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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秀眸闪动,沉吟道:“不错,万物分高下,然则天道不偏不倚,既为生灵皆可入轮回。皆能得大道。”
原随云淡淡一笑,忽的一指,朝着面前的蛛网笑了笑,那上面正有一只蜘蛛吐出蛛丝缠住一只落网的蝴蝶,蝴蝶奋力扑扇羽翼,反而越缠越紧。道:“生灵既都能成正果,师仙子却看这蜘蛛与蝴蝶,与你我何异?”
师妃暄淡淡的扫了一眼,淡然道:“无异!”
“既然无异,师仙子是愿作蜘蛛,还是愿作蝴蝶?”
师妃暄愣住了。
原随云忽然笑了,从容着说,“蜘蛛却是丑陋,师仙子当然应是蝴蝶!”然而,蝴蝶固然美丽,却是蜘蛛口下的猎物,原随云却是不说了。
师妃暄没有答他,也没有以美目迎接他的眼神,只秀眸深注地凝视着洛阳城下方的流水。良久,忽的叹了口气:“今日与楚兄一叙,却是令妃暄甚觉此行非虚,只是约战之刻将至,楚兄可愿同去。”
“……自然同去!”
第四卷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 第十七章 洛水之畔,天津桥上
更新时间:2008…9…14 22:06:22 本章字数:2584
明月映空,约战之期。
这条洛阳最繁荣的通衢大道静如鬼域,不见半个行人,所有店楼房均门窗紧闭,只余门檐下的风灯斜照长街。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表象,师妃暄约战寇徐,即使比不上宁道奇与毕玄之战,其吸引力之大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寇仲和徐子陵当然没有偷和氏璧?即使他人不知,我又岂能不晓?他们会不会来?”
原随云根本就没有去怀疑过寇徐两人会放弃此战的可能,即使是他们明知冤屈,也不得不来,以他们今时今日的武功、地位。的确已经容不得退缩了。无论成败,都不可能放弃如今的成就。
名声能带来财富地位,同样,名声累人。况且,寇仲野心勃勃,若不想放弃逐鹿天下的资格,也只能前来一战,只因没有人会去相信一个未战先怯的主帅。
踏进御道,两人转左朝天津桥缓步而走。
“唑,唑……!”
师妃暄目光闪动,从原随云手中的漆黑木棍移往街心特别以白石铺成,再以榴、榆与旁道分隔的御道,微笑道:“楚兄武艺精绝,为何不投得一名主,辅佐帝业。博得青史上千秋不朽之盛名?”
原随云哑然失笑,说,“我自由散漫惯了,若是真去找一个人来约束自己,岂非自讨没趣?”
“楚兄却是逍遥!”
原随云摇摇头,道:“楚某人只是不喜欢被人管束罢了!天津桥就在前面,想必天下英雄群聚,楚某还不想被师仙子的护花使者妒恨,先行别过了!”说罢,转过深巷,迳自负手朝天津桥的另一端走去。
“哎,楚兄……!”其实不用他说,师妃暄也看到了从对面走过来的李世民以及侯希白等人,深深朝原随云背影凝望一眼,脸上露出恬淡的笑容,微笑道:“累得秦王与侯兄等人久候,是妃暄之过也。”
听到她美妙的声音,侯希白心醉神往,眼中已只有师妃暄一个人的影子了。李世民也是喜动颜色,笑道:“是我们早到了而已,师仙子快随我来,世民早已准备了客座,仙子稍作休息,以逸代劳,可静待寇徐二人的到来。”
几人随同着师妃暄步上天津桥,四面影影绰绰,仿似在黑暗中呆着许多的人影,却并不予人吵闹的感觉,在看到师妃暄容貌的时候,整个天地都突然静了下来,黑暗中无论何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从心底生出惊艳的感觉。
师妃暄这种异乎寻常,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确非尘世间的凡笔所能捕捉和掌握的。
就像长居洛水中的美丽女神,忽然兴到现身水畔。纵使在这繁华都会的核心处,她的“降临”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谁能不为之心醉神迷?
这世间若说还有人能抵挡师妃暄的美丽,那人若不是同样身俱绝色的女子,就一定是个瞎子。
“秦川……?”惊呼声自远处响起,映入眼帘的是三个俊伟的青年。
一叶轻舟,也正好在此刻,从天津桥下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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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早有所料,原随云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师妃暄了的魅力,这让他不得不对慈航静斋的能量作出更高的评价。
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点,不谈那些在江湖中名声不显之辈。他在曼青苑以及荣府所见的各大势力均可得见,就连此时正在进攻洛阳的李密也派出了手下的沈落雁、徐实绩和王伯当等人。前者自然大多是冲着师妃暄的个人魅力而来,后者只怕是买慈航静斋的面子来为师妃暄摇旗助威,更甚者,是为了打寇徐二人身上那‘和氏璧’与‘杨公宝库’的主意。
不提洛河两畔隐藏的众多势力,洛水上自然也是帆影绰绰,轻舟快艇来往不息。
此时,刚好有一艘快艇从原随云面前经过,里面传出阵阵嬉笑之声,这快艇装饰得极为华丽,显然即使不是门阀势力所拥有,快艇的主人怕也是豪门贵族。
“咻!”
一只铁钩从船舱中飞了出来,像是利剑般轻易的扣入地下,紧接着,快艇就像是被一股巨力拉扯般的靠在了湖边。
船舱中登时传来了一阵喝彩之声。
这铁钩的速度与力量,倒也确有名列江湖一流高手之列的能力。一般的贵族都将时间放在了享乐之上,此人能拥有如此武艺,怕也是经过了苦练。
“咚咚……!”原随云好像也被吓了一跳,不得不去敲下舱门,提醒一下对方不要乱扔铁器,若是伤人却是如何作罢。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仍没有传出回响,原随云不得不又敲了下。
“吱呀……!”
舱门瞬间开启,里面伸出一个人的脑袋来,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是冷冷的打量着原随云。像这些豪门翘楚的确也拥有傲视大多数人的资格,所以这人虽然很没有礼貌,原公子却也没有生气。
他反而笑了,微笑着说:“你好!请问这艘快艇的主人是谁?”
这人并没有因为原随云的笑容就露出好的脸色,神情愈显冷傲,冷冷道:“你是什么人,也敢打扰我们公子,趁本人心情还好,快滚!”
“原来你并不能做主!”原随云又笑了,接着只听那人一声惊呼,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扑通!”滚落到了水中,只见几个漩涡,便没了踪影。
原随云推开舱门,走了进去。
快艇舱内装饰也极为考究,除一人在艇尾操舟外,这舱中也只有两人。一人是位美貌侍婢,艇中坐着的大汉披散长发,脸目狰狞,肩宽腰细腿长,外相威悍可怖。正在调戏着那美貌女婢,看见原随云走了进来,炙热的目光瞬间冰冷,厉声喝道:“滚出去!”
原随云拉了张椅子坐下,笑容满面的说:“阁下就是这艘快艇的主人吧,在下想给你做一件生意。”
大汉目光闪动,冷冷的盯着对方,半晌也不眨一眼,觉见此人仍只是在轻轻微笑,甚至拿过酒壶,自斟自饮,怡然自乐。不由冷笑道:“好气魄!什么生意?”
“就是你下去,将这艘快艇让给在下!”
原随云斟了杯酒,举杯笑道。
第四卷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 第十八章 婠婠策谋,欲杀师妃暄
更新时间:2008…9…14 22:06:22 本章字数:3599
“什么?”大汉猛然抬起头来,一头乱发风魔般狂舞。窄长脸孔上那对细长阴狠的眼睛露出愕异之色。“想要快艇却也不难,便看你是否有那本事?”
此人显然性格急躁暴戾,而且也根本不将眼前之人放在眼里。两掌轻撑,一脚踢翻桌椅。越过丈许的距离。狞笑着,扭腰沉身一拳凌空击出,刹那间劲力直往原随云扑去。
原随云抚掌大笑,斜身让过飞来的桌椅,曲指一弹点中大汉拳心,真力瞬间激发。
“噼啪啪……!”
船舱内各种装饰都被震得从舱上落下,连桌椅也被压得断裂,两壁摆放的杯盘碗碟,有的掉在地上,有的还在空中就被震碎。那大汉蓄满全身功力的一拳好似打在了钢筋铁骨之上,竟敌不过这小小的一根指头,被强大的反击之力撞得踉跄后退。
那大汉显然也是江湖老手,反应亦是一等一的快捷,眼看不敌,搬起一张屏风向后面甩去。身体撞破船舱,一脚将操舟大汉踢往船舱。同时,身形一翻,便即要朝洛水湖畔落去,只要落入到地面,便能混入人群。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宁道奇也要束手无策。
“好,应变从容,却是更留不得你了!”原随云抚掌大笑,冰冷的眼眸中映出漆黑的影子,身形晃动,袖影轻拂,操舟大汉喷出一口血箭,当场倒毙。
劈啪!
屏风瞬间被破开,下一刻,原随云已经出现在船头,“轰隆!”一掌拍往水面,撞起一股激溅的水柱。像是离弦之箭般朝大汉的背心猛烈的窜射。
“我已经将船让给你了,为何还要赶尽杀绝?”背心被水箭的冰寒劲道侵入,当即心胆皆寒,胸口一闷,喷涌出一口血来。大汉一个倒栽葱,划破水面,没了踪影。
原随云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好、好、好……你能用这种方法逃得性命,也是本人算计不精,便是留你一命又有何妨?”那道水柱中只是蕴涵了原随云三成内力,虽能重伤此人,但也要不了他的命,原随云自然清楚得很。
一道金光从水内射出。
水下登时传来一声极为细微的闷哼,大汉被抛出水面。那道金光顷刻间刺中大汉咽喉,大汉脸上浮现出惊骇欲绝的表情,他死也想不到水下竟还躲着人,就那么再次没进水里。
叮当叮当!
一只握着金针的美丽玉手就那么从水面穿出,像是美丽多情的少女在温柔的戏水,那只玉手手腕处用红丝系着一枚精致的铃铛,随风舞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是少女的温柔低语,俏皮可爱。
水波下玉人当然更加可爱,未几,便见一张亦嗔亦喜的美丽俏脸从水下冒出来,咯咯一笑。白衣少女像是水中精灵般飘上船头,美丽的容颜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就那么坐在船头,将一双白皙玉足浸入水中,玉手荡漾起水波,脸上露出迷醉的凄迷神色,清洗着如雪般的赤裸玉足。
这精灵少女像是没有看见原随云,更奇怪的是原随云也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她,一句话不说的就又回到了船舱。
等了半晌,这少女小嘴嘟嚷着,脸上露出丝丝嗔怒,一甩水云长袖。愤愤的站起身来。精致的小脸上却露出甜美的笑容。
“船家,婠儿可以进来么?”精灵少女像是最温柔的淑女般轻敲着已经没有了的舱门,赤呈玉足,轻轻巧巧,温温柔柔的走进船舱中,捡了张坐椅,水云袖清扫过,拂得干干净净,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就那么坐在原随云对面,嫣然浅笑,“你好,婠儿想给你做件生意。”
原随云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笑了笑,“婠儿,你的功力又精进不少!”
婠婠笑了笑,柔声道:“婠儿若还不长进,不被你欺负死了!”接着神色一肃,神秘道:“你知道,刚才你杀得那人是谁么?”
“婠儿,那可是你杀的。”
“……是么?”婠婠满脸不认账的神色,显得很认真。
婠婠嘻嘻一笑,“那人是独孤霸,独孤阀的一流高手,独孤峰的亲弟。”接着说:“婠儿却要恭喜你了,四大门阀除了宋阀之外,其余的都惹上了,这可是个大麻烦。”
原随云淡然的笑了笑,道:“婠儿,你找我便是说这些么?”
婠婠神色肃然,玉手轻轻梳理着披垂香肩的秀发,缓缓道:“婠婠这次来找你,是需要你的帮忙?”眉头轻蹩,柔声道:“哎,你可否将脸上面具摘下,婠儿看的很不习惯!”
原随云没有取下面具,淡淡一笑,说:“我实在不清楚,你是如何将我认出来的。”
婠婠用白皙的玉指,绕着秀发把玩,不屑道:“易容术最大的用处就是能将人变成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但你只要细心去观察,还是能够看见许多破绽的,你岂能瞒得过我?”
原随云笑了笑,“你能认出我,只因为你我熟知的缘故,而他人却是不易辨出的。”
婠婠也笑了,挽着发丝,“因此,你却是不能取下面具。据婠儿所知,佛道两宗也确实是开始怀疑上你了。只因,除了你,这世间,在没有人能在黑暗中杀得不嗔,不贪,不怒,不痴。连宁道奇也不行。”
“所以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周密的计划,你若认真去想过,观察过。就一定能够发现破绽。而且,我这破绽也的确太大了。”原随云皱了皱眉,淡淡道:“有人过来了,定是刚才的打斗声引来的。”
婠婠也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