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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夏东说话,秦兰忙回答:“爸爸没有不高兴,下午出去转了一会儿,可能是累了。”随后秦兰跟着夏北一同来到餐厅,神秘地将晚饭时发生的一切全盘告诉给了夏北,夏北没表态,当听说展一朵又来电话时,控制不住地问:“她又来电话啦?”
“对呀!真是越忙越打岔,就在那个节骨眼上她打来了电话。”秦兰把右手背往左手心里一拍说,“我没敢声张。”
“爸知道不?”夏北追问。
“后来是爸爸亲自接的电话。”秦兰回答。
“噢!知道了,一会儿我和爸爸谈谈。”夏北只管吃饭,不愿在嫂子面前乱表态。
“秦兰!电话!”夏东在客厅的大声喊。
秦兰接完电话后回到餐厅,对夏北说:“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陪爸爸谈谈,当心他生气犯病。”秦兰二番折回客厅,对夏东说,“爸!夏北在家陪着你看电视,看一会儿早点睡觉,别再生气了,啊!我有点事出去,办完事今天就不回来啦!”
三
打电话找秦兰的是私营企业老板王大头。
王大头,中等身材,按说每天吃得是山珍海味,应该像大多数富商一样,长得肥头大耳,而他却瘦得像排骨,但精神特好,身体特棒。一年四季光着脑袋,每月到理发店里让理发师傅用剃头刀给刮得油光铮亮,酷似一根不高的电线杆子上安装着一只球状的玻璃灯罩。他到处吹嘘自己是冀中市的首富,其实他的固定资产还不足一个亿。他是做板材生意的,是河北省板材生产责任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总厂设在冀中市东郊,设备是从澳大利亚进口的板材生产线,下辖二十个分厂。虽然他在全国的富豪中是马尾提豆腐,根本提不起来,但在经济不发达的冀中市就成了赫赫有名的人物。有人动员他加入中国,他说在党外一样为人民服务,入党受约束。所以他不能在市委兼职,只能在市政府做经济发展顾问,别看没有实职。每次市长办公会议他都和一把手平起平坐,实际上他是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半文盲,能发表什么高见?市长是看中了他腰包里的钱。按他的口头禅:搞经济就是要胆大,在市场经济的大江大河里游泳就不能怕淹死,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王大头是美多美宾馆的关系户,为接待有身分的商客,他常年在美多美宾馆租赁了十套高级房间,他把公司的办公室设在宾馆的第十层,隔壁是他的卧室,将冀中市电视台的头号主持人张小越包为二奶。秦兰是美多美宾馆的会计总管,和王大头在业务往来中认识。二人一接触就特对脾气,王大头把秦兰视为知己,生意上有什么困难和高兴的事他都愿意对秦兰说说,人际关系上有什么烦心的事他都爱找秦兰请教,虽然秦兰帮不了什么忙,王大头觉得跟秦兰在一起说笑一会儿,心里亮堂、舒服。
别看秦兰是市委副秘书长的老婆,又是军分区老政委的儿媳妇,王大头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确实下功夫追求了一阵子秦兰。他曾经想得很好,把秦兰搞到手,让自己的老婆秦兰当公司的总会计师,在财务工作上就大大地放心了。然而,秦兰不为王大头的财大气粗所触动,只和他保持着亲密的私人关系,不答应王大头的求婚请求。因此街面上对他们的关系说什么的都有。
王大头自幼丧母,他的大姐把他带大,父亲续后又生子,不愿把他领回。由于从小缺乏母爱和父教,不爱学习,初中只上了一年就自动辍学,在姐姐家干农活。十八岁那年,因一件小事与伙伴打起架来,年轻人不知道轻重,下手太狠,不甚将对方打死。在姐姐的开导下主动到公安部门投案自首,结果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就在他期满出狱的前一年,姐姐不幸得败血症离他而去,他出狱后不愿回自己的家,受不了后娘的冷漠,举目无亲,从监狱的大门口背起铺盖卷去了南方。在海南打工一年,是在一个家庭作坊里干活,老板特凶,工资不但不给还经常动手打人。他受不了这种窝囊气,工钱没领不吭声上了深圳,在一家板材仓库当搬运工,一干就是三年。在一次喝醉酒的时侯,他五吹六拉地说自己杀过人,坐了十年监狱。风声吹到老板的耳朵里,自然人家不敢再用一个劳改犯当工人,找个理由炒了他的鱿鱼。
人贵有自知之明,王大头自知身背着杀人犯污点的人再在外边打工有受不尽的窝囊气,决定回家自己创业。他用三年打工的积蓄,又找在信用社当主任的亲舅舅贷了十万元歀,开办了一个板材加工厂,买了一台旧剥皮机,招聘了几名四川工人,没放鞭炮没请客,不吭不哈地就开张了。经过八年的市场拼搏,由小到大,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易。按王大头自己的话说:“我这个人肥不起来,油水都叫市场给刮走了。我这个人本来很白,被市场剥去了几层皮,现在变黑了。”
王大头追求秦兰不成,他不像那些富得流油的痴心大款,为把一位自己爱上的女子弄到手,不惜使出极其卑劣的手段。他比较理智,仍然把秦兰当做自己的知心朋友。在接触中,发现秦兰长的模样特像他死去的大姐,说话走路一举一动简直就像他姐姐再现。秦兰比王大头大三岁,不管在什么场合王大头都亲切地叫秦兰为秦姐。
今天,王大头有一件高兴的事,南方有一客户欠他一百多万货款久催不还,经过半年多的官司,王大头赢了,下午他到银行一查,一百四十万元货款和滞纳金如数划拨过来。他要把这个喜讯第一个告诉秦兰。
秦兰和王大头大大方方地来到三亚酒楼三楼咖啡厅,在找坐位的时侯无意间发现自己的老公夏南和柳青在咖啡厅幽会,让秦兰费解。一向老实巴脚的夏南怎么还干这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以往听说过夏南和柳青曾谈过恋爱,结婚后再没发现他'她'们私通,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秦兰本来想躲避,女人的醋意促使他要弄个明白。王大头发现后,怕招惹麻烦,扭头就往外走,被秦兰拉住,小声说:“别怕,听听再说。”
秦兰她'他'们非但没走,而且就坐在夏南、柳青他'她'们隔壁,秦兰和夏南坐了个背靠背,中间只隔着一层屏风的画布。刚坐定就听见柳青说:“你不要为我担心……老婆孩子暖气房……享你的天伦之乐吧!”
夏南带着负罪感的口气说:“这已经是客观存在。”
柳青埋怨说:“在你的心中只有客观和现实,根本就没有感情。”
夏南深情地说:“往事不堪回首,还是向前看吧!前景是美好的。”
柳青说:“前景是美好的,但他属于你,不属于我,往事不堪回首,看是什么事?美好的回忆应该把她永远留在心中。”
秦兰听着柳青的话,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为老公骄傲,在如今市场经济下,人与人的关系都市场化了,竟还有这般的痴情女爱着夏南,同时她也觉得醋在烧心,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王大头听罢也感慨万千,他为柳青而惋惜,他为秦兰而不平。
他'她'们接着往下听。
夏南动情地说:“小柳!你不要固执己见,不要再刺我的心。我面对着你眼前的处境内心里够痛苦的了,你如果继续独身下去,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柳青一改指责的口气,温情脉脉地说:“你想愈合这块伤疤吗?”
夏南诚恳地说:“何尝不想?现实不可扭转。”
柳青笑眯虎地说:“事在人为。”
夏南不解,问:“怎么个为法?”
柳青说:“亡羊补牢,未为迟也。”
夏南说:“别打哑谜了,就直说吧!”
柳青用玩世不恭地语气说:“我们这辈子不能成为夫妻,难道不能成为情人?”
一句话惊得在隔壁偷听的秦兰六神无主,怒火中烧,真想奔过去把柳青臭骂一顿,但一想夏南还未表态,不应莽撞,听明白再说。王大头也气忿不过,有的人竟敢欺负我的秦姐,叫她知道我王大头不比马王爷少长一只眼!欲冲过去痛揍柳青一顿,秦兰给王大头做了个沉住气的手势,二人又耐着性子听下去。
夏南说:“不妥,我已经伤害了你一次,不能再伤害你第二次。”
柳青说:“你是伤害过我,但我不恨你,我自始至终就爱你一个人。如果我们能以情人相处,那不是害我,而是救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够解除我心中的痛苦,也只有你才能给我快乐和幸福。”
夏南为难地说:“你说别的我都答应,唯独做情人我难以从命,你不要强人所难。”
柳青纳闷地说:“做个情人有何难处?”
夏南说:“我没有包二奶的胆量!”
柳青噗哧一笑说:“去你的!想得美,你想包二奶呀!我可不干!”
叭唧!坠在秦兰心头的千斤秤砣落了地,紧绷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欣慰的微笑。王大头僵硬的脖颈松弛下来,向秦兰点点头以示祝贺,祝贺她有一位忠实的丈夫。秦兰意识到偷听老公的隐私是不道德的行为,万一被老公发觉会影响夫妻之间的关系的,她向王大头摆摆手以示赶紧离开。王大头也觉得再听下去没意思,连大声说话都不能,真憋气。他今晚本打算将秦姐请出来在咖啡厅说说高兴事,再到舞厅跳会儿舞,已经耐着性子坐的时间不短了。他看到秦兰的手势,晃动着灯泡式的大脑袋跟在秦兰的身后走出咖啡厅。
四
夏西目送大哥和柳青双双进了三亚酒楼张着鱼口的大门,黄蜡的刀瘦脸上掠过一层笑意,心中就像侦破一个大案一样痛快,点燃一支香烟,将烟叼在嘴角,粗声粗气地吐字不清地哼起了情歌:“哥哥你坐船头,妹妹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把被烟熏得发黄的左手放在方向盘上,右手摇了摇档杆,左脚将发动机离合器蹬到底,右脚尖轻点油门踏板,右手拧开点火开关,轰隆隆一声响,警车发动了。夏西挂上一档,右脚慢慢往回一收,汽车四个轮胎同是转动,滑向马路边。
有人说警察的眼睛贼亮,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看见蚊子有几条腿。有的人说警察的耳朵贼灵,能在200分贝的噪音中听见螥蝇打喷涕的声音。真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夏西将警车开到马路边要拐弯的时侯,他习惯性地用眼睛的余光扫向四周,咦!那不是爱人魏红吗?噢!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她们科的副主任赵紫。这一对臭男女这么晚了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早就听说他们二人不的道,今天叫我逮个正着。夏西怀揣着怒火,眼瞅着二人肩并肩地被鱼口吞没,****颤抖的像震动机一样,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快速地按了七个号码,举到耳边就嚷开了:“喂!田橙吗?限你五分钟赶到三亚酒楼门口,我在停车场等你。”
对方似乎没听懂夏西的意思,问:“什么?什么?”
“少啰嗦!有情况马上行动。”夏西火了。
“要不要带人?带谁?”对方急促地问。
“不要。动作要快!”夏西催促。
五分二十一秒,距离三亚酒楼一点三公里的冀中市街北派出所治安员田橙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在离警车五步远的地方边跑边敬礼,随既摘下大盖帽,一面擦汗一面问:“夏所!有什么情况?”
夏西在车内把另一侧车门推开,示意田橙上车说话。田橙坐在夏西右侧还不住地喘粗气,接过夏西递来的香烟,二人都没客气,各自掏出打火机点烟,顿时警车内的空气混浊不清。夏西难以开口,猛吞了几口浓烟,勉强地说:“私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田橙一拍胸脯说:“你还信不过我?夏所!什么事你就下命令吧?”
夏西叭哒了几下嘴,说:“刚才我发现你嫂子和那个小白脸进了三亚酒楼,我不好直接出面,你去侦察一下,看他'她'们在搞什么名堂?”
田橙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哪个小白脸?”
“就是和你嫂子在一个科室工作的副主任赵紫,他'她'们在大学里是同班同学,那时侯就有绯闻传出来。”夏西对田橙道出了妻子的密史。
“嫂子是那种人吗?”田橙摸不清夏西的底,不敢贸然表态。
“结婚前没发现,后来才听说的,最近传的特多,揍了几回了,就是不改,可惜没叫我逮住证据。”夏西说。
“夏所!不瞒你说,嫂子在作风方面可能是有点不检点,我也听到些传言,过去怕破坏你们夫妻关系,不敢对你说。”田橙为讨好所长,讲了一些流言蜚语。最后补充说:“我可不信啊!”
夏西说:“你说那些都没用,攥不住她的把柄,她死活不承认。”
田橙表决心说:“没关系,夏所既然信得过我,我一定把今天的事查个水落石出。”
夏西布置任务说:“好!你进去先把事情弄清楚,如果发现他'她'们有越轨行为,以破坏治安罪当场拘捕。”夏西见田橙面有难色,说:“不用怕,一切后果我负责,与你无关。我就不信,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竟有人偷花!”
田橙下了车,夏西重新发动警车,消失在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