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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土地祠堂中若有长明灯还在燃烧,灯油中必有我向你指示之留柬,贮于青铜筒中,你等可自灯油中取阅,只因若是派人与汝等联络,总不免落些痕迹.反不如这般隐秘。”
百维一口气瞧完了,方自长叹忖道:“此事隐秘的确是够隐秘的了,怎奈玄真已不能动弹,教我去和谁搭挡。”
而此刻困难便在眼前,妙果已去那方向搜查,自己是去还是不去,端的难以决定,却又必需在片刻间有所决定。
他心念数转,暗暗忖道:“我此番前来,纵然被妙果发现,也可推说乃是赶去接应于他。此人轻功不弱,但心计并不深沉,只需三言两语,料想便可将他瞒过。我若不去,又怎知南宫内院究竟有什么事要吩咐我等,说不定便要误了大事。”
最令他心中忐忑不安的,便是五夫人既已有密柬交代于他,为何又要玄真单独前去相见?
莫非五夫人竟有什么事要瞒过他?
莫非五夫人要向玄真吩咐的,乃是对他不利之事?
一念至此,他心中不禁大生疑惧之念。
只因他虽是南宫世家中人,但对南宫世家的种种手段,仍是时时有所提防。
这时情况已不容他再加思索,当下提气纵身,向那方向奔去。
奔行了三十丈开外,但见前面荒草,越来越长,几乎已过人腰。
百维心念一转,突然俯身卧倒在草中。
他虽已残废,但单凭一臂之力,已可在草中向前移动,以他阅历之丰.自不会发出丝毫声息。
过约盏茶功夫后,他估计最少已向前爬了数十丈之遥,四下仍无一丝动静,就连妙果都似已远去,听不到有任何衣袂带风之声。
若是换了别人,忍不住要伸头去瞧一眼。
但百维确是沉得住气,知道这死寂中,必定潜伏着危机,非但不敢伸头.索性顿住身子,不再动弹。
但闻风吹草动,沙沙作响。
又过了半晌,左面草间果然响起了一阵轻微之异声,似是蛇行草中一般。
百维心头一喜,更是屏息静气。
只听这声音越来越近,入耳更是清晰。
百维目光瞬也不瞬地凝注着声音传来之方向,暗暗忖道:“无论来人是准,我必需先发制人。制住了他,再加盘问……”
当下将全身真气,俱贯注在一条右臂之上。
忽然间,一阵急锐的衣袂带风之声,自正前方传了过来,声音来势极快,显见来人的轻功不弱。
但在如此情况之下,此人居然仍未隐藏行踪,如此放胆急行,又显见江湖历练必定极浅。
百维心念一动,暗暗忖道:“此人除了妙果,再无他人……”
一念尚未转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条人影,自他头顶掠过,渐渐去远,左面长草中的异声.却早已在数丈外便已停顿。
又过了半晌.那已自远去之衣袂风声,又自响起,刹那间又自百维头顶掠过。
他自百维头顶来回两次,竟仍未发现百维,这草上飞之轻功,确是高人一等,这份粗心大意,也确是令人担心。
百维暗叹忖道:“难怪他往来搜寻,也寻不出什么来的……”
这时,草丛间的异声,又自沙沙响起,声音更轻、更缓。
百维听这声音来势,似是不止一人,心念转处,突见自己左方不及两尺处,有个积水的浅坑,约摸有浴盆般大小。
目光一瞧,他心里已下决定,再不迟疑,悄悄移过身形,向那浅坑爬了过去,乘着一阵急风吹过,和身滚入坑中。
这坑看来虽浅,其实却深达一尺六七,恰巧能容得下百维的身子。
最妙的是,想必是因昨夜暴雨,坑中积水,此刻虽已干枯了一半,但百维落下后,坑中水便涨起,恰巧淹及地面。
百维身子隐藏在水中,端的是天造地设的绝妙藏身之地,莫说妙果这般粗心大意之人,便是妙雨等心细如发之辈,也绝难发现。
他身子方自藏好,长草中之异声已到了近前。
百维只有双目一鼻露在水面外,此刻贴地望去,来的果然有两条人影。
这两人俱是一身黑衣劲装,瞧那爬行之势,已瞧出两人轻功俱非泛泛之辈。
长草掩去日光,这两人面容虽无法可见,但一双目光,却是闪烁有神,正在往后四下搜索。
百维暗道一声:“侥幸!”
他此刻若非有潜身水坑,行踪必已被对方发现。
要知百维此刻虽已明知这两人乃是南宫世家门下,本不该再自暗中窥探。
但百维此刻却又有一份私心,是以仍不露面。
两人爬到水坑旁三四尺外,便又顿住身子,搜望一阵,瞧不见人影,只当四下必定无人,前面一人抬起手来,悄悄打了个手式,后面—人立刻爬了过来,与他并肩在地上,悄声道:“那小子倒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此刻还不走,害得咱们受这个闷气。”
前面之人亦自悄声道:“此人必定早已对这里十分怀疑,若非如此,怎会在这里来去七八趟之多,莫非他知道咱们躲在这里?”
这两人贴着地面说话,语声实是轻微已极,别人本自万难听见。
但百维耳朵恰巧也贴在地面,竟将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只因地面传音,要远比空中来的清晰迅快。
只听后面那人沉声道:“咱们行事如此隐秘,怎会有人知道咱们在这里等人?”
语声微一沉吟,缓缓接着道:“除非……除非……”
前后那人道:“除非是百维那家伙,走漏了风声,否则此事绝无泄漏之理。”
后面那人沉吟半晌,道:“只是不知他是故意泄秘,还是无意间泄漏出来的?”
前面之人恨声道:“他若无心走漏,倒也罢了,若是有心泄秘,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这里,百维但觉一阵寒意,自心底升起。
因为他确信南宫世家绝非对他极有信心,否则这两人也不会如此说话。
过了半响,只听后面之人缓缓道:“以百维此人心计之深,经验之丰,在门规那般森严的少林寺,都能将自己身份隐藏了数十年之久,丝毫不露痕迹,此刻又怎会将如此重大的机密,轻易的泄露出去,以小弟看来,只怕……”
前面之人接道:“兄台之意.可是说百维真敢泄漏机密不成?”
后面之人道:“不错。”
前面之人道:“但以小弟看来,他只怕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后面之人轻轻冷笑道:“他胆子若是小了,又怎敢混入少林寺去卧底?”
前面之人沉吟道:“这话也不错……只是……他昔日既然对我南宫世家如此忠诚,今日不该再起背叛之心。”
后面之人冷笑道:“似这般积年老贼,什么事做不出来?”
前面之人沉吟道:“但以五夫人那般角色,他若真的有了些许不忠于我南宫世家之心,五夫人还会不知道吗?”
后面之人道:“你怎知五夫人会不知情?”
前面之人默然半晌,缓缓道:“但……但五夫人若是知情,怎地还对他这般信任,以五夫人的脾气,早该对他有所举动。”
后面之人冷笑接口道:“你怎知五夫人还未对他有所举动?”
前面之人似是呆了一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百维早已知道后面那人,实是比前面之人奸狡的多,只因在如此情况之下,走在前面的,自是远较走在后面的危险。
暗处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人突来袭击,走在前面的,便要首当其冲。
听到这里,百维更觉后面那人,不但心计毒辣,而且还似对自己颇为怨恨。
但百维搜遍记忆,也想不出此人昔日与自己有何恩怨。
这时后面那人已又冷冷道:“此次五夫人令我等在此相候那玄真,为的是什么?你莫非丝毫都不知道吗?”
前面之人道:“此事本全由兄台做主,五夫人也只曾向兄台一人,面授机宜,小弟只是跟随兄台前来,怎会知道?”
后面之人冷笑道:“我告诉你亦无妨,五夫人此次令我交代给玄真之言,便是要玄真随时留意着百维的行动,必要时,便要将本门迷心散,暗中下在茶酒里让百维服下。”
这句话听入百维耳里,当真有如一桶冷水,自他当头淋下。刹那间他由顶至踵,已完全冰冰冷冷。
他再也想不到自己为南宫世家辛辛苦苦,工作数十年,所换来的竟是如此结果。
他自问良心,到此为止,实还未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南宫世家之事,南宫世家如此对待于他,实在令人寒心。
但他还是想不通那五夫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对他起了怀疑之心。
他恨不能出去制住后面那人,逼他说出详情。
哪知他虽未问,前面那人却已先替他问了出来,道:“百维虽然老奸巨猾,但这些年来,对我南宫世家,倒也忠心耿耿,五夫人此次怎会对他生出怀疑之心.倒也令人难解。”
后面之人冷冷道:“百维与任无心等一行人,自田家村来到这里,一路上俱是躲躲藏藏.任无心不敢露面,自是理应如此,但百维却为何不敢现身与我方联络,此事岂会没有原因?”
前面之人道:“这……这也是道理。”
后面之人道:“百维不敢现身倒也罢了,那玄真既已装做疯狂,怎会在车厢中坐着不动?想必是任无心等人已将他软禁,但纵然如此,百维也该设法令他活动,任无心纵然点了玄真之穴道,百维也当将他穴道解开,而百维却未如此,显然,这其中必定又另有隐情,怎能教人不对他怀疑?”
前面之人沉吟道:“但……但说不定是那玄真有什么……”
后面之人接口道:“那假冒玄真之人,乃是我南宫世家最最忠心之人,乃太夫人直接统率.连五夫人都对他有三分恭敬,是以此人万万不致有任何问题。”
前面之人道:“这就是了,但……”
后面之人又自接口道:“除此两点之外,还有件可疑之处。”
前面之人道:“那是什么?”
后面之人道:“百护、百扶、百卫等三人,自从田家村后,便未再现身,这三人到哪里去了,怎会平白无故的失踪不见?”
前面之人沉吟道:“是呀,这三人到哪里去了?小弟亦百思不得其解。”
后面之人冷笑道:“这三人俱是百维之心腹死党,他三人之去向,不问可知,自是被百维派遣出去,做一些隐秘之事,百维既不敢将此事禀明五夫人,做的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前面之人轻轻哦了一声,似是突然间恍然大悟,长叹道:“想不到百维竟是如此胆大妄为,看来五夫人少不得要叫他尝些手段。”
后面之人冷笑道:“但直到目前为止,五夫人还是装做毫不知情,只因百维背叛之行,虽已有蛛丝马迹可寻,但仍未抓着他真凭实据,而此人到目前为止,还是大大的有用。”
听到这里,百维心中亦自恍然大悟,暗暗忖道:“我本在奇怪以五夫人那般角色,怎会丝毫不怪我路上未与南宫世家联络,反而夸奖我行迹隐秘,原来她竟是别有用心!”
他了解得越是清楚,心中之寒意也越重.既是灰心,又是愤怒,暗中切齿道:“她既以如此手段对待于我,我又何必再对她忠心耿耿,不如索性投效了任无心,将南宫世家秘密尽数泄出!”
一念尚未转完,只听前面那人又道:“依小弟之见.百维既已有不忠于我方之迹象,倒不如索性将他除去还落得干净,否则他既已知道我南宫世家那许多秘密,若是将所有秘密尽数都泄露给任无心得知,岂非我方之心腹大患!”
后面之人冷笑一声,道:“百维纵然胆大包天,还是不敢如此。”
前面之人诧声道:“他既已反叛,为何不敢如此,这倒又令小弟不解了?”
后面之人冷冷道:“百维到目前为止,虽然首鼠两端,仍终究畏首畏尾,既想讨好任无心,又不敢完全反叛我方。”
前面之人忍不住又自问道:“这是为了什么?小弟还是不懂。”
后面之人道:“只因他终究不是个糊涂人,知道此次战争,任无心若想得胜,实是难如登天,他若是完全背叛了我方,任无心此刻纵能保护他一时,但等到任无心一败涂地后.下场如何,他自己也该知道,何况,退一步来想,任无心纵然胜了,但百维陷害少林掌门,背叛师门.这是何等大罪,少林派门规素来森严,百维纵然有功,少林寺还是少不得要以门规处治,那时纵是任无心也万万无法包庇于他!”
他滔滔不绝,说完了这番话,只听得百维心头又是一凛。
他心中先还有些怒气,但此刻已完全变做惊诧,只因他此刻之处境,实已无异置身于虎背,既不能上.亦不能下。
南宫世家既已对他生有怀疑,他无论再对南宫世家如何效忠.也是落不得好处。
但事已至此,他又万万不能背叛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