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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气的不行,客观的说,他年龄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平时对我也很好,经常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喝水,抽烟,看报纸,聊天,我出这事情把他气的够呛,不过后来他去大队给我求了情,7天,我只带了7天就取了,不过他也很严厉的警告了我,如果再有下次,他也保不了我了,绝对会把我飞了,所谓飞,就是调组,看守所有句话:新鬼怕进门,老鬼怕转组。老鬼如果转组的话,下场一般都不是很好,会把你夹磨到你上山为止。当然,我也央求他不要把这事情告诉我女朋友,他果然没有告诉。第二天,刘就走了,本来是我接班的,由于我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而且当时中队长只看见我在动手,所以,那次仅仅惩罚了我一个人,结果,任,就是那个耍高鞭腿的,做了新一任的值日。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林这个人其实是很不错的,有点文化,家里也有钱,身上又有股匪气,按说是当值日的最佳人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那个警官一点都不喜欢他,这个问题我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想明白,也许他是讨厌吃海洛因的吧?
就在我的心情越来越烦躁的时候,八月上旬的一天,检察院的来了,这一次,他们换了两个我不熟悉的人过来,很奇怪的是,对于我的问题,他们避而不谈,反而把话题往我的一个领导身上引,开始我觉得很奇怪,靠,怎么找我聊天来了?在他们说出一句话之后我突然明白了,他们说:其实机会就在你自己的手里……原来,是想让我检举,呵呵,检举不检举的,先不说,好久没有喝过矿泉水了,先来一瓶水吧,写到这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瓶矿泉水,居然就是我那时候的渴望?可是不管现在想起来有多么的可笑,那时候的我,对于一切社会上的东西都充满了渴望,那时候,我们把看守所里买不到的一切东西称为“社会……”,香烟是社会烟,菜是社会菜,香皂是社会香皂,只有一样,女人,我们仍然称之为女人,呵呵。也许你们无法想象,能吃到一顿肉,抽上一包好烟,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多么的有诱惑力,我们隔壁有个重刑犯,自知难逃一死,办案单位也知道他身上背了不止一件他们不知道的大案,于是呢,这人就隔三岔五的自己检举自己,当然,每次检举,相应的,办案人员就会给他一包中华,或者一份卤肉,也许你们会觉得无法想象,可这就是事实。如果你们愿意听,我会详细的写写这个人,一个在社会上的人看来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很快,检察官们就给我带来了一瓶矿泉水,有点甜,一包香烟,35的,最诱人的,居然给我买了一包卤肉!!!!卤肉啊!!!!正宗的社会菜!!!在如此诱惑之下,我还是保持了矜持的,东西可以吃,话不能乱说,嘿嘿。那时候的我,已经被看守所的老鬼教成老鬼了,怎么会吃他们那一套,吃饱了喝足了,我就主动申请回监室了,当然,走的时候把没有抽完的烟和肉藏在裤包里带回去了,林吃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直夸我够朋友,呵呵。
我记得那一年的夏天特别的热,为了降温,看守所每天下午会发一大块冰,我们专门腾了一个冰箱出来,把冰块装在里面,可以一直用到第二天早上,晚上有吃不完的菜,也可以放到第二天了,多亏了那些冰,不然的话,那个夏天我不知道怎么过了
狱警日记(连载)(65)
在看守所,等级制度十分的明显,平时的学习时间,说是学习,其实也就是几个大哥坐在板凳上,可以在监室里面自由的走动,其余的人,全部就坐在龙板上,几个大哥之间也有分工,除了召集(也叫值日)是管全面的之外,其余的有管学习的,有管钱的,有管安排值班的,管学习的大哥一声“抱腿”,所有人都必须规规矩矩的抱腿坐好,直到一声“盘腿”,才能换成盘腿,舒展一下僵硬的血脉,我在看守所的时候,一般刑事拘留组是没有放风的时间的,只有等你被逮捕转到后面去之后,每隔四十分钟可以放一次风,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到放风场活动一下,但是前提是,几个大哥不出去放风时,其余的人才能一个一个喊报告出去放风,如果几个大哥在外面休息,那就对不起了,其余的人在放风时间也只好呆在内监室,哦,差点忘了说了,在看守所里面,除了大哥,其余人做什么事情都必须打报告,上厕所要大声说:报告,上厕所,写信要说:报告,我想写信,等等等等……
守所里面的伙食吧,看守所和外面一样,有钱呢,你有可以吃的好点,没有钱呢,你就只好顿顿白水白菜土豆,有的没有钱的小孩子,灵光的,会讨大哥喜欢的,就可以时不时的从领导那里分到一点吃的,只有在里面,你才能体会到能自由自在的吃东西是多么的可贵,你能想象一个人,从进入看守所的那一天,直到离开,除了逢年过节,没有沾过一点荤吗?看守所里面是不允许现金流通的,都是你的亲人朋友在外面把钱给你存上,然后你就会收到一张类似于存折的东西,每次买东西,你就把存折交给卖东西的人,会有人从你的存折里面扣出相应的钱,盖章之后再还给你,基本每天都会卖两次菜,上午下午各一次,基本都是炒菜,周末会有板鸭卖。由于里面禁止出现任何可能造**生伤害的东西,所以,筷子是没有的,买了板鸭也只有用手撕着吃,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直到现在我吃板鸭依然是撕着吃。
看守所每个星期一是卖日用品的时间,比方说香皂,肥皂,洗发的,笔,纸等等,当然,也会买香烟,逢年过节的时候会买好点的,红塔山,阿诗玛之类的,平时就只有我们本市出的一两种极其廉价的香烟,不过再廉价的香烟你也得抽,那时候我们爱说:在里面,只能将就,不能讲究,有总比没有好啊。很多没有生活来源的,又要抽烟的,怎么办呢?就帮别人洗衣服来换香烟,当然,你只能帮几个大哥或者组上的重刑犯洗,如果被发现你帮其他人洗,结局是很悲惨的,如果你懂事点,承认错误的话,最多也就是被罚多少多少天不允许出内监室,如果你还敢犟嘴的话,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把你拖带放风场打一顿(那里监视器看不见)算是轻的,如果遇到一个阴险一点的召集,他就会向干部检举,说你耍恶习,是牢头狱霸,这样一来,你的下场一般就是加带械具多少多少天,所谓械具,也就是手铐,脚镣……
说了看守所的情况,再说说我自己吧,就在我天天做着打滑的白日梦的时候,一天晚上大概九点过,正在看电视,门开了,门口的警察叫了我的名字,因为那天正好是第十天的晚上,我一阵激动,难道真的就打滑了?事实证明我的确太幼稚了,摆在我面前的事实是:我被带到提讯室,签了逮捕证,我被正式逮捕了!那时候的我,大脑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警察带到了后面的逮捕组,也就是在这个组上,我渡过了我在看守所的11个月,看到了太多,经历了太多,在这里,我经历了从期待到绝望到麻木再到欣喜若狂,我要说的,也就是发生在这个组上的事情。
这个组的领导,也就是值日,是个重庆人,叫刘,因为寻衅滋事被判了十个月,我到组上的时候他还有3个月就出狱了,在这里再罗索几句,看守所基本是关押的未决犯,什么叫未决犯呢?也就是说还没有终审判决的犯罪嫌疑人,往往终审之后就要执行判决了,判决的执行不外两种情况,上山,或者上刑场,死刑犯在一审结果下来之后就要被转到专门的死囚监室,而不再和未决犯关押在一起。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的刑期在三年以下的,就算是上山也减不了刑的,家里要是有点关系,或者自己平时会处事的,就可以申请留在看守所带组,当值日,运气好的话,三年的刑期可以减个几个月,刘就属于这种情况。
也许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到这个组之后,刘看我长的斯文,问了几句,知道我是个大学生,所以也就对我网开一面,免去了那一套,最重要的是,几天过后,他向带组的警官申请同意后,让我负责组上的学习,也就是说,我也算是领导之一了,呵呵,其实里面能学习什么?不外就是在学习时间抽背监规,或者看守所在押人员行为规范之类的,也因为这次提拔,直接导致了刘走之后我升任组上的值日,相应的,也发生了几次不大不小的风波……
这个组的编号是219,所以,平时干部都叫我们组为19组,我去的时候,19组有三个领导,刘,林,任,刘就是那个重庆人,值日,林和任和我一样,都是本市人,林,江湖人士,因盗窃入狱,他的故事,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个传奇,以后我会仔细讲的。任,也是江湖儿女,平时喜欢嗨药,终于有一天在嗨得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带领手下的兄弟伙把一个家伙当场砍死,当然,他自己没有动手,因为对方也是江湖儿女,后来家里陪钱,找关系,以寻衅滋事罪判了七个月,而动手的那个小兄弟在他出狱之前一天被捕,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孩,在潜逃路上又杀了一个人,两条人命,好象在去年年初就已经被执行死刑了。
林,70年生人,是我在里面的好朋友,他的家庭在本市很有背景,在我进去之前我就听说过他的姐夫,本市江湖上年轻有为的新一代领导,他的家人在80年代中后期在本市开营运的中巴车,那个年代钱可好赚,很快,他们家族就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90年代初开始做走私汽车的生意,生意做大的同时,手下的兄弟越来越多,逐步成为了本市小有名气的新一代领导,而林,一直是他姐夫的助手,也算是为家族事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可惜,97年的时候,染上了海洛因,一吃就是4年,好在家里有钱,也吃的起,01年,他妈妈病危,在医院老人家要求林发誓,如果妈妈的病好了,一定要把毒瘾戒了,他答应了,后来的结果是,妈妈病好了,他也真的戒了,这一戒,就是两年,03年,他帮朋友去西藏审车,回来的时候,应那朋友的要求把车开到家里,并把钥匙给他送上楼,这一送,就把自己送进了看守所……
林告诉我,当他上楼进到那个朋友家里的时候,发现那朋友两口子正躺在沙发上注射,用他的话来说,当时,他的确很想走,但是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了,就这样,已经戒毒两年多的他,又义无反顾的投入了海洛因的怀抱,后来我问他,海洛因到底是什么滋味?他说,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针管扎一针,整个世界就清静了,什么事都不想做,就想躺着,时间过的快的很。很快的,家里人知道了他又复吸了,一怒之下,断了他的生活来源,他老婆很生气,同时也觉得毒瘾有那么厉害吗?看我戒给你看!于是,悲剧再次上演,他老婆染上之后,也戒不下来,这下好了,两口子每天什么事都不做,你一口,我一口,很快,没有钱了,怎么办?林的手里有一把他姐姐的宝马钥匙,这车是当年他姐姐过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姐姐的生日礼物,于是,在一天晚上,他偷偷的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直接开到一家熟人开的典当行,40多万的车,当了10万,家里人知道之后,大为恼火,就报案了,想判他个两三年把毒瘾彻底戒了。林是在强制戒毒所呆了三个月之后才转到看守所的,手背上黑呼呼的一片,注射留下的痕迹。
刚刚进19组的时候,林正坐的龙板上和任聊天,看见我进来,问了一句:哪里的?我回答:本市的。没有想不到林一下子就爆发了:妈的X,本市的就了不起啊?我当时就楞住了。后来林才给我解释,新鬼进门,不管他的成色有多好,原则上都不能对他太好,就算是要提他,也得有个过程,免得下面的人有意见。按规定,新鬼是两天不能出内监室的门,我也是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呆够了两天才出门的。看守所的龙板分为两边,一边是给组上的领导和素质稍微高的的人睡的,这边的铺位相对比较宽松,下面的垫被也厚点。另外一边就没有这么宽松了,往往是你睡下去之后就只能側着身子了,俗称为“刀起睡”。我去的时候19组大概有27个人,龙板已经睡不下了,我是在地上睡了几天之后,被破例允许到领导这一恻睡的。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看守所的日子无疑是难熬的,知道什么时候是最让人高兴的吗?两件事情:收到家人的来信和吃板鸭。说到吃板鸭,很奇怪,在里面的时候天天盼周末,为什么?周末看守所要卖板鸭,我们几个往往一买就是7、8只的买,怎么吃也吃不腻,等我出来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本市最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