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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闻袁孝遥遥传来之声,道:“大哥好好地看顾着她……”声音如划空流矢,倏忽之间,人声俱杏,他的去势,是那等迅快。
黯淡的星光下,凄凉的荒野中,又只剩下了上官琦和连雪娇两个人。
连雪娇道:“你这位兄弟,倒是个热心肠的人啊!”
上官琦道:“他天性纯厚,看你伤中之苦,有如身受一般。”
连雪娇道:“唉!可惜他的热心白费啦。除了我义父之外,当今之世,再无第二人能够疗好我的伤势。”
上官琦道:“他这一去,不知要几时才能回来。我吹只曲子,替你解解闷吧!”
连雪娇笑道:“想不到你还通达音律啊!”
上官琦道:“见笑了。”伸手取出胸藏短箫,接道:“吹得不好,姑娘多多包涵。”
连雪娇目光转了两转,说道:“且慢,你先扶我坐在那丛深草之处,再吹不迟。”
上官琦道:“为什么?”
连雪娇道:“我作法自残,使我义父在我身上下的毒针,提前发作。眼下情形,我随时有死亡之虞,也许你一曲吹完,也许在箫声半酣之时,我要想死在那深草丛中。”
上官琦怔了一怔,道:“当真有这等严重么?”
连雪娇道:“唉,这些事我还骗你么?”
上官琦依言走了过去,抱起连雪娇的身体,放到那处深草丛中,低声说道:“我也遇过生死,罕见人踪,全凭我坚强的求生意志,度过难关……”
他微微一顿,接道:“你必须要活下去,至低限度等我兄弟回来。”连雪娇道:“就是你那位似人似猿的兄弟么?他是个很好的人。”
上官琦道:“我发觉了一件事,说出来姑娘不要见怪。”
连雪娇道:“你说吧!”
上官琦道:“我那兄弟很喜欢你……”
连雪娇笑道:“可惜我就要死了。”
上官琦道:“他心地纯厚,满腔真情,如不能见你最后一面,必视作终身大恨。一生之中,都将为此事不乐。”
连雪娇凄凉一笑,道:“我也想问你一件事情。”
上官琦道:“什么事?”
连雪娇道:“你喜不喜欢我呢?”
上官琦想不到她竟会这等单刀直人地问了出来,呆了一呆,道:“你是个很美的姑娘,男人们都该很喜欢你,不止是我了……不过……”
连雪娇道:“不过,你不太喜欢,可是么?”
上官琦道:“在下之意,是说姑娘的杀气太重,野性不驯,如你再变得娴静一些,那就十全十美了。”
连雪娇道:“夸奖,夸奖。”
上官琦举起手中短笛,说道:“我吹箫给你听吧!”就唇扬指,一缕箫声,袅袅而起。
低沉的箫声,渐渐高昂,有如春回大地,花草复苏,充满着无限生机。
连雪娇似是被箫声引动了求生的意志,不自觉地运气抗拒伤势。
上官琦的中气尚未能一气呵成,吹了一阵,不得不停下换气。
连雪娇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吹的什么曲名?”
上官琦道:“没有名字。”
连雪娇奇道:“你这箫声,甚是动人,岂是随口吹成的么?”
上官琦笑道:“如是早谱成曲,那就不会这样动人了。”
连雪娇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我求你一件事好么?”
上官琦道:“只要我力所能及,决不拒却,你说吧!”
连雪娇道:“不要再吹箫了。因为你的箫声之中,充满着生机,吹得我心神燎乱,使我对人世重生了极深的眷恋。但我自知生机已绝,纵有求生之志,亦不过徒增痛苦,还是让我安静地活一段时间吧!”
上官琦怔了一怔,缓缓收起短箫,说道:“你久年追随滚龙王的身侧,难道就没有解毒之法么?”
连雪娇道:“在那荒村之中,我那义父,已派人送过解药,但已为我拒绝了。”
上官琦道:“为什么?你既有向善之心,何以这等轻贱自己的生命呢?”
连雪娇笑道:“是了,你可是想让我骗服下他的解药……”她仰脸望天,咯咯一阵娇笑道:“滚龙王如是这般的容易受骗,他也不会造成霸权,统率成千的绿林巨盗了。”
上官琦本想再说几句慰藉之言,但面对着一个毫无生机的必死之人,任何慰藉之言,都似是有些多余。他轻轻咳了一声,说道:“照你这般说法,你是死定了。”
连雪娇道:“面临着死亡之时,任何人都有一份畏惧,但我此刻的心情,却是平静得很,毫无死亡的痛苦。”
上官琦道:“生死之事,只是时间迟早而已,看穿了,也就不足畏惧了。”
连雪娇道:“自从我记事之后,无时无刻不是生活在惊风骇浪之中,朝不保夕,随时随地都可能被置死地。唉!我年纪虽然不大,但这段生命的旅程中,可算得饱经忧患了。”
上官琦突然站了起来,说道:“你安静养息一下吧!我希望你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延续死亡的时限,等我兄弟归来,见他最后一面……”
连雪娇笑道:“我相信你那兄弟,在我死去之后,定然会替我营造一座很好的坟墓。”
上官琦道:“我担心他会把自己一生的欢乐,伴着你一起埋葬在地下。”
连雪娇道:“像你兄弟那等纯厚之人,用情只怕很真,唉!可惜我已无福领受了。”
上官琦道:“但愿他早些归来,能再和你说几句话。”缓缓举步而行,走到丈余外处,又道:“你安心养息吧,我替你晾望守夜。”
连雪娇不再答话,闭上双目,倒在草丛之中睡去。
上官琦坐了良久,仍然不见袁孝归来,心中暗暗忖道:“我这位兄弟,心地纯厚,只怕说得出就要做得到。天涯茫茫,师父行踪不定,一时之间,哪里去找?他如想它不开,非要找到师父不可,别说连雪娇重伤垂危,等他不及,就是我也难以等得好久……”
忖思之间,忽听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随着那步履之声,飘传过来两个高昂的声音。
上官琦暗暗地忖道:“这样深的夜了,这两人却跑到这等荒野之区,决非是什么好人。”心思一转,仰身躺了下去,隐入草中。
只听一个粗壮的声音,说道:“这次如若能竟全功,武林高手,只怕要被一网打尽。”
另一个声音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不信天下高人,都会被引人那片荒原之中。”
只听那粗豪的声音,道:“这次不但尽出了东、南、西、北四位侯爷,而且王府很多高手,亦将参与这场大战。如若王爷没有绝对的把握,决不会这等劳师动众。王爷为人一向谨慎,从未见到他作过什么失败之事。”
上官琦脑子一直在想着那熟悉声音是谁,想了一阵,终于被他想出来,那声音正是自己在闵府中结识的杜天鹗。
但闻步履声由远而近,两条人影,并肩行了过来,已近身侧。
上官琦微启双目望去,只见两人尽都穿着黑衣,右面一人,正是杜天鹗。左面一人,却是身躯高大的壮汉。
就在上官琦偷看两人同时,两人似是发现了上官琦,齐齐停了脚步。
左面大汉沉声喝道:“什么人?”纵身一跃,直飞过来。
上官琦一提真气,闭住了呼吸。
他对善于用毒的滚龙王,己存了极大的戒心。
杜天鹗紧随那人身后,一跃而至,目光到处,发觉是上官琦,不觉失声出口。
那大汉己然抽出了身后的厚背鬼头刀,准备出手,听得杜天鹗一叫,回头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人?”
杜天鹗道:“这人很像我一位同宗的兄弟。”
他不知上官琦毒药已解,只道他还是过去的浑浑噩噩,失落此处。
那大汉一皱眉道:“不论是谁,咱们不能留下活口……”微一停顿后,接道:“这么办吧,你出手点了他的哑穴,废了他的双手,要他口不能言,手不能画,饶了他一条命就是。”
杜天鹗道:“废去他双臂,点了他哑穴,那就不如杀了他的痛快。”那黑衣大汉愕然回顾了杜天鹗一眼,问道:“你加入王府的黑衣卫队,有好长时间了?”
杜天鹗道:“兄弟加入不久。”
那黑衣大汉道:“像你这等私情废公的用心,如被王爷知道,定然要受重刑惩罚。”
杜天鹗冷笑一声,道:“我可以杀你灭口。”
那黑衣大汉怔了一怔,道:“你可是发了疯么?”
杜天鹗笑道:“你这一生中杀过了多少人?”
那黑衣大汉奇道:“你可是没有按时服解药么?”
他听杜天鹗言词忽东忽西,莫可捉摸,只道他忘记了服用解药,以致潜毒发作。
杜天鹗仰脸望一下满天星斗,笑道:“听你的口气,只怕已杀过了不少的人。”举手一掌,当胸拍出。
那黑衣大汉想不到他说打就打,当真出手,骤不及防,几乎被杜天鹗一掌击中,赶忙一吸气,向后退开了三步。
杜天鹗似是自知这一掌,难以伤得对方,右掌拍出的同时,左手已松开了腰中的扣把,抖出腰间的紫金飞龙软鞭,“呼”的一招“浪击礁岩”,斜斜扫击过去。
那黑衣大汉手中厚背鬼头刀一式“横断云山”,横里一挑软鞭,说道:“住手!”
杜天鹗冷笑一声,说道:“不用多费口舌了。”手中软鞭一紧,舞起漫天鞭影,直攻过去。
形势迫得那黑衣大汉无暇再分神说话,只好挥刀封架。
杜天鹗杀机已动,手中紫金飞龙软鞭一招紧过一招,尽都指袭向那黑衣大汉的要害大穴。
转瞬之间,双方已缠斗了二三十个照面。杜天鹗鞭影纵横,虽然占尽优势,但那黑衣大汉的武功不弱,急切之间,想伤害对方,亦非容易之事。
上官琦躺在地上,看两人刀来鞭往,斗得十分激烈,虽然尚未分出胜败,但杜天鹗节节迫攻,已成稳操左券之局,也懒得出手相助,索性动也不动地看两人打斗。
激斗之间,忽听两声厉叱,两条人影,疾快地飞跃而至。
杜天鹗目光一转,一瞥来人,当先收住紫金飞龙软鞭。
那黑衣大汉早已杀得头昏脑胀,来人是谁,看也未看,杜天鹗鞭势一收,立时疾攻而上,迎面一刀,直向杜天鹗劈了下去。
只听“哇”的一声大叫,一只亮银棍横里伸出,迎刀击来。但闻“当”的一声,那黑衣大汉手中厚背鬼头刀,登时被震得脱手飞出。
那黑衣大汉手中兵刃被震飞之后,昏乱的神志,才陡然一清。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身躯高大的壮汉,手横亮银棍,站在身前,满脸怒容。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四个佩刀的劲装大汉,环护一个身着灰衣矮瘦的老叟。
只听那身躯高大、手执亮银棍的大汉,冷冷说道:“自己人意气之争,也要动兵刃拼命的么?”
黑衣大汉急急说道:“他先亮兵刃,迫我动手,如何能怪得我?”
那手执亮银棍的大汉回顾了杜天鹗一眼,道:“你们虽是王府中黑衣卫队,见了侯爷,也不能目中无人。”
杜天鹗虽然不识这班人,但却早已听得滚龙王手下分由四位侯爵分别统领,除了王府中人之外,属下人物尽拨归四位侯爵统率,当下微一欠身,说道:“在下初入黑衣卫队不久,虽闻四位侯座之名,尚未有缘拜见。”
那手执亮银棍的大汉冷冷地扫了那黑衣大汉一眼说道:“无怪你欺侮他,原来他是新进之人。”
那黑衣大汉急急说道:“不要听他胡说……”
只听那矮瘦老叟重重咳了一声,道:“在本座面前,说话仍然如此横蛮,欺侮新进,不问可知了。先把他拿下,送请王爷发落。”
那手执亮银棍的大汉,应了一声,回顾那黑衣大汉一眼.道:“你是自行就缚呢,还是要我动手?”
那黑衣大汉心知在那老儿先人为主的盛怒之下,出言辩驳,于事无补,双目凝注在那手执亮银棍大汉脸上,缓缓说道:“顾侯爷虽然权重一时,但在下直属王府……”
那手执亮银棍大汉冷笑一声,说道:“侯爷敢下令拿你,自是有话向王爷交代,用不到你费心了。再不束手就缚,可别怪我动手了。”
这黑衣大汉识得那手执亮银棍之人,乃北成侯属第一位勇士,三年前东、南、西、北四侯相聚王府,各就所属推出一位勇士较技比武。
此人连胜一十二阵,获得滚龙王封赐第一大力士盛誉,并赐发兔死金牌一面。手中亮银棍一击之下,重逾千斤,自知决非敌手,当下缓缓举起双手,说道:“你今天如若加刑于我,只怕激怒王府中全体黑衣卫队,那时候,你就吃不消兜着走了。”
那手执亮银棍的大汉,仰天一阵大笑,道:“我金元霸生平之中,只肯听两人之命,一是王爷,二是北成侯爷。除此两人之外,纵然是天下英雄尽皆和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