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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死亡离我那么近,那种窒息的感觉袭来,我本能地挣扎着用手去拉老徐的双手。
耳边苻清流惊慌的声音越来越远:“徐叔,你这是干嘛?快放开。”
“宁可错杀一人,也不能让秘密有泄漏的危险。”徐叔干脆地说道,加重了受伤的力道。我张开嘴用力的呼吸,思绪却渐渐空白。从半睁得眼缝中看到苻清流转过身,没有阻止……
“夫……救我……”我眼睛发花地无意识地吐出不清晰的话,两手臂无力的垂下……原来死的时候脑中来不及想任何事情……
“月华……你怎么样?”我昏昏沉沉地听到苻清流的唤声,我还活着。
睁开眼看到苻清流冷淡的眼神,才发现自己软瘫在地上。
“老徐他一时冲动,梁夫人不要见怪。”苻清流十分抱歉地说道,不避忌地撩开我松开的发丝,看着我有否不妥之处。
我摇了摇手,没有力气回答,却抬眼看向老徐,他眼中满是愤怒,见我望向他,便说道:“梁夫人心思颇多,刚才老仆和大人的谈话,已尽入夫人之耳了吧?”
我见无法隐瞒,点了点头。苻清流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询问般地看向我。
我轻咳了几声,有些嘶哑地说道:“苻大人和徐叔不必多虑,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月华不会搬弄是非。苻大人,可信我?”我抓住苻清流的手臂,诚恳地看着他,却见他微微皱眉,有些失望的放开手,这才发现手中满是鲜红的血。
“你的伤口……”我有些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苻清流倒是轻轻一笑,说道:“是刚才阻止徐叔的时候裂开的。”苻清流还是救了我。
“苻大人,可否容月华说一句?”我轻声问道。见苻清流没有拒绝的意思,我继续说道:“如果这些年来,苻大人和梁家不合是因为私仇,那么请问苻大人把那么多百姓置于何地?”
“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清流的父亲也是武朝的开国功臣,如果不是梁家的嫉妒和有意陷害,清流会落得家破人亡?”老徐没等我说完便痛斥道。
我心中又是一沉,只能好言劝道:“各种原委是否调查清楚了?梁家一门忠烈,不像是会作出此等事情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上有多少恶人把字刻在脸上的?越是道貌岸然的人,越是满肚子坏水。”老徐闷哼一声,嘲笑我的不谙世事。
苻清流看了一眼老徐,态度十分冷淡地说道:“我希望梁夫人不要过问在下与梁家之事,相信梁夫人也知道苻某从来不捏造事实。如果梁夫人泄漏只字片语,莫怪苻某到时候翻脸。”
的确,苻清流机关算尽,费心布局,但从来没有捏造过事实。我知道再多说无益,便点头答允苻清流。
门“吱呀”一声打开,甄霄仁一脸平静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第四十九章 斩断(二)
“苻大人和梁夫人为何事起内讧了?”甄霄仁见我们此番架势便试探地问道。
苻清流缓缓站直身子,平淡地说道:“我们不会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梁夫人勿需多虑,相信此刻梁元帅已经收到我们的信了。”甄霄仁毕竟还是没有胆子亲自上门见日旭,“今天晚上就要委屈梁夫人了,明日辰时在下就会在城西的天涯茶馆与梁元帅见面,只要梁元帅把攻城利器流星的图纸带来,夫人很快就可以重回梁元帅的怀抱。”
我侧脸对着甄霄仁,但他的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原来他是想要武器的图纸,以前上山拜祭日旭的爷爷和父亲之时,曾听日旭提到过这攻城的武器,没想到居然是羌族垂涎已久的,我真是闯了大祸。心中愧疚不已,更是记挂此刻日旭的情况。
“你以为梁日旭会把图纸交给你?”苻清流突然说了一句。
甄霄仁笑了几声说道:“梁元帅如果不给在下图纸也可,那么就请苻大人去我们羌族做尚书令,梁夫人这般的人才去我们的军中慰藉众将士也十分合适。”
我已听不进苻清流和甄霄仁的唇枪舌战,心里再次盘算着如何逃出,于我梁家才是唯一。
“三位还是呆在屋中吧,外面伺候的人又增加了几个。”甄霄仁还是一副笃定的样子,退出屋中只是说道:“明日梁元帅会来此出接夫人的,夫人到时候还要送甄某一程。”
原来甄霄仁明天并不打算让我同去天涯茶楼,而是留了一手以我作为逃匿的筹码。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事关军中机密,又牵扯了朝中重臣,日旭该如何应对?我越想越恨自己,无力地靠向墙壁。
徐叔又是对着我一记冷哼,有意无意地说道:“红颜祸水,大人你要早日抽身。”
“老徐,你的话太多了。”苻清流虽然出言制止老徐,但是我却觉得自己与他原本有所好转的关系更加的恶化了。
老徐远远走开,不再理睬我们。苻清流闭着眼睛,脸色凝重,我看到他的手臂还在流血,便关切地说道:“苻大人,是不是在包扎一下伤口?”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苻清流依旧闭着眼睛,飘来这样一句话。
此刻的我知道,只有努力拉开我们彼此间的距离才是最妥当的做法。有一瞬间,我们曾经那么近地靠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心跳,思考着对方的想法,同生共死,我知道自己有过心动的瞬间。可是一转眼,阻隔又那般清晰的横在我们之间,于我,日旭的深情和家的羁绊;于他,仇恨的枷锁和权利的束缚。一切都重来,唯有斩断彼此的牵绊。
夜幕的缓缓降临,无人打破这沉闷的寂静,我的思绪已挣扎到了尽头,唯有等日旭前来救我。
“哎……”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梁大人一定有法子,夫人大可不必愁肠百转。”苻清流终究忍不住规劝道。
我很怕看到苻清流的眼神,依旧闭着眼说道:“多谢苻大人的劝慰。只是月华此刻才觉得,身为一名家人和妻子,不称职得可怕。”
“你只要活得开心就好,不要有太多的束缚。梁大人也一定是这样想的。”苻清流的声音虽然很远,但是依旧直扎入我的心中。
我有些痛苦地说道:“苻大人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了解我?”说完便侧过身子,背对着苻清流。老徐刻意地咳嗽了几声后,又是一阵寂静。
我不知自己何时入睡的,但是很久没有做过的噩梦再次袭来,让我不得不在夜半醒来。轻声地站起身子,往门口走去,隐约看见破屋外有着火把的亮光,仔细望去,原来是几个巡逻的羌族人,借着火光又望向屋里的两人。
“啊……”我一声惊呼,双眼睁着的老徐正死死地看着我,脸上的疤痕忽明忽暗,更是可怕。
苻清流那边有了些动静,传来询问声:“梁夫人?”
“睡不着走动一下,不劳烦徐管家留意我的行踪。”我刻意这般说道,希望老徐不要如此明显地显露他对我的厌恶。
“啪……”外面巡逻的羌族人因为我的惊呼,踢开门闯了进来一探究竟。见屋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又退了出去。
“梁夫人如果不好好休息,如何应付明天的局面?”苻清流的劝慰在黑暗中传来,冷冰冰的。
我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地说道:“不知将军此刻正在做什么?”原来我还是贪恋着日旭温暖的怀抱,有些东西就像鸦片一样,不知不觉中就有了瘾,无关任何感情,只是习惯了。
“嗖……”忽然一支箭射穿了残破的窗子,从我脸庞飞过,直直钉入了后方的墙壁。此刻的我,心“嗵……嗵……”的跳着,下意识地去摸了摸有些刮疼的脸。
“快过来。”苻清流一边吼道,一边拉着我的手往后退去。
我这才有些缓过神来,有些雀跃地说道:“是将军来救我们了。”屋外也随之传来一些厮杀的响声,屋中接连飞入些箭支,散落在我们的身旁。屋外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屋子,我这才发现苻清流正背对着我,整个身子护在我的身前。
“梁大人果然是兵之帅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此处,强攻进来。”苻清流没有丝毫的惊慌,语气中终究还是透着些赞赏。
门突然被人撞开了,我惊喜地想去看看救兵,却看到两个满身血污的羌族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直直往我们这边冲来。那两个人双眼发红,挥着手中的短刀,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不及多想,用力推开身前的苻清流。苻清流一心防着前面的羌族人,不料我有此一举,没有防备地往一边的老徐那边摔去。那两个羌族人乘着间隙,把两把短刀架在了我的肩上,拖着我往后退去。
几个男子鱼贯而入,其中一人呵斥道:“你们二人放开我大嫂,束手就擒,就饶你们一命。”我循声看去,正气凛然的日照正手持长枪,箭指两个羌族人。
“我们要离开。”其中一人说道:“否则就让这女的陪葬。”说完便紧紧了手中的短刀,我的颈部传来一阵麻痛感。
“对,你们都退出去。”说着另一个人就用力把我往前推去,一步步把日照他们往外逼去。眼看着僵持着的众人就退出了破屋,眼前晃动的火把好像照亮了整个天际,我的眼前恍恍惚惚的,手指上湿漉漉的,这才发现原来是颈间破了口子,血滴到了手背上。
“你们就两个人,还能往何处逃去?”日照企图从心里上击溃两人,我能感到脖子上的两把短刀不停地抖动着。
“两位大哥,怎么不见甄霄仁?他可是丢下你们逃走了?”苻清流在一旁说道,我看见他安然无恙,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们不要再逼我了。”一个羌族人显然已经沉不住气,大声叫喊道。
日照见缝插针地说道:“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你们如果把我大嫂送回,那还有活命的机会。”
“住口……”另一个人也大声制止,两个人同时拉着我欲往屋后的林中隐去。
苻清流追了过来,大声说道:“你们放了梁夫人,我保你们性命。”
“嗖……嗖……”两支箭破空而来,一股暖热的液体往我脸上泼来,下意识的伸手想抹掉眼睛上的液体,忽然发现眼前都是红的,意识到自己的手脚都可以动了,扭头看了两边,心悸得瘫坐在地上,两支长箭穿透了两个羌族人的喉间,那两个人睁大着眼睛看着天空,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好像说着什么。我不敢再看眼前的情景,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
有人上前紧紧抱着我,不停地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没事了。”是日旭,他终究还是来了。
他有力的臂膀把我紧紧地抱在怀中,我轻唤了一声“夫君……”便看到满天的火把渐渐暗了下去,耳边传来日旭的呼喊。
第五十章 幸福(一)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转醒,感到有人轻抚着我的脸颊,自然的唤了一声:“夫君……”睁开眼,原来日旭正和我一同在颠簸的马车中。
“醒了?”日旭的脸孔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喜怒,但那声音听来是确是强压着心中的怒气。
我缩了缩身子,这才发现原本已经破损不堪的男装已经换了下来,身上是干净清爽的女装,便讨好地说道:“夫君替我换的衣裳?”
“嗯。”日旭勉强地应了一声,又伸手替我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薄毯。
我虽然不乖巧,有时还有些倔强,但是错了便是错了,见日旭没有出声,便再次讨好地问道:“夫君怎么不责骂月华?月华擅自换了男装外出,违背了礼数,还被人惹下这般危及武朝的祸事,夫君此刻不出一言,可是决定不再原谅月华了?”
“你也知道这次事态的严重?”日旭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好像有很多的话想问我,最终却只是说道:“对于朝廷,苻清流毕竟是尚书令,此次的事情牵扯到了他,以后恐怕会惹出祸端,而流星的设计图,更是军要机密,如果羌族人得手,对武朝的威胁不用言语;对于梁家,你是堂堂的大少奶奶,却穿着男装在文学馆中自由进出,关于朝政国策大放厥词,梁家的家规被你置于何处;我身为你的夫君,朝廷和军中之事已经十分繁忙,却依旧要用一半的心思来顾念你的所作所为,可谓心力交瘁。我如何责骂你什么?责骂你什么?责骂了又能如何?”
日旭的话字字扎在我的心上,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毯,懊悔地哭诉道:“夫君可以责罚我,月华绝无怨言。”日旭看了我一眼,拉起我的手,不再多言。日旭是彻底放弃我了吗?那原有的一些感情彻底被磨光了吗?想到这里,从日旭的手中抽搐自己有些冰凉的手,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挪动身子到马车的另一边,蜷缩起身子盖上了之前的薄毯。
“怎么了?”日旭一时不解我的变化,不悦地问道。
“夫君是不肯原谅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