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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心儿衣服的我,十分不起眼,而那惹眼的发簪也被我贴身收着了,如今的我就如一般的妇人,一路上倒也没人特别留意。我尽量在大街和小路上穿行,如果有人跟踪也便于发现。苻清流那边可以放心,倒是梁家那边我总觉得太过容易了。
“苻府”两个大字已在眼前,我小心拍打着门,一个小厮探出脑袋问道:“这位姑娘找何人?”
“小哥,如果苻大人不在府上的话,我就求见莞莞姑娘。”我轻声说道。
“你到底要见谁?到底是我家大人还是莞夫人?”小厮不耐烦的说道。
“谁人在门前?”一个枯哑的生硬从门缝中透出。
“徐管事,不知哪里来的妇人要求见我家大人和莞夫人。”小厮战战兢兢地转头对着门里的人说道。
我一把推开半掩的大门,往里走去。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小厮拉着我不让我进屋。
果然是见过几次的老徐,他显然已认出了我,对小厮说道:“你退下,这里有我来处理。”小厮疑惑地挪着脚步,不甘心这般走开,在老徐的瞪视下,终究还是走开了。
“原来是梁夫人。下人不懂事,您不要见怪。”老徐客套的说道。
我直接道明来意:“徐管事,苻大人可在?”
“大人此刻应该在回府的路上。”老徐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是那脸上的疤痕随着他嘴中吐处的字有节奏地扭曲着,十分可怕。
“那徐管事可知道这几日留在贵府上的一位姑娘?”我试探着问道。
“大人有吩咐过老仆仔细照顾。”老徐说道。
我点头道:“徐管事替我和苻大人道谢。今日我想带那位姑娘走,管事可否安排一下?”
“夫人这般着急?”老徐好像在试探我。
“已经三天了,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苻大人,徐管事就请安排一下吧。”我尽量不露口风。
“梁夫人请稍候片刻。”老徐领我进了一间偏房,礼貌的说道。
我点头答允,找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子静侯。
“梁夫人!”小雪急切的声音传来。我立刻走出房门,迎了上去。这几日,苻清流的确是把小雪照顾的不错,虽然满脸的愁容,但精神和身体状况倒也不错。
“小雪,我来接你的。”我平稳的说道,用眼神示意小雪不要多问,“徐管事,因为还有事情我不能等苻大人回府了,请转告苻大人,他日月华定当好好感谢。告辞。”
“那老仆送送梁夫人。”
“多谢!”
我和小雪出了“苻府”往城西走去。
“梁夫人,朝良他?”小雪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丈夫。
我并没有停下脚下的步子,开口说道:“朝良他很好,过会出了城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可我们以后怎么办?”小雪拉住我的手臂不再前行。
我耐心的说道:“朝良他这辈子都不会丢下你不管,你们会离开武朝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呜……”小雪就这般哭了起来,“我害了他!他还有大好的前程……”
“别哭。朝良还等着我们,如果我们来不及赶去,朝良一定会因为擅自逃离军营被抓,而我和你也没有办法脱身。”我只能停下来安慰小雪。
小雪听到朝良有危险,反倒拉着我快步走了起来,只是眼泪还没有止住,呜呜的哽咽着。
靠近西门的天涯茶馆是我和心儿商量好碰面的地方。心儿在我从朝良家出来后不久,便也出发去粮商所在的小院,三娘照例准备好了马车,只是这次车夫把心儿送到天涯茶馆即可,而马车我们就买下了。人多太过显眼,所以朝良直接从城外绕道西门,我和心儿便如往常般回家,朝良他们先去蒙古后绕道南下。
“掌柜的,我姓白。”我环顾大厅后,开口说道。
“白客官,已有人等着了。小青,带着两位客官去楼上的西厢房。”果然,心儿已经到了。
在小二的带领下,我们到了二楼西厢的门前,还没有敲门,心儿倒从里面开了门。我打赏了小二后,就把小雪和心儿都推入了房中,“怎么这般不小心?如果是别人,不是就糟糕了?”
“小姐,我听到掌柜的声音就知道是你啦!”心儿低着头辩驳道。
“不多说了,一切可还顺利?”我有些担心三娘他们。
心儿小心地说道:“车夫把握送到这里就走开了。还有那个什么三娘的让我转告小姐,说他们已安顿好了,请小姐放心。”我昨天让朝良带给三娘的信已经写明白,让他们换个住的地方,那个小院恐怕早晚会暴露。
我稍稍放下心来,换上早上出门的衣服,招呼心儿和小雪下楼,刚推开房门,对上的确是苻清流着急的脸庞。
第三十四章 金蝉脱壳(一)
“先进屋。”苻清流伸手推着我的肩膀,我不得不重又退回了西厢。
心儿惊呼:“小姐,怎么有退回来了?苻大人?这可怎么是好?”
“小些声音。”我对着心儿说道。苻清流此刻的出现是已经猜到我要助朝良他们逃跑前来阻止还是抓捕,我自己也不能确定。
我挡在小雪的身前,看见进屋的只有苻清流一人,便直接地说道:“月华今天走得的确匆忙,他日一定好好答谢苻大人,可苻大人也不必亲自到此护送。”
“我愿意吗?”苻清流好似有些生气,“你自己看看外面。如果出了事情,你是不是又要往我身上推?”
我闻言小心地推开房门,霎时脸色发白,严军师就大赖赖地坐在了天涯茶楼的大堂中,身边还带了六个梁府家丁。难道昨天晚上,严军师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对于军师的认识,我只停留在羽扇纶巾的孔明和洞察今古的刘伯温,没想到这处处与人为善的严军师居然这般厉害,好似能看透人心。一时间,我分寸大乱,在屋中来回踱步。
“苻大人怎么会在这里?”我突然想到什么便问向正端坐在桌旁的苻清流。
苻清流担心的神色已有缓和,淡然地说道:“你走后不久,我便回到府衙,之后便听老徐说你把人接走了,而且片刻不愿停留,以我对你的猜度,必是助她逃走。为防你事情失败,我便追上你们护卫在后。”我虽然不言语,但心灵最深处的某一点仿佛被触及。苻清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小姐,如今怎么办?”心儿一副要哭出来般的表情。
原先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我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习惯性地看向苻清流,殊不知他正瞧着我。
“如今苻大人也陷入了这间西厢房,我们彻底被困了。”我叹气地坐了下来。
苻清流反倒沉稳地说道:“如果有把握,严丹早就带人冲进来了。可能是他没有看到你和殷姑娘,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便不能随便冒犯了你这个将军夫人;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他刚巧路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到苻清流这般说道,我决然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试他一试。”
“我不许你冒险!”“小姐别冲动!”苻清流和心儿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看着苻清流的眼睛坚决地说:“我不是冲动,过会心儿就同我一起下楼,看看严军师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小雪,心儿那边有我让她准备好的男装,你挑上一套破旧些的,扮成苻大人的家仆,一个堂堂的尚书令出门带上一个家仆不算多吧?”
“你是想让小雪跟着我从大堂直直走出去?”苻清流好像明白我的意思了。
“大人,我可否拜托你把小雪带到都城西门外十里处的凉亭,她的夫君就在那处等着她。”我此刻也只能相信眼前的苻清流了。
苻清流好像已经赞成我的法子,脸孔恢复到了以往的冷酷,说道:“就如夫人所说的做吧。但一切都要随机应变,勿要逞强。”最后一句话的语调自然的柔和了些许。
“我们就这般决定了。心儿,你直接跟着我,如无必要,就不要开口;小雪也是一样,到时候一定不要惊慌,哪怕有人逼视着你,你也一定要瞪视回去。如果出了少许差错,我们所有的人都完了。”我最后说道,却突然间觉得苻清流他何必要淌这次的浑水?
小雪离开了他的府第,他应该避之不及,如今却反倒跟着我们阻止了我的鲁莽,更是答应了我的危险提议,如果这次被抓,那么梁家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绊倒他的好机会。
元宵节的梅花糕和挂坠、宫中的数次关心,大街上的巧遇,接受我的要挟照顾小雪,苻清流的片片形象在我脑中拼接起来,尽是如此。一直想忽略的明妃的随意之言和莞莞的直接道明清晰的映在脑中,苻清流不只是想弥补对我的愧疚吧?探寻地望向苻清流,却见他低头沉思。
好似感到我望向他的眼光,苻清流抬头对上我的眼睛,眼底滑过温柔的霎那,又恢复往常的模样说道:“梁夫人,一切小心。”
我推开门,两脚踏出门槛前,再度回首看向苻清流,他站起身,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羞涩笑容,鼓励道:“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我安心的回报以微笑,便走出了西厢。
缓缓地踏在木梯上,许是年代已久远,寂静的茶楼里听见清晰的“吱……吱……”声,几个梁府的家丁闻声抬头望来,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其中靠近严军师的一个家丁还俯身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看来严丹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而家丁佩服的自然也是严丹神机妙算。
只见那严军师脸上淡然一笑,站起身来对我作揖道:“严某见过夫人。”
“严军师有礼了!”我也微微笑道。
“真是巧。”严军师的话颇有探究的意思。
“不知军师有否听将军说过,月华这个武朝人偏偏沾染了不少南朝的习惯,听闻这天涯朝楼是都城内难得有上好碧螺春的地方,我就欣然前来品茗了。”我随口说道,当初选了这家茶楼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偏好。
严军师反倒饶有兴致的说道:“没想到夫人对茶这般有研究,在武朝的确好茶甚少,没想到让苻人找到了如此妙哉的一个好去处。”
“军师拨冗来到此处,莫非也是为了好茶?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我和军师可称得上雅士?如此这般,一定要共饮一壶。”我轻松的答道,可心里却着急万分。
严丹作揖说道:“严某彻彻底底大俗人一个,对茶更是一窍不通,怎敢于与夫人一同品茗?听将军提及夫人今日前去探望孙朝梁军士,不知他可好?”终究还是问到了重点。
我按早已盘算好的说道:“月华贪茶,还未及赶去城南外,此刻正打算赶去看看。”
“日照今日入营报道时提及,孙军士内心郁闷,虽无大碍,还多请示了半天的假期,会于傍晚到军营报到,夫人可否替严某代为问候一下?”
“月华会转告军师对手下将士的关怀。那月华就此别过。”我扶了扶身,招呼已紧张的脸部僵硬的心儿一同离去。
“夫人真的不知那逃犯殷雪的去向?”严军师果然是怀疑我。
我微笑地说道:“如果月华知道,早让平管家抓人了,怎会耽搁至今?”心儿紧张地踢到了一旁的椅子,我看到严丹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心想可能被看穿了,便破釜沉舟地说道:“严军师,有一事你可否替我保密?”我轻声说道,也抬眼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家丁。
“你们几个到朝楼外去看看。”严丹爽快的说道。
几个家丁倒是颇为不甘心地向茶楼后庭走去。
我坦荡荡地坐下,正视着严丹缓缓说道:“今日我到这茶楼还有另一件事,我约了苻清流。”
第三十四章 金蝉脱壳(二)
“我劝夫人还是与苻清流少有接触比较妥当。”严军师眉毛一挑,虽然表情未变,但显然我的话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还是微笑地说道:“月华明白,所以才希望军师可以守口如瓶。军师对于抓到那名女逃犯的把握有多少?”
“三成。”严丹干脆的答道。
我暗叹一句严丹的老谋深算,担忧地说道:“如果到时候交不出那名逃犯,将军就会被责难。月华有幸曾经救过明妃娘娘,和苻大人也有些交情,所以希望可以请求苻大人于此事上不要逼得太紧。如果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那么对于孙超良和女犯都是一件好事,月华也积了公德。”
“那夫人可成功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月华口才拙劣,不仅没有劝动苻大人,还害的将军被人责骂要靠女人出面。所以,月华再次恳求严军师一定要保密。”
“夫人的确鲁莽了。苻清流为官时间不长,但为人谨慎,计谋老辣,夫人这般无故劝说假使能说动他,严某反倒认为那是另一个诡计。”严军师诚恳地说道。
我点头受教,又一次叮嘱道:“军师千万要替月华受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