说明白千是《红三司》的总后台,现在将《红三司》定性为保皇派一点不过,恰如其分,正是时机,必须立刻组织人编写这方面的大字报,天黑前张贴出去,揭穿《红三司》的反动本质。”
“写揭发材料是次要的,当务之机是将赵****和姚副部长抢回来!”要造反急得坐立不安。
“不可,我们《红色军》的斗争策略要适应新形势,要有新举措,要顺应新潮流。”姚联顺深谋远虑地说:“我们《红色军》不能叫对方给咱扣上保皇派的帽子,《红三司》这次只斗赵****不斗白千,是一大失误,我们不能犯同类型的错误。《红色军》一定要高举造反派的革命大旗,谁有问题就造谁的反,邢武县赵波、白千是最大的两个走资派,咱们将他们拉过来一起批斗,《红三司》说姚联官是杀人犯,咱们也贴出大字报勒令姚联官讲清问题。后天咱们召开的批斗大会,不但声势要浩大,而且将白千、赵波、姚联官、王冰山、再加上刚刚刑满释放出来的右派分子姚联国一起押到会场。当然,斗争时的分寸要掌握住,批斗白千、王冰山是实,捎带赵波、姚联官是虚,保他们二人是目的,批斗大会以后,除了将赵波放回去监督工作外,其余的一律关押在《红色军》总部,《红三司》若要斗人,必须经过《红色军》批准。”
王三日表态同意姚联顺的意见,要造反除了同意姚联顺的斗争策略外,执意要去一中操场冲击《红三司》的批斗会场。
姚联顺对要造反说:“大丈夫能伸能屈,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斗争领导干部是运动的大方向,有问题没问题扒他三层皮看看就知道了。据说开口市的所有领导干部都斗了八遍了,斗成了老油条。很多领导干部上班时将脖子上挂的牌子摘下来放在办公桌上,不管哪一派来叫,自己将牌子往脖子上一套,低着头就走,造反派呼什么口号,他也举手跟着一起呼,参加完批斗会,回单位照常办公。”
姚联顺还想讲讲全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形势,被匆匆跑来的朱甲打断了话语,朱甲脸上带着难以言表的恐惧说:“王司令!俺们战斗队的梅香不见了?”
“多长时间了。”要造反抢先发问。
“十来天了,那日夜里派她去一中门外暗访,一去未回,俺们认为她回家了,现在她爹来找梅香,才知道她失踪了。”朱甲吓的****哆嗦。
“混蛋!”要造反勃然大怒,拍着桌子站起来,吼道:“你立马给俺将她找回来,少了一根汗毛俺要你的脑袋!”
王三日示意要造反息怒,对朱甲说:“你去告诉梅香她爹,就说梅香正在开会没空回家,要他先回去。大家都不要慌,俺估计很可能是被《红三司》抓起来了,先暗访清再说。”
“俺要带上突击队去抢人。”要造反如坐针毯,因为梅香是他心目中的女朋友,二人已密谈了一年,恋爱关系双方都已认可,并决定毕业后就要举行婚礼。他恨自己这些日子只顾造反没有照顾好梅香,如果梅香果真是被《红三司》逮住,凶多吉少。要造反不顾一切地冲出办公室要去抢人。
姚联顺叫王三日将要造反拽回来,劝说:“要造反同志千万不可感情用事,急中要出错的,现在咱们《红色军》已经很被动了,不能再出岔子”
说话间冯一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说:“梅香找到了!”
“怎么回事?”还是要造反抢先发问。
“梅香爹刚走她娘就来了,只说今格梅香才回家,她娘哭的很悲伤。”冯一说。
“咚!”要造反一拳将课桌捶了个大洞,口中骂道:“造反!”像旋风一样冲出房门找梅香娘去探望梅香去了。
梅香是被老鼠,猕猴蹂躏得不成人样了,宋红旗才下令放人。
姚联官被两个红卫兵押到批判台的左前角,低垂着头被按成喷气式,脖了上挂着杀人犯姚联官的木牌子,姚联官三个字用红笔打了三个大叉。批斗台的右角跪着县委****赵波。
姚联官对批判大会上声震云宵的口号置若网闻,对坐喷气式双臂的疼痛也没啥感觉,他一门心思地在琢磨自己杀害姚春德的罪行是谁揭露出来的?刘桂巧被俺抛弃后,正处在生活困难时期,两个孩子被饿死是俺的罪过,张庄村的人家喻户晓,有人揭发贴俺的大字报还有情可怨。姚春德被俺推入井中淹死,俺可是做得天衣无缝,没留下任何破绽?是谁知道的这么清楚?是钱志红?不可能,她只知道有这么个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姚春德的情况,钱志红根本不知道俺害了姚春德,如果她知道,不可能在心底埋藏七八年,况且她还是俺的妻子。除非姚春德还活着,那更成了天方夜谭,俺将他双手反剪着捆的那么牢,还缀着四块砖头,寒冬腊月将他推入荒芜人间的苦水井中,不被淹死也得冻死,他绝对爬不出那口井。难道有人将他救了上来?不可能,除非他是神仙,由观音菩萨下凡将他救出,如果不是有神力相救,他必死无疑。难道他有孙悟空的能耐会七十二变,变成一只小鸟从井里飞了出来?不会的,孙悟空是神话,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哪么到底是谁揭发的呢?他为什么将事情的来笼去脉知道得一清二楚?连俺当时说的什么话,用什么捆的他,苦水井在什么地方?俺是如何将他推入井中的?大字报上描述得活龙活现,分毫不差,神了,奇了,姚联官集中所有的脑细胞,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姚联官!你老实交待?”按着他的头的红卫兵揪住他的头发向上一拽,拽断了姚联官的思绪,他的头被揪得昂了起来,只听台子上有人问:“姚春德是不是你杀害的?”
“没、没有。”姚联官岂能轻易承认。
“大声点,听不见!”批斗大会的台下有人喊。
宋红旗叫押姚联官的红卫兵将扩音器麦克风举到姚联官的嘴边,他又说了一遍。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口号声:“姚联官不认罪就叫他灭亡!”“大流氓姚联官!”“杀人魔王姚联官!”“走资派赵波!”“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红三司》的批斗大会由宋红旗主持在轰轰烈烈地进行,石锁在总部与姚春德,刘春莲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石锁说:“A首长,今格批斗大会以后,赵波与姚联官二人怎么处理?”
姚春德心有成竹地说:“赵波是县委****,放回去主持工作,勒令他随叫随到。姚联官不能再放回,一来防止他逃跑,二来提防他组织《红色军》报复。将他押在《红三司》总部,连夜审讯,一定要叫他承认杀人的罪行,将他的亲笔供词公布于众。对老鼠说,先不要动刑,防止他翻供,几个人轮流审,通宵达旦,不许他睡觉,一定要审出个结果来。”
刘春莲说:“他若死不认罪,也可以施点刑法,也叫他尝尝棍棒之苦,不许他吃饭,也叫他知道挨饿的滋味。”
石锁说:“如果他死不认帐,你们俩是不是与他见见面。”
“不可!”姚春德说,“叫姚联官永远沉在迷宫里,他若将他脸上的每一颗麻了都变成大脑,也想不到俺姚春德还活着,而且正在现场指挥《红三司》在批斗他。”
审讯姚联官是在一中二十班的教室里,课桌都搬到操场上搭了批斗讲台,南墙上的玻璃窗已残缺不全,东墙上贴着:“向雷锋同志学习”“向解放军同志学习”“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标语,西墙的黑板上用粉笔写上了“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口号。
姚联官拖着湿漉漉的裤裆被锁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心中直埋怨王三日无能,斗不过一个毛孩子,春节前没把石锁干掉,叫他成了气候,兴风作浪,将老子斗的如此狼狈。有朝一日老子翻了身,别说一个石锁,就是再加上你老子石头,俺也能将你们整到坟墓里去。俺一辈子就这两大嗜好,手腕比你们歹毒的多,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天黑了,乌云遮天,伸手不见五指。老鼠和猕猴都穿着一身黑夹衣,推门进来。姚联官坐在教室的讲台角上,只听得:“咔叭!”一声教室的房门的锁被打开了,奄然闪进两个黑影,没有说话,拳头像冰雹一样密集地落在头上、背上,接下来是脚踢,胸口被踹的喘不过气来。
姚联官在黑屋里被打得晕头转向,躺在地上抱住头打滚,口中惨叫:“打死人啦!救命呀!”
一个粗嗓门说:“别叫唤了,没人来救你,再喊俺就往死里揍你。猕猴,把三角皮带给俺一根。”
老鼠和猕猴平时就爱打架斗殴,这回逮住了一个活耙子,还不好好过过打人的瘾头。二人一人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