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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焰非常嚣张,将战火直接燃烧到我国东北的大门口,妄想把我们刚刚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扼杀在摇篮里。我们决不可掉以轻心,放松革命的警惕性。大家要有个心理准备,为了支援朝鲜人民的解放战争,随时做好上前线、支援前方的准备工作。另外,掌权以后,决不能学李自成,要保持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时刻不能丢掉我们党的三宝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警惕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袭击。希望我们在区里的工作人员都要洁身自好,永葆革命本色。今格俺就讲这些。对了,俺给大家介绍一下王冰山同志,这位就是新调来咱区任副区长的王冰山同志,年轻有为,比俺喝的墨水多,工作能力高,是飞机上的暖水瓶。不象俺,坷拉窝里的鹌鹑,秃尾巴鸟。以后咱们都要跟王副区长学文化,你们要服从领导。客套话不说了,以后在一块工作,互相了解吧。”
王冰山副区长微笑着扶扶眼镜,戴上钢笔帽挂在中山装上衣口袋内,说:“玉皇大帝把轿杆,赵区长高抬了,其实俺是春天的竹笋,外表嫩肚里空。俺刚参加工作才两
年,没有在战场上锻炼过,缺乏革命经验。赵区长才是铁匠手里的锤子,身经百战,老革命,经验丰富,能力超群,俺以后一定要向赵区长学习,向大家学习,希望大家多帮助。”
赵波哈哈一乐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要喇叭手对眼,互相吹,不兴这一套。对了,还来了一位小同志,叫、叫郑美娟,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先和姚联官同志一起搞征管。小郑,这位是姚联官,上班时间也不长,你的工作以后由他安排。还有事没有?冰山同志!没有,散会。”
姚联官有了手下兵,而且还是位漂亮女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洋洋自得,如登春台。鼻孔里哼着歌曲回到自己房间,拉开抽屉拿出一只巴掌大的椭圆形小镜子,首先瞧瞧镜子的反面,是电影明星青春靓女周旋的半身剧照,美美地亲了一口照片,哑言一笑。翻过镜子的正面,照照自己麻子摞麻子的脸庞,顿时笑容遗尽,心中掠过一层阴影。再照照嘴巴四周,几根细细的胡须悄然而生。用右手食指与拇指的指甲狠狠掐住下巴颏上一根发黑的、半公分长的胡子,两眼一闭猛一拔,只觉得下巴颏上像蚂蚁夹一样疼了一下,睁眼一瞧,那根黑胡须纹风未动,只是胡须尖卷曲成半圆形紧贴在肉皮上。姚联官又下狠心地拔了两次,仍然未能拔掉,从抽屉内拿出一把小剪刀,对着镜子,瞅着那根黑胡须,犹豫不决,“都说胡须越剃长得越悍,今格剪落,赶明长出更粗更黑的胡须怎么办?”
“臭美啥?对着镜子赏花啊?”背后突然响着张玉娆的讽刺挖苦声。
姚联官头也没扭,慢条丝理的将镜子、剪刀放进抽屉,轻轻推上,还以口舌:“谁家的门没关好,将哈巴狗放出来咬人了?”
“哏儿哏儿哏儿!”姚联官身后响起一串铜铃般的少女笑声,如同百灵鸟展喉,七仙女弹琴。姚联官迅速转身,发现郑美娟圆敦儿敦儿的红杏似的脸蛋,带着童稚和天真,从张玉娆的肩膀尖上伸出来,酷似在她肩膀上绽开一朵绚丽的红牡丹。姚联官诚惶诚恐地站起身,习惯性地用手梳理着分头,说:“郑美娟同志来了,有失远迎,抱歉,坐,快坐在床上。”
张玉娆和郑美娟都没坐,郑美娟不好意思地趴在张玉娆的肩膀上,红着脸直乐。张玉娆指着姚联官的鼻尖说:“你小子本事大,说给区长要人区长就给,俺到现在还是光杆司令,向赵区长伸了多次手,就是不给。小郑在你手下工作,不许欺负下级,更不可轻视妇女,你若对美娟不好,俺可不依。”
“不敢不敢!”姚联官点头哈腰。
“你要多帮助她。”
“哪里,互相学习。”
“你比她大,又是领导,遇事让着点。”
“美娟不是别人,别把俺当领导,叫叔叔吧!”
“你又不开正经板?”
“你不是说俺比美娟大吗?俺可知道她是你姑姑的闺女,以后你该叫俺啥吧?”
“你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哏儿哏儿哏儿!”郑美娟丢下一串笑声和张玉娆走了。
蹭!张水山带着院里的热风窜进姚联官房内,说:“联官哥,你有帮手了,以后俺就解放了。”
“稳重点,一窜一蹦地像啥?”
“俺就是这个毛病。”
“你到粮库帮忙是赵区长定的,赵区长可没叫你撤!”
“你不是有人了吗?”
“一个小女孩,四两劲没有,能干啥,当朵花养着差不多,好看不顶用。”
“那你还得帮俺给区长提尿壶?”
姚联官将脸一板说:“怎么,跟俺讲条件呀?俺给区长提尿壶,扫房子是俺自愿,
又不是你来粮库帮忙俺才干的?你不愿干别干,以后你有事别找俺,当心俺在区长面前奏你的本,你不是不知道俺和赵区长的关系!”
张水山忙赔不是:“联官哥,俺是说着玩的,你怎么当真了?咱俩谁跟谁呀,小弟以后听哥的。沾了吧?”
“这还差不多。”姚联官要考验张水山,说:“你说以后听俺的,俺问你个问题,你比俺早来半年,你有没有发现石头管粮库时有什么问题?要说老实话!”
“啥问题?”张水山惊疑。
“比如说贪污。”
“啥叫贪污?”
“有没有将库里的粮食往自己家里背,有没有将粜粮食的钱装自己的腰包?”
“不,不知道。”
“嗯!俺总觉得粮食与帐面上对不起来,少得不少,不是他是谁?”姚联官的眼神内带着愠色,盯着张水山慌恐的脸。
“那、那、那背不住,石头家里生活很困难,完全有、有可能。”
“你看见没有?”
“看见过,有一次俺见他在办公室里从鞋壳篓内倒出来十几个麦粒。”
“夫人来了,联官!”张同音在外屋喊。
张水山首先出屋迎驾:“嫂子光临,屋里请!”仔细一瞅,见刘桂巧的脸色阴云密布,做个鬼脸溜走了。
刘桂巧虽然来之前被娘再三叮咛要客观地向姚联官说打架的经过,今格一见姚联官,早把娘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进门口趴在床上喔喔地哭了起来。
“这是唱的那一出戏?”姚联官将里屋门关上。
刘桂巧抽动着身躯,将黄菊打她的经过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当然又是死人的衣服,一面理儿。
姚联官半信半疑,说:“有这么严重?不会吧!你说别的事俺信,你说大嫂敢打你,杀你,俺不信。”
唿!刘桂巧从床上跳下来,右脚一点,窜上去揪住姚联官的头发,将对黄菊的仇恨都集中在手上,将受的委屈全撒在姚联官身上,咬牙切齿地把姚联官的头按下去,夹在裤裆里,咚咚咚!将姚联官的背当鼓擂起来,说:“俺叫你不信!姑奶奶差点把命丢在她手里,你还替那破x说话。”
“俺信,俺信!快松开,这不象在家里。”姚联官在刘桂巧的胯下求饶。
刘桂巧捶了一顿姚联官松开腿,姚联官用五指梳理着头发,指缝里夹着缕缕毛发,心疼地说:“你今格下手真狠,家里到底发生了啥事?”
刘桂巧又生枝添叉地讲了一遍,姚联官相信了,一股无名怒火在胸中燃烧,攥着双拳说:“反啦!反啦!这还了得?”
“这回决不能轻饶了她,你回去给俺出气,揍她个半死,再扫地出门,俺一天也不想见到她!刘桂巧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姚联官的确非常生气,打狗还要看主人,打刘桂巧就等于打俺,但他考虑问题比刘桂巧全面,说:“打她一顿容易,问题是怎么个打法?俺现在跟着你回家将大嫂收拾一顿,村里人会说俺心胸狭窄,不公道,替老婆出气。过些日子找她个茬,好好教训她一顿,打得她有苦说不出,外边的人也无可非议。要说撵她走,俺和你的想法有分歧,你想想,家里十多亩地耕耪犁耙种和收,家里担水磨面洗衣做饭喂牲口,把她撵走喽谁干?她是个不花钱的长工,上次俺给你说过,将来咱有了孩子,她还是不拿工钱的保姆,非撵她走干啥?俺担心大嫂走喽你在家连饭都吃不上!”
“不沾!”刘桂巧下决心将黄菊赶出门,说:“你没见她打俺时的狠劲,恨不得一棍子把俺闷死,明晃晃的菜刀就差一头发丝没砍到俺的头上,像这样的人决不能再留着。”
“她走喽谁侍候你?”
“你若心疼俺,就把俺接来住在区里。”
“不可能,区长都不带家眷。”
“你多回几趟家,磨一套面吃半个月,担满水瓮喝五六天,地让给别人种着,打喽粮食对半分,再说街里每天都有卖馍馍的,俺不会蒸还不会用麦子换?”
“有了孩子谁带?”
“俺娘带,叫她带俺还不放心呢!”
“一定要撵她走?”
“一定。”
“不后悔?”
“俺恨不得咬死她!”
“好,依着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惜蓝梅异乡嫁人
第三十三回
恨联官心生毒计 惜蓝梅异乡嫁人
话说姚联官俩口子在屋里一会儿暴风骤雨,一会儿春光明媚,惊动了在外间屋计账的会计张同音。在刘桂巧夹着姚联官的头撕打时。张同音真有心进里屋去劝说几句,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心想:“小俩口打架外人少插嘴,这是祖上留下的规矩,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俩口打架不记仇,白天打得天昏暗,黑家被窝里翻跟头。”张同音回坐在办公桌前,重新翻开账本,左手哗哗啦啦打着算盘,右手从蓝墨水瓶内拔出沾水笔,唰唰唰地计着账。
张同音已经五十多岁,只所以五冬立夏箍着那条带蓝边的白毛巾,是为了掩盖他瓦光铮亮的秃头顶,有的人给他起绰号叫他朝天亮,有的人叫他几根发,都与他的秃头顶有关。所以他晚上吹灯前没摘下过毛巾,天亮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先把毛巾箍好。张同音打从青年时期就在开口府给一家洋布行的老板当账房先生,会计业务非常精通。四五年日本鬼子投降后,老板外逃,张同音回到老家邢武县双吕村。高建国组建双吕区政府时,见他熟悉会计工作,又是双吕村人,人看上去诚实,就选他当了区政府会计。
由于张同音在世面上混的年头久了,再硬的红薯也能烤软活喽,为生计起见,养成了察颜观色的习惯。在姚联官没上班前,就发现他与区长赵波的关系非常暧昧。姚联官上班后,又察觉他很会巴结领导,石头在背地里叫姚联官是姚尿壶,张同音从来不敢随声。在姚联官面前不敢说赵区长一个不字,都是瞅着他的脸色说赵区长的好话,迎合着拍马屁的姚联官一起奉承赵波。
张同音总觉得姚联官的媳妇来了,应示以关心,便倒了一杯水送进里屋,躬身面向刘桂巧说:“大妹子喝杯水,小俩口见面别只顾说私房话,联官,照顾好大妹了。”
姚联官坐着没动,也不答话,脸上毫无表情。倒是刘桂巧见张同音这么大年纪了,还给自己送水,不好意思地忙接过水杯,说:“麻烦你了,俺不渴,农村人不好喝水。”
“别客气,应该的,走这么远的路哪能不渴呢?大妹子人真好,一见面俺就看出来是个贤惠之人,联官好福气啊!晌午给大妹子买点好吃的。有空不?没空俺去前街饭馆跑一趟?”张同音微笑着等待姚联官的回答。
姚联官心不在焉地说:“你忙去吧,不劳你的大驾。”
张同音怏怏地走了,虽对姚联官的傲漫态度心中不悦,但不敢得罪,想起石头调走前后的情况,使张同音倒吸一口凉气。石头临走前对姚联官的狐假虎威,溜须拍马曾表示不满,有时说话带着讽刺的味道,被姚联官记在心中。待石头走后,多次散布对石头的愤懑,还找张同音调查石头的问题,将怀疑石头有贪污行为的不实之词反映到赵区长耳朵里,赵波特意指示把石头在任职期间的账目彻底查清。
姚联官将张同音撵走后,重亲关上房门,和刘桂巧接着密谋治摆黄菊的方案。姚联官分析着黄菊性格说:“大嫂这个人不像三嫂杨水云,水性杨花之女子好哄骗,也不像二嫂刚愎自用,犟死老牛,用激将法一激,她就上钩。大嫂这人是软硬不吃,任凭你千条计,她有老主意,恪守着陈规旧习不放,是个典型的从旧社会过来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是刻个木头人,父母说叫她嫁给它,她也能守一辈子不变心。一女不嫁二男是她恪守的信条,嫁到谁家就是谁家的人是她坚守的原则,任你打任你骂,任你杀任你剐,就是不离开丈夫家。按说咱大哥已经将她踢开,年轻轻地改嫁走多好,她就是死活不动窝。在她的思想里她既是嫁给了丈夫,又是嫁给了丈夫的家,丈夫可以抛弃她,她决不离开婆家,甘心情愿孤寡一辈子,叫她改嫁等于叫她去死。”
“俺不信她的心是钢打的铁踌的,火候到喽金子都能化成水,往死里整她。”
“除非你把她杀死。”姚联官继续剖析黄菊:“对大嫂这样的人靠打骂是撵不走的,你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