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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2。发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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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一台戏之三十四
第三十四回
www。2。发布 呆老一傻相试菊 憨黄菊托人找女
www。2。发布 赤日炎炎似火烧的盛夏，黄菊恰似一只落伍的孤雁，头顶着灼热的太阳，孤身一人徘徊在收割麦子后满是麦茬的田地里，低垂着头，寻找着廖廖无几的麦穗，那古铜色的脸被太阳光的紫外线晒得黝黑，脑后的大纂在一个破了几个洞的纂网里，头发松散，人更显得狼狈与憔悴。黄菊在田地里趟着枯焦的麦茬，脚下冒出一股股黄烟。走几步，弯下腰在麦茬的旮旯里拨拉出一个蝇头大的麦穗，掐去麦杆，将麦穗放在左手擓的八斗蓝子里。于其说黄菊在拾麦穗，不如说她在梦游更恰当，高高翘起的颧骨上，脸色沮丧，神情低落，漫无边际地在麦茬地里转游。从村西转到村南，半天才捡了半蓝子麦穗。黄菊挂着满脸汗水回到家，将捡来的麦穗倒在牛棚南墙外一块硬土地上。到家里拿来簸箕，把夜格儿捡的今格早晨晒在地上的麦穗，撮到簸箕里，坐在一块砖头上，用手揉搓已晒焦的麦穗，簸去麦糠和土，将剩下的不足一升的干瘪麦粒端到牛棚，倒在床下的布袋里。积少成多，黄菊掂了掂足有二十多斤，他准备将拾来的麦子换点针头线脑地使用，如果能卖个钱，攒多喽做找女儿翠英时的路费。
www。2。发布 黄菊掂着簸箕到房南继续揉麦穗。她整日里从牛棚转到农田，从农田转到家中灶火里，从灶火里转到牛棚，不停的干活，与她喂的黄牛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她挨的骂比黄牛多。
www。2。发布 黄菊的心每天就像用麻绳五花大绑地捆着，没有松动的时候。黄菊自己说：“俺的命就像捡回来的麦穗，丢在地里没人要，捡回来还得放在簸箕受揉搓，受颠簸。”
www。2。发布 黄菊这时开始羡慕蓝梅，人家不愿受命运的制约 。蓝梅做得对，就该到南京去找联国，不能死守在家里任凭人家****。就是要离散，也可以当面锣，对面鼓的敲敲，与他理论理论，散也散个清楚明白。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将该道的苦都倒出来，起码图个心里痛快。数俺窝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在闷葫芦里装着，白天黑家傻乎乎地想着人家，谁能料到人家早把自己丢在心外脑后，有了新欢。被人家无缘无故稀里糊涂地给踹了，捉了冤大头，心里有话找谁去说？肚里有怨向谁去诉？口中有理对谁去讲？俺就这么不值分文？难道俺是一块破布头，想丢就丢喽？黄菊越想心越寒冷，三伏天里，只觉得心脏冻成了冰疙瘩。
www。2。发布 黄菊被抛弃后，心中的苦衷难以言表，冷讽热讥铺天盖地而来，说什么话的都有，走到有人的地方就能听到背后叽叽喳喳，厾厾点点。去找振才叔，他一脸无奈，比俺还难过。遗嘱，公爹的遗嘱，枉费心机，屁事不顶！联官两口子近来对俺更是变本加厉，想骂就骂，出言不逊，脏话连篇，说打就打，凶暴残忍，横行无忌，动不动给俺两巴掌，踹俺两脚已成家常便饭。
www。2。发布 人到难处想亲人，爹娘早早去世，与俺最亲的是蓝梅。好妹妹，你去了三个月了，怎么还不来信？你在家多好，俺心里有话可以对你说，咱姐俩也好商量个主意呀！唉！蓝梅，不要光顾得和联国高兴了，该想想家里还有个受气的大嫂，不知今生今世咱妯娌俩还能见一面不？
www。2。发布 “大嫂！搓麦穗啊！”姚老一的到来冲断了黄菊对蓝梅的思念。姚老一蹲在黄菊面前，嬉皮笑脸，小眼珠嘀溜溜直瞅着黄菊的脸色。
www。2。发布 黄菊在极度的孤独之中，也希望有人在跟前说说话，那怕是一只鸡在跟前叫几声，黄菊都感到莫大的安慰，何况是姚老一。这几日，时不时地来牛棚和黄菊坐一会儿。尽管姚老一说不出体贴人的话，有时看着他那傻呵呵样，心里也舒坦很多。精迷俏眼的人都疏得很远，就姚老一缺心眼不识时务，还经常来说几句不着边际的宽慰话，总比不答理俺的人强。
www。2。发布 黄菊亲自到牛棚掂来一个木头墩子给姚老一坐，说：“老一，天太热，晚会儿下地，跟嫂子坐着说说话吧！”
www。2。发布 姚老一受宠若惊，坐在木墩子上齉齉着鼻说：“哎，哎！大嫂别客气，俺就陪大嫂坐着。大嫂真好。村里人数大嫂对俺好。”
www。2。发布 黄菊颠了几下簸箕，在吹麦糠的时候落了姚老一一身，说：“老一，往旁边坐坐，麦糠都落在你身上了。”
www。2。发布 “好，好的，大嫂就是好。”姚老一向左边挪了挪，和黄菊并排坐下。
www。2。发布 黄菊数落着姚老一说：“老一，不是大嫂说你，你的心眼是不多，人家都拿你当猴耍，有时骂你都听不出来，一胡弄就当真，这不好，往后多长个心眼。大嫂同情你，不戏弄你，大嫂不是那种势利小人，见用得着的人就高举在头上，用不着的就踩在脚下。”
www。2。发布 “大嫂好，大嫂不摆治俺。”姚老一说：“姚六成那人不好，前些日子他家的狗怀上了小狗，非诬赖俺，说是俺的事。根本就不是俺，是左拐子家的公狗给他家母狗配上的，俺亲眼所见，两狗对着腚，对了好长时间。俺对他说他就不信，非说是俺，冤不冤？”
www。2。发布 黄菊笑笑说：“老一，那是糟踏你的，骂你是畜牲。以后别跟他们争，越争显得自己越傻。”
www。2。发布 “对，大嫂真好。”姚老一今格来是想问问黄菊是不是愿意嫁给他，刚才黄菊说叫他遇事多长个心眼，就绕了个圈，说：“大嫂，对着事给俺说个媳妇吧，寡妇活头都沾。”
www。2。发布 黄菊心里做难，不愿当面扫人家孩子的兴，说：“沾，有合适的大嫂不怕跑腿，一定想法给你找一个。”
www。2。发布 “大嫂对俺就是关心。”
www。2。发布 “最近有没有人给你说媳妇？”
www。2。发布 “有，都没成。”
www。2。发布 “都是说的谁家闺女？”
www。2。发布 “二巧才给俺说的一个，没说是哪村的，只说那闺女长得不俊，小眼睛，噘噘嘴，大耳朵，吃得很胖，好睡觉。俺说都不嫌，耳朵大有福，身体胖说明健壮，爱睡觉怕啥，反正俺也不指望她下地干活，白天晚上爱咋睡就咋睡。二巧说，你若不嫌就见见面。双方约好在孔庆辉家房西边的枣树底下，叫俺吃罢黑喽饭就去等，说好的不见不散。俺换了一套新衣裳，早早就去了，等到半夜没见人影。第二天俺去问二巧，她非说女方去了，去了俺怎么没见？”
www。2。发布 黄菊忍俊一笑，说：“你现在还没反过味来？那女的你见了。”
www。2。发布 “没有，真的，一个人影毛都没有。大嫂，你知道那女的？”
www。2。发布 “孔庆辉家房西边枣树下有啥？”
www。2。发布 “有他家的猪圈，可臭啦！”
www。2。发布 “猪圈里有猪没有？”
www。2。发布 “有。”
www。2。发布 “是公猪还是母鸡？”
www。2。发布 “母猪哇！才下了一窝小猪。”
www。2。发布 “别傻了，小眼睛，噘噘嘴，大耳朵，说的就是那头母猪，糟蹋你的。”
www。2。发布 姚老一敞着怀的胸脯都成了红高梁，气呼呼地说：“二巧真坏，下次见了她非骂她一顿不可，要么揍他。”
www。2。发布 黄菊怕姚老一去骂刘二巧，惹出矛盾来，将自己牵扯进去，故劝道：“老一，又犯傻劲了？人家是跟你开的玩笑，怎么能当真？你可别去找刘二巧的茬，她可不是好惹的。”
www。2。发布 “对，大嫂说得对。”
www。2。发布 姚老一还惦记得刘桂巧说的话，绕了个大圈子，大嫂就不提那个事，只好自己壮着胆子开口：“大嫂，俺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www。2。发布 “在大嫂跟前有话就直说，大嫂不胡弄你，说得对，大嫂夸你，说得不对大嫂教你。”
www。2。发布 “咱、咱、咱俩的事？”
www。2。发布 “咱俩有啥事？”黄菊诧异地问。
www。2。发布 “桂巧说，你、你、你想改嫁？”姚老一的脸像刚下过蛋的母鸡脸，齉齉着鼻，结结巴巴吐字不清。
www。2。发布 “你、你说啥？”黄菊惊诧地问。
www。2。发布 “你、你要改嫁，是真的吗？”
www。2。发布 黄菊心中一愣，看来刘桂巧又出孬主意，挑唆这个呆子来戏弄俺。心中有气又不好对这个傻瓜发泄，只好自己表白说：“老一，别听她胡咧咧，大嫂不是那种轻佻之人？”
www。2。发布 姚老一上了傻劲，说：“大嫂还守着干啥？咱俩凑到一块过吧，俺觉得挺合适。。。。。。”
www。2。发布 “别犯傻了，人家一敲锣，你就爬杆，天不早了，下地去吧！”黄菊没等姚老一将话说完，谤嗓了他几句，要撵他走。
www。2。发布 姚老一讨个没趣，耷拉着脑袋走了。
www。2。发布 夜色降临，黄菊给黄牛拌好草料，点着煤油灯想拐会儿线，有白日里姚老一的打忧，心情不佳，举起线拐子没拐几遭，又放在床南头的衣物上。想起春天就托左三去找他舅，叫他舅给帮忙打听翠英的下落，至今无回音，便起身要往左三家去打问，
www。2。发布 黄菊刚出门就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吓得魂飞魄散，定晴一看，却是姚老一。姚老一傻呵呵地笑着说：“对不起大嫂，差点将你撞倒，吓坏了吧？”说着话上前搀扶住黄菊。
www。2。发布 黄菊对姚老一的举动非常腻烦，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说：“不用你搀，放开手！这么晚了你来干啥？”
www。2。发布 “没，没有事。来和大嫂坐坐。”姚老一的话音里暗藏着歹意。
www。2。发布 “没事回去吧，大嫂要出去串个门，以后不许黑家往俺这里来，有话白天来说，听见没有？还不快走？缺心眼！”黄菊用身体挡着小牛棚的门口不让姚老一进屋，话语中有恫吓也有警告。
www。2。发布 姚老一碰了一鼻子灰，自认晦气，垂头丧气地走了，嘴里边还嘟噜着什么。
www。2。发布 黄菊穿过枣树行，来到住在姚家庄最西北角的左三家。一家三口正围着地桌在院里吃饭，左三个不高，光着膀子，端一把大铜勺呼噜呼噜地喝面。左三媳妇李气包是瘦高条，和左三站在一块比他高一寸多，身上披着件布衫，两只大奶头在胸前噘噘着。五岁的儿子就着一只大黑碗喝面条，见黄菊来了，抬头张望，嘴唇上耷拉着一口面条，里溜啦啦带着面汤洒了一身。李气包忙去接孩子的黑碗，披在身上的布衫掉了，露出光脊梁。
www。2。发布 左三放下大铜勺，站起身把自己坐的小板凳递给黄菊，说：“哎呀！稀客，你咋有工夫串门，再吃点吧？”
www。2。发布 “俺也是才吃过，你们吃吧，别动，俺没事，出来散散心。”黄菊接过凳子坐在东屋门口。
www。2。发布 李气包慌了手脚，觉得光着脊梁有失大雅，捡起布衫边穿边说：“大嫂来了，快坐，你看真是，天太热，俺刚把布衫脱下来，怎么越忙越打岔，找不到袖子。”
www。2。发布 黄菊不介意地说：“怕啥，在自己家里，又没有公公谁不脱？没有听说过：当闺女的怀是金怀，当媳妇的怀是银怀，当娘的怀是土怀。你没见拐子他娘和几个老婆子在场边树底下乘凉都光着膀子？”
www。2。发布 左三两口子在私下早已知道联江把黄菊休了，也有颇多议论，现在黄菊在眼前，两口子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左三咬口蒜瓣，喝口热面汤，辣地直吸溜凉气。李气包穿好布衫说：“今格晌午见大嫂在西南地里拾麦子，好拾不？有空俺也去拾两晌。”
www。2。发布 “刚割完麦子那几天还沾，一天能捡满满一八斗蓝子，这几天不沾了，捡的人多，一块地不知道被趟了多少个过。正晌里俺也没空，光晌午去拾一会儿。”
www。2。发布 “联官这小子轻巧了，吃公家饭坐办公室，地里活全甩给了你，够你忙活的，有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