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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名是随水轻盈来的,至於那些剑手,武功虽然不弱,但也和黑龙潭的剑手差不多,并无出类拔萃的高手。」凌君毅剑眉微盛,说道:「这就奇了,以叶开先的武功,决不可能在差不多同一时间之内,身中一十八剑……」荣敬宗点头道:「不错,老朽虽没见过这姓叶的武功如何,但凌公子说他武功极高,自然极高了。只是从他身上这十八处刀剑伤看来,除非他没有一点招架之功,站着不动。让人家用剑朝他身上扎,否则确是极不可能伤得如此之多……」凌君毅看看挡在一丈外的石壁,这自然又是一道暗门,想到牡丹、玉兰、玫瑰、紫薇、桃花等人,可能就在这道石门之内,也可能有人负了伤。以冉遏春、叶开先两人的武功,尚且伤得如此厉害,她们几个人失陷在里面的处境,自然也发发可危了。想到此,他心头不禁大急,说道:「荣老伯,这里大概又是一道石门了,不知如何开启,咱们赶快进去才好。」第四部【第廿八章】深更探石道「第廿八章」深更探石道荣敬宗看了死在石壁角落上的汤金城一眼,心头突然一动,忖道:「汤金城已经逃到这里,何以不打开石门进去?却要用这姓叶的屍体,作为掩护?莫非这道石门之内,有着极厉害的埋伏不成?」一念及此,不觉一手捻着苍须,沉吟道:「老朽虽不知道此处安装了些什麽机关,但只要看汤金城逃到这里不敢进去,可见石门之内,定有厉害埋伏无疑。老朽打开这道石门之後,凌公子千万不可鲁莽从事,必须看清楚了再进去。」凌君毅道:「晚辈对机关埋伏是门外汉,但凭老伯吩咐。」荣敬宗微微一笑,跨上几步,举手在石壁上按动了两下,立即右掌当胸,迅疾往後退下。
石门经过一阵轻震,缓缓裂开一道门户,但却丝毫没动静。石门之内,当然又是一道三尺来宽的甬道,当然也黝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同样也静寂如死,一点也听不到人声。凌君毅不禁心头暗暗嘀咕:「牡丹一行,除了冉遇春、叶开先一伤一死,其余的人呢?怎会一个不见?」由牡丹为首的这一拨人,是帮主牡丹、总管玉兰、紫薇,芙蓉、凤仙、玉蕊、向导明月、左护法九指判官冷朝宗、护法冉遇春、叶开先,和帮主四名侍婢茉莉、瑞香、杜鹃、蔷薇等人。
就在凌君毅思忖之际,荣敬宗已从汤金城身上,取出了两个圆形铁筒,和十几支「银磷箭」来,口中笑道:「凌公子,来,你退後一步,让老朽试试。」凌君毅依言退後一步,荣敬宗却跨上一步,右手取了一支「银磷箭」,扬臂朝南道中投去。但见银光一闪划破黑暗,射到六七丈外,紧接着「轰」的一声,地面上突然爆出一片银色火光,幽暗的甬道中,骤然间出现了一片光明。凌君毅凝目瞧去,这条甬道,到了七八丈处,似是有一个转弯,里面如何,虽然无法看到,但这一段路却是一条平整的甭道,看不出有何异处。
荣敬宗仔细看了一阵,觉得毫无动静,心中暗暗奇怪,忖道:「甫道中若无埋伏,汤金城何以不肯入内?」凌君毅道:「荣老伯,咱们进去瞧瞧。」荣敬宗为人谨慎,微微摇头道:「老朽总觉得场金城明明知道石门启闭之法,他宁愿和咱们硬拚,不肯入内,此中必有文章……凌君毅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小心些也就是了,老伯你们且在门口稍候,让晚辈进去试试。」荣敬宗道:「要去,咱们一起进去,也有个接应。」凌君毅道:「不,如果晚辈一个人进去,甬道上虽有埋伏,晚辈一旦发觉不对,立可即时退出。但大家都进去了,甬道并不宽敞,万一前面遇警,後面的人就成了阻碍,岂不大家都要陷入埋伏了?」荣敬宗听他这般说法,只得点点头道:「凌公子既然如此说了,老朽就不好相强。只是个人不可深入,一旦遇警,立即迅速退出,再商破解之道。」凌君毅道:「晚辈省得。」说完,一手仗剑,一手托着明珠,举步朝甫道中走去。
荣敬宗目光炯炯,只是凝注着凌君毅背影,一眨不眨。甫道虽黑,但凌君毅手上托着一颗夜明珠,缓步而行,珠光照射,他每一步都可看的清清楚楚,看去十分平静,不像有什麽埋伏。荣敬宗深感意外,如果甫道之中,并无埋伏,何以汤金城不肯进来?那是说他不知道石门如何开启了。凌君毅已经走到一丈开外,快到二丈光景,依然一无动静。但就在他一脚跨到离洞门两丈之际,洞门悄无声息的突然阖起。
荣敬宗站在门口,两道目光,只是盯注着凌君毅身上,不防石门会在此时突然阖起。等到警觉,心头蓦地一惊,口中暗叫一声:「不好。」急忙伸手朝开启的机括上按去,哪知方才还能应手开启的石门,这回任你接二连三的按动,石门依然紧闭如故,一动不动。
荣敬宗在这座山腹石窟之中住了四十年之久,各处石门上装置的机括,平日悉心观察,自然并不十分外行。而且也曾按照各处石门机括的装置情形,在自己居住的密室之中,凭借双手,做过一道笨重的暗门。此刻接连按动机括,仍然无法打开石门,心中已经明白,自己知道的只是普通开启之法,这道石门之中,势必另有特别装置,所谓「特别装置」,自然是十分凶险的埋伏了,凌君毅此时必然遇上埋伏无疑。无怪汤金城宁愿留在门外和自己硬拚,不肯以身涉险。
荣敬宗越想越急,额上已经急出了汗水,霍地後退两步,把火筒交到小桃手上,缓缓吸了口气,双掌当胸直竖,一袭青衫,跟着鼓了起来,双目圆睁,猛地吐气开声,双掌凝足十成功力,朝石门中击去。但听蓬然一声大震,甬道中登是卷起了一阵罡风狂飘!荣敬宗被自己发出的掌力,震得脚下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火筒熄灭,甫道中登对变得一片漆黑!小桃不待吩咐,立时打亮起火筒。荣敬宗凝目瞧去,经自己全力一击,石门依然完好如故,纹风不动。他一时哪肯罢休,双掌一合,紧接着又朝石门推去。这样连发了三掌,但听石门上接连响起「蓬」、「蓬」之声,甬道中天摇地动,声势惊人,但哪能把石门震开?荣敬宗这三掌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颓然叹了口气,方才那股威猛劲势,己然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却是一脸困倦之容。小桃手中执着火筒,在他身旁悄声说道:「荣总管,你老歇一回吧。」荣敬宗长叹一声道:「老夫早就想到这里面一定有花样,唉!凌公子真要有个失足,叫老夫如何向铁夫人交待?」小桃咬着红唇,想了想道:「据小婢看来,凌公子武功高强,吉人自有天相,也许有惊无险。」荣敬宗拾头望望紧闭的石门,长长吁一门气,说道:「但愿如此。」凌君毅一手仗剑,进入石门之後,他因荣敬宗认定这条甬道,极可能会有埋伏,自然不敢十分大意。好在「骊龙珠」发出的光芒,可以照射到三数丈远,不虞有人在暗中偷袭。而且自己在入洞之时已经运起「护身真气」,纵使有人偷袭,也并无所惧。但他还是耳目并用,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的朝里行去。看看已经走了一丈多远,四周静悄悄的,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老实说,珠光虽然只能照射到三数丈远,但十丈之内,只要有人潜伏,也瞒不过他的耳朵。因为人总是要呼吸的,他早已听出这段七八丈远近的甫道中,根本没有人潜伏。就算任何机关消息,在发动之初,也一定会有声音,哪怕是最轻微的声音,也瞒不过他的耳朵。只要发出一丝声音,他相信自己就可以及时发觉,及时应变,但走了这一段路,根本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凌君毅不觉笑了!这座山腹秘道,出自神算子之手,他在每一段南道上,都安上一座石门,那是为了不让外人能够顺利通行,闯进黑龙会来,因此在每一道石门上,都有不同的启闭之法。试想自己从黄龙洞进来,经过多少段甫道,多少道石门,除了遇上过不少人袭击,几时遇上凶险的机关埋伏?这一想,脚下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但就在他走到两丈左右,突听身後传来「砰」然一声轻震,石门竟然无故自动阖起。凌君毅心头蓦然一动,暗道:「果然不对。」要知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在他小心翼翼行进之时,第一就是随时留意退路,你如果刚走到一丈来远,就发觉石门将闭,也许还可施展极快身法,纵退出去;但到了这离门二丈远近,就是让你及时发觉,也断难退得出去了。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凌君毅心头方自一凛,耳中同时隐约听到两旁石壁之内,响起一阵轻微的轧轧之声!声音入耳,但见寒光一闪,左首石壁间,突然刺出无数支长剑,一堵三丈来远,七八丈长的石壁上,几乎成了剑壁,少说也有二三百支之多!甫道不过三尺来宽,刺出来的长剑,就有两尺六七寸长。
凌君毅在听到两旁石壁传出声音之时,早就凝神戒备,他出手何等神速,没待长剑刺到身上,右手巨阙剑一道青虹,已经应手而起。但听一阵密如连珠的锵锵之声响处,身左五尺方圆之内,刺出来的长剑,已然悉数被他削断。就在此时,右首石壁上,也同样寒光突出,跟着刺出无数长剑。
凌君毅不加思索,短剑飞处,又是一阵急骤如雨的金铁交鸣,右首壁间五尺方圆刺出来的长剑,也已一齐削断。如今他就站在这五尺方圆之内,这是一条剑道中最安全的地方了,两边壁上剩下半截断剑虽然仍在不住的伸缩,但已不足伤人。仔细看去,但见左右两堵石壁间,并不是同时刺出长剑,而是互相交替,左壁长剑刺出之後,立即缩了回去,但在左壁长剑缩回的同时,右壁长剑就跟着刺出。这就是说,你进入这条甫道,非死不可。因为你发现左壁长剑突出,必然朝右壁闪避,三尺宽的甬道,刺出来的长剑,就有两尺六七,你一定尽量的吸胸收腹,紧贴右壁。但就在此时,你背後石壁上又有密集的长剑急刺而出,这样相互交替,伸缩不已,你身上不戳上几十个窟窿才怪。
凌君毅看了这番情景?心头不禁恍然大悟,叶开先身上一十八处剑伤,大概就是这样得来的,但一个人,能从这样密集的剑道中冲出石门,实在难如登天,因为他不但武功机智同样重要,而且更须有绝世轻功不可。叶开先虽然死了,他能冲出石门,身上仅有十八处剑伤,已可说是极为难能可贵。他想到叶开先,不禁想到随同牡丹来的一行人,在这密集的剑林中,不知有多少人中剑而死。这一想,一颗心不由的往下直沉,自己非进去看看不可,自己更非把这些歹毒的长剑毁去不可。
想到这里,立即把短剑交到左手,右手同时刷的一声,抽出倚天剑,双剑齐发,朝里冲去。但见两片耀目银虹,裹着一道人影,上下飞舞,剑光所到之处,立时响起一阵密集如雨的金铁交鸣之声,两边壁上埋伏的长剑,纷纷被宝刃削断,洒落一地的断剑。凌君毅一路挥剑前进,冲到转弯角上,但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屍体。珠光照处,这人赫然竞是左护法九指神判冷朝宗,他背後一排连中九处剑伤,前胸也有几处剑伤,但没有背後的深。此老武功虽高,但从不使用兵刃,这回就吃了大亏。显然他是发觉左壁刺出长剑,他一双肉掌,如何能和密集的长剑硬拚?於是就朝右壁闪避,不料右壁也突然刺出长剑来,因此他背後剑伤较深,胸前剑伤较浅。
凌君毅看的暗暗叹息一声,道:「冷老,你安息吧。」依然双手舞剑,朝里冲人,甭道斜斜朝里弯去,还有七八丈远近,就到尽头,依然有一墙大石壁挡住了去路。
凌君毅一路像披荆斩棘一般,把甫道两壁所有长剑,一齐毁去。他一长一短两柄宝剑,虽然削铁如泥,但这一条十五六丈长的甬道,少说也有上千支长剑,足足化了一盏热茶工夫,才算完全削断,抵达甬道尽头。回头看去,满地都是断剑,自己要是没有两柄斩金截铁的宝剑,也休想穿过这条剑林似的甭道。正在沉思之际,两边石壁间的「轧」、「轧」之声,忽然停住。壁上残留的半截断剑,本来还在伸缩不巳此时也一齐缩入石壁中去,一点看不出痕迹,一切都已恢复了原状。
就在此时,突听荣敬宗的声音,大声叫道:「凌公子……」声音洪亮,尾音拖得极长,甬道中响起一片回声,一听就知还带着焦虑之音。
凌君毅急忙答道:「荣老伯,晚辈在此。」惊喜的啊声,从转弯处传来。
荣敬宗一条瘦高的人影,也跟着飞掠而来,一眼瞧到凌君毅,人还未到,就关切的道:「凌公子,你没事吧?」凌君毅极为感动,慌忙迎着道:「荣老伯,晚辈差幸有两支利剑,总算把此处埋伏的长剑,悉予毁去了。」接着就把才才情形,约略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