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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真不错,雪锦,好好赏赐她。”
红坠忙不迭的谢恩,她在行宫待了五年多,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以前先皇在的时候虽然每年都来行宫,但很少带妃嫔,他们这些宫女在行宫一待就是数年,各种待遇远远比不上皇宫的宫女。红坠在第一天晚上就得到了淑妃的喜欢,教她怎么不欢喜。她已经开始幻想着,也许淑妃可以带她进皇宫也说不定。
换好衣服、画了妆容,时辰也差不多了。有太监来请谢景玉入席,谢景玉便随之走向宴厅。
红坠看着谢景玉的背影,欣喜的对一旁的雪锦说:“姐姐好福气,跟了这样一位仙女似的娘娘,脾气又这样好,难怪皇上喜欢。”
雪锦笑道:“只要你对娘娘忠心,并细心服侍,娘娘自不会亏待你。”
红坠忙点头,又喃喃自语道:“总觉得娘娘很眼熟呢,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紫菱在旁边说:“娘娘是第一次来行宫,你以前哪里见过娘娘。”
红坠冥思苦想着,她是真的觉得十分眼熟啊。突然,她惊讶一声说:“想起来了,淑妃娘娘跟忘尘阁里的一幅仙女画像很相似,我以前去打扫过,当时看到的时候只觉得美极了,没想到真有其人!”
雪锦、紫菱对望一眼,心中觉得有些蹊跷。
深夜,谢景玉微醺而归,雪锦将红坠说的一番话转告于她。
“娘娘,您觉得红坠说的话可信吗?这戴河行宫里怎么会有娘娘的画像?”
谢景玉撑着脑袋说:“是真是假看看便知,紫菱,你去她所说的忘尘阁看看能否找到她所说的画像。”
“是。”紫菱领命后身影迅速隐藏进黑夜里。
因为晚宴上喝了些酒,谢景玉的身子有些乏,命雪锦准备洗澡水。刚沐浴出来,紫菱踉跄的走进云岫殿,跪在谢景玉面前请罪说:“娘娘,奴婢无能,无法穿越忘尘阁外面的机关,被暗器伤了。”
谢景玉一惊,没料到行宫里还有机关暗器,看来那忘尘阁并非一般的地方。她检查了一下紫菱的伤势,只是流箭的擦伤,并无大碍,就让雪锦扶紫菱下去。
她在殿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忘尘阁里有什么东西值得这样费心力的去隐藏保护,难道是那副和她相似的画吗?她心中明白,若真的有那样一幅画,那画中人不会是她,最有可能是她的母亲!可是她母亲的画像为什么会在北君国行宫的殿阁里?
强烈的好奇心使得谢景玉越来越兴奋,她终于安奈不住,决定亲自前往探个究竟!
她换了一身简洁的窄袖衣服,将发髻拆散,盘了一个光洁的圆髻于脑后,向紫菱问清楚忘尘阁的方位,又问了些阁外暗器机关的信息,午夜月黑风高之时,她潜出了云岫阁。
忘尘阁被一个月牙形的湖泊包围着,三面环水,一面连接着一片竹林,实在是个景色和情致都很风雅的地方。正是这个风雅的所在,却隐藏着设计者的别具用心。湖泊上视野开拓,一眼望去,风吹草动竟在眼底。唯一可以进入的竹林,又暗影斑驳,分不清虚实,不知多少机关暗器被藏在其中。
谢景玉穿梭在竹林之中,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但是危险并没有她所预料的那样大,几处暗藏的机括被她识出,巧妙的绕行之后,她落在了忘尘阁的二楼平台之上。她正面对的房门上悬挂着一个匾,凑近之后可以认出,匾上刻着“不忘”二字。
这匾和阁楼的名字真正有趣,一个“忘尘”,一个“不忘”,也不知造这楼的人究竟是想忘还是不想忘。
谢景玉没做多想,凑近门边向内注视了一番,门内是一间书房,两侧都是书柜,堆满了书籍,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副画像,从门外看不清楚,只能大约看到是个女子画像。
谢景玉心中一跳,心中觉得这大概就是母亲的画像,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接着湖面的水光,话说的女子若英若仙,但是已经足够让谢景玉确认,这画上笑立于紫藤花下的女子,的确就是她早亡的母亲。
看着那亲切的容颜,看着那熟悉的景象,谢景玉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母亲在花藤下等他们兄妹玩耍回来的时光……
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慢慢抚上画卷,画卷右下角“苦缘居士”的印章赫然映入眼帘。谢景玉猛的记起,在镇龙琉璃宝塔中看到的画像,也是苦缘居士所画,难道那和隆徽帝画在同一副像中的女子也是母亲?
谢景玉突然迷惑了,如果这两幅画像都是隆徽帝所置,那母亲和隆徽帝究竟是什么关系?母亲为什么会远嫁南苏国成为南苏国的贵妃?最后又死在隆徽帝的强兵刀下?谢景玉苦想着,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莫不是母妃和父皇情投意合,隆徽帝得不到母亲,他才愤怒起兵,杀了她的家人,灭了她的国?
前后思索一番,事情仿佛就是这样!谢景玉抬眼望着画中笑立的女子,喃喃道:“母妃……玉儿一定会为你和父皇报仇的!”
话音刚落,屋内的火烛猛的亮起,谢景玉急忙转身,只见两旁的书柜滑开,一群人影自书柜后的密室走了出来。
当谢景玉看到君子殊震惊错愕的脸时,她的脑中顿时一阵空白,除了握紧双拳,她竟做不出其他反应。
第七十九章 戴河行宫(三)
东太后笑盈盈的从密室里走出来,站到君子殊身旁说:“皇帝,你刚刚听清楚了吧,淑妃呼谢莲卿为母亲,并声称要给她报仇,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用哀家再解释了吧?”
君子殊因为愤怒,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他那么努力的去相信谢景玉,不管是董廷尉、西太后,还是最后突然和西太后站在同一方向的东太后,不管他们怎么说,君子殊总希望谢景玉是清白的。哪怕是她对着画像唤道“母妃”时,他依然在想,她真是南苏国的公主又怎样?只要她对他真心,不会加害他,不会危害北君国的江山社稷,他便会排除千难万阻保全她。可偏偏谢景玉紧接着说出了“报仇”的言语,这一刻,他努力坚持的心,碎的彻底……
终究还是要失去么?君子殊苦笑出来,对着空气伸出手,在触摸不到谢景玉的地方,做出抚摸的样子,喃喃道:“玉儿,朕是如此爱你、信你,你却背弃了我……”
谢景玉注意到君子殊眼中的伤心愤怒,他的一言一语几乎要刻进她的心里,每一个字都让她难受的厉害。可是在他们面前,她不能示弱。
“皇上……是你带兵攻破南苏皇宫的大门,是你杀了我的父皇、母后,是你把我从天堂推进地狱,你毁了我的一生,我们之间隔着家仇国恨,你以为我会爱上你?”
君子殊伸在空气中的手一抖,握成拳收了回来。他挥袖背过身,用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声音对门外的护卫喊道:“来人,把淑妃带下去。”
此情此景,唯有决裂。谢景玉自不会坐以待毙,刚要动身破窗而出,却猛的发现自己全身的关节都酸软难耐,身子动不了分毫!
东太后笑道:“你不用企图逃跑了,晚宴的酒中,早已给你下了药,你现在时插翅也难飞!”
谢景玉抬眼,仇恨的看着东太后,牙咬切齿的说:“你算计我……你和西太后联合起来算计我……”
东太后冷笑道:“淑妃,哦不对,七公主你无时不刻的都在算计着别人,哀家若不和西太后联手,又怎么能算计到你?除掉你,是为北君国造福,你和你母亲,都是祸害、妖精!”
看着东太后扭曲的面容,谢景玉仰头笑道:“我知道了,你们不过是嫉妒!隆徽帝至死都爱着我母亲,心中从未有过你或者西太后,你们是嫉妒……”
东太后被戳中心事,愤怒的全身汗毛倒立。
“闭嘴!”君子殊发怒对周围等待的侍卫喝道:“还不把淑妃带下去!”
谢景玉被押回云岫殿的时候,云岫殿已经被重兵包围,紫菱、雪锦都被捆了起来,她们见到谢景玉异口同声的喊道:“娘娘,你怎么样?”
谢景玉对她们苦笑道:“我们中计了。”
侍卫强行把他们分开,谢景玉被关在云岫殿的主殿中,窗被木板钉死,门被锁死,透不进半点星光。紫菱、雪锦则被囚在侧殿,正被人拷问关于复苏盟的事情。
没有人来审问谢景玉,她静坐着,听着侧殿隐约传来的哀嚎声,一直到天亮。她仔细的回想着事情的经过,原来戴河之行,从头到尾就是给她设计的一个圈套!君子殊受伤的眼神时常闯入谢景玉的脑海,她在心中叹道:你若真爱我,又为何要设计我……
谢景玉某个曾经被软化的心室,如今再次坚硬起来。爱,再与她无关。
她被幽禁在云岫殿很多天,她看不到外面的光,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但是靠着三餐,她却知道已经过了七天了。在这七天里,她和黑暗为伴,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她自己。
谢景玉苦笑:君子殊就打算这样慢慢折磨她吗?他以为这点折磨她就会疯掉吗?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终于有一天,门外传来解开门锁的声音,有强烈的光从门外投进屋内。谢景玉没有抬头,她依然静静的依靠着床头坐着,如同一樽木偶,没有表情,没有动作。
有个脚步走进了屋内,关上门,屋内又重回黑暗。
谢景玉熟悉这个脚步声,她不用看也知道他来了。黑暗之中,她弯了弯嘴角。
两人静默在黑暗之中,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可是却都不说话。
君子殊努力在黑暗之中感受着谢景玉的气息,刚刚走进来的那一刹那,他看着那个小人依靠在床头,脸色那么苍白,气息那么微弱,他的心疼到纠结。
最终,他忍不住开口,用沙哑憔悴的声音说:“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
谢景玉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从今以后……她还有以后吗?君子殊难道不是准备长久的将她囚禁起来吗?好自为之……她要怎样做才叫好自为之?就这样安静如同傀儡般待着吗?
君子殊久久等不到谢景玉的回话,沉默半晌,拉开门准备离开。正在这时,谢景玉突然说了一句他根本不想听见的话。
谢景玉十分清楚的说:“我就是赛仙仙,赛仙仙就是我。”
说完,谢景玉抬起头,君子殊站在门口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她突然很有兴趣猜他可能会有的表情,愤怒?惊喜?还是悲伤?
君子殊伫立了一会,什么话也未说,疾步离开云岫殿。
君子殊本该愤怒,因为谢景玉狠狠的戏弄了他,算计了他,可是他心中却有些窃喜,原来赛仙仙没有死……
君子殊本该惊喜,深爱的人“死而复生”怎能不惊喜,可是他心中又觉得悲伤,无论生死,他都得不到她……
悲伤狠狠的覆盖了他,可望而不可即是最遥远的距离,他和她之间横亘着亲人的鲜血、国家的土地,以及万民的责任,无论什么理由都已足够他说服自己:他不能爱她!
在君子殊见过谢景玉之后,云岫殿门窗上的木板被取掉了,谢景玉重见光明,只是看守的侍卫依然那么多。让谢景玉高兴的是,雪锦和紫菱被送回到她的身边,虽然她们全身伤痕累累,可是她很庆幸她们都还活着!
第八十章 弃妃
失宠的嫔妃,如同枯萎被弃的花。谢景玉被囚在行宫里的日子没有自由,更没有地位。其他的且不说,只说每日三餐,送饭的奴才能送来两餐已算不错,更不用说送来的饭菜是多么难以下咽。
雪锦、紫菱碰到送饭的奴才,起先是塞些银子,希望他们能把饭菜准备丰盛些,后来发现银子花了,饭菜依旧,心中气愤总会跟外面来的人吵起嘴。
自从东太后传召并打赏了行宫膳食房的太监,众人就猜出东太后的心思,想来是膳食房的人苛待淑妃,正合了东太后的心意,于是,其他奴才越发的放肆了。
谢景玉在云岫殿里看着认识冷暖,并不见半分急躁着急的样子。
紫菱苦着一张小脸走到谢景玉的身边,着急的说:“娘娘,那些狗奴将长了虫的茶叶泡成茶送来,分明就是故意欺负咱们,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们了,你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然明天指不定要把长了虫的饭菜送来给我们吃!”
谢景玉“噗嗤”笑了两声,说:“亏得他们在行宫里能找出长虫的茶叶,为了博东太后的欢心,他们倒算用心良苦。”
紫菱急的跺脚道:“娘娘,到这个时候您还笑得出来,奴婢又急又气,真想把那些狗奴才好好打一顿,让他们把眼睛擦亮些!”
谢景玉说道:“现在这形势,他们苛待我,说来没有什么不对。我是弃妃,他们何必对我好呢?只是东太后也是强弩之末,他们为了博东太后的欢心而随意践踏我的自尊,就太拙劣了,不信你且等着,东太后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