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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承先见那尸体尚未完全腐烂,虽然这嵩山地带很冷,尸体不易腐烂,但也不会是太久之事,否则,那些皮肉的水份,应是早已风干了。
一念及此,不禁向雷刚道:“大叔,这些人死的好像不久吧!”
雷刚见过的死人极多,闻言应道:“依大叔猜想,这些人顶多才死去十五天不到!”
那宏法禅师本是闭目肃立,等候慧因大师查看那批尸体,耳听雷刚之言,不觉的双目一睁,喝道:“老施主此言可真?”
雷刚道:“老夫一生看的死人,只怕比掌门人看到的活人还多,自是不会说错的了。”
宏法禅师沉吟了一阵,道:“这事就有些不通了!”
雷刚道:“哪里不通?人已经死在这里,难道还有什么讲不通的道理,让你掌门人发觉了么?”
宏法禅师道:“施主,你别忘了,本寺住在这初祖庵中的子弟,却一个未曾露面,这岂不是不通了么?”
雷刚的为人直爽豪放,义薄云天,自是不会去深思人间许多诡祟事体的细节,闻言大笑道:“掌门人,这有何难解之处?大概是他们不耐这深山枯寂岁月,偷偷的溜下了山去,享那人间艳福去了!”
这等话当着少林掌门说出,真是大大不敬之事!
宏法掌门人只听得眉头紧锁,连连口喧佛号,低呼罪过不已。
石承先也觉着雷刚说话,太过随便,忙道:“大叔,你要是再这等投遮拦,小侄就不敢要大叔陪我了。”语音一顿,向宏法抱拳道:“掌门人千万莫要见怪,雷大叔并非有意与掌门人为难……”
宏法禅师微微的摇了摇头,道:“小施主,贫僧并无责怪老施主之意,只是,这等话使贫僧难以入耳而已!”
这时,雷刚却在旁叫道:“公子,老奴再也不多话了,公子千万可别把我赶走。”
一派惶急之色,使人看来十分可怜!
石承先笑道:“只要大叔不再冒失,小侄自是不会要大叔离去,何况,小侄仰仗之处还多呢!”
雷刚大喜道:“公子,老奴再也不会多话了……”
这时,那慧因大师已站起身子,沉吟道:“掌门人,这五具尸体,面目已毁,老衲无从辨认!……”
宏法禅师道:“师叔,其中可有宏一师弟?”
慧因道:“没有。”
宏法禅师接道:“澄因师伯呢?”
慧因大师摇头道:“这些人的年岁,都在四十左右,自是也无澄因师兄的尸体了。”
宏法禅师忽然仰天长长吁了口气,道:“师叔,你可曾觉出其中有着甚多使人难解之处?”
慧因大师道:“掌门人,这事可是我少林百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掌门人千万别要太过冲动……”
宏法禅师道:“弟子不曾忘记,师叔不必担心!”话音一顿,向雷刚说道:“施主,贫僧已经想过,你适才所说的话,倒是大有道理。”
雷刚一怔道:“老夫的话么?什么话?”
宏法禅师道:“他们果然不在嵩山了。”
雷刚皱眉道:“他们是谁啊?”
宏法禅师两眼凝视着地上的尸体,一语不发,似是在想着一件十分重大之事,浑然未觉雷刚之言。
雷刚回顾了石承先一眼,正要张口再问,石承先忽然一伸手,拉住了他,低声道:“大叔,掌门人正在思索一件为难之事,咱们暂时不要打扰他……”
雷刚一瞧宏法禅师神态,果然正在凝目深思,当下点了点头,不再打扰宏法,但他却向石承先道:“公子,那澄因大师突然失去了踪迹,咱们可该怎么办呢?”
石承先微一沉吟道:“这事急也无益,至少,小侄认为,总得先将这初祖庵中的大变原因找出……”
余音未绝,只听得宏法禅师口喧佛号,大声道:“慧因师叔,弟子同意师叔前去找他!”
慧因大师脸上俱是悲忿之容,闻言合掌一礼,道:“老衲敬领掌门人佛谕……”转身出室而去。
石承先只瞧的呆了一呆,道:“掌门人,慧因长老要去见的是什么人?”
宏法禅师忽然摇了摇头,道:“此事与小施主似是无关,恕贫僧有违台命了。”
一派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气,只把雷刚听的浓眉一扬,若非石承先已然发现,先瞪了他一眼,八成又有几句不中听的话,脱口说出来了。
石承先却是在阻止了雷刚以后,微微一笑道:“掌门人既是不便,那也就算了。”
他为人谦逊,说出话来,最是中听。
宏法禅师忍不住低声叹息道:“其实,贫僧也并无隐瞒小施主之心,只要小施主以哈哈狂剑传人的身份命令贫僧,贫僧任何事都会说出来。”
雷刚突然接道:“公子,你何不命令掌门人一次?”
石承先摇头道:“不可。”
雷刚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石承先道:“大叔,少林寺一向誉为武林圣地,少林掌门大师,更是受尽武林同道的景仰,小侄何德何能,竟要仗恃师门与人的恩惠,要挟他人?将这等事传出去,休说对小侄并无光彩,只怕连师父的脸面,也不好看啊!”
石承先这一番话说来十分有理,只听得宏法禅帅连连点头,合十当胸,口念佛号,道:
“小施主一片与人为善,不强人所难的仁义之心,贫僧感激万分……”
雷刚心中却大不以为然,暗道:“要你感激有个屁用!我就不信这少林寺有什么大不了之处。”
敢情,他目睹这初祖庵中的变故以后,心中对少林寺的尊敬,刹那之间,又去了一半。
石承先微微一笑,接道:“掌门人,那澄因大师……”
只听得一声佛号传来,一位身材高大的僧人,合十当胸,站在那门口之处,向宏法禅师道:“监寺僧人宏果,拜见掌门人,敬问佛驾康宁。”
原来这位貌相威武,年约五十左右的和尚,正是少林监寺,宏字辈中的第一高手。
宏法禅师对他似是十分恭敬,闻言还礼道:“师兄不要客气,小弟有几句话想向师兄请教。”
那宏果禅师这时目光已瞧到了室内情景,脸色陡然大变,竟是呆立在门口,久久未曾说话。
显然,这儿的一切,使他惊得呆了。
宏法禅师叹了一口气,接道:“师兄,你听到小弟的话了?”
宏果禅师怔得一怔,如同自梦中惊醒,道:“掌门人有何教谕?这里……出了什么大事?”
宏法禅师叹了口气道:“澄因师叔失踪了。”
宏果两眼神光暴射,喝道:“那宏一师弟呢?初祖庵属他所辖,庵中出了这等大事,为何不见他在此?”
宏法禅师道:“宏一师弟和庵中弟子,全都不在……”
语音微微一顿,又道:“小弟请师兄来此,正是要向师兄请教,这些日来,师兄可曾来过此处?”
宏果禅师摇头道:“贫僧已有半年多未来庵中。”
宏法禅师忽然脸色一沉,道:“师兄身为监寺,怎可这么久不来初祖庵中察看?”
宏果禅师低头道:“掌门人请恕小兄之罪……”语音一顿,接道:“但宏一师弟的个性,掌门人应是明白,小兄实是不便多来此处。”
难言之隐,十分显露,只把石承先听得心中一震,暗道:“这堂堂少林大派,怎么今也有这等彼此不和,勾心斗角之事?”
他心中虽作如是之想,口中却没说出来。
但闻宏法禅师长叹一声,道:“师兄说的是,那宏一师弟……”忽然住口,掉头向石承先道:“小施主,澄因师叔失踪之事,本寺必将查问明白,只是小施主要见师叔之事,恐怕难以如愿了。”
石承先目睹少林遭此变异,自是不便再说什么,当下连忙拱手道:“事出意外,只怪在下运气不好了……”
余音未绝,只听得雷刚大声道:“公子,老奴觉得其中有诈。”
石承先一怔道:“大叔不可胡说!”
那宏法禅师脸色一沉,微含怒意,道:“老施主,我少林屹立武林数百年来,尚无一人胆敢如此无礼相对。”
雷刚冷笑道:“不错,但老夫却是这数百年来,唯一敢对少林无礼相对之人,掌门人想怎么办,何不说出?”
石承先不料雷大叔竟是这等火爆,只急得连连顿足,道:“大叔,你老忍上一句吧!”
雷刚摇头道:“公子,他们在骗人!”
石承先道:“怎见得?”
雷刚道:“这初祖庵是何等重要之处?少林监寺,竟也会半年不来察看,这等话叫任何人也不会相信!”
宏果禅师合十念佛,大声道:“雷老施主与贫僧等多是故旧之交,贫僧为人,老施主应是知晓!”
雷刚道:“老夫正是知道,否则,老夫也不会说你们弄诈,欺骗老夫的小主人了!”
宏果禅师连连摇头道:“罪过……罪过,我佛慈悲,请恕雷老施主妄言之失……”
自己受了冤枉,却是祈祷我佛替别人恕罪,果然不愧是少林高僧,心地宏厚过人。
石承先接口道:“大叔,这事好像不会是假啊?”
宏法禅师冷冷一笑道:“老施主,本座若非看在石公子面上,今天定然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雷刚笑道:“容不得又怎么样?老夫一直对你们少林寺怀有戒心,如今果然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宏法禅师脸色大变,喝道:“老施主,你”显然已是怒极,竟而连话也说不出来。
雷刚一挥独臂道:“掌门人,老夫并非三岁顽童,这点障眼法儿,又怎能瞒得了我?”
语音一顿,接道:“据老夫所知,少林能够屹立江湖数百年,一直被人尊为武林泰斗,除了你们七十二种绝艺以外,还有一桩十分重要之事。”
宏果禅师合十道:“什么重要之事?施主怎不说出来?”
雷刚道:“少林门户之严,在九大门派中,可列第一,休说少林僧侣要想下山行道,必须经过三查五考,就是有人想要侧身寺内,当上一名挑柴担米的下役,只怕也不大容易。”
宏法禅帅冷笑道:“历代祖师遗规,自然不容后代子弟违悖,老施主说的未免多余。”
雷刚道:“你以为多余,老夫可认为最是重要,掌门人,老夫要反问你几句了。”
宏法禅师目光一闪,道:“本座如是不容你反问,你一定又会认为本座在弄诈了。”
雷刚道:“不错!但老夫知道,说不定你所回答的话,也不可靠,但老夫已别无选择……”
宏法掌门人皱眉道:“老施主果是诚心跟我少林过不去了。”
雷刚冷笑道:“老夫若说并无此心,你们也不会相信,就算老夫是跟你过不去吧!”语音一顿接道:“掌门人,不管你如何敌视老夫,老夫这几句话还是要说出口来。”
宏法禅师却哈哈笑道:“本座敬候你指教!”
雷刚道:“很好!老夫这第一件事,是要向你请教,这初祖庵可算得上少林重地?”
石承先在旁心想:这一问岂非多余么?初祖庵不但是达摩祖师面壁之地,且是少林长老闭关之所,自然是少林寺中的重地了。
他思忖之间,只听得宏法禅师道:“不错,这初祖庵正是本寺十分重要的场所。”
雷刚道:“比那藏经楼如何?”
宏法禅师道:“不相上下。”
雷刚冷笑道:“这就是了!试想这等重要之处,你们岂会不闻不问此地一切,长达半年之久?老夫相信,那藏经楼中,你们必然不会隔了数月不去吧?”
宏法禅师沉吟了一阵,道:“这个……此乃本寺内部之事,施主何必介入。”
显然,他回答的十分勉强!
雷刚冷冷一笑道:“好一个内部之事,掌门人果然推脱得非常干净,可惜的是,老夫却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宏法禅师苦笑道:“贫僧知道施主不会相信,但事关本门声誉,老施主纵然不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雷刚道:“老夫还有一件事要问。”
宏法禅师道:“施主请说便了。”
雷刚道:“那宏一禅师,可是初祖庵的主持?”
宏法禅师道:“正是初祖庵主持。”
雷刚冷笑道:“宏一既能担任初祖庵主持,在少林寺中的地位,应是不低了。”
宏法掌门道:“与三堂长老同列,地位崇高。”
雷刚道:“老夫相信,宏一应是可靠得很。”
宏法禅师道:“佛们弟子,终身奉献,谈不上可靠不可靠,施主此言,对我佛大是不敬!”
雷刚道:“老夫乃是就事论事,掌门人大可不必与老夫奢谈佛祖阐理,那宏一禅师身为初祖庵主持,竟然弃自己职责于不顾,贵寺怎会这久不曾发现?”
宏法禅师呆了一呆,道:“这个……”
宏果禅师突然接道:“雷施主,贫僧那宏一师弟的为人,与众不同,所作所为,自非以常情可衡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