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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饭啦!”狱卒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小哥,替我开个锁。”那个一直冷漠无语的犯人突然说话了。
狱卒一愣,刚想咧开嘴教训一下这个没规没矩的犯人,显示一下威风,刚一张嘴就瞧见对方手里多了样东西,定睛细瞧,登时腿软了几分,打着弯儿过来开了锁,耷着脑袋,看也不看那人。
那人对一直盯着自己的常秋生看了一眼,径直出了牢房,很快,瘦长的身影便没入夜色中。
“小姐,茶。”玉露坐在椅子上,勿自出着神,忽听耳边细细的声音,抬起头,只见一个丫头端着个盘儿站在面前,房里灯火暗淡,那丫头大半个脸居然就隐在黑暗里,看不分明。
“春意呢?”玉露接过茶杯,这时候春意也不知去哪儿了,说出去,半天也没见人。
“在厨房呢!”丫头轻声回报。“我正巧过去,姐姐就让我把茶送过来。”
“哦,去吧。”玉露挥了下手。眼看着那丫头到了门边儿,抬腿就要出去了,玉露突然问了句,“管家回了吗?”
“还没呢。”丫头恭敬的回道。
玉露的眼倏地眯了起来,困倦一扫而光。
等到那个丫头走出了院子,玉露将茶杯里的水倾倒在地是,一会儿功夫,地上起了一层沫子,好象,鱼儿吐出的泡泡一般淤积在一处,久久不散,玉露退了一步,张着口半天呆立着,出不了声儿。
“小姐?!”春意捧了个茶盘儿进来,见玉露对着地上直喘气儿,额上也亮晶晶的,不解的叫了一声。
“你?”玉露转过头来,“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到厨房去了。”春意举了举手里的茶盘儿,“你不是说有些饿了吗?”
玉露坐倒进椅子里。
“……”春意奇怪的看着。
“我舅舅呢?”玉露又问。
“舅老爷,出去了。”春意摇了摇头,“好象是去见什么人,现在也还没转来。”
“春意,你”玉露对她招了招手,“你来……”
春意凑到她跟前,两人咬了会耳朵,春意瞪着玉露看了会儿,扫了眼地面,随后点了点头,出去了。
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的自暗处走出,看了眼亮着灯的屋内,再看眼春意去的方向,站了会儿,突然一拧腰,跃上了房顶。可是,他的脚刚沾上房顶,瓦片上突然发出一阵响,紧接着,空中传出一阵响铃声,在静静的夜空里,突兀而诡谲,黑影见势不对,竟在空中来了个跟斗,擦着房顶落下去,迅速没入黑暗中……
这一连串事情只在短短数秒间,待到史家庄的庄丁赶过来,只见玉露一个呆在房里慢条斯理的用茶点。
第二日,玉露到官府将那只箱子交出。随后,常秋生夫妻被释回家。
“我和你二娘先到你赵家舅舅家住两天。”常秋生出了监牢,告诉玉露。
“……”玉露点了点头。
紧随其后的赵敏儿仰着头,一声没吱,径直走到一辆早就等在门外的马车前。她刚到跟前,便有人过来伸手相搀,将她扶进车里。
玉露敛下眼。待常秋生走后,这才回头对春意说“咱们也回吧。”
“三老爷回了。”两人刚到大门前,就有庄丁过来知会,“让表小姐到西边雅兴轩候着,有两句要紧的话讲。”
“舅舅,您回来了?!”玉露进到里面没等多会儿,史济就来了。
“玉露啊,什么也别讲了。”史济满脸焦虑,“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就走吧。”
“走?”玉露一怔。“去哪儿?”
“你带着这个丫头,马上启程,去尹城。”史济一反平日里的一板一眼,干干脆脆,判若两人。
“这是怎么了?”玉露低低的问。
“宫里来信,山陵崩!”史济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出的声音告诉她,“我已经通知伯玉了,让他去尹城找你。”
“舅舅?!”玉露一怔,他怎么知道叶伯玉?她可还没和他们通气呢?!
“赶紧走吧。”史济拍拍她的肩膀,“把你的妆奁匣子带上,莫忘了。”
“小姐,”玉露刚收拾好,就见春意领着个丫头进来,仔细一看,还是认识的,居然是赵敏儿原来的贴身丫头。
“你怎么来了?”玉露问。
“夫人就在门外头,让我请小姐过去,说句话就走。”那丫头福了下身,盯着地面,轻声禀报。
玉露怔了怔,今天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是有句话说了就走的?!
想着,脚底下也没停,跟着丫头出了大门。门外停着辆车,垂着黑绸布的车帘子。
“夫人,三小姐来了。”那丫头走到车边,低低的叫了声。
玉露突然觉出了什么,向后退了一步,但是,黑绸布的车帘突然掀开来,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对着玉露掸出一团粉状物,玉露一声尖叫,向后翻倒。
那个丫头,吓得呆住了,张口刚想叫,一只飞镖已经钉穿了她的咽喉,她软软的倒下了。
那个车夫见了,刚想扬鞭,史家庄的大门突然开了,冲出一群庄丁,手持弓箭,万箭齐发,整个马车,刹时成了刺猬……
史济冲到车前,一把揪扯掉车帘,将里面两上缩成一团的人当胸一把揪了出来,掼在地上。
那两人竟然是常秋生和赵敏儿。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爷说,只要她不在了,就还我们一个常家庄!”常秋生瞠着双眼,哆嗦着呐出一句来,“她是我女儿吧?!常家养了她十七年,也该……”
赵敏儿缩在常秋生身后,蜷成一团,一言不发。
“咔——”晴朗朗的天空上,突然响起一个炸雷,一声巨响,震荡了大地……
“苍天哪!你开开眼吧!!”史济悲愤的向天吼道,“把这无耻之徒劈死吧!!”
第93章悲从中来话前情
傍晚。
叶伯玉到了史家庄。上次来时,他是翻墙而入,这次,他走了大门。
“参见大人。”闻讯赶来的春意清清楚楚的听到叶伯玉对史济说,心头一悸,史济是个寂寂无名的士子,而叶伯玉是驭夜卫里的队正,这中间?!她停下脚步,悄悄退了出去。
“快起来,进去吧!”史济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一把扶住他,拉住他的手,径往后面过来。
灯火通明的后院里,玉露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粉嫩的脸颊上,布满了触目的脓包,有些已经溃烂,流出了黄色的,让人作呕的黄水,房里虽然点着熏香,依然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儿。
“这?”叶伯玉呆了。顾不得什么,几步冲到床边,伸手捉住玉露的,轻轻摇了摇,“露儿?!”
玉露毫无反应。
“大人?!这是?”叶伯玉惊愕的回过头去。
“畜生啊!”史济痛心疾首,“人说虎毒不食子,为了他的富贵,居然对亲生女儿下手!”
“什么?”叶伯玉听得疑惑丛生,“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昨日,玉露将从江南带回的瓷器交至官府,把她父开释出来,没想到,那个老匹夫……”史济直到这时还是无法相信,常秋生居然为了一句可能根本就不会兑现的所谓‘应允之词’对自己的女儿下毒手!尽管,这个女儿对他是一直冷淡疏离,但,他常秋生怎么就没想想,这背后有什么让一个自小失亲母的小女孩儿如此呢?!就因为赵敏儿说玉露与他不亲,而且又是女儿身,早晚是别人家的人,居然就……
“大人,露儿,她中的是什么?”叶伯玉看着玉露脸上的状况,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史济摇了摇头,看着玉露涕泪纵横。
叶伯玉见他如此激动,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在一旁陪着。
“史家,为皇室办差,从来不敢懈怠,为何,为何要受如此对待啊?!”史济闷了半晌,突然吐出一句惊人之语。
“大人,当心隔墙有耳。”叶伯玉可紧张了,赶紧拉了史济一把。
“你不要拦我,”悲愤不已的史济,有些失控了,“听到就听到,我,我,堵得慌啊!我爷爷,为了皇族,为了泽国,放弃勋爵,带着妻小来到这偏僻一隅,建起这史家庄,只为了替皇家训练近身侍卫,一代名将,马放南山!我父亲,饱读诗书,也是为了这个,一世寂寂无名,碌碌而终!我大哥,一腔赤诚,报效疆场,结果呢?因为是主将有难,十年功勋,只得一个空衔!我二姐,悬壶济世,美名远扬,就因为不愿卷进皇室之中,婉拒了南冀王的婚事,便遭人投毒,婚后一直无孕,不得不应允丈夫纳妾,没想到,纳来纳去,居然纳了南冀王的侍女,被那对狗男女……”
“大人,您说什么?”叶伯玉越听越心惊。当日,他夜探史家庄的时候,被庄丁所围,骇异的发现,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在他之下,结果竟然发现这里竟是他曾经受训的地方,只是,当年他在这儿时,根本没有机会外出,故而一下子没认出来。也因了这,对玉露油然而后一股说不出的亲切之感。也使得两人间,情愫日浓。
“可怜玉露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的母亲竟是被父亲和姨娘合谋所害,日夜啼哭,这说不出的苦楚,奈之若何啊!!”史济越说越恨,“没想到,这对狗男女,居然还对她也下了手!!”
房外的春意听得心惊胆战。
房里的叶伯玉听得睚眦尽裂。
“玉露,我可怜的外甥女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老舅舅日后怎么去见你那可怜的母亲,我苦命的二姐啊!”史济捶胸顿足,几近疯癫。
“春意女官,您在外面还要呆多久?”叶伯玉伸手点了史济的昏睡穴,再不制止,还不知道这气疯了的老爷子还要抖出多少事儿来,赶紧出手吧。他一手扶住史济,一面转向外面,冷冷问道。
“叶队正,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春意挑起帘拢,走了进来。“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只能烂在肚子里。”
“她倒底怎么了?”叶伯玉看向床榻上的人儿,她怎么伤得如此之重。
“是我失算。”春意叹了声,“对不住她了。”
“我现在不能在此久留,这里,”叶伯玉想了想,看向春意。
“放心,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春意咬了下唇,接过史济。“大乱将起,您好自为之吧!”
“这个,在下自有分寸。”叶伯玉重新走到床边,捉住玉露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贴了贴,随后,轻轻掖进被中,一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94章迷烟迭瘴北去路
一夜间,皇上驾崩的消息传遍了泽国上下。
史家庄也沉寂了。
春意晚间听到一拨又一拨的人走了。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开始来到的时候,她对这里很警惕,很好奇,没想到,待到看清看透了这里,它却又空了。
从来没想过,史家居然是这样重要的角色。但是,玉露和郡主的事,他们知道吗?如果他们知道了,那是不是,宫中也有人知道了呢?!
春意觉得背上发凉。生平第一次,她不敢把一件事想透了,此时的她,只想着自己怎么就不糊涂一下呢?!
玉露还昏迷着。
脸上的脓肿没有在溃烂下去。但是她的脸色,一点点的呈现出一种死白色。让人看着心惊。
天将放亮的时候,史济来了。
春意骇然发现,他身后的庄丁居然抬了口棺材,她站起身来,一只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腰间,准备不时之需。
史济看着她的手势,惨笑了一下。
“不愧是尹城郡主身边的女卫啊!”他坐下来,探手过去,轻轻试了试玉露脑门儿,“你对她有这份心,我也就放心了,不枉我替你们瞒住前事。”
春意一惊。史家果然知晓郡主用玉露做替身的事!听史济的口气,似乎也是出于某些考虑,没有戳穿。
这又让春意暗暗松了口气。
“春意,我求你件事儿。”史济挥手让几名庄丁退到屋外,把房门关上。
“大人请讲。”春意不知道史济的官位为何,但是能看守皇家机密之地的人,还是客气点的好。
“我想请你把露儿带到尹城我大哥那里。”史济低低的道。“这里,我怕保不住她。”
“大人?!”春意心下骇异,这里虽然称不上固若金汤,但是就算是军队来,那也得花上些时间,史济居然说保不住?!
“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史济挥了下手,打断了春意的话头,“皇上殡天了。昨晚,京里已经来了密旨,把庄里大部分受训的人调往宫中,想必是防备什么不测之需。这里,前几日,我就已经接到线报,有人一直在盯着这儿,至于目的为何,一时之间还猜不透。我担心,那些埋伏着一直没有行动的人,是冲着露儿来的!”
“大人,可是有什么根据?”春意想到前晚他气急时提到的南冀王。
“说起来,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