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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必须回应的话。
韩柏有多少斤两,他最清楚,不心惊色变才怪。
韩柏听毕扮出震惊的表情,回头向两人夸张地道:“难怪直海大人回国后,对胡丞相赞不绝口,你们看吧!他不但治国了得,连语言方面亦是无可比拟的天才,说出来比我们更好,就像仙乐般悦耳动听。”
陈令方和他早有默契,一边附和,乘机猛点头,向韩柏示意,着他表示赞同。
不要看平时韩柏傻兮兮的,每逢紧要关头,脑筋便比任何人都清醒机敏,向胡惟庸笑道:“蒙丞相夸赞和厚爱,小官怎敢不从。”
陈令方听得心悦诚服,暗叹这人胡诌乱混的功夫,确是高人一等。
胡惟庸如此老谋深算,官场经验丰富的人,亦给他骗过,陪着笑了起此时点算完毕,移交手续完成,范良极和聂庆童两人谈笑风生地走了回来。韩柏和陈令方对望一眼,都知道范良极定是向聂庆重施出了“先礼后交朋友”的无双秘技,会心微笑起来。
胡惟庸道:“各位舟车劳顿,明朝又要进宫见皇上,现应好好休息。”
笑着向聂庆童点头示意。
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丞相,一举一动,都合乎礼节,风度从容,教人不能不为之倾折,可知成功绝非幸运。
聂庆童干咳一声,以他太监独有的尖窄嗓音道:“知道专使东来,本监特地预备好了座落莫愁湖旁,风景优美的外宾馆,又从宫内调了侍女三十人,内恃五十人打点起居,他们的头儿是我的得力手下右少监李直,专使有什么特别要求,吩咐他定可办得妥妥当当。”
胡惟庸插入道:“至于陈公和市政司大人,本自有安排。”向韩柏微笑道:“专使若不介意,便和本丞共乘一车,让我送专使一程。”
陈令方和谢廷石均感愕然,至此更无疑问,知道胡惟庸定有原因,才对韩柏如此周到。
韩柏呵呵一笑。向胡惟庸道:“小官正是求之不得。胡丞相请。”
胡惟庸皮笑肉不笑道:“专使大人请!”
蹄声的答,马车摇曳中,韩柏透过车窗,出神地打量着这成了京师的闻名古都。
街道至少比武昌的宽了一半,所以当他们的队伍经过时,其它车马行人都可轻易避到一旁去。
虽是宅合连绵,朱楼夹道,但屋与屋间总植有树木,使人一点不感到挤塞杂乱的压迫感。
豪宅前的大门都摆投了镇门的石兽:天禄、麒麟、辟邪等传说中的神异猛兽,随处可见,形形式式,但都是肥壮健美、张口吐舌、挺身昂首,神态生动之极。
别具特色的是规模宏大的庙刹,走了不到半盏热茶功夫,韩柏便看到两座,尤其远在清凉山上的古刹,依山而,金顶与绿树在阳光下互相辉映,更使他叹为观止。
胡惟广见他对庙宇大感兴趣,低吟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韩柏正迷醉在古老文化的绚丽光彩和古城苍郁深秀的景色里。闻言震醒过来。点头道:“这确是个美丽的大都城。”
胡惟庸微笑介绍道:“只是应天府,便住了十六万户共一百多万人,这还不计来做生意的商人、探亲或游玩的旅客,应是全国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顿了一顿道:“专使大人似乎对庙宇特别有兴趣,待本丞安排大人到最着名的几间参观吧!这里不但名胜众多,工艺亦是名闻天下,只是织锦坊便有三个,其它银、铁、弓、毡、毛等作坊更是数不胜数。又有两条习艺街,一个大市场和六畜场,再使大人当会感到有趣。”
韩柏暗忖若能拖着秦梦瑶和三位美姊姊的小手,搂着她们的蛮腰,无拘无束地在这些地方溜荡,又和范良极借来银两,为她们购买喜爱的手玩衣饰,并亲自为她们藏上。真是惬意无比的事。
胡惟庸见他脸上露出向往陶醉的神色,误会了他的意思,道:“专使大人放心,异口大人回国时,本丞可安排各行工匠随行回国,传授敝国顶尖工艺技术,与贵国工艺互相交流。”
韩柏从白日梦里扎醒过来,连声称谢。
他愈和这奸人相处,便愈生好感,可见这人确有令人倾服的非凡魅力。
胡惟庸忽地压低声音道:“直海大人当年曾向本丞说及贵国的雪岭天参,功能却除百病。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不知……嘿!不知大人今次带来的万年参,是否就是这种罕世难逢的灵参呢?唉!皇上和本丞足足苦候了七年。”
韩柏心中暗笑,这老狐狸终于露出他的尾巴来,难怪提也不提自己折辱胡节的事,还对自己如此另眼相看,原来谋的是万年参,旋又想到给他以天作胆心,谅也不敢问朱元璋讨参来吃,自然是与直海有着袖底交易,于是故作神秘凑到他耳旁道:“我本想待会无人时,才向胡丞相说出来的,临离高句丽时,直大人早有密嘱,为此我们另带来了两株这种灵参以孝敬丞相。此事乃最高机密,不单没有列入贡品清单内,连敝王上都不知道。嘿!这两株参乃我特选正货,比之献给贵皇上的只好不差。哼!除了你刚才说的功效外,最厉害的还是壮阳之效,我只不过吃了一根参须,现在等闲十多个美人儿,都不是本使的敌手,你明白啦!”还用手肘轻撞了对方一下,以示亲热。
胡惟庸听得喜上眉梢,心动之极,暗忖这专使大人比直海更识时务,当年直海只是答应私下给他一株天参,还只能是次一等的货色,现在这专使一给就是最优质的两株灵参,不过他生性多疑,仍不敢尽信,正欲试探,蹄声忽起,由远而近。
胡惟庸皱起眉头,本是慈和的脸容沉了下来,两眼射出森寒杀机。
韩柏看得大是凛然,看来这才是他冷酷沉狠的真脸目。
马车倏地停下。
胡惟庸回复冷静的表情,揭起窗,往外看去。
一名骑士策马来圭车旁,看进车厢来道:“胡丞相安好!”
胡惟庸一呆道:“叶统领你好!”
韩柏心中一震,暗忖难道这人竟是西宁三老之一,御林军统领“减情手”叶素冬,忙仔细打量对方。
这叶统领身量极高,一对眼神光摄入,显是内外兼修的高手,看上去一点不觉“老”,只像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只是两鬓稍有花白,士得英俊威武,一派高手气度。
叶素冬微笑在马上向两人施礼后,同胡惟庸低声道:“皇上有命,请专使立即进宫见驾。”
韩柏和胡惟庸同感错愕,均不明朱元璋为何连明天都等不及,立即传召见他这个假专使。
韩柏升起了正在做梦的怪异感觉。
他竟可以见到皇帝老子这真正的老人家。
第九章 各出奇谋
黑榜高手莫意闲冰冷灰白的体被放在地面的一张毛毡上。
无论生前他如何叱咤风云,死后亦只能留下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
甄夫人托着香腮,坐在一张椅里,凝视着他的体,蹙起黛眉,像有什么苦思难解的问题。
包扎着肩头,脸色苍白的柳摇枝适于此时走了进来,来到莫意闲停处,低头细看着,边道:“仍没有戚风两小子的消息吗?”
甄夫人摇头道:“未有!不过假若他们仍在城内,迟早会给我们找出来的,但恐他们早逃到城外去了。”
柳摇枝抬头往她望去,道:“夫人为何像有点气的样子,要知两军封是。总是互有死伤,只有到最后才知谁是真正的胜利者。”顿了顿续道:“何况莫意闲我早看他不顺眼,那天城内子夜之战,若他肯出全力,战果定会改观,留下这样三心两意的人,封我们实在并无好处。”
甄夫人微微一笑道:“先生莫要动气,素善只是有些问题尚未解开,所以情绪才显得有点低落吧!”
柳摇枝听她温言软语,不好意思起来道:“对不起!这是我第二次受伤,所以心情不大好。唉!这两个小子为何敢在这种丧家之犬的形势下,仍准确地把握莫意闲的行踪,在光天化日的热闹大冲上,公然搏杀黑榜的高手,摆明在天下武林前落我们的面子,以后谁还敢投*我们。”
接着再道:“卜敌那胆小鬼更托伤躲了起来,怕成为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若我们不做回一两件漂亮的事,对声势的损害,实难以估计。”
甄夫人点头道:“他们的反守为攻,摆出逐点击破的姿态,确弄得我们鹤唳风声,草木皆兵。这么灵活的策略,是我们事先预想不到的,可是他们仍有两个弱点,可被我们利用。”
柳摇技道:“夫人指的是褚红玉和水柔晶吧!事实上我们所有布置,均针对他们必须尽快赶去援救她们而设,这是他们明知是陷阱亦要闯进去的绝局。但至今他们仍似置之不理,再加莫意闲一死,使我方阵脚大乱,再难以捉摸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甄夫人微微一笑,话题一转道:“柳先生假若是凌战天或翟雨时,听到长沙一战的消息,会作出怎么样的反应呢?”
柳摇枝微一错愕。显是被提醒后才想起怒蛟帮,沉吟片晌后道:“自然是立起全军,赶来与乾罗等会合,而且他们应收到了少主和里老大不在的消息,绝不会放过这千载一时的机会。”
甄夫人站了起来,来到莫意闲遗体的另一边,秀目闪着动人的神道:“这确是千载一时的良机,只要我们运用得宜,不但怒蛟帮完了,风戚等亦无一人可以活命,那时整条长江将会落人我们手上,再配以由域外反攻过来的大军,内外交煎下,朱元璋势将江山不保。”
柳摇技皱眉道:“恐怕我们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打一场两边战线的硬仗!”
甄夫人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欣然道:“先生好象忘了还有胡节的大军和展羽的屠蛟小组哩!”
柳摇技给她的风情弄得心儿狂跳,吁出一口气道:“夫人说的是,胡节和展羽有皇命在身,专责对付怒蛟帮,总不能坐视不理,可是他们的实力未必能把怒蛟帮一网打尽呢?”
甄夫人一阵骄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我们嘛!”
柳摇枝给他弄得糊涂起来,一呆道:“那谁来对付风戚乾罗等人?”
甄夫人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他们要救回水柔晶和褚红玉,免得落入我们手上,尤其是鹰飞这女人克星的手上,已是不疑的事实。我们为免实力分散,只能全力搜寻其中一人,先生会探那一个作目标呢?”
柳摇枝心中有点不忿气,这比自己年轻上数十年的美女,思想的缜密,比他这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还要老辣,若自己这次给不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定会被她小觑,不由用心思索起来。
甄夫人的心神却转到了韩柏身上,想到自己既公然向鹰飞表示了对这男人的兴趣,以鹰飞的心狠手辣,定会不择手段去把对方杀死,韩柏这小子究竟能否逃过大难呢?真是非常有趣。
若他死了,秦梦瑶必然伤心欲绝,更且缩短她有限的生命,她亦可绝了方夜羽的心,吐出一口鸟气。
若他仍能大难不死,我甄素善便和他玩个有趣的游戏吧!
只要那真是个有趣的游戏便够了。
柳摇枝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我会选水柔晶作目标。因为褚红玉有丹清派这地头虫掩护,必能瞒过我们这些外来人的耳目。而水柔晶的潜踪法既是由你传授,自然躲不过你的搜索,我说得对吗?”
甄夫人收拾情怀,甜甜一笑道:“先生分析得非常透彻,素善会利用乾罗的侦察网,送出清晰的讯息,让他以为我们正全力围搜水柔晶,假若他们亦全力往援,将会发觉落进我们的算计里。”
美日亮起森寒的杀意,冷然道:“我倒要看看怒蛟帮的军师翟雨时,如何躲过这一场灾劫?”
洞庭湖那僻静渔港的渔舟上,怒蛟帮里最重要的几个人物,帮主上官鹰、凌天、翟雨时,庞过之和梁秋末正聚在一起商议。
翟雨时神色凝重道:“继昨夜接到长沙之战的消息后,刚才再收到千里灵传书,长征和风行烈联手在同一地点,刺杀了”逍遥门主“莫意闲……”
上官鹰拍案叫道:“这小子真有!”
凌战天道:“看来我们须立即赴援,否则他们早晚会给敌人吃掉,若我们给合起来,又有乾罗助阵。纵使对方高手如云,我们亦有一拚之力。”
梁秋末插入道:“我赞成凌大叔的提议,方夜羽和里赤媚等两天前乘船东去。目的地应是京师,这会令他们的实力大打折扣,否则即管有乾罗出手援助,恐长征他们亦逃不了。真是奇怪,为何以方夜羽的精明,竟会在这关键性的时刻离开呢?”
庞过之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