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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由于平时在南华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守在奶奶身边,所以就让阿姨尽可能地看着她,别让她再去捡那些废铜烂铁了。刚开始一段时间还算好,我也一有空就回家去看望一下,但后来有半个月,因为临时性集中来了许多事情,让我一下子忙得焦头烂额,没能抽出一点空闲时间来回家一趟,这样的后果直接导致了奶奶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天特别的冷,我踏着厚厚的积雪,赶回了家里。
一进门,在前厅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只听到房内传来了电视的声音,于是就去推开房间门,看到阿姨正一边坐在椅子上打着毛线,一边聚精会神地在看电视。
她看到我后,急忙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表情略显尴尬地站了起来,向我打了声招呼,“小贺,来啦。”
“嗯。”我应了一声,又去另一个房间看了一下,结果发现那里也没有奶奶的身影,我急了,于是折回到阿姨的房间,问她,“奶奶呢?”
“她…她刚刚还在的。”阿姨说着就出了房间搜罗了一圈,但自然是跟我一样,找不到人。
“我让你看好她的!”我大声嚷道。
“小贺…你别激动…我…”
“呯——”
我没耐心再听她废话了,重重地把门一摔后,便冲出家门去找人。
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世界,凛冽的寒风不停地呼啸着,我不禁心急如焚,这样的鬼天气,她还到处乱跑。
街头巷尾,公园学校,我把附近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通通都翻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她,我累得不停地喘着气…我心里想着,或许她已经先回家了,所以又着急地往家的方向赶。正当我经过一个小胡同口时,无意中却发现了她的身影,远远望去,她正在跟一个老头争抢一娄废纸板,另一只手还拖着一只大大的油布袋。
我慢慢地向他们走去,直到走到了他们的跟前。“把手放开。”我冷冷地对那老头说了一句。
老头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后,并没有搭理我的话,还是死死地不撒手。
这个时侯,我憋了很久的火气似乎全上来了,“我说把手放开!!”
刹那间,老头被我的怒吼声完全给震住了,趁此机会,奶奶一用力便把那娄废纸板抢到了手。
老头已经毫不在意这娄废纸板了,惊恐万分地往远处跑去,不时地还回过头来看我一下……
此时,奶奶似乎完全不关心我的存在,而是自顾自地蹲在地上,在那只大油布袋里不停翻罗着什么,嘴巴里还一个劲念叨着,“一、二、三、四、五……”
随着她报出的每一个数字,我的血管也随之膨胀……终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冲上前一把抢过那只油布袋,然后一股脑儿把里面的垃圾全倒了出来:什么废纸板、废塑料品、废温度计表等等一切乱七八糟的脏东西都有。
我指着那堆垃圾,发狂似地冲她怒吼道,“你为什么整天要去捡这些东西?你说你为什么!!”
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一言不发,蜷着身子,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什么话都不说,我的满腔怒火不知道怎么才能发泄,于是径直往一旁的小卖铺走去,然后迅速地买了一瓶烈性白酒和一盒火柴回来。紧接着,我咬开白酒瓶盖,把它全倒在了那堆垃圾上……
“我让你捡,我让你捡。”我一边说,一边抽出火柴来。
“不要烧啊——”她看出了我的意图,急忙哭喊着冲过来把我推得老远,然后紧紧地拽住我的胳膊肘。
“走开!!”我身子一用劲,便把她撞倒了一旁。
我拼命地用火柴刷着盒壁,但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我心太急的缘故,愣是怎么擦都擦不出火苗来。最后我干脆直接从中抽出了一大把火柴,一起去刷火柴盒子,总算把火给点着了……
可这时,我忽然发现右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牵扯住了,我低头一看,只见奶奶匐在地上,两只手死死地抱住我的大腿不松手。
“放开——”我一边扯着喉咙,一边晃动着自己的右腿,但就是怎么甩都甩不开她,于是我索性拖着她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
正当我要把火柴扔到那堆垃圾的时候,奶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地把我给撞了开,然后自己也摔倒在了地上,“阿一,我求你了,不要烧它们,呜——”
我望着她,她两眼通红,眼里的泪水刚涌出就变成了冰霜的痕迹,她的眼神中充满着乞求……
我没有一丝的同情,仍旧毫不犹豫地走上了前,然后把手一松……刹那间,火光直窜而上,熊熊大火在雪地里格外的惹眼……
“以后你捡一次,我就烧一次!”我指着大火,冲她咆哮道。
这个时候,奶奶仰面躺倒在地上,两只手不停地扑腾着,越哭越伤心,雪花在她的周遭飞溅……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火才熄灭,地上只剩下一堆黑骸…她大概也哭哑了嗓子,能听到的只是她断断续续地抽泣声……
我走过去,一用劲便把她整个人都扶了起来,先是掸了掸她头发上的雪苗子,然后弯下腰拾起落在一旁的棉帽,把它戴在了奶奶的头上…我又注意到她的外套都全湿透了,于是把她的外套脱下来后,又赶紧脱下自己的大黑棉袄,严严实实地裹在她的身上。
“我们回家吧……”我对奶奶说。
我本以为这么多年下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学会了什么叫忍,但现在看来,我似乎做不到……
奶奶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我连一个公道都不能帮她讨回来,我真不清楚我接下来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天虎不是好惹的,谁都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本卷结束) ……
第二部分
第二十二章 【规则】
干掉天虎后,我忙走过去把谷子搀了起来,“没事儿吧?”我问。
“呼…没事儿…”他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好,我们走。”
我们又按原路返回,我先把谷子给顶了上去,然后自己也进了通风口道……
好不容易逃出了“万玉红”后,我带谷子先去了我家,我们一边处理着各自的伤口,一边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会儿我就去局子里自首。”我说。
“你傻啦,去自首就是去找死。”
“我脸上疤疙瘩的特征这么明显,那按摩小姐一定是还记得我的,我绝对逃不掉的…谷子,你快走吧,去其它地方躲一阵子,这事儿我一个人扛。”
“你说什么呢,要走一起走,要么就都别走了。”谷子用力地把烟头按在地上给掐灭了。
过了一会儿,我转过了脸去,长舒了一口气后,又回望过来看着他,“我们去找七爷吧,现在也许只有他能帮我们摆平这件事了……”
“嗯,走。”谷子撑着墙站了起来。
商定了之后,我们便立马动身去找七爷了…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们都至关重要,因为不管是局子里的,还是黑道上的人,只要这个时候找到了我们,后果都会不堪设想……
七爷住在大东湾那一带,我们打了一部车直奔那里,很快就到达了他住的那所洋楼房……
当七爷看到我们狼狈不堪的模样时,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奇之色,而是很平淡地询问着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七爷,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劝告,我把天虎给杀了…”我说。
“唉,这事儿可不好办了。”他背着手,在我们面前来回踱步,眉心的竖纹陷得更深了,“你也知道,天虎是老九的心腹,你把他给办了,老九会放过你吗?他一定会托所有黑白路子的关系,把你给揪出来的,你能往哪里逃?”
“天虎这王八蛋死有余辜,就算我们不杀他迟早也会有人动手的。七爷,你现在就搁一句明白话吧,你能帮我们吗?”谷子直言不讳。
七爷看了谷子一眼,也没有搭理他,只是低着头管自己在沉思着什么。
我见七爷没说话,大概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呵,七爷,你就当没见过我们吧,我们先走了。”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谷子的背,招呼他赶紧一起离开……
“等一下!”就在我们刚踏出房门口时,七爷冲我们喝道,“我说过我不帮你们了吗?年轻人性子太急可不是件好事儿,还不快给我回来!”
我跟谷子一听,又只好进屋乖乖地坐了下来。
“这样…”七爷指着我们俩,道,“你们这几天先在我这里休息着,我自会有办法帮你们摆平这件事的。”
“哈哈,我就说么,这江湖上的事儿,就没有七爷搞不定的。”谷子兴奋不已地捶了我一拳。
“谢谢你,七爷。”我说。
我不知道七爷究竟要花多大的力气和代价才能解决此事,但我心里头很明白的是,一旦他帮我们渡过了这次难关,作为回报,我和谷子的这两条命以后就是他的了……
过了几天后,七爷让人把我们领到了前厅,说是有事要跟我们商谈。
见到他的时候,他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还给了我跟谷子一人一根,我不好意思拒绝就先手上拿着,而谷子却毫不客气地直接点燃抽着。
七爷慢悠悠地抽了一口后,便发话道,“九叔那边,我已经跟他谈妥了,当然条件是我要割相应的‘肉’,他才会善罢甘休。至于局子那边,我联系了我的老朋友,他说他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其实他们也早就想办天虎了,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现在天虎死了,从某一方面来说,你们是在帮他们的忙。对了,你们明天必须还得去局子里做一份笔录,过一下形式,到时候你们一口咬定是出于自卫杀的人就行了,其它我都安排好了,你们不必担心。”
“哈,七爷,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啊。”谷子把嘴上的雪茄移了开,一脸乐道,“今天我谷子就把话搁这儿了,以后不管你叫我干嘛,只要我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得好死!”
“好,好——”七爷笑盈盈地拍着谷子的肩,然后又转过脸来看着我。
“七爷,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跟谷子也许早就横尸街头了。还有…谷子的话,也是我想说的。”
“呵,好!我果然没看错你们两个。”
七爷非常高兴,爽朗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房间的上空……
第二天,我跟谷子便来到了局里,局里的人分别把我们带到了不同的房间做笔录。
“说一下大致的经过吧。”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老警察冲我嚷了一句,他一手夹着一根烟,一手握着一支笔,语气显得有点不耐烦。
“那天晚上,我跟我朋友去‘万玉红’做按摩,结果在楼道上碰到了天虎,跟他发生了些小摩擦。后来他让人把我们抓到了他的贵宾间,还企图用刀子扎我们,被逼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冲上去跟他拼了,结果混乱中,我捅了他几刀,他倒在了地上,然后我跟我朋友就逃走了。”
“你这样说行是行…但多少还是有一些问题的…”他摸了摸光秃秃的额顶,从鼻腔内猛出了一口烟雾道,“你最好应该这样说……”
…………
“好,我明白了。”我只得乖乖地照着他的指示又把案情陈述了一遍……
在我说案情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写字的手龙飞凤舞,几乎是不假思索,速度非常的快,我说完的那一刻,他刚好也写完落了笔。
“嗯,就这样吧。”他用手背朝我挥了挥,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从他们的办公室门口出来后,我正好撞见了谷子,看着他一脸笑眯眯的表情,我就问他在瞎乐什么呢,结果当然又是一桩有关他艳遇的事情…他还是那个样子……
从那以后,我跟谷子便正式加入了七爷的白堂口,包括我们以前的那些小兄弟,也纷纷归拢了进去。七爷在瓦城的势力和生意规模都铺得还挺大,他是城内最豪华的夜总会“好望角”的股东之一,另外他在路南、大东湾、地中环、天恒等地区也分别都有自己大大小小的场头和生意。
至于人际脉络上,七爷和齐盟会其余五大堂口的老大都颇有交情,所以其它堂口之间要是发生了什么冲突,可又想谈拢,总爱让七爷当调停的中间人。七爷和瓦城的四大家都素有往来,但关系一般,唯独跟蔡家的蔡宝伦关系非浅,因为蔡宝伦正是“好望角”的大老板,他们是生意上的密切伙伴。
七爷为人处事圆滑之极,很少会跟人起正面冲突,但只要有谁妨碍了或是伤了他的根本利益,他一定会暗地里派人痛下杀手,绝不留情。
这么长时间下来,我跟谷子就是他的首席马前卒,只要七爷的一个命令下来,我们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直接抄上家伙,就带着百十个兄弟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