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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侯君心-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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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自己溜达出去,叫玄墨捉个现形。可玄墨如何肯依,战承嶪越阻止她,她就越觉得战承嶪是因为心中有鬼,于是拼着内力与他较着劲,连小桃花们都不叫闲着,“开”得满满的,跟那两颗星星比拼着。就在小两口大眼瞪大眼地无声较量着的时候,突听方枭有些落寞地喟叹道:“唉,羡煞人了,纵是老夫想——”
    方枭一开口,方直便捂嘴对方拓低声笑道:“大哥,瞧瞧,爹又要枯木发春了。”
    可惜那可怜的小老头儿连春的气息都还没摸到,就被“残忍”地打断了,一声底气十足的娇吼在前堂门口炸起:“你想怎样?!是不是还想着去找那个小得意?!”
    一众人齐齐抱头看去,顿时,屋里一通混乱。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玄墨,她瞠目结舌地看了看简恒,又看看门口那人,结结巴巴地吐出仨字儿:“丁……婆婆?”没错,来者就是那个传给她那本祸祸人的、叫她如愿在公子们屁眼上插了葱的妖曲《九曲幻音》的、她和简恒在金陵邂逅的那个丁老太太。
    更雷的其实还不是这个,而是方亦男在一旁更正的话:“玄儿,不得无礼,还不快喊外婆。”
    “外……外婆?”玄墨一头雾水,更多的是害怕,要知道,她外婆,不是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么?!玄墨下意识地就偎进了战承嶪的怀里,冰凉汗湿的爪子紧紧地薅住了战承嶪的前襟,身子还主动地贴在他身上,能贴多密就多密,生怕她这貌似“炸了尸”的鬼外婆把她带走。这会儿好了,她倒没心思去找那“棍子”了,战承嶪很满意地搂紧了抖白菜一样的小身子。
    方直则下意识地往方亦男身边躲去,怔了片刻,那体内的惊恐一股劲顶到他脑门子里,猛地就爆发出一声音儿都劈了的嗥:“炸尸啦——娘唉——”嗥完了就直翘翘地向后仰翻过去。方亦男心疼地接住他,有些责怪的意思冲着老太太说:“娘~您怎的这时候就出来了?!小直最怕这手儿了,不是说好了等我告诉他以后再叫他见您的嘛!”
    “娘?!”方拓两口子和简恒两口子更是一脸的迷茫。
    “哎呀呀,我哪知道十年没见他还是这么没出息!我这不戴着假面么!”那老太太歉意地笑笑,随手揭下了脸上的假面,露出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并不算太老的脸,纵是岁月在其上刻下些个痕迹,但却丝毫不影响旁人凭此揣度她年轻时候的美丽。
    “阿果?阿果!……真的是你么?阿果,你是来接我的么?你等我收拾收拾细软,我这就跟你去,如今孩子们都有了好归宿,我老了,却越发地怀念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方枭抹了一把脸上激动的热泪,语调都开始颤抖了。
    方亦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安慰道:“爹啊,您胡说些什么,娘还活着,当年她只是吃了假死药而已,近几年,她一直跟着我住的!”继而又转向她娘劝道,“娘~您就别玩爹了!大喜的日子,您干嘛惹他哭呢!”
    方枭抹着泪儿抽抽搭搭地重复了一遍:“假死药……还活着……”不待方亦男点头承认,突见方枭甩甩头,暴喝了一声:“假死药?!你还活着?!”
    “唉。”老年美妇人怯怯地点点头,小声咕囔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说着便悄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架势。
    “丁果儿!你太过分了!十年了!你这十年倒是潇洒快活哈!你说说,自打你生下这三个孩子,你这从头到脚哪有点做娘的样子?!除了给拓儿找了房好媳妇儿,你对孩子们还做了什么?!嗯?!亦男出嫁,连怎么洞房都不会,你满京城去找找,哪家闺女出阁是当爹的送她春宫图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当爹的老不正经咧!还有,还有,十年前你这一走,可是风流快活去了,我含辛茹苦地把直儿拉扯大倒是没什么,可你知不知道,你……‘去’的时候,直儿有多伤心?!那时他才十二岁,你就不怕他心里留下阴影?!你说他没出息怕鬼,这怪孩子吗?!”
    “爹啊,娘也不是有意的,她还不是因为太在乎您才吃醋的,谁叫您去找那个什么小得意的……”方亦男给她娘辩解着,“而且,她吃的那假死药也只是想吓吓您,哪承想,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就把自己给吃得失了记忆,她也是近三年才想起来的!”
    丁果儿委屈地点点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旁穆赛给方直输了些真气,方直渐渐地转醒过来,呆愣愣地消化着这个事实。
    玄墨只觉战承嶪宽厚温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费解地仰脸看着他。战承嶪笑着给玄墨咬耳朵道:“我总算知道了,你舅舅装死这手儿是跟谁学得了!”下半句他没敢说:我看你外婆倒不是吃多了药,而是吃错了药。
    “你甭替她狡辩!有啥话叫她自个儿说!没你不知道的事儿!那小得意根本就是个男的!”方枭没好气儿地冲着方亦男咆哮开了。
    “唔,你个老没正经的!竟然狎男妓!”丁果儿见机反诘一句。
    “放你的狗屁!他是大内阁埋伏在青楼里的暗线!”战承嶪下意识地捂住了兔子的长耳朵,方直气若游丝地“呐喊”一句:“娘,你不厚道!”
    方枭目光不定地瞥着他老婆子,强压着火道:“丁果儿,你给我过来。”
    美妇不肯。
    方枭火了,冲着他的儿孙们吼了一声:“都各自回房睡觉去!”
    大白天的睡得哪门子觉哇,爹真是气糊涂了!孩子们撇嘴,其实他们个个都想留下来看戏。
    方枭一看他们不动弹,也不知哪来的劲儿,六十郎当岁的他抢前一步就把丁果儿扛了起来,也不怕闪着他的老蛮腰,丢下一句:“你们可听好了,方家家规第一条,凡是未经夫婿同意擅自逃跑的,罚揍屁股十下!加罚生产孩子一个!”说完就扛着丁果儿跑去后堂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方直小声嘀咕道:“姐,咱家何时有家规了?”
    简恒笑道:“今天开始。”
    玄墨转转大眼,嘟囔一句:“外婆那么老了,还能生得动么,娘?”
    方亦男一脸尴尬。
    后堂传来几声惨不忍“听”的尖嚎——
    镇国侯府喜事连连,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老爷子这一临阵脱逃,招呼宾客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方拓身上,方拓和妻子便去了前厅,而梅灵雪娘家又来了人,于是简恒和她也双双离开了花厅。方直惊魂甫定,直着眼呆坐在椅子上,原本那双飞扬跋扈神采奕奕的凤目一时成了鸡眼。
    眼瞅着玄墨滴溜着贼兮兮的桃花,似乎又想起了她未完成的大业,原本紧抓在战承嶪前襟上的爪子极不安分地又想往下出溜摸索,熟知女儿本性的方亦男看出些苗头,她笑眯眯地突然开口哄骗道:“玄儿,你恒舅母家来人,难道你不去看看大胖厨子可否跟来么?”
    玄墨手上一滞,一溜烟儿地跑了。方亦男成功地支开了“小难缠”后,一脸歉疚地对战承嶪说:“承嶪啊,丫头不懂事,脑子也不灵光,而且她一直不在我跟前,所以,这傻丫头……唉,不过,你们大婚之前,我一定教好她——”
    不待她说完,却听穆赛打趣地插话道:“你教她?娘子,我看你还是省省吧,你教还真不如叫承嶪自己教,保不准丫头就给你越教越回去了,呵呵……”
    “夫君~你怎可当着女婿的面这样讲嘛!”方亦男脸颊上迅速晕上一抹娇羞的绯红。
    战承嶪向穆赛投去感激的一眼,而后“安慰”方亦男的道:“方姐姐你不必为此扰心,承嶪慢慢摸索着来便是。”他心里却在想:方姐姐,你教不教得“好”真的很叫人怀疑呀,而且,就凭丫头那爱较真儿的小性子……或许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到这样注定会发生的一出:方亦男手持春宫图对玄墨如此这般地讲着,丫头则满面桃红故作不经意地瞥几眼画册,然后忽闪着大眼,低呼着问:“娘,阿爹也有棍子么?!……羞人答答的,娘,你是不是也被阿爹脱光了捅晕过?”的9bf31c7ff0
    想到这儿,战承嶪忍俊不禁地吊起了嘴角,收回了心神。他的表情被穆赛尽收眼底,那双如草原鹰隼般犀利的目光直直穿抵战承嶪的心底,了然地笑道:“承嶪,自己调教着实别有一番趣味,只是,你可得备着点耐心哈……”
    战承嶪会心一笑。
    渐渐活泛过来的方直突然坏笑着插进一句:“姐夫姐姐,我劝你们还是早些个定日子吧,依我看,承嶪可是——”说着,他那不老实的眼神便向战承嶪的下身溜去。
    方直贼溜溜的眼神还没收回,方信传进话来:“三公子,王小姐来了。”
    “谢谢管家爷爷!”喜滋滋的一声道谢过后,一个粉球就卷着寒气滚了进来。
    “大汗好大妃好世子爷好!”活泼的一对儿大猫眼儿伴着声儿依次溜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等溜到战承嶪身上时,王乐鱼迟疑地停下了,肉嘟嘟的小嘴巴里憋不住地“咦”了一声,又“咦”了一声,就见黑亮亮的猫眼忽而圆成葡萄珠,忽而眯成一道缝儿,脚底下怯生生地朝战承嶪小步挪了一寸,又一寸,又一尺,再一尺,最后干脆都贴到了战承嶪的脸皮前,全神贯注地围着战承嶪的脸左瞥瞥、右瞅瞅、上看看、下瞧瞧,大猫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研究着。
    方直吃不过味儿来了,暴吼一声:“王乐鱼你盯着人家在那瞎瞅什么?!还不给我过来!”
    王乐鱼很认真地纠正方直道:“他不是外人的!”其实方直最受不了她这一手,她那股子“憨”劲儿一上来,定叫方直没辙——想打又没道理,想说却又说不过她。
    继而,王乐鱼朝战承嶪卖乖地一笑,问道:“小舅公,你可是姓凌?”都喊人家“小舅公”了,再去确认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不晚么?!穆赛和方亦男在一旁笑开了。吉布打量了一番这个即将过门的小小舅母,心里笑道:若是这丫头和小墨墨“厮混”到一起,指不定得搞出些什么乱子来!
    方直一听王乐鱼对战承嶪的称呼,心里顿生一种极不好的念头,脑子也被什么东西狠抡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跳了脚:“王乐鱼!这辈分岂是你胡乱编排的?!什么舅公,舅公就是你舅姥爷你懂不懂?!一二三都扒拉不清楚,这会儿倒长了本事,还排开辈分了真是!”方直能不急么?万一王乐鱼说得是真的,战承嶪是她外公那辈上的,王乐鱼一过门,他就必须恭恭敬敬地跟着她喊战承嶪一声“舅公”,这怎可以?!这怎可以?!他本来把一切都盘算得好好的,眼瞅着玄墨就是战承嶪的人了,私下里如何暂且不管,只说当着长辈的面吧,他战承嶪就算是做表面功夫,那声“舅舅”就跑不了。可现在倒好了,算来算去,里外里战承嶪平白高出他一个辈分来,他方直岂不是赔了外甥又折腰?!这口恶气,叫他方直如何咽得下?!方直扭曲着俊脸,青白的脸色跟酱了十年的臭豆腐一个色儿,估计这几个月,方直就是在梦里都得捶胸顿足了。
    战承嶪好笑地睇着方直的臭脸,云淡风轻地继续刺激他:“我确是姓凌。”
    “哇哇,小舅公,你真的没死呀!你不知道我外公想你想得好苦哇!逢年过节,冲着墙上那幅你的画像就哭,回回都要哭出一海碗——”
    一海碗?酒么?屋里有人直接笑出了声。
    王乐鱼喜极而泣,情不自禁地就扑到战承嶪怀里,跟猫一样左脸蹭蹭,右脸蹭蹭。
    方直看王乐鱼哭得有理有据,貌似是动了真格的了,当下石化了。
    正当空,玄墨喜滋滋地鼓着一腮帮子点心往屋里来,大胖师傅是没来,可点心来了呀!她两眼冒光地跟端宝贝一样端着一大盘从梅灵雪那儿讨来的点心,一只脚刚进门,听到王乐鱼的哭,抬脸一看,就瞧见一个女人正抱着木头驴在他怀里蹭脸。
    怎的?千里寻夫?玄墨心里一紧,很舍不得地放弃了细细品味的乐趣,囫囵吞下嘴里的点心,托着盘子,横过身子,一边皱着小脸呆瞪着眼前的这一幕,一边像螃蟹一样横到方亦男身边,胡乱放下点心,有些委屈和不安地小声唤了一声:“娘~”
    方亦男朝她摇摇头,看似为难地说:“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唉。”眼底却滑过一丝了然的笑,嗯,有醋味儿。说完便捏起一块点心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就习以为常地把剩下的塞到穆赛嘴里。
    玄墨开始紧张,拧着衣角蹭到穆赛身边,作难地哼哼:“阿爹~”
    穆赛轻轻地拍拍她头顶的软毛,歉疚地朝她摇摇头。
    玄墨快哭了,闪到吉布跟前,拖着哭腔道:“吉布哥哥,你看她,怎好那样么——”
    吉布强忍着笑,怂恿道:“小墨墨何不自己去问问?”
    玄墨咬了半天的嘴唇,终是磨蹭过去,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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