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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惊得无以复加,冲口便对着旁边骂道:“傻丫头,胡嚼什么蛆呢!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教训你,还不给我闭嘴!”
这时,屋里响起几个大汉的大笑声,其中一个笑道:“嘿嘿,这个丫头倒是个忠心护主子的主儿,也罢了,反正他吩咐咱们只将人抓来就是了,也没让咱们见血,咱们犯不上多沾那一样罪名儿,就让这两个丫头在这里做个伴儿罢。走了!”
那大汉一声令下,其余几个都听他的随着他出了屋子,只听关门落锁的声音过后,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过了好半天见这些人确实是走了,喜鹊才抖着声音带着哭腔道:“姑娘,你...你还好罢...”
小桃答应了一声,便顺着声音挪到喜鹊跟前儿,道:“喜鹊,咱们得先把身上的绳子弄断开,你听我说,我等会低下头来,你隔着口袋咬住我头上的布袋扯下来,咱们先看看这劳什子地方是哪里?”
喜鹊便依言用下巴探了探小桃的位置,幸亏这套着她们头的布袋质料比较薄,还能隔着一层咬住,若是弄个麻袋来怕是嘴叼烂了也咬不住的。当喜鹊把小桃头上的布袋咬扯下来的时候,小桃发现原来两个是置身于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里,象是废弃的旧仓库一类,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门底下的缝隙透出外面一丝淡淡的月光,这才使得屋里还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小桃来不及多看,低头狠命抬手腕咬着绑着自己的绳子,那麻绳在自己腕上系了个死结,小桃咬得牙都酸了,嘴唇边磨破了皮,才终于将绳结咬开。她心里一喜,这双手自由了便方便起来,接着把自己脚上的绳子解开了,又把喜鹊身上的绳子和布袋都弄了下来。
喜鹊眼中泛起泪光来,得了自由心里一松便一把将小桃抱住,大哭起来:“姑娘,你真的没事,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小桃见喜鹊哭得浑身都在颤抖,心疼的搂住她轻拍着,心里恨那个主使人恨得牙痒痒的,把那个罪魁祸首骂了个狗血淋头,直到喜鹊哭声渐渐不那么剧烈了,才轻声道:“喜鹊,别哭了,我没事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喜鹊见到了这个时候,小姐还先记挂着自己,心里一阵感动,她也惦记着小桃,借着屋里那一丝微弱的月光在小桃身上左摸摸右捏捏,发现小姐真的是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挨着小桃旁边坐在地上,道:“姑娘,他们没伤着你就好,我好怕她们伤害你。”
“你放心,你家小姐我没那么脆弱,”小桃拍了拍喜鹊肩头道:“倒是你这傻瓜,装得什么英雄好汉,还什么杀了你放了我?这话不许再说了,要出去咱们一块儿出去,我绝不会扔下你自己走了的!喜鹊,你给我记住了,再也不许说这种话!”
喜鹊眼泪下来了,在嗓子里嗯了一声,瞧瞧这几乎就是黑暗一片的屋子,沉声问道:“姑娘,这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连你都敢绑?难道他们不知道你是七...”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小桃一把捂住嘴拦住了。小桃贴近喜鹊耳边,悄声道:“喜鹊,咱们现在别乱说话。我瞧着也许这些绑匪们不知道我的王妃身份,因为我想不出有谁这么大胆,竟然连王爷的家眷都敢绑。我一路上寻思过了,这几个绑匪八成是不知道咱们的身份,不过是收了钱给人家办事儿的,咱们先不要暴露我王妃的身份。我怕万一他们知道了绑了皇室家眷是死罪一条,弄不好还要满门抄斩的,到那时候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咱们就危险了...”
喜鹊听小桃说得有理,忙紧闭了嘴不敢再讲话。小桃也不再说话,过了好半晌,小桃才拉着喜鹊走到那扇门处从门缝中往外望,但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连方才那点月光也被乌云遮得不见了踪影。小桃叹了口气,摸着黑伸着手探路和喜鹊又回到最里面的墙角处坐下,冷着声音对喜鹊道:“喜鹊,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喜鹊听得愣住了,下一秒便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小桃面前,坚定的说道:“姑娘,你这还用问么?若是当年不是姑娘救了我和我娘两人,我这会子不知是死了还是在那见不得人的下流去处呢。姑娘,我方喜鹊愿意为你去死!”
小桃见喜鹊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要你表衷心去为我死,我是害怕那个主使之人会害你的性命。方才那几个绑匪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你是个意外,是跟在我身边受了牵连。但是我怕她们觉得你没有用处,会对你...”
喜鹊从来不曾听得小桃用那种冷静的语调说话,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粒子,黑暗中只觉得小桃冰凉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喜鹊你记住,我们如今被囚禁在这里怕是很难出去,你一定要听我的安排!不许再自作主张提什么一命换一命的!你要知道他们要对付的是我,就算你交出命去他们一样会杀了我的,你不过是白赔上一条命罢了!可是...我乐小桃才不认命,我不想死也不会让你死,咱们要豁出去跟他们纠缠到底。我想这时候老姚一定会发现我们两个不见了,我猜这时家里和阿宣那面一定知道了咱们被绑了,一定在找我们。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别跟他们硬来,等着他们来救我们!”
“喜鹊明白,喜鹊一切都听姑娘的!”小桃慢慢将喜鹊搂过来,两个人靠在一起取暖,“喜鹊,我知道你心里害怕,其实说实话我心里也很慌,而且我不怕瞒着你,我觉得那个主使人是知道咱们的身份的,这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人一定不会让我们活着出去,因为我们一出去,这人怕是就要暴露了。所以喜鹊你记住了,说不定咱们和那主使之人会有一场博命的争斗,到时候也许...也许咱们...要杀了那个主使的人才能逃出去...喜鹊,我很害怕真的有那么一天,杀人我想都没想过,可是如果情势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为了咱们两个都能平安的出去,也许真的会...”
喜鹊听得背后汗毛直竖,她知道此刻若不是到了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小姐是不会这样说的。想了相,喜鹊慢慢镇定了下来,两手环住小桃有些微抖的身子,轻拍着她的背,一字一句的说道:“姑娘无论做什么,喜鹊都站在姑娘一边,听姑娘的吩咐!”
此时的乐府和平遥王府几乎乱成一锅粥了。先前老姚带着几个官差衣衫凌乱的哭叫着回来乐府时,也顾不得什么了,知道这个时辰正是府里主子们在饭厅吃饭的时候,便哭着朝饭厅里跑来。小桃今日去宫里时辰呆得久些,家里人都是知道的,这时见了车夫老姚一脸眼泪一把鼻涕的冲进来,众人就直觉到出事了!
林氏先是没看到女儿,又见老姚这副模样儿,不由得心里一惊,猛的站起来要问话,脚一软险些倒在地上,还是身边丈夫乐山扶了她一把才站住,乐文上前赶紧帮着搀住身子直往下滑的娘亲站稳,急道:“老姚,这是怎么了!”
老姚见了主子们,再也受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道:“不好了!小姐让人贼人绑走了!”
这一句话无疑是在乐府里掀起了滔天巨*,林氏一听吓得差点晕过去,乐山也是急白了脸,乐家兄弟三个也都愣住了。林氏脑袋里嗡嗡作响,看看三个儿子都在跟前儿,偏就全家人的宝贝小桃一人不见了,眼睛一黑,身子往后一倒顿时晕了过去。慌得乐家兄弟赶忙上前抱住娘亲,扶到外间榻上去,众人上前掐人中的掐人中,灌姜汤的灌姜汤。
乐家三兄弟又急又气,乐武气得一伸腿蹬倒了饭桌旁的凳子,恶狠狠的追问老姚和那几个官差是怎么回事?却不想老姚已经受了这样大一个惊吓,心里也担心小姐的安危,又觉得自己没有跟着小姐随行,现在弄得小姐丢了他也有责任,便早已哭得抽了气儿了,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哪里还回答得出话来?急得乐武一把抓住旁边一个官差的脖领子,怒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官差与乐武平日在一起做事,从未见过他这样脸红脖子粗的暴怒模样,连额头上的青筋都跳起来了,吓得赶忙道:“武哥,你先别急,听我说...”说着,便将在李记馄饨摊上查访出来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众人胆颤心惊。
乐文听到小妹被贼人绑了去了,脸一下子就青了。他第一个想到这事情不简单,若说是几个赖汉混混在馄饨摊子上闹事儿,哪里会弄出来绑人的事情。而且就算是绑也应该绑那摊主夫妻,怎么竟绑上吃馄饨的食客了呢?只是他此时来不及细想其中原因,忙着叫来周管家,道:
“周管家,你现在带两个家人去平遥王府找七王爷,说明小妹被贼人绑了,如今下落不明。让七王爷瞧瞧有没有门路帮着找人。你再分派几个下人写几张招贴或是大张的告示,也许当时有人瞧见那些贼人往哪里去了,他们见过的图着赏银,便会来报信儿了。快去快去。”
周管家忙脚下生风的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旁边的一个差官经乐文这么一说,一拍大腿道:
“对呀,还是去报了府衙一声,告诉大老爷知道才是。谁知道这些不长眼的贼人是哪个路数上的,早闻得有那样的拐子,拐了年幼的小儿或是年轻漂亮的少女妇人卖到外地去,小儿便有擦瞎眼的,有斫掉脚的,千方百计摆布坏了,装做小叫化的化钱。那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便用熏香迷晕了,卖到娼馆里去了。乐小姐那样俊俏的模样,别是让拐子给卖到...”
他‘窑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只觉脸上啪的一声响,火辣辣挨了一记耳光。乐武瞪着两只牛眼骂道:“放你母亲的狗臭屁,你老婆和妹妹才被卖到窑子里去了,我打你这个放狗屁的...”
乐武伸手就去揪打那个说话的小官差,被旁边的一个领头儿的官差好歹劝着拦住,劝道:“武老弟,你别发火,这新来的小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惯是个不会说话乱嚼蛆的下作玩意儿,你和他计较什么,这当口还是咱们领了人去找你妹子要紧哪!”
二百五十五章 主使是她?
二百五十五章主使是她?
乐武听那领头儿的官差说的有理。便又狠狠的瞪了那新入伙儿的小官差一眼,掉过身子来跟乐文和乐贤商量如何安排人找寻小桃。
那边林氏让众人好一通揉搓才悠悠醒转过来,睁眼瞧着丈夫和三个儿子凑在一起分派家中下人都随着官差去找人,又听得方才那小官差说到漂亮的女子都让拐子卖到了娼馆窑子里,一时间又是担心又是心疼,禁不住悲从中来,待得她的丫头艳红刚扶着她坐下来,她便不由得放声大哭道: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多儿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儿!四妞儿打小就是我的心尖尖儿啊!她有什么万一,我也不活了...”
几个丫头也在旁边直掉泪,小姐平日里对她们下人都很照顾,现在竟然下落不明,她们如何不心急呢?尤其是桃仙居剩下的三个丫头画眉、小珍和豆儿都快哭成泪人儿了。
乐山见妻子和丫头们哭成一片,又是着急又是心烦,不由得顿足道:“行了,都别哭了。四妞又不是死了,你们哭个什么?这京城里趁着夜里为非作歹的事情向来是屡禁不止的,如今还是找人要紧!”
那几个跟来的官差本是乐武一个衙门里办事的,况且这会子知道了这位乐小姐还是当今七王爷的示过门的王妃,这事情可闹得大了。他们早已派人回去老爷府里禀报了情况,又着全府里官差四处去查探寻找。这面乐武叫齐了家里的下人。带着几个官差和众人一起上街去搜寻去了。
乐文听见方才官差言讲已经派人去官府那里回禀了,料想不过一时半刻就会有大批官差帮着寻人,不由得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下。乐贤毕竟帮着小桃打理铺子在外面与人打交道好几年,待焦急过后,心思就动开了。他想了想,便同已经急得六神无主的老爹乐山打了声招呼,便急急的出门去找了平日里与他乐家铺子相交好的几户商铺,问他们可认识这京城里什么专赚黑银子的人。乐贤心里明白,光靠衙役官差寻人不靠谱儿,就算是日子久了找到了,小妹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糟蹋下毒手?一定要尽快找到人才好。
乐文听见三弟这样说,便想起了方才让周管家直接去找七王爷,这会子也不知道七王爷得没得着信儿,两兄弟俩便有些坐不住了,连忙跟林氏说了要亲到平遥王府去走一遭,又对乐山道:“爹,你和娘别急,我们这就去七王爷那里知会一声,他王府里人多势众,又是王爷身份,找起人来比我们方便多了。他或许有办法找到小妹。”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