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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再婚热闹一时,不必买很多东西,她只背地里做了两床缎子面的新棉被,到超市里买了一只大号的皮箱。
对于袁心和夏东的婚事,袁心明白,夏东的大儿子不前不后,说不上积极支持和坚决反对,大儿媳妇倒是很热心,不是她地牵线搭桥还成不了呢,就是夏东的二小子和老闺女都反对,二儿媳妇怕夏西找岔,不敢公开表态。看来夏东的新婚准备光他一个大儿媳妇不行,夏东一个大男人家更不知如果安排。袁心不但自己准备还得想着夏东,所以袁心就三天两头地往夏东家里蹿,全然不顾夏西派人对她的规劝和恫嚇。近些天正置夏北到外地去参加一个全国性的书画展览,而夏西又被甄四川的案子缠住,市局把他追查得焦头烂额,到家里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袁心每逢到夏东家里来,就放开手脚整理卫生,洗衣做饭,俨然一位家庭主妇自居。袁心几次想把夏西托人劝说她和夏东分手的事讲给夏东听,掂量再三,怕影响他们的父子关系,话到嘴边又咽回到肚里。
夏东和袁心在一起的时侯,不习惯谈我爱你、你爱我的话题,说这些话咬口;双方都互相了解,无须乎盘根问底,更没有相互考验的必要。一切华而不实的恋爱过程都免了,老年人讲究实际,谈论的话题要么是天下大事,要么就是规划今后的生活。
是日,一场电闪雷鸣的滂沱大雨过后,飞速飘荡的乌云时而遮天盖地,压城阴霾,时而无影无踪,晴空万里。夏东和袁心坐在客厅内,屋里的光线时明时暗,袁心以女人的特有细心,为防止雷电击坏家用电器,她把电视、空调、冰箱的电源插头统统拔掉。
一包五香瓜籽散落在茶几上,两杯茶水分置在左右,袁心和夏东坐在沙发上,嗑着瓜籽儿,品着茶水儿,好不自在,谈得很投机。
袁心很开朗,首先向夏东表示:结婚后要以同等的态度对待双方的子女,要用一种宽容博爱的慈母心来感动夏东的孩子们。因为鉴于目前夏东子女们的态度,袁心估计结婚后夏西很可能找岔,所以她已做好心理准备,尽量不与夏西闹冲突。至于老闺女夏北,袁心想她是受外界的闲言碎语所迷惑,暂时对她爸爸的黄昏恋持不同意见,待我们结婚后,事实与那些流言蜚语相悖,她自动会打消疑虑,接收现实的。
夏东对与袁心的婚事想得比较简单,他知道夏西和夏北的态度,不过他认为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让所有的人意见一致,有不同意见很正常。他预计将来出问题很可能在经济问题上,包括房产和存款两个方面的继承权,除此而外不会发生大的矛盾。为此他向袁心提出婚后要适应新潮流,实行AA制。人合在一块,经济上分开,泾渭分明,预防因家庭经济纠葛而使他和袁心的感情破裂。
心有灵犀一点通,二人一拍即合,相处得很融洽,交谈得很愉快。夏东庆幸自己做出了一个英明地决定,再婚。袁心佩服自己有勇气,选择了新生活。正当他'她'们谈笑风生,心照神交的时侯,街北派出所女民警柳青飘然而至。
袁心见一年轻女子到来,不知与夏家是什么关系,说:“这位闺女好像在哪儿见过,下雨淋着没有?快坐,我给你倒水。”
夏东与柳青已是有年头没有见过面了,但他对柳青和夏南那段姻缘记忆犹新,当柳青轻盈地站在他的面前的时侯,他心中一惊,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窘相毕露,夏东以极少有的失态向前走了两步,伸出右手要与柳青握手,柳青却没有握手的表示。尴尬的夏东把伸出去的手慢慢收回,将迈出去的腿又很不自然地退回到原处,不好意思地说:“柳青来了?稀客,快进来坐下。”
柳青的两只大眼睛像两架带雷达的探照灯一样,两道刺眼的光柱从夏东的脸上掠过,让身经百战的夏东都有些承受不了,像被雷击一样倒坐在沙发里。
柳青好像没有听见夏东的说话,而是拉住袁心的手说:“阿姨!你别忙,我不是外人,我叫柳青,在街北派出所工作,是夏西手下的兵。阿姨!你就叫我小柳吧,夏所长很忙,无暇顾及家又惦记着家,派我来看看夏政委。”
袁心把柳青拉到身边坐下,亲切地瞅着柳青的脸说:“看这闺女懂事的。”
柳青上下打量一番袁心,微笑着问:“你就是市医院的老主任袁主任吧?”
“对,退下来好几年了,你怎么认识我?”袁心塌下眼帘说。
柳青起动舌簧,说:“袁主任是冀中市的名医,如雷贯耳,德高望重,德医双馨,德厚流光,是无人不晓的大名人,人誉华佗再世,扁鹊转身,怎么?袁主人,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夏政委家里来闲坐着?”
袁心说:“看你会说话的?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不是德医双馨,而是德薄才疏,老了没用了!在家坐着没局,出来串串门。”
“你们该不会是有事情吧?是不是我的到来给你们增添了不便?若是那样的话我就告辞了。”柳青故做姿态地说,“回去对夏所长说,就说袁主任在家陪着夏政委说话呢?”
夏东赶紧接话说:“你这闺女多心了,袁主任不是外人,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没有避讳人的事。我们都是老生常谈,老同志坐在一块。海阔天空、漫无边际地瞎聊,聊到哪儿算哪儿。大到经济建设五年计划、中美关系,小到鸡毛蒜皮、吃喝拉撒睡。你来了正好,加入到我们的行列里来吧,又多了一个新生力量。”夏东故意东拉西扯的想缓和他与柳青之间的气氛。
柳青好像这时才发现夏东似的,说:“夏政委,你可比我前些年见你的时侯老多了?”
“是,年龄不饶人。”夏东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满头白发。
柳青接着刚才的话说:“夏政委,我可不是来陪着你吹大牛的,夏所长是个大孝子,给我布置了任务,他担心你老人家一个人不会生活在家孤独,叫我来帮你干点家务,陪着你说说话解解闷。”
夏东直觉得受宠若惊,举足无措地说:“使不得,使不得,你们都有工作,可不能耽误公事。前几天组织上多次帮我找保姆,都被我推辞掉,何况你是国家正式职工?你回去对夏西说:他的这份孝心我领了,你还是回所里干你的本职工作去吧!”
柳青说:“夏政委,你不必推辞,夏所长不是叫我长期来伺候你的,他说他妈妈刚过世,怕夏政委你一个人在家思念成疾,让我临时来陪你几天,待你度过这咋遭不幸产生的悲哀期,我还回去上班,这叫临危受命。”
夏东坚持说:“小柳,谢谢你的好意,我这个人呐!你可能还不够了解,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坚强着呢!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和你们都是一样的,但我会从悲哀中很快地站起来,你看,我现在的精神不是很好吗?”
袁心插话说:“小柳同志!你工作忙就不要来了,我退休在家整天没事,常到老夏家里来坐坐就行了,老傢伙们坐在一块能说在一堆。”
“老傢伙在一块固然能说在一起,但不是长法呀?”柳青眨巴眨巴大眼睛,那银镜般的目光把话外之音硬挺挺地塞进展一朵的耳朵里,接下来不依不饶地说:“夏所长知道袁主任常到家里来,所以特意派我来接替袁主任。夏所长心眼可好了,他是怕袁主任你老人家累着,怕你为他爸爸耽误了你的家务事。袁主任,各人都有自己的家,现在不是舍小家为大家的时侯,没听人说:五十年代是人爱人,六十年代是人斗人,七十年代是人整人,到了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就变成了各人管各人。你看我,到夏政委这里来就是夏所长布置给我的任务,不然我那有闲工夫伺候别人?所以呀!袁主人,你们这些老传统落伍了,该改改了!管好自己的家是本分,打发得自己的子女们都高高兴兴的,幸幸福福一家人多好?老年人不就是图个天伦之乐吗?你说是吧袁主任?一切非分之想都是多余的,都是不现实的。”
夏东在军事和政治方面可谓精明强干,但在世俗方面就差远了,灵敏度很差。他以为柳青不了解他和袁心的关系,说话有点跑题,所以说:“小柳呀!你说的话不错,很有新潮流精神。可你不了解实际情况,与我们这些人的想法不一样,这不能怪你,因为我们不是一代人,所以就有个代沟问题。老年人的幸福固然离不开子孙满堂,但只局现于这些还远远不够,老年人也应该有自己的新天地,也应该追求新生活,不能光为儿孙们着想,也应该为自己想一想,这也附和你刚才说的各人管各人的精神吧?
袁心早被柳青的话刺得坐不住了,她就像蹲在烧红的鏊子上一样,被烤得实在架不住。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黄,如梗卡喉、如坐针毯,如芒在背。还没等夏东讲完,袁心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来故做镇静地拍拍身上坐褶了的衣服,说:“对了!今天大孙女说要到奶奶家里来,我怎么给忘了?家里还锁着门,孩子来了进不了门可怎么办?我得赶紧回去。”
夏东听出来袁心说的理由是借口,但一时找不出挽留她的理由,而且袁心走得很快,说话间她已走到房门外,夏东急忙追到院子里,只见袁心回头对送她的柳青说:“闺女,你说的话我已听明白,今后有你经常来陪伴老夏我就放心,请你对夏西说我往后就不来了!”
“别……”夏东追到大门口,袁心已走出十步开外,头也不扭的大步流星地走去。夏东举在空中的手久久落不下来。
柳青像送瘟神一样把袁心送走,得意洋洋地拽着夏东的胳膊回到客厅。夏东心里不是滋味,好似刚钓到一条大鱼又突然脱钩一样惋惜,又仿佛有人把悬挂心脏的大动脉骤然间割断,一颗无着无落的心使人难受。夏东怕柳青看出他的心情,讥笑于他,老练地端起茶杯,摇晃着头吹吹茶叶,喝了一口,嘴中茶香没了,留在口中的是苦涩。他望着袁心留在茶几上的白瓷茶杯,略显伤感地说:“小柳呀!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冒犯了袁主任?我看她走时有些不对劲?”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柳青故弄玄虚地说:“夏政委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要么你就是对袁主任有点那个?不瞒你说夏政委,你二小子夏西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开句玩笑吧夏政委,你是不是人老心不老,不安分,有春心啦?”
“没没!”夏东否定得苍白无力,只好说:“嗨!柳青同志,你不了解情况?”夏东今天丢了面子,好像是天大的耻辱,在柳青面前无地自容,心中直埋怨夏西:“这个臭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可如何是好?袁心还会不会再来?我们的婚事泡汤事小,得罪了老同志事大!叫王秋仁知道这算什么事?”
柳青想趁热打铁规劝夏东,要以家庭的团结为重,打消与袁心再婚的念头,转念一想,他现在对我还有戒心,我说的话他不一定听,着急吃不到热豆腐,时间长着呢,今天我和他随便聊聊,消除隔阂,再慢慢开导他也不迟。
十几年前柳青和夏东的大儿子夏南谈恋爱的时侯,曾往夏东家里来过几趟,那时夏东还在位,一身戎装,大盖帽沿压眉,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军人特有的神采,好像他身上有一股寒气笼罩着,使人难以接近。同时那时夏东以公公的身份自居,年轻的柳青乍一见他还真有点胆怯,几次见面柳青都没敢拿正眼看他。今日里十年后再次见到夏东,仔细端详他,他除了更加老成让人尊敬外,好像待人接物随和多了。他白发下一付红彤彤的脸庞,隐隐约约仍不失当年的活力;他上身穿一件雪白色的挎篮背心,那突现的胸肌,除了表皮略有松弛外,依旧刚劲有力;一米八的魁梧身材,从背后看上去活像他大儿子夏南站在面前。刹那间夏东独特的阳刚气质深深地感染了柳青,她不住地暗暗念叨:“他倘若年轻几岁多好!”
旋风姊妹篇糊涂的爱第六章之二
二
夏北风尘仆仆地从外地参加一个大型画展回来,用拍卖自己画的钱给老爸买了十盒脑白金,十盒21金维他,一件纯棉T恤衫,提着大包小包精神疲惫地进了家门。在院子里刚想喊爸爸快出来接她,就听见一个年轻女子的笑声从房内传出来:“咯咯咯!夏政委,你真逗,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段动听的罗漫史?”
夏北的脚就像被万能胶猛然粘牢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北屋门口,接下来是老爸欢快地回答:“我们年轻的时侯谈恋爱的劲头比现在你们还执著,不过没有你们浪漫。我们那时谈恋爱比较含蓄和理智,而且还以大局为重。”
年轻女子笑得更欢了,说:“夏政委,谈恋爱还要以大局为重?没听说过。难道为了国家的利益就可以甩掉热恋的情人,和一个你不爱的人结婚吗?”
“对呀!”就听老爸很健谈地说:“那时革命军人和革命干部要结婚,必须经过组织上批准,经组织部门调查思想进步,作风正派,没政治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