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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胖子竟似有点支持不住一般,渐渐软倒,眼神迷离,嘴中兀自道:“若非阐教真人有言,我想寒浞大人也没有胆子寻后羿地晦气,浮云岛上那老不死的,可不是好惹的。”
李随云愕然,自己什么时候沦落为老不死的境地了?看了一眼醉成一滩烂泥也似的胖子,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管胖子是不是真醉,他都吐露出不小的信息。这胖子无论真醉了,还是借酒装疯,他终归是说出了他的后台。
想不到元始想得比他还远,居然看破了自己地心思,早早的在人族埋下了钉子,而且手腕比自己不知道高明多少。让寒浞当出头鸟,便是出了事情,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害,责任尽可推向天庭。可怜昊天帝费了不少的心力,到头来终归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若是出了漏子,还得帮别人收尾,真真是憋屈的紧。心思既定,李随云随即招呼了两个心收的女奴,将这胖子拖入房中。他自己则走将出去,沉吟不语,飞快地踱了几步,却又不得其法。
阐教之计太过毒辣,让他束手无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此时的寒浞已经成了杀不得,留不得的东西。虽说自己原本的计策正可以破解对方的毒计,但是此事既有圣人插手,难保到时候不生出什么变故,谁能肯定圣人不会亲自出手,灭了相和他的妻子?
复又沉吟片刻,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若是元始等圣人真的下了狠心,要毕功于一役,那相夫妇性命定然难保。他们下得毒手之后,自然要全力保得寒浞坐稳人族的君主之位。到那时候,人族怕不得被经营得如同铁桶金城相似。自己若想将触角插将进来,怕是没有那种可能。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李随云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之意。你既然做的初一,也莫怪我做了十五。虽说这次出手的人,都是天庭的仙人。但这些人,未必是昊天帝的手下。
昊天帝能当上天帝,坐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危险,他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以他的头脑,如何看不出天庭的派系之争?想来天庭上依附于阐教的修士着实不少,便是昊天帝,行起事来,多受其掣肘。自己便是开了杀戒,将这些人尽数杀了他们,想来也昊天帝只会感激自己。虽然说可能表面上对自己有些意见,但实际的动作,是不会有的。
李随云想到此点,眼睛又亮了起来,他飞快的踱了几步,心思转个不休。昊天帝显然不甘心被四教掣肘,他想尽情的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可他对天仙使权利,天仙也只好对苍生使权利。如此一来,必然要和四教之人争夺信仰之力。双方的矛盾也在此处。
喜欢琢磨别人心思的李随云心里清楚得紧,四大圣人都没有将天庭放在眼里。不过照眼下的情形来看,这事情早晚要坏到天庭身上。这四大圣人分明是把昊天帝往西方教那边逼。到时候只怕不用西方教主动入侵,天庭就会将西方教放进来了。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四教怕是哭都找不到调了。
李随云很会算计人,但算人者恒算人这句话,他还是明白的。四大圣人哪里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精明。他一步走得不好,便要落到他人的算计中。到了这种时候,真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如果做了昊天帝的后台,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封神大战,天庭未必能派上什么大用场,但日后总是有用的。一旦和天庭拉近了关系,入主人族的事,也容易了许多。
李随云眼睛越来越亮,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他已经勾勒出了美好的未来,如果真能成的话,日后对付那些总拿天命说事的人来,端的是事半功倍。哼哼,什么是天意?天意,便是我的意志。
不过他想得虽好,真要是实施起来,却也有不小的难度。昊天帝如何能相信自己伸出的是真正的橄榄枝?当年自己可是没少欺凌天庭。
看了看时不时传出沉沉鼾声的房间,想象那胖子的表情,他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狞笑。果然好算计,居然算计到自己的头上了。若非自己化成凡人,怎地能知道这等大事?一想到此处,他眼中的怒意,更盛了几分。
他又思量了片刻,随即捻个诀,便要打到胖子身上,方欲出手,却又变了主意,眼中的冷意更多了几分。自己若是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动作,他也怕被人发觉。到头来,反为不美。
眼中精光一闪,信手一挥,屋中已多了一个分身。这分身见了李随云这般模样,将身躯一扭,也变做一般模样。
李随云微微点头,露出一丝笑意,又贴耳嘱咐了几句,听的那分身连连点头。事情处理好了,他又将身一扭,变了般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将出去。
第七十七章欲求基业也施因
李随云很随意的在大夏的都城的大路上走着。此夏已非彼夏,虽然还是夏,但坐在王位上的主人的身份已经变了。
此时的李随云已经变了一般模样。他身材高大,宛如麻竿相似,身上穿了件半旧不旧的灰蓝色道袍,手上拿了杆旗幡,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算命”,此外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却是:一课十金。除此之外,在无别的装束。
似这般模样,也想赚得钱来,真真是惹人笑话。其时有不少孩童,一个比一个顽皮,见得李随云这般怪相,又见得他这般装扮,一个个尽数跟在后面,嬉闹不休。
旁边有见识不凡的路人,也自咋舌。这人端的好大的胃口,似他那般,张口便是十金。便是城中有数的富人,怕也经不起这样的花费。不过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大才。若是天大的事,让他占上一课,也没有什么不好。
李随云在城中逛了个来回,也没有一个人找他算命。他也不急,只管走进城中最大的酒楼,寻了个僻静的角落,点了几道菜肴,又从身边的包袱里取出一葫芦酒,享受起来。
那酒端的了得,只一拔去塞子,一股扑鼻酒香随即散发开来,这香味端的了得,浓郁醇厚,经久不散,不过片刻,酒楼附近尽是酒香。有那好酒之人,都寻着香味赶将过来,一个个眼睛冒火,死死的盯着李随云桌上的葫芦和酒杯。
李随云如何看不到周围那些人地目光,他只作不见。却是要以此扬名。他面露陶醉之色,满斟细饮,将周围众人谗得直吞唾液,恨不能将那酒抢将下来。
有一富户,终是忍耐不得。他看了一眼自己桌前的酒。愈觉薄涩,狠下心来,起身向前道:“这位兄台,这酒味道如此醇厚。实是难得。我也是好酒之人,不知道兄台能否割让,我愿出十金,买下着葫芦酒。”
李随云斜了对方一眼,大笑道:“十金便想买我这仙酒吗?你可知我这酒的价值?十金?哼哼,我只消算上一命便可。”
富户见李随云连饮不休,心中愈急。旁边有大户见了,着实忍耐不得。急道:“道长,我愿以二十金买下你这酒……”
李随云摇头叹息道:“只叹世人不识灵宝,只重俗物,真真是世风日下……”
旁边有精明的听了这话,双眼不禁一亮,满面喜悦之色,径自上前。在李随云对面落坐,笑道:“道长,我来问姻缘。”
李随云抬眼看了对面那个富家子弟的打扮,轻哼了一声道:“一课十金,嫌贵勿算。童叟无欺,课课尽准。”富家子笑道:“这价钱公道得紧。”随即从怀中取了一个十金地金饼。递到李随云面前。
李随云也不客气,随即将这东西收入囊中。又给富家子倒了杯酒,让其慢饮。此时众人才知这家伙的奸诈,一个个都变了脸色,眼中尽是羡慕、嫉妒之色,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排起队来,生怕落了后,这美酒落到了别人的口中。
李随云也不理会众人,袖占一课,微微点头道:“你命中注定,家有悍妻,如此一来,怕是小妾难娶……”
众人听了都笑,哪有如此算命地?但凡算命的,多要讨个好口采,博得对方欢心,如此才好收那富贵。似李随云这般,怕不将天下金主尽数得罪光了。不想那富家子听得李随云这般话,脸色急变,也顾不得喝酒,急拜倒跟前,连声道:“道长所言不错,我家那婆娘,着实凶悍,成婚三载,无所出。我欲纳妾,她又不允,还请仙长指点迷津。”
李随云哼了一声道:“我既然收了你的钱财,自然要帮你解脱。”说罢,他从袖中取一符,交于富家子,低声道:“你将此符贴于你妻身后,十日内,你妻通情达理,自然允你纳妾。十日之内,你将小妾娶进门来,则内室和睦,两人情如姐妹,再无争论。”
富家子大喜,方欲起身,又醒悟道:“道长,似你所言,那十日之后呢,她们两个岂不是要打得更厉害?”
李随云冷哼一声,颇为不屑的道:“若是那般,怎能显出我的本事?十日之后,你妻虽凶悍依旧,对你那小妾,却是如同姐妹一般,不允她吃半点委屈。不过你若是依旧花心,在外面眠花宿柳,哼哼,你少不得受皮肉之苦。”
富家子听的李随云如此说,不由得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将符收起,急匆匆的去了。
众人见李随云说得郑重,心中尽生疑惑之意。有那急着喝酒之人,抢着坐下,让李随云算命。
李随云最擅推演天机,算人之琐事,真是杀鸡用牛刀,轻松得紧。所占之事,尽准。众人无不大惊,初时为了酒水,此后尽为自家事。不过半日,李随云名动夏都。
此时相妻已有身孕。相整日里也不曾出门,但听得外面喧哗,心中也自痒痒,急问左右。左右有知道的道:“城中出了一个神算,端地了得,每算必准。只是十金一课,除了富贵人家,等闲哪里算得起!”
相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急吩咐左右:“你们快去将他请来。”左右不敢违拗,只得去了。李随云听得是相相请,心中暗暗点头。这家伙终于露头,倒不负自己一番做作。他也不推辞,收拾东西,跟着去了。
入得相府,见秋叶萧瑟,心中不由得感叹不已。一朝凤凰下梧桐,零落凡尘,怕是比不上那普通架上的家鸡。亡国之君,端的可怜。
心中感叹,步上不慢。远远便见得相出门相迎,李随云心中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这家伙心中怕也难平,否则断不至于如此殷切。
相招呼李随云入内,随即吩咐左右将上酒水菜肴来。一番寒暄。李随云先以言挑道:“不知大人招我入内,所占何事?”
相微微沉吟,面露微笑,轻声道:“不瞒道长。我妻已有身孕在身。我想算算孩子。”
李随云微微点头,傲然道:“我地规矩却是变不得的。需得先交钱,然后才算命。莫道你是多大的官员,多强的君主,我这规矩破不得。”
相急陪着笑脸,点头道:“当得,当得。”随即吩咐手下取五十金来,整整齐齐地放到桌上。相之妻听闻有这等异人。也急出来相见。
李随云也不客气,随即拿过一个金饼放在身前,点头道:“说罢,你要算什么!”相微微沉吟,挥退左右,有些紧张地道:“道长,我要算孩子是男是女。”
李随云微微一笑。将金饼收入怀中,点头道:“夫人刚一进来,我便已知晓,他是个男孩。”
相大喜,犹豫一下,又拿起一块金饼送到李随云面前。继续道:“道长,这块金饼问孩子的命数。”
李随云颇有深意的看了相一眼,装模作样的占了一课,这才摇头叹道:“令公子前程当是远大,若无大碍,定成大器。不过他命中多坎坷艰辛,几历生死,实让人扼腕。他幼年还有一大劫,若能避得过,此后方能展翅高飞,若是度不过,怕是性命难保。”
相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地夫人已是忍耐不得,急问道:“道长,可有解救之法?”说罢,她抢着拿起一块金饼,送到李随云身前。
李随云见相夫人满面惶急之色,护犊之情溢于言表,心中微微感叹,伸手将那金饼推回原处,点头轻叹道:“我地规矩破不得,该是十金,少不得一毫,也多不得一点。我既收了酬金,自当为你们分忧,如此却不必担心。”
相夫人逊谢不已。相则满面急切之色。
李随云起得身来,在屋中踱了数步,过了良久,终是一叹道:“你家孩儿若想脱得大难,可拜黄河之滨,新城总管为师,日后必得助力。”
相妻正要答应,不想相脸色微变,反诘道:“道长算得却清楚,怎地如此肯定新城总管与我儿有助力?莫非道长和那新城总管相熟不成?”
李随云心中冷笑,暗道狡猾。这家伙防备得倒紧,生怕自己是后羿的探子。他脸色不变,只是感叹道:“我曾算得黄河之滨有忠耿之辈,当应在新城总管身上。故有所言。若是大人不信,我请退。”说罢,起身要走。相如何肯答应,急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