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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放下食盒,碧蔓扶着她渐行渐远。
“方海棠,我还是讨厌你!”若不是有你,倾世的心中又怎会没我地位子!”连雅凤突然叫起来,海棠停步曼声道:“你可以讨厌我,但你不能讨厌方海棠大嫂的身份。”
连雅凤怔怔出神,一时间胸口窒得说不出话来。
朝华宫中沈淑妃已被晋封太后从朝华宫搬去长和宫居住。海棠进宫晋见沈太后,太后一见到她便拉着她要她一起到处逛逛,逛着逛着便往她这住了十五年的地方来。
海棠的肚子已经凸显,肚子尖尖的。
“这怀的一定是个皇子。”太后心情甚好,连眉眼间的冷意也淡了不少,显出了冰雪初融的和煦。“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儿,我一样爱她们。”海棠轻抚着肚子,眉眼间荡漾着温柔。
“那可不同,你是皇后,无论如何也要生出太子来。”
“太后,恐怕太子要请其他嫔妃们努力了。我是来向您求辞地。”海棠一点点抬起头,清澈的黑眼里带了一层坚定的颜色。
“你要走?离开蕴儿?为什么?”那可是皇后地宝座,我一辈子都不曾爬上的位子,你却说放弃就放弃了。想到这里,太后向海棠看去,那一瞬,太后眼神深处一道无甚感情地冷光一闪而过,让她不寒而栗。
“我不愿在深宫中过一辈子,更不愿像您一样为别人而活。您知道我喜欢地是谁,就当我求您,我这一生只求您这么一次。让我走得远远的,让方海棠死去!”皇帝地女人想要解脱,那就只有死,只有死亡才会掩盖信的秘密。只要太后点点头,从此以后,方海棠就死了,她从此就是一个无名无姓的人,天涯海角,哪都去得。
“事实上,您也知道,我若真想走,谁也拦不住。”海棠很平静地指出事实,太后想起周彦仙神鬼莫测的武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那么你的孩子呢?”
“我会生下来,交给您。我相信您定不会亏待他。”
“是。只要你真能生个男孩,那他打一出生起就是我们大梁的太子。”
“是不是太子我无所谓,我只要孩子活得好。只求太后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若有一天这个孩子他不想做皇帝,那么请太后同意放他离开。”放他自由,去做他想做的事。
“我不能答应你。做太子的人不能任性,他身上的担子肩负着天下黎民。”
海棠轻叹口气,充满爱怜地抚抚小腹:“那我就求太后娘娘答应,若这孩子是个女儿,就让她待在方家长大。”那里有个可怜的母亲,永远无法认回自己的亲子。除了太后,谁能有个皇帝的儿子?这个秘密将永世不得见天日,而她也将被历史淹没,如果是个小女孩,就让她替自己还有李蕴陪伴这位母亲吧。
太后沉默了很久:“好,我应允你!”她抬头,闪烁地问:“还有什么想要的吗?”语中隐隐带着渴望,难道你忘了眼前的人也是你的娘?“那就要求太后不要让皇上知道,他若是知道,我怕他会做出些疯狂的事来。”以她对李蕴的了解,这绝对是可能的。
“自然。这些不算你要求我的,你自己有什么想要的?”太后抱着万一的期望又一次问。
“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太后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她的女儿终究是在怪她,世上的人都可以原谅,偏偏就是我不能原谅。
“海棠,在这宫里,最叫人不快活的便是…………身不由己!”太后一字一句,每一字间隐隐透出了血气。
海棠点点头,“太后的意思我领会得,我不怪您,对于您来说,沈氏女儿的身份大于一切,在这个位子上,您做得很好很正确。”
“只愿生生世世莫生于帝王家。”太后眼眶微红,“孩子,是我对不起你。若有来世,今生欠你的我万倍还给你。”
海棠沉默了会,直直迎上太后的视线,她轻轻叫了声:“娘!”太后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又惊又喜,似是渴盼着她再叫一声。
“娘,您给了我生命,我谢谢您;太后,你我缘尽于此,此后各走各路,互不相干。若真有来生,我只求老天爷莫再让我们相遇。”欠一个人的感觉很难受,我尝过这滋味,不希望您比我更加难受,所以忘了吧,仇也好爱也好,就都这么散了吧!
“娘,请您珍重,我去了!”
望着娉婷远去的背影,太后微张一张嘴,伸手似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六个月后一个雪花如飞毛般的日子,暮日时分,丧钟敲响一百零八下,国丧。
刚刚产下太子的方氏薨逝,圣心悲痛不已,着追封为圣惠皇后。
空洞洞的大殿上,有个身影高高坐在宝座上,冷清铺满了整个金銮殿,孤单则是点缀,黄昏最后一点光线在他脚下拉出一道斜斜的黑影,很快就没入了黑暗中。
好冷啊!
幸福来得如此之快,也消逝得如此突然,他曾经以为拥有了全世界,但如今他坐在那张金碧辉煌的椅子上俯瞰众生,却永远也看不到那一张如花事盛开的脸庞。丝绸的已不复闻,孤独的气味在殿堂里飘飞,再听不到轻快似足尖跳舞的脚步声。
雪花飘飞,殿前一道深深的足迹蜿蜒向前,好似没有尽头。
外篇 误终身之周彦仙
无论怎么练,用惯了剑的人虽然可以用刀来使用剑招,纵是天才如周彦仙,也不能把刀使得完全有如剑的威力。为了配合方海棠妙想天开的计划,周彦仙被迫牺牲了他迅捷无伦的速度,以求能够使出一些让外行看热闹的花哨招式,更有无数香花漫天飞扬。正因为如此,武功招式威力减了不少,若再强行用刀,只怕只能发挥一半的效用了。
强练了一段时间,周彦仙不得不发出警告:“海棠,若做得太过了,危急关头我可不见得能保得了你小命。”
方海棠苦着小脸,粉粉的面颊皱成一团,看着份外惹人爱怜,周彦仙心底突然有一种冲动,就都依了她吧,反正是陪她玩,就让她玩个尽兴罢。叹口气正要出言妥协,却听到她哭丧着脸道:“逆天果然是没有好下场的。”表情扭曲,让人觉得可爱又可气。
“你是什么意思?”周彦仙有不好的预感。
方海棠愁眉苦脸地道:“世人都说用剑最潇洒,我方海棠的格调怎么能这般流俗?”
“所以你偏偏就要我用刀,也不管我原本就是用剑的。”周彦仙的声音阴森森的,一字字吐出来屋里便似有火花骤起,电光频闪。
“好嘛,你再用回剑好啦!”方海棠满不在乎,语气轻巧的就好象换了盘菜一般。
周彦仙眼前一阵金花,怒道:“方海棠,你觉得耍我很好玩?”大半个月来每天日思夜想,连呼吸时都思索着如何改进武艺,可是剑细长柔韧刀短阔硬挺,其间运力之法千差万别,差之毫厘便谬之千里。为着她一言,他几乎耗尽心血,而最后,这竟然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玩笑之举?他胸口重重的压着些东西,闷得他一阵烦呕,心里勃发的怒气顺着血气一涌头就冲出来,但见了那巴掌大一点小脸眨着无辜之极的黑漆漆双眸,满腔的怒火又一分分沉下,浑身冰冰凉的,手足间略有些麻酸。
海棠朝他璨璨一笑,颊边露出两个浅浅酒涡,拉住他一只袖子左右轻轻摇晃,软着声道:“周大哥,我还不是一心为的你好,想让你益发完美,迷倒天下众生。好嘛好嘛,是海棠错了,我们以后还是改回剑,不气不气哦!”
周彦仙一颗心重重坠落,定定望着海棠出神,看得海棠天真不知忧虑的眼也渐渐起了惶恐。他突然叹口气,挣脱了海棠的小手,甩门而出。
那一抹鹅黄倩影,活泼泼地倚着,便如春风细雨般一寸寸得入了画,世间有了她,便无处不是景,他突然发现,不知不觉辗转呼吸间,看到的便都是那一抹娇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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