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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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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粗嗓门说:“别叫唤了,没人来救你,再喊俺就往死里揍你。猕猴,把三角皮带给俺一根。”
老鼠和猕猴平时就爱打架斗殴,这回逮住了一个活耙子,还不好好过过打人的瘾头。二人一人轮起一条三角皮带,只听得漆黑的教室内噼!啪!噼!啪!像抽打一条赖皮狗打得姚联官满地找牙。
二人打累了,猕猴将电灯打开,只见姚联官龟缩在墙角遍体鳞伤。猕猴到隔壁教室里搬来一张课桌和两把方凳,摆了个审判台。老鼠啪啪地拍着破桌面,扯起粗嗓门问:“姚联官你读过《水浒传》吗?”
姚联官跪在桌前摇摇头。
“这叫杀威棒,叫你知道不老实交待要吃苦头的?”老鼠说。
“你是怎么杀害亲侄儿姚春德的?”猕猴的嗓门又细又高,与老鼠的嗓门形成明显的对照。
姚联官百般抵赖,但说话吞吞吐吐没有底气,说:“实属冤枉,子虚乌有,可能是有人想谄害俺!”
老鼠手攥三角皮带围着姚联官转圈,说:“呵!满口名词,还想赖帐,看来火候不到你这张嘴是不说实话!”轮起三角带又是一阵猛抽。
姚联官受刑不过,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招供以免受皮肉之苦,反正造反派不是法院,招了供他们也无权判刑,待到法院审讯时俺再翻供。连声喊道:别打了,俺招,俺全招!”
老鼠审,猕猴记录。
“姚春德是不是你害的?”
“是。”
“你是怎么害的?”
“大字报上都说了。”
“现在问你,老实回答?”
“用绳子捆起来推在井中淹死的。”
“用什么绳子?”
“一条花裤腰带。”
“谁的腰带?”
姚联官一听惊出一身冷汗,难道他们知道那条裤腰带的来历,那可又是一条人命啊?可不能照实说,谎称:“腰带是俺自己的?”
“你将姚春德推进了哪口井里?”
“双吕大队南边破窑前的苦水井里。”
“你为什么要害他?”
“他自称是俺大哥的私生子,怕是冒名顶替的坏人,再说正是生活困难的时期,担心养不起。”
“害人还有这么多客观理由,欠揍,说不说实话?”
“说说,你们别打,是怕他坏了大哥的名誉又怕他分家产。”
“这还差不多。”老鼠问:“你与刘桂巧离婚后为什么不抚养三个闺女?”
“俺罪该万死,都是俺的错。”
“你为什么不出钱养孩子?”
“钱都花光了?”
“都花在什么地方上了?”
“吃饭,穿衣……”
“胡说,吃饭穿衣能用几个钱?是不是都搞女人了?”
“是,俺是个大流氓。”
“你一共搞了多少女人?”
“记不清了。”
“大字报上揭发的是不是真事?”
“大部分是……”
“嗯!”
“啊!都是真的。”
“你和你兄弟媳妇郑美娟靠着是真的吗?”
“是。”
“从什么时候?”
“很久了,记不清了。”
“在她结婚前还是结婚后?”
“结婚后。”
“嗯!”
“啊,结婚前。”
“这么说你是将刷锅水送给了你兄弟喝?”
“……”
哈哈哈!
“郑美娟门口挂的竹帘子是不是你割开的洞?”
“是。”
“干什么用的?”
“……”
“从那洞里能办事吗?”
“不能。”
“哪为什么挖洞?”
“用手……”
哈哈哈
猕猴让姚联官在口供的笔録上按了指印,二人将房门锁牢去见石锁,石锁看罢口供,交给姚春德,姚春德将材料交给刘春莲以后,说:“你们俩干的不错,口供基本属实,你们回去吧,要严加看管,决不能让他跑掉。”
老鼠和猕猴走后,宋红旗说:“姚联官关在咱们一中不保险,当心《红色军》来劫狱。”
白干想起上次武斗就害怕,也说:“不如将姚联官放回去,省得再引起武斗,当心出人命!”
石锁考虑再三,慎重地说:“姚联官不能放,他有人命案在身,放出去很可能逃跑,长期关在咱们这里容易招惹事端,最好的办法是扭送公安局,由法院审判。”
刘春莲快人快语,说:“公安局不可靠,据说有位********讲过要砸烂公检法,目前文化大革命的最大障碍是公检法,今天一个公告,明天一道禁令,都是保皇派。”
姚春德经过深思,说:“暂时不能交给公安局,咱们在公安局势力比较弱,将姚联官交给他们等于放虎归山。刚才大家的担心不无道理,今夜《红色军》就有可能来抢人,必须立即将姚联官转移出去,咱们《红三司》的总部也得立刻撤离一中。县城内只有邮电局的工人全部是《红三司》的人,咱们的总部秘密地转移到邮电局的二楼上,今晚咱们给《红色军》唱一曲空城计。”
大家一致同意姚春德的方案,同时决定由老鼠,猕猴在夜幕的掩护下,将姚联官连夜押送到他的老家姚家庄,交给由姚黑蛋领导的农民战斗团看管。
老鼠与猕猴押解着姚联官刚走出县城,石头率《红三司》总部的人员全部撤离到邮电局的二层楼上。还未坐稳,就听得南街一中的院内杀声震天,宋红旗向姚春德伸出大拇指,道了声“高!”
王三日带领《红色军》连吃败仗,姚联顺为未能抢救出四哥而沮丧,他为了弄清情况,决定下一步的策略,在街里连看了两天大报字,仍觉得有很多谜解不开。姚春德就像一个鬼影在他的心中荡漾,他是怎样一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了?大哥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是哪里人?四哥为什么对俺未吐过半个字?四哥是怎么认识他的?又为什么要害死他?四哥害春德又有什么人知道?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是谁将材料提供给《红三司》的?此事若真,这里边必有高人,此事若假,什么人能编造这么逼真的故事?
第九十四回 联顺调戏钱志红
           第九十四回
联顺调戏钱志红
姚联顺听郑美娟说钱志红回家来了,决定带着这个问题去问四嫂,探听一下虚实。当姚联顺赶到县委大院四哥的家中时,发现四嫂钱志红非常愤怒,正在收拾衣物。便问;“四嫂,你这是干啥?四哥现在生死不明,你不着急想法去找,反而收拾行装想溜号,是啥意思?”
钱志红委屈地坐在床边垂泪,说:“俺何想不去找他,你没见街里的大字报,他怎么那么坏,成了杀人犯!这日子往后还咋过?”
“一日夫妻百日恩,结婚都五六年了,你们应该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可不能做出无情无义的事来!”姚联顺说。
“你放心,俺并不想离开他。”钱志红听出姚联顺的话外之音。
“哪你为什么要走?”
“俺不愿在这里住着被人家戳脊梁骨,想回姚家庄和大嫂住在一块。”
“你先回去避避风头也好。等四哥有了信儿俺派人去叫你。”姚联顺说,“四嫂,四哥的事情都是《红三司》的人捏造出来,你可不要上当,运动后期会给四哥一个正确的结论。”
“哄别人可以,你哄不了俺!”钱志红抹着泪。
“怎么?姚春德的事你知道?是真的?”姚联顺惊诧地问。
“十有八九。”钱志红说出了姚春德六O年前往双吕公社找爹的经过,说:“那时俺刚参加工作,对你们家的情况不熟,不知道大哥叫姚联江,只见他对姚春德很冷淡。”
“四哥是不是将姚春德推入井中了?”
“不知道。后来俺问过他,你把那个找爹的孩子交给谁了?他说交给他一个自己家的叔叔,那孩子在村里人生地不熟地住不惯,偷了他叔叔家的一些物件跑回山西老家去了。”
“有可能。”姚联顺说,“不能定论是四哥害了春德,有可能是春德瞎编的故事来谄害四哥”
“但愿如此。那大字报上为啥说的跟真的一样?”钱志红也怀疑。
“这你就不懂了。”姚联顺说,“写小说的人一写就是几十万字,哪有那么多真实故事写?演戏的能把看戏的骗得痛哭流涕,其实都是瞎编的,都是假的,四嫂,别听风就是雨哭天抹泪的,来,俺给你擦擦泪。”
姚联顺拉了条毛巾要亲自给钱志红擦脸,钱志红夺过毛巾转过身去。姚联顺紧贴钱志红的身体坐在床边,说:“别哭了,俺见你哭就心疼,四哥才几天不在家,就想成这个样子了?”姚联顺一边说伸手去摸钱志红的胸脯。
“滚开,离俺远点,不正经的东西?”钱志红站起来骂道。
“叔嫂在一块有几个正经的?四嫂别走了,今格黑喽俺与你作伴。”说着话姚联顺死皮赖脸地平躺在床上,一双奸眼瞅着钱志红,鼻尖上的肉瘊撅起老高,放着红光。
“滚起来,你们兄弟俩没一个好东西!”钱志红又开始拾掇包袱。
“俺就不起,要么你把俺拉起来。”
“你不起来俺拿笤帚疙瘩抽你。”
“打也不起。”姚联顺耍起赖皮。
“快起来走吧,有人来了多不好看?”钱志红看看门口好言相劝。
“俺就躺在你的床上,就是要叫外人都知道四嫂勾引小叔子。”
“好兄弟别瞎说,别再闹了,好,伸过手来俺拉你起来。”钱志红说。
姚联顺脸朝上躺着伸出一只手叫钱志红拉,钱志红刚逮住他的手,他猛一拽,将钱志红拽得趴在自己身上,姚联顺一个鲤鱼打滚,抱住钱志红将其压在身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姚联国惊遇志红
           第九十五回
姚联国惊遇志红       赵****哀跪街头
云沉雾浓山出头/非笋非岛非蜃楼/何日春风扫雾去/花满山坡果填沟。
话说姚联顺将钱志红按在床上要耍流氓,被愤怒的钱志红薅住头发****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拽下来,像拖死狗一样拖到门外,一脚将姚联顺踹到院子里的榕花树下,骂道:“畜牲,以后不准你登俺的家门,叫你不得好死!”此时钱志红右手四个指头缝内各夹着一缕蓬乱的头发。姚联顺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头捋捋小分头,见钱志红举着笤帚从屋里出来,抱头鼠窜,并甩下一句话:“你别装正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俺的。”
“放你娘的狗屁!”钱志红骂了一声并没在意。钱志红已****两个多月了,担心再生一个有缺残的孩子,经常在夜间抚摸着小腹,口中喃喃私语:“孩子,听话好好长,千万长全喽,不要辜负了娘的祝愿。”
姚联国出狱二十多天了,蓝梅给他订下了死规矩,第一上工时不许说话,第二下工后不许出门,第三家里来人不许谈政治,第四不许打听文化大革命的情况。为了监督着姚联国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地时蓝梅跟随在他身边一起干活,下工后随手将街门插牢,有人喊门不许姚联国答腔,更不准他去开门,为了防止他关心政治,蓝梅将姚联国听了多年的美多牌半导体收音机藏在了箱子底上。若有人来串门,特别是孔庆辉来家里闲坐着,蓝梅是寸步不离,有时被尿憋得心慌燎乱****冒虚汗,她也要坚持到孔庆辉走出街门,再去上茅房。
孔庆辉多次在掌灯以后到姚联国家串门,目的是想听听他对文化大革命的见解,可每逢话一出口就被蓝梅用噎嗓子的话顶了回来。有一次孔庆辉想欺骗蓝梅离开,谎称:“俺玥她娘想叫你教教她扦袜脸,二嫂到俺家教教她去吧?”蓝梅不上当,将脸一嗔说:“丽君的架子真大,想学活还得叫师傅上门教,俺不去,叫她来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听说蓝梅的娘病了,她带上亮亮回了娘家。并将姚联国反锁在家中。孔庆辉叫来姚黑蛋在姚联国的房外放哨,自己翻墙头进了家,见了姚联国高兴地说:“咱俩可逮住了一个随便说话的机会,今格畅所欲言,好好拉拉。”
姚联国一本正经地说:“俺要严格地执行蓝梅规定的《四不许》,莫谈国事,现在不是白色恐怖,是在搞红色恐怖。”
“还说莫谈国事,三句话不离本行,开口就是政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就不要捏着半个充紧了。”孔庆辉说:“俺告诉你个秘密,你家小四被县城的《红三司》造反派给逮住了,打的不轻,现在匿藏在咱村,这事该咋处理?”
姚联国说:“俺耳目闭塞,对这场运动也是很不理解,像俺家小四联官这样的干部,在目前国家机关和党委机关内部已不是个别,发动一场运动将这批人揭发出来,从党政机关的领导岗位上清洗下来,正像****文件上说的是完全必要的,非常及时的。但像赵波,白千,王冰山这一类正派的领导干部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律批斗,统统,就叫人费解。有的人说学生不学习,工人不做工,农民不种田都去造反是天下大乱,这都是看见了表面现象。依俺看,将好坏干部一起斗,眉毛胡子一把抓,良莠不分,一律,还要再踩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将人们的思想搞乱了,才是问题的关键。像俺家小四这样的干部,该斗,给他当头一棒,令他清醒清醒,让他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认为自己干的坏事别人不知道,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自鸣得意,依仗着有人袒护,就可以为所欲为,欺压老百姓。群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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