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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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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叫你来是啥事吗?”姚振才着腰坐在椅子上,一脸怒气,话语中蕴藏着长辈的尊严。
“知道。叔叔婶子还在为前天桂巧和大嫂打架的事情生气吧?你老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俺做晚辈的担待不起。俺今格回来也是为这事而来,一个是俺媳妇,一个是大嫂,俺夹在当中不好说话,再说俺经常不在家,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是谁的里谁的表,俺也分不清。夜格刘桂巧把事情的经过对俺学了,那是一面之词,不以为据,俺把刘桂巧狠狠地批了一顿。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俺又是家庭的一员。这回俺听叔叔婶子的意见,你们在跟前守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情的根源是啥?到底怪谁?”
姚联官高姿态,先声夺人,弄得老实巴脚的叔叔姚振才有火无法发泄,被烟噎得上不来气,伸着长舌头咳嗽不止。
姚振才老伴憋不住了,带着粘满浆糊的双手,进屋来话语中带着刺说:“好哇!联官这回专门回来解决家庭纠纷来了,也省了俺和你叔的心。你刚才问你叔叔矛盾是咋闹起来的,怪谁?俺和你叔也是她们闹起来以后才听到的,到现在你大嫂和桂巧都没对俺说一句,咋闹起来的,怪谁?俺和你叔都不清楚,只听见桂巧在房上骂卷黄菊,没听见黄菊还一句嘴。你媳妇不是特意到双吕找你告状去了,她是咋说的?你媳妇说那天的事情怪谁?你把你媳妇说的话先向你叔叔学学,俺也听听看她说的在理不?”
婶子把姚联官扣过来的排球又推了过去,倒叫姚联官孰料不及,眨巴着小眼睛,略以沉思,说:“婶子说的极是,俺理应先把桂巧说的话向叔叔回报,不过,她那人婶
子还不知道,好强词夺理。一面之词不可信,说出来怕干扰了叔叔正确处理问题的思路。婶,你就别难为你侄子了,你侄子是在她们俩人的夹缝里,谁都惹不起,老鼠钻在风箱里,两头受气。今格俺求叔叔婶子还不沾?请你们出面把事情给管管。她们俩都是你们的亲侄媳妇,说也说的,骂也骂的,打也打的,只要能把事情压下去,平息了家庭矛盾就得,俺感谢叔叔婶子了。”
“哎呀?大侄子你高抬你叔叔婶子了!你叔叔是坑边上的蛤蟆,笨嘴笨舌地哪有你媳妇会说话,没理能嬲出三分,他可管不了。你婶更不沾,不会骂人,更不敢打人,俺可管不了你家的事,俺怕刺扎着,怕挨骂。自打你爹死后,你们家的啥事也没找过俺,你们都长大了,不像从前,没鞋穿了来这院向婶子要,没吃的了找你叔借。那时叔叔婶子喊的甜,俺是香饽饽。如今不沾了,你们翅膀硬了,当了官,叔婶成了臭巴巴橛。联官,你在区政府见的世面大,啥棘手的工作没处理过,像你们家这点小事,只要你一碗水端平,还不是脸盆里捉鱼,手到擒来!”
姚联官被婶子明褒暗贬,讽刺挖苦得脸上架不住,所有的麻子都乱躲藏,但他仍能镇定自若,微笑着说:“婶子就不要讥笑俺了,俺是吃几碗饭的材料,婶子最清楚。谁叫你们是俺叔叔婶子呢?有了事情不找你们找谁去?过去的事就叫它过去吧,都怪你侄子年轻无知,不会办事,请叔叔婶子原谅。这次的家务纠分,调停人非叔婶莫属,你们岁数大,过的桥比俺走的路多,处理家庭矛盾经验丰富,叔叔是一族之长,说话有份量,能压住阵脚,一个亲字掰不开,请叔叔婶子帮个忙还不沾?”
不提族长婶子的怒气还小点,提起长辈,婶子满腹怨气一古脑地放了出来,说:“亏你还知道你叔叔还是亲叔,还记得你叔叔是族长,算你小子还有点记性。有你爹时,俩家虽说分开过,可老哥俩仍然亲如手足,没拌过嘴,俩家不管有什么事都是商量着办。你娘生下小五后不久就离开世间,你爹带着五个破小子日子没法过,不是你叔和俺吃的穿的帮助,你们家能有今天?你们弟兄五个那一个没穿过俺做的衣服鞋袜?男孩子穿的费,俺把你们当亲儿子养着,那一个也没叫你们穿露指头的鞋和露肉的裤子。到你大嫂进门,你大嫂把你们五个的吃穿招挂起来,俺才稍轻松了点。你爹才死时,有你叔帮着你干农活,你们才不缺吃少穿,过上舒心的日子,成了家。这几年不同了,你有主见了,当官了,入党了,长了能耐,早把你叔婶抛到九霄云外,心里哪还有土里土气的叔叔婶子?你叔叔是族长不假,罗卜没本事可长在辈上。辈大有啥用,豆芽长的再高也是根菜,亲爹的话都当鸡毛叫风吹走啦,族长的话还不是鸡压着鸡?你爹不是有遗嘱吗?你大哥离你大嫂时,你为什么不来找你叔叔管?你三嫂改嫁走这么大的事为啥瞒着你叔?你二哥来信了,你对你叔说了吗?你二嫂一去无音信,你问过你叔该怎么办吗?村里人说啥的都有,你们家成了全村人谈笑的焦点,一件事比一件事丑,你叔都无颜见人。现在家里矛盾越闹越大不可收拾,腆着脸找你叔来了,你叔没喝河水,也没长着六根手指头,自家不晒盐,不管别人家的咸(闲)事。”
姚联官听着婶子烧脸的话,心里不是滋味面上不露声色,嬉皮笑脸地说:“婶子骂的好,骂的痛快,这才像一家人。看来婶子心里积怨匪浅,今格能爽快地说出来,实在难能可贵。婶子今格批评教育的话如雷贯耳,入木三分,侄子深受启发。不然,俺还闷在鼓里,做错了事还不知道错在哪里,今格算是彻底明白了。今后俺保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一切都听叔婶的。俗话说,玉不雕不成器,树不修不成材。希望叔婶日后看到俺有不对之处,及时指出来,不要闷在心里,以免俺犯更大的错误。叔婶过去对俺好,俺刻骨铭心,一定要报答,叔婶岁数大了,有用得着俺的地方,派联广找俺言一声,侄子当效犬马之劳。”
“哟哟哟!俺可不敢。”婶子今格逮住联官不放,要揭他个底朝天,说:“俺做的那点小事算什么恩,不值当叫你挂在嘴上,也不指望图什么回报。你和小五能长大成人,受累最多的是你大嫂,老戏里包青天知恩,把将他带大的嫂子称嫂娘,那才是有良心的人。你大哥二哥早早参加革命离开家,老三不正干,你们家你爹打外,你大嫂主内,和和平平一家人,虽然说生活不宽余,但没有这么多狗屁糟糟的无聊事端。四三年大
灾慌,饿死的人遍野白骨,你们家里揭不开锅,你爹抹不下脸来去要饭,是你大嫂带着孩子东要一口西讨一碗养活全家。要说功劳属你大嫂功劳最大,要说有恩,你大嫂对你们的恩典最深。你和小五若还有颗人心,良心没有被狗叼走,就应该感谢你大嫂,对人家好点。小四,你扪心想想,把良心从狗肚子里掏出来问问,你现在对你大嫂咋样?如果想不起来,就把塞耳朵的驴毛抠出来,听听街坊邻里都是怎么说的?你们俩口子为了住的熨帖,把你大嫂撵到牛圈里住。你当官走了,把屁股一拍倒轻巧,把十几亩地的农活甩给一个女人,你大嫂干一晌活累个臭死,回家来还要做三顿饭,你媳妇整天翘手翘脚地是活不干,你们还不****,稍有不顺心不是骂就是打,别说你大嫂是个大活人,就是养条狗也不能这样对待它吧?你二嫂是位多好的人,想你二哥都想疯了,可你二哥来了信你给压下,瞒着人家,害得你二嫂一冬天顶风冒雪往县城跑,差点把命丢喽,你居心何在?这可好,蓝梅一去不复返,听说把命丢在路上啦,这下你们俩口子拍手称快了吧?少了一个分家产的。联官,你别趴嗒嘴,婶子逮住你一次不容易,听俺把话说完,叫你在背漆旮旯里骂俺去吧,只说你这一回,以后你摆上酒席请俺,俺还不凑呢。你大哥将你大嫂休了,你们俩口子不但不同情人家,落井下石,还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浇开水,你们造罪不?大概你们是怕大嫂分家业,不把人家撵手死不罢休。你们也太没良心了,太小气,你们这个破家值几文臭钱,值当这样整人吗?联官,俺和你叔警告你,你们不分家倒罢,若分家迈不过你叔叔这道门槛。你大嫂是离婚不离家,上边有政策,要分家仍然以大为上,你家的北屋是你大嫂的,叫你媳妇搬到牛棚里去住。哪头炕凉哪头炕热你小子不糊涂,如果叫你叔叔去管这档子事,现在就把家分喽。省得你媳妇看谁都不顺眼。”
婶子一边述哒,一边抠着手上被风吹干的浆糊,将姚联官揭得体无完肤,脸上的麻子一会儿开梅花,一会儿开枣花,肚里肠了都气成了尿脬,瞅瞅叔叔,叔叔铁青着脸,稀不楞的花白胡子上带着怒气,烟也不吸了,右手紧紧攥着一尺多长的烟杆,好像随时都想向姚联官的头上敲来。姚联官并没有接受婶子的批评,反而更增大的他对黄菊的仇气。心想:黄菊必除无疑,不然,俺得把她当娘养着。
姚振才气归气,也觉得老伴说的话太刺耳,用较温和的口气说:“联官,别看你婶子说的话难听,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为你们家好。你小时候经常在你婶子跟前玩,看你最亲,她是不忍心看着咱姚家败下去。你们家整天吵得鸡犬不宁,惹了满街筒笑话,俺和你婶脸上无光,这张老脸没地方搁。今格将你叫来,对也罢错也罢,说你几句,不要介意。刚才你婶子说到分家,那是气话,分啥家,在一块将就着过吧。你大嫂在家喂着头户种着地,你多省心,是福不是害,你回去好好想想,知足吧,别叫你媳妇闲着没事光找气生。这回事是她把你大嫂惹火了,可能大嫂打了她几下,俺没见,估摸着你大嫂不会真打她,是为了吓唬吓唬她。”
“羊羔急喽还咬人呢!”婶子插话说:“你大嫂是个多老实的人,你没听见,你媳妇在房上骂的那个难听,把六成家的狗吓的都不敢叫了。人不逼到那个份上,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当然,你大嫂打人是她的不对,俺说了她,她知道错了。你也要管管你媳妇,拿着老爷们不能事事都听媳妇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各打五十大板,一家人不能拿着棒槌当针,清楚不了糊涂了。”姚振才规劝姚联官。
姚联官正在进退两难,骑虎难下之际,姚振才递给了他一个梯子,赶紧跐着梯子下台,说:“今格听叔叔婶子一翻铭肌镂骨地教侮,俺心如明镜,豁然开朗,永世不忘。过去俺对桂巧太迁就娇惯,有时偏听偏信,错怪了大嫂。以后一定对桂巧多加管教,好好善待大嫂。请叔叔婶子放心,类似的问题今后再不会发生。叔婶还有别的事没有?若没有别的事俺想赶紧回家看看,防止她们二人见面后再起纠纷。”
姚联官悻悻地走了,肚子里像装着一窝蚂蜂,蜇得疼痛难忍。
姚振才老俩口看错了姚联官,他们的一番苦心并没有产生正面效应,反而负作用更大。
姚联官将叔婶的话隔三片五地学给刘桂巧,刘桂巧觉得黄菊酷似婆婆一样压在心头,姚联官也觉得家庭的一切矛盾都在黄菊身上,要想家庭平和,必须铲除黄菊。
姚联官与刘桂巧商定要实施加害黄菊的计划,首先掐断她找闺女的线索,使她母女团圆的美梦彻底破灭。
黄菊心中纳闷,姚联官带着刘桂巧回家,原以为免不了一场皮肉之苦,没料到二人回家后都不提打架的事,好像家中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平静。黄菊索性也不提那天的矛盾,和往常一样下地,做饭。
一只黑猫逮住一只小老鼠,叼到黄菊喂牛的牛棚南边的空地上,将老鼠放在面前,黑猫后退,离小老鼠一尺多远匐地而视,只要小老鼠一动,黑猫立刻向前一扑将小老鼠按在爪下,一直将小老鼠玩到气息奄奄才一口咬断它的脖颈。
“家里有人吗?”
王屯村张有才的妻子明斋正在院里洗衣服,听见门口有人问话,站起来在蓝围裙上擦着湿漉漉的双手,回答:“有。谁呀!进来吧。”
明斋站起来迎客人没走到街门口,客人推门进来了,来人是一位年轻的女子,胖乎乎的四方大脸,身穿一件蓝碎花短袖洋布衫,浅灰色裤子,脚蹬一双绣花鞋。明斋上下打量着陌生人,说:“你找谁?”
“你不认识俺吧?俺是姚家庄的,三乡五里的一说就知道了,俺是黄菊她小叔子媳妇,叫刘桂巧。”刘桂巧一瘸一拐地进了院。
明斋疑问的脸上立刻露出微笑,说:“黄菊呀,知道,咱没见过面,咋一看眼生。给,这有个杌子,坐在院里吧,房凉里凉快。”
“俺听大嫂说大娘病着,她这些日子没空来,叫俺来看看大娘,大娘的病好点没有?”刘桂巧假惺惺地说。
“黄菊真有心计,还想着,俺婆婆的病一年多了就是这个样子,时好时坏,啥也不知道,就等着咽那一口气了。黄菊也是还麻烦你来跑一趟,真过意不去。”
“应该的。”刘桂巧接过明斋递过来的一把鸡翎扇,忽扇了几下,说,“可不是,人老喽就是拖累下辈人,该你受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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