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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妻鹤子’之说,那么,一个终身只爱草木禽羽的人,能写出《长相思》来吗?
小茹握着酒杯,细细思来,居然能想起当年看过的长相思,“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争忍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难平……”
这些虽然不可考,但是,小茹却觉得,就如书中猜测。那林和靖想来也是有眼泪的,也是有爱情的。梅可爱,鹤可爱,但终究是人最可爱。
小茹低下头,望着立在水边,望着孤山,已经几个时辰纹丝未动,目光悠远的郭欣然,脑子里不觉想,这位侠女,如此看着孤山,不知道想的是绝人情爱的隐士,还是那增人情爱,有了正常味儿的隐士?要按小茹想,做隐士不要紧,那是种生活态度,纵使不欣赏,也用不着去反对,但真要绝情绝爱,那可就不是人了……
这时,天上忽然开始飘雨,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地面上,由小到大。不一会儿,就惹得楼下行人四处奔走,那立在湖畔的郭欣然,似乎一时茫然,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衣服湿了,才皱皱眉,迟疑着转过身,欲寻避雨的地处……
“小二哥,你去取一把雨伞,送去给湖畔的那位夫人……”胡斐怔了片刻。忽然站起来,抓了把碎银子塞进店小二的手里,笑呵呵地说道。
“好嘞,小的马上就去。”
看着店小二因为得了横财,一脸欣喜地拿伞下楼,小茹眨了眨眼,大大方方,仔仔细细地盯着胡斐看。
小茹的目光也未免太灼热,胡斐想装作没有发现都不行,脸上不由渐渐发红,苦笑道:“好小茹,我的好妹子,你别这么看着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我想什么了?”小茹板起脸,“我还没开口呢,你这是想不打自招?说说吧,您老人家和我这位旧识是什么关系?看郭欣然的打扮,这些年,她也成亲了吧。”
看着郭欣然,小茹的脑海里勾勒出郭岚的容貌来,他们兄妹长得不大像,郭岚脸上的线条很柔和,五官温润,而郭欣然,则始终是一副飒爽泼辣的模样,五官带着一股子倔强,小茹再一次把视线搁在已经撑起伞,正举头向临江楼张望的郭欣然来——不过,此时此刻,不说容貌,她到和自己的兄长多了几分相似……
其实,郭岚不是第一个小茹无法治愈的病人,当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作为大夫,哪怕是所谓的神医。面对病情束手无策的时候也有很多。
但是,郭岚却是唯一一个让小茹想要去祈求奇迹发生的病人,小茹在给郭岚治病的第二天,就知道自己无能无力,这个男人得的是一种古怪的早衰症,外面没多大变化,好像很年轻,但体内器官,却不明原因的快速衰竭着,这种病,别说现在的医疗条件,就是换成二十一世纪,那也没有办法……
小茹尽力了,半年里,她查了许多医书,找了许多同道,连头脑灵活,满脑袋鬼主意的江依,都被她找了过来,一帮大夫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用尽了一切手段,还是无法治愈……要是换了其他病人,小茹既然已经做到这样的地步,哪怕失败,她也只是有些遗憾,但是,面对郭岚,小茹却觉得,这么一个豁达,开朗,善良的人,就此早亡,实在是可惜的很……甚至郭岚去世多年之后,小茹追忆往昔,还是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胡斐脑袋有些疼,欲言又止地看了小茹一眼,才讷讷道,“小茹,咱们遇见欣然小姐的事儿,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
小茹皱了皱眉头,其实她本来只是对胡斐的作为有点儿奇怪,觉得他很可能和郭欣然有些关系,到没别的想法,但此时,被胡斐的模糊言语弄的,到真有点儿担心了:“胡老哥,咱们相识多年,要是换了其他人,我绝不会多管,不过,我叫你一声胡老哥,你喊我一声儿妹子,我可要提醒你几句,现在嫂子正大着肚子,没多少时间就要生了,你可别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哪儿跟哪儿啊,我的好妹子,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其实……”胡斐的话音一顿,咳嗽了声,叹了口气,把后半截儿话又给吞了回去。
江依眨了眨眼,听了这么半天,到现在,才咂摸出点儿味儿来,惊诧地瞪大了眼,愕然看着胡斐:“肥肥哥哥,难不成,你瞒着家里的母老虎出去偷腥儿?”
胡斐一瞬间被气得脸色通红,伸手拍了江依一巴掌,还来不及开口斥责,楼下忽然起了一阵喧闹声。
三个人同时一扭头,就看见一个穿着蓝袍儿的男人,正在大街上纵马狂奔,这地方人流密集,又下着雨,雨声稍稍掩盖了马蹄声,一时间便闹得许多人惊呼连连,鸡飞狗跳,无数货摊儿被撞翻在地……
眼见那黄马驮着蓝袍男子倏然而至,突地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喊声响起来:“青青,快跑!”
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儿站在路中间,手里还攥着个风车,这会儿似是被疾驰的马骇得呆了,连躲也不晓得躲,眼见就要丧生于马蹄之下……
小茹一来离得比较远,二来事情发生的太快,她甚至来不及反应,眼瞅着风景如画的杭州就要染了血腥,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马匹狂奔而过,小茹吓得心肝儿一颤,待尘土过去,战战兢兢地睁眼,却见大街上并没有她想象中鲜血淋漓的场面——
郭欣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搂着那小女孩儿站在道边儿,此时正举目看着停也不停一下,眼见就要飞驰而去的蓝袍人……此时此刻,小茹仿佛从她的眼里,又看到多年前那杀伐决断的目光,想也没想,小茹开声儿道:“莫伤了那马……”
那为所欲为不知规矩的人伤了也罢,死了也罢,那无所谓,可那蓝袍人骑的那匹黄马,小茹却一眼看出来,那是匹好马,要是伤了,未免可惜。
郭欣然似乎一怔,却随即一抬手,不知道飞出去个什么,那马上的蓝袍男子却是身体一震,骨碌碌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他一只手里还攥着缰绳,又硬生生让那马匹拉着跑了几步,这才哐当一下,砸在地上,那马也停了步……
第一百九十九章 赠马
第一百九十九章 赠马
整个大街上一片哗然。那摔下马背的蓝袍男子,看样子还是有一些身手,居然一个翻身,骨碌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
这时,因为落马,蓝袍人脑袋上遮雨的斗笠掉了,有人认出了这个敢于在大街上不顾他人死活,纵马狂奔的年轻男子,所有声响消失了片刻,才有人惊呼一声——“呀,这不是林二爷?”
郭欣然却径自俯下身,将那小女孩儿抱了起来。
那女孩儿似乎受惊过度,这会儿呆愣愣地看着郭欣然,一双大眼睛里毫无神采,竟像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郭欣然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好孩子,别怕,已经没事了……”
小茹远远地在临江楼上看着,她虽然听不清郭欣然在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她温柔妩媚的神态惊得不轻,江依更是手一抖,把酒杯给扔了,难得居然也没因为酒渍污了衣服而大惊小怪,只是随手拿了方手帕,擦拭了下了事:“姐,我记得上一次见她……她杀人可是如切菜一般……这才几年啊,女魔头变成女菩萨了?”
“你说谁呢?”胡斐似乎很紧张,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楼下的郭欣然,这会儿一听江依的话,脸上登时一黑,恶狠狠地刺了江依一眼,怒道,“你可别胡说八道,欣然小姐一向仗义疏财,有菩萨心肠,你知不知道,欣然小姐这些年帮了多少人?虽然在南方的名气不大,但是,北方各大城市,哪个地方受过欣然小姐的恩惠?她的岚园里,可是收留了许多孤寡老人和被遗弃的残疾稚子……”
岚园?原来岚园是她的?以前北方只有个叫归云庄的类慈善机构,后来又出来个岚园,当初小茹了解到这些,还挺惊讶,原来,这个时代就已经有慈善机构的雏形存在了?
小茹怔了下。不由笑了,前些年小茹也弄了个救济社,主要是在南方,北方还没有波及到,也就是收留一些残疾人,稚童和得了重病的病人,不过,是挂在慈心医会的名下,表面儿上看不出有小茹掺和,毕竟,这种很得人心的事儿,还是让一帮有名望有资历的神医出马的好。
当然,做这些,小茹肯定也有一星半点儿做好事儿的心思,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想要培养人才,而且,慈心医会有很多年轻大夫们出师之前,要进行大量实践,各个致力于研究的神医们研究出新药来,也需要人试药,救济社的人天然对慈心医会的大夫们很信任。每一次新药出现,他们都很积极地主动要求参加,根本不用慈心医会的大夫们许什么条件,做什么保证,这些年,慈心医会的年轻人进步快,救济社可以说是起了极大的作用。
倚着栏杆,看着楼下郭欣然,小茹的眸子闪烁了下,不知道这位昔年杀伐无数,看得人头皮发麻的侠女,怎么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
不过片刻的工夫,一个穿了粗布衣裳,头发凌乱,额头冒汗的妇人,就挤到郭欣然身前,一脸的悲喜交加,惶恐难言,想来是那女孩子的母亲。
郭欣然一伸手,将孩子送到她面前。
那妇人满面是泪,一把搂住孩子,紧紧地抱着,一叠声地道:“谢谢夫人!要不是夫人,我家丫丫……我家丫丫……”一句话没完,就失声痛哭,哭得周围的老百姓们也是心酸不已,全都义愤填膺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只是似乎很忌惮那人的身份,到也无人起哄。
那位林二少。这时才缓过劲儿,晃晃悠悠地立好,眯着眼睛,发现害得自己落马的人,居然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很漂亮,很有味道的女子。
他轻佻地打量着郭欣然,从头看到脚看了一遍,才眉稍一挑,拍了拍一身精致的蓝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原来是个小娘子,胆子倒不小!害大爷我摔了一跤,瞅瞅,这衣服都脏了,怎么着,你说该怎么赔偿我吧?”
“扑哧……”
小茹失笑摇头:“还真狗血……”小茹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算是时不时地遭遇狗血事件,但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儿,在乱世结束之后,还真没遇见几回!
“狗血?什么狗血?姐,难不成谁中邪了。你想要黑狗血……急用吗?急的话,不如用北北的……”江依迷糊地看着小茹,把小茹又给逗得一乐,道:“别胡说,小心北北咬你……”这妮子总是喜欢欺负北北,一点儿没有主人样儿,“我就是觉得,这种桥段太不新鲜……”
不新鲜?难道现在京城治安很差,经常有人在街上纵马狂奔伤人外加调戏妇女?没注意啊,江依诧异地挑了挑眉,她那些手下。可是不停地夸赞说——京城乃是首善之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许做不到,但大街上一向秩序不错,很少有人捣乱。
小茹不再理会江依,看了眼双手握拳,紧张兮兮的胡斐一眼,又扭过头去,关注起下面的情况。
郭欣然对那蓝袍人是毫不理会,挥挥手,打断了妇人的千恩万谢,让她离去。一张脸冷冷淡淡的,似乎刚刚流露出来的温柔一下子又消失了,不过,她现在这副表情,到稍稍符合一些小茹和江依对她的印象。
林二少见没人理会自己,又一挑眉,道:“哟,小娘子,难道你是聋的?没听到大爷的话?”
郭欣然这时才淡淡扫了他一眼,但仍未答话,大大方方地把落在地上的雨伞捡起来,转身看了临江楼一眼,点头致谢,又看了看天色,这时的雨已经不大了,不过,还是。
眼见着郭欣然就要走远,那林二少脸色一变,快步追上去,厉声喝道:“站住!摔了本大爷还想跑?你做梦呢——”话未落,他便伸手抓向郭欣然的肩头……
小茹一皱眉,诧异地道:“这人是傻子吗?他明明被人用颗石头子打了下来,居然还敢伸手?”
“姐……你怎么知道他是被郭欣然用石头子打下来的?”
小茹一怔,这才想起,刚才是路过被差点儿波及到的一只野猫告诉自己的,郭欣然动作很快,江依和胡斐可没看见她是怎么动得手。随即打了个哈哈道:“就是听郭岚说,他妹妹从来不带暗器,我就猜测,她可能随手拣了块儿石头……”
好在,江依也好,胡斐也好,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楼下的好戏上,刚才江依也不过随口一问罢了。这会儿已经兴致勃勃地又让店小二上了几碟子点心,看戏看得不亦乐乎,到是胡斐半天一口茶水也不曾喝,整个人都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事情跟小茹想的一样,郭欣然当然不可能被抓着,她头一偏,躲了开去,旋即轻巧地上前一步,右臂一震,横肘撞向林二少的胸口,趁他伸掌相挡的时候,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