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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外慧中-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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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转移得越远,也就离自己的侍卫越远,她对眼前的蒙面人始终没完全信服。刺客不一定就是拿着刀的,也可能装成自己人出现,骗得她的信任,让她落入更大的圈套。
    好在茗香很快就带着戚长生回来了,知墨扯着茗香身上洗得褪色的淡蓝碎花短袄问:“你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偷的”茗香回答得嘎崩脆。
    俞宛秋看着她一身朴素不过的贫家少女装,忍不住赞道:“果然是个聪明丫头,情况如此紧急,还晓得先换身衣服掩藏身份。”
    茗香朝她眨动着灵活的圆眼:“当然要换呀,穿那样一身,等于对刺客说,‘抓我啊,来抓我啊,我是太子妃身边的女官哦’。”
    连白虎堂主都低笑出声,素琴打量着茗香说:“这户人家家境贫寒,但凡稍微好点,都不会让适龄女儿穿得这么陈旧。”
    茗香给她解释:“我特意挑的旧衣服,她家隔壁晒的一套女装就比这新。”又补充道:“我没白拿,知道她家日子艰难,在晒刀豆的圆箕里放了一块碎银,够买两套这样的衣服了。”
    白虎堂主望向茗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暖色。
第二百八十五章所见略同
    第二百八十五章所见略同
    绣帘开处,只见赵佑熙穿着黑色紧身练功服大步跨上门廊,步履匆匆,眼神忧急,显然是听到遇刺消息后直接从较场驱车赶过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你没事吧?”一把抓住迎到门边的妻子,赵佑熙紧张地上下打量,直到确定她毫发无伤,才松了一口气。
    虽说手下一再向他保证,太子妃当时就被人救走了,并没有跟刺客正面交锋,他还是捏着一把冷汗。
    尤其是,东宫侍卫都说不清太子妃到底是被何人、怎么救走的,个个含糊其辞,这让他益发不安。
    仆人们很有眼色地退下了,赵佑熙揽着妻子往内室走,嘴里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带走你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俞宛秋小声告诉他:“是父皇手下的隐宗势力,就住在隔壁,自称姓穆,是隐宗的白虎堂堂主。这两年,他默不吭声地挖了条地道,直通我的卧室,外面闹刺客时,他戴个面具从柜子后头钻出来,把我们几个吓了一跳。”
    赵佑熙一拍额头:“瞧我,时间久,竟把这茬给忘了,父皇确实在你的隔壁布了个暗桩,难为他这么久一直守着,正好今天派上了用场。”
    “还说呢”,想起当时的场景,俞宛秋直摇头:“父皇既派他来守护我,好歹让我认认人啊,猛不丁从墙里冒出个面具侠,谁敢随便跟他走?要不是情况确实紧急,我情愿留下来等自己的侍卫。”
    “既然你怀疑,为什么还是跟他走了?”
    “他拿出了白虎令牌,那牌子你以前给我看过的。”
    赵佑熙感动地说:“父皇舍得把他一向器重的白虎堂主放在你隔壁一守两年,真是难得,走,我们赶紧回宫去,时候不早了,父皇肯定等急了。”
    “好的,回去了好好谢谢他。在这边耽误一整天,我也怪想尧儿的。”
    夫妻俩携手登车而去,在车上分析起刺客的来历,当俞宛秋说出自己的判断时,赵佑熙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有震惊,有愤怒,有伤心……更多的,则是对妻子的深深内疚和心疼,他搂紧她的肩膀保证:“你放心,这次的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俞宛秋可没那么乐观:“对方完全没留下线索,怎么查?”
    赵佑熙冷笑道:“只要做了,就会有线索他们又没长翅膀,能在天上飞?要走路,要吃饭,要住宿,死了人要埋,伤了人要治,这些都会不可避免地会留下痕迹。”
    俞宛秋轻叹:“道理是这样,可真要‘地毯式地搜查’,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你如今练兵那么忙……”
    “那又怎样?”赵佑熙打断她的话:“就算不提你是父皇的儿媳,他宝贝孙子的母亲,他疼你看重你,单是赵国太子妃被行刺本身,就是不能容忍的,因为这种行为,挑战的是赵国的国威。”说到这里,他握紧拳头,发狠道:“没有人,能在行刺了赵国的太子妃后平安无事,更没有人能在行刺了我的妻子后,不付出代价”
    俞宛秋很想问他:若查出来,这个意图谋杀你妻子的人,真是你的母亲,你又当如何?
    是的,她怀疑皇后,在她心中,皇后是头号嫌疑人选。
    当初小福子被杀,她就怀疑是皇后搞的鬼,目的是为了报复太后的夺子之恨,离间祖孙俩的感情。
    现在,太后突然瘫痪,她也有同样的疑惑。证据不证据的还在其次,按现代推理学,谁在事后收益最大,谁的嫌疑最大。
    可这些话她不敢在赵佑熙面前提,再怎么冷淡疏远,那人始终是他的生身之母。没找到足够的证据,她什么也不能说。
    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专宠如她,亦不敢挑战赵佑熙心底深藏的,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对母亲的信赖和依恋。襦慕之情,是人类的天性。
    在这一刻,俞宛秋决定,她以后要改变策略。皇后在太后多年高压下早修成了人精,逃避看来是行不通的,与其消极抵抗,不如迎难而上。
    皇后不是一向表现得对儿媳妇很亲切很热情吗?儿媳虽然温顺,到底不如婆母大方主动。俞宛秋暗下决心,以后不仅不躲,还要多到皇后的宫里走动走动,相信皇后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自己宫里动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真能在那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呢。
    赵佑熙发现小妻子嘴唇紧咬,神情激愤中蕴含着一股坚定,低头问:“怎么啦?”
    俞宛秋朝他扯出一个淡淡笑纹:“我没事,就是想起死去的侍卫,心里难过。我们赵国的好男儿,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她想说“死在内斗中”,终究没说出口。
    赵佑熙抚着她的手臂安慰:“别多想,那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倒是你,今天吓坏了吧?”
    “怎么会?我连战场都上过,千军万马都见过,还怕这?”真正让她心有余悸的,不是刺客来临,而是阴暗地道里的那段经历。
    赵佑熙的语气中颇有赞许之意:“也是,咱们的太子妃殿下还亲自指挥过千军万马呢。”
    车到宫门,离启泰殿尚有一箭之远,就见皇后的车驾停在殿外,女官、太监静立一地,不知道等了多久。
    硬着头皮上前,皇后远远地走过来,语气急切地问:“太子妃没怎样吧?”
    俞宛秋努力做出感激的样子:“劳烦母后担心了,臣媳没事。”
    “没事就好,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皇后拍着胸口表示庆幸。
    赵佑熙开口问:“您要一起进去吗?”
    皇后笑着说:“母后刚从里面出来的,听到太子妃遇刺,想着皇上这里也许有准确消息,就过来打听,现在正要回去呢。”
    赵佑熙躬身道:“那母后请先回宫,等儿臣见过父皇,再带着儿媳去给看您。”
    别说俞宛秋惊诧,皇后也一脸的受宠若惊,慌着摆手道:“不用不用,太子妃受了一场惊吓,等见过父皇,赶紧回东宫歇息去吧,母后什么时侯都可以看,何必定要今天。”
    俞宛秋用探究的眼光打量着走在身侧,从皇后离开起就一直抿嘴不语,神情格外严肃的夫君,不由得涌出了几分疑惑:莫非他也跟我一样,把行刺的主谋怀疑到皇后头上?
    太子妃殿下,您真相了
    赵佑熙心里确实是那样想的,他甚至懊悔,自己以前是不是对母后太冷淡了,让她把怨愤发泄到儿媳妇身上。因为按她的逻辑,如果儿子没娶这个媳妇,多半会娶曾家的姑娘,那样不仅能挽回母子感情,曾家也能在赵国朝廷占有一席之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根本无法与太后吴家的势力相提并论。
    赵佑熙不是没怀疑过自己的母后,小福子那件事,虽然当时急怒攻心,与太后发生争执,过后冷静下来,他何尝不知道事有蹊跷?太后这边根本没有杀人的动机。
    对于母后,他一直是同情的。若不是出了曾瑞敏那件事,他会一直同情下去,把母后当成赵家最无辜、最可怜的人。那件事后,他伤心愤怒,但仍不愿把母后想得太坏,认为她不过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饭,逼他迎娶曾瑞敏而已。
    到如今,发生过的桩桩件件,让他不得不修正自己原先的想法:母后,也许才是赵家最隐忍、最狡猾、最可怕的那一个。
    ——————————分隔线——————————
    汗,前两章都写错了,今天才注意到,是二百多章,不是一百多,而章节名我没法改……
    今天去了武汉的莲溪寺,在每尊菩萨座前虔诚祈祷,哭湿了几个蒲团。
    寺里没见到尼姑,每间佛堂都静悄悄的,出来时,见庵堂门口摆着秤盘和菜。她们自种自食,不收门票,不收香火钱,种的菜吃不完,就半卖半送给香客。
    我随手拿起几根莴苣和几颗芹菜放到秤盘上,3斤半,义务卖菜的大娘说:“5块。”
    我没5块,往零钱篓子里丢了个10块的,拎了菜要走,大娘赶着往塑料袋里塞进两大把小白菜,满满的一大包,够吃2、3天了。
    闹市中,难得有这样一方净土。
    当时便想:若能长居此地,种菜礼佛,纵不得圆满,亦能清净自在。
    于是一步三回头。
第一百八十四章一堆乱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一堆乱事
    在太子妃的坚持下,他们又回了青石街的何宅,那里连地板都冲洗过,但空气中仍飘散着隐约可闻的血腥味儿。
    伫立在苍青色方砖墁成的走道上,望着院墙拐角处一抹来不及擦去的红痕,俞宛秋沉声问:“我们一共折了多少人?”
    戚长生跪下道:“属下防护不利,让太子妃受惊了,属下……”
    “我问你折了多少人?”太子妃声音稍厉,其中夹带着难抑的悲怆。
    戚长生亦很沉痛:“死了一个,重伤三个,轻伤七八个。”
    “对方呢?”
    “也死了几个,伤了不少。”
    “看来还是你们占了上风,那为什么不仅没留下一个活口,还死尸都未留下一具?”
    如果有尸体的话,多少可以查探出一点线索,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
    周长龄跪在一旁禀告:“他们有专门跟着收尸的,每倒下一个,不管是生是死,只要不能继续参战,就会有人上来拖走。当时我们忙着对阵,顾不上别的,等打完再追,已经迟了。”
    俞宛秋怒极而笑:“这功夫下的多深啊,连行刺都如此严谨,不留一丝破绽,让我们查无可查。”
    若刺客来自敌方阵营,何须这般小心,难道梁帝还怕赵国知道他行刺赵太子妃不成?他连赵延昌和赵佑熙都多番追杀了。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根本不需掩藏行径,何况,赵佑熙曾说过,梁帝历来只行刺赵家的男人,不会动家眷,因为没什么意义,杀死一个,人家再娶一个就是。
    想到这里,俞宛秋开口问:“你们看,这些杀手,到底是来杀我的,还是抓我的?”
    一干侍卫相顾无言,场面那么混乱,太子妃本人又未现身,实在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来杀人还是掳人的。
    虽然没有准确答案,俞宛秋还是凭着人类察觉危险的本能,偏向于前者。
    不管是理性分析还是感性直觉,她都有理由认定,这是一场旨在谋杀她的,有规模有组织的行刺,杀手多半不是出自敌方,而是来自本国。
    把所有的恐慌和愤怒深埋心底,她打起精神问:“没有殃及左右邻居吧?”
    “没有”,小黄出列回道:“属下按戚统领的交代,先封住了街口,然后小乔在街上喊话,要邻居都关好门窗别出来。”
    俞宛秋点点头:“还好没连累他们,长生,你让人准备十几份礼物,凡青石街居民每家一份,代我好好安抚一下,告诉他们,我以后不会来这里住了。”
    何必让左邻右舍担惊受怕呢,既然做了招祸的太子妃,就老老实实待在东宫吧,出来不仅劳命伤财,还带累得邻里跟着遭殃。他们都是普通百姓,今天这个阵仗,不知多久才缓得过劲来。她决定,以后最多去济慈医馆走走,至于其他铺子,都交给手下打理吧。
    “遵命”,戚长生刚转身要走,俞宛秋又喊住道:“这事让周长龄去办,你进来说一下薛凝碧的事情。”一番打斗下来,让她差点忘了还有这档子事没处理。
    “是”,周长龄领命而去,戚长生跟着她走进里间,边走边提议:“这里被刺客盯上了,已经不安全,您看,我们是不是这就回宫去,薛凝碧的事,等以后再说?”
    俞宛秋不肯答应,理由是:“刺客刚从这里撤走,难道又杀个回马枪?一般不会的,我暂时也不想动,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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