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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云无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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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张入云把仅剩下的一个也吃了。张入云以为它在和自己客气,口中说道:“我已吃了两个,尽够了,剩下的一个你吃了吧,我吃几个果子好了。”说话间,便拿起了一个枇杷。那幼童态度却甚是坚决,一力要他把剩下的一个也吃了。口中连催着张入云快吃,只是此时的声音太过细小。张入云并不知道,这眼前的草精,为感他连次救了自己姐弟二人,元气缺失极重,欲采摘能大补元气之物,连夜间在地中穿行,把这柳林咀方圆三百里内的地下查了个遍,才找到眼前几样东西,内中的红果枇杷虽是异种,但算来也只是世间之物,只是比寻常的药物更能补人精气,这几个木薯看似寻常,却是灵岛仙根,也不知是被什么燕雀衔来了种子,恰又落在了有地底灵气之所,方得成活。十多年才能结一次实。恰被草精发现,采了回来。并用了地底寒潭的水煮了,方始能这么快的煮熟。它还嫌不够,二次再往寻有无灵异之物,却是无功而返,只在顺路上又采摘了些异果,回途之时,幸遇上几片才刚刚长出的婆罗叶,极是能宁气拨毒的。想着乃姐身受雷毒,尚未驱净。又想着张入云相救之德,因自己身是草精,同感草木修行不易,未敢多取,只摘了两片,并还舍了些寒潭水浇灌它,以补失叶之累。待它回来发现张入云已食了两枚木薯,因觉得能稍报张入云恩德,心内极是高兴,并催张入云将第三枚也吃了,哪知张入云极力不肯,没奈何,才与张入云将第三枚分食了。它自己连夜也是二次舍灵液,也是极度疲累,食了半枚木薯后,也觉精力大增,果是仙岛灵果,不比寻常。
    张入云起先不肯吃第三枚木薯,后得知那幼童的姐姐还要昏睡很久,而幼童又是极小,想来半枚也够它吃的了,才与它分食。待吃完后,又看了幼童比划,似要他把罐中的水也喝了。他体内失血过多。本也极是口渴,这水看着那么清澈,早就有意,入口之后,先还有点苦,到得舌根处却又变的那么甘甜,而且越喝越觉好喝,不觉间竟将罐中三四斤的水都喝净了。喝完后,摸摸微涨的肚子,此时他是水足饭饱,心下极是满足。不曾想忽然间觉得鼻子有些醉,眼内有些发涨,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样,稍过片刻觉得再也忍受不住,眼中竟流下好多泪水出来。起先还只几滴,但到了后来,却好似涌泉一般,张入云心下大骇,怕自己身体出了什么差错,回头看着幼童,却见它笑荧荧的看着自己,意思甚好,才略放点心。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如此泪如雨下,甚是尴尬,幸是旁边只有一个幼童,若是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怕是羞也要把他羞死。
    待得终于把眼泪流完,地上已是湿了一大摊了。张入云看看也自觉好笑。只是觉得眼前一亮,似觉自己的目力,比平常又有增长,回眸动处,只觉自己双目清爽,好似也睡了一觉一样,极是舒服自在。展眼望去,这地窖虽然有点昏暗,在他眼中,却如是在青天白日之下一样。先还不信,伸手从地下捡了块石头。奋力朝远处投去,定睛去看,已能看清石头表面及流动的方向,这是他长久以来追求的境界。心下大喜,不禁问那幼童道:“小弟弟,你给我喝的这水是什么水,是不是可以增长我的眼力?”
    那幼童听了,口中细小的回答了一声,并指了指地下,头还摇了摇。原来这寒潭水,并不能增长人的功力,只是它极能洗涤万物心灵神气。对生物滋长极是有用。如若善用还是炼剑所必备之物。张入云资质并不算好,但他这眼睛,却是生有俱来,极有天赋,朝夕不缀的练了七年,本该已有所成,只是他平日里被心思所累,做事总有些患得患失,气虽足但神却有点散,是以功劲虽到了,但境界却未更上一层楼,此次他义救二灵,虽元气大伤,但救人之后,心怀坦荡,神气完足,再加上寒泉的一番洗涤,本来被蒙敝的双眼,一下子豁然开朗,这也是他是不顾性命救二人的因果,需知人在行善事之事,终是顺天命而为,对身心也是极有裨益的。
    张入云此刻心下激动,不停用双目流连这地窖之中的境像,只是恨着地窖太小,不能尽展所能,恨不得即刻跑出室外,试试他此刻的眼力到底到了何种地步。一旁的幼童却止住了他,劝他静心休养,并拿出剩下的果子给张入云吃。叫他好好休息。
    幼童走到少女身旁,拿出一片婆罗叶,放在少女的玉脐上,过了片刻,就见这婆罗叶上的叶脉经络逐渐变黑,好像是有墨水渗进去一样,而少女的脸色也变的更加安详,睡的更香浓了一些。待叶子黑了大半之时,又换了另一片。并将黑了的叶子小心提着叶柄,好似欲找水冲洗,但翻了半日,这地窖之中却一滴水也没有,幼童想了想,便将这叶子的叶柄插在了地上木枷上,那叶柄一插上木枷就已立住,内中的黑迹也跟着叶柄缓缓地往木头里渗着,只是速度很慢,比不上先前给少女拨毒的速度。那幼童好似有些心急,回头朝张入云点了点头,意似要他好好休息,自己却从地上找了个瓦罐提在手里,并又朝张入云看了看,小手挥了一挥。张入云不知它要做些什么,心里有点疑惑。正思考时,幼童小脚一跺,跟着身子就已往地上陷落,只一瞬,整个身子就已没入地下。待看他陷落的地方,却连一丝痕迹皆无。张入云心下骇然,这是他初次看人施法,日间虽也见过妖道施法宝,却远没有眼前这一刻的神奇,此时的他已完全明了人世间真有古怪精灵之说。心下骇然之余,更坚了他修道的决心。
    只过了片刻,那幼童便已从土中又钻了出来。身上一丝痕迹也没有,手中的瓦罐里却满满的盛了一罐清水。当下将清水倒入一个碗里,又将婆罗叶放入水中,只片刻间,那水但已成了黑色,如此反复换了三次水,才没有了颜色。复又将第二片叶子换下,如此这般直过了一个时辰,才将少女身上的雷毒拨净。而剩下的黑水,被幼童并那一块木枷,在地上用手挖了坑给埋了。张入云看它的手伸进土中就好像在拨弄细沙一样的轻松,心里又敬又佩,知道果然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自己的修行之道,实在还有太多的路要走。
    待幼童将手上所有的事都做完,张入云也将果子吃了个差不多。幼童见张入云伤后恢复如此之快,心中甚慰,再看看地上躺着的少女睡的也极是安详,知道自己这劫数终是应了过去,虽然此番耗损真阴巨大,但劫已渡过,安心调息,未始不能恢复,而眼前的义姐,更是离脱去原胎更近一步。只是欠了眼着少年莫大的恩情不知该如何报答,好在眼前人是位义士,想来往后也不会过分为难他二人,心下想及此,心情大好。神色间也有些眉飞色舞起来,劫后余生,当真是恍如隔世。
    张入云见幼童高高兴兴地向自己走来,手中比划要他将地下的少女抱起,虽有些尴尬,但他已连少女的全身都已见了个通透,只是将她抱起,也就不算的什么了,当下他双手直直的将少女捧起,离的自己的身体远远的,那幼童见了,也觉的挺好笑,只未出声,一手牵着张入云的手臂,就往墙根走去,未等张入云反应过来,身子就已钻入墙中,张入云眼见自己要撞上墙,不由惊呼一声,随又想起如果嘴巴张着,泥沙必经进入口内,忙又闭起,只这一会儿,人就已被带入墙中,入的墙中一看,方始发现只要幼童当先开路,眼前的山石泥土,就如同融化掉的潮水一般被幼童逼开,自己和少女四周好似有一个无形的玻璃罩罩住一样,四周的泥土并不能侵进,当他回首望时,只见身后的岩石却如同未被穿行过一样,纷纷恢复起原来的样子。就这样三人如同在水中行走一样,直走了小半个时辰,间中还遇上几条河流,都被幼童从河的底部绕过。
    待的后来,三人越行越低,张入云也觉着身子越来越冷,好在不久之后幼童便已放慢脚步,忽然眼前一亮,三人已出了地底。
    张入云定睛一看,原来并未来到地面,而只是进了一个大大的地洞之中,洞内有光,只是因为头顶乃是湖底,被一个巨大的水晶嵌了,故能透光。洞内之所以寒冷,是因为有股寒泉,在一个大如有磨盘的石槽内涌出,但止于石槽外沿,一丝也没流淌出来,清澈无比,如同一面镜子。
    此类山洞,多是远古仙人遗留,因洞中藏有灵泉,仙人离去之时将洞口封闭,这草精自无力破古仙人的禁制,但他因擅于地行之术,常能发现地底秘藏,它和那少女的修行之处,远在万里之外,此时只能先在这洞中暂时安歇,待法力恢复之后,再做打算。
    张入云见幼童在地下行走半日,颇显疲惫,忙劝它休息一会儿,好在洞中家私摆设具全,自己拣了一张石床将少女放下,起先还以为洞中寒冷,这石床一定更凉,谁知入手处却是一片温暖,想来那石床乃是用一整块温玉所制,由此一来,张入云仔细打量了一下洞中之物,初看上去均极简陋,但细看之下,才发现各种器物,原质均是不凡,只是斧凿痕迹过露,方觉的是寻常之物。
    那幼童走到寒泉边上,稍闭了一会儿,便即睁开眼,好似精神又已恢复的模样,回身走到张入云身旁,细细的打量起张入云来。张入云被它瞧的有些不好意思,正欲开口相问,那幼童却已跪下先开了口,细细的声音传出:“大哥哥……,……名字……。”张入云以为它要问自己的姓名,心内颇为尴尬,自己一时兴起,救了眼前二人,现见对方相问自己姓名,明是想日后报答他的意思,如此一来,反觉的自己施恩望报,没了意思,心内思度着如何对答,手里欲将幼童扶起,再作打算,哪知此次幼童跪在地上,却是重如泰山,张入云竟不能移动一丝一毫,知道自己力不能比,只得正色说道:“小弟弟,你先站起身来,我有话和你说,需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虽年幼,但将来也终会是个男子汉,除了天地君亲师,这世间可还没有什么能当得了顶天立地男子汉的一拜,况且我若没有你相救,现在怕也是性命不保,你快快起来,万勿如此。”
    哪知那幼童还是跪在地上,口中还是不停的称着“名字”,直到它用手照着自己和床上的少女比划了半天,张入云方才明白过来。
第五回 赤血救红伶 浊水渡俊鹰 (三)
    话说张入云看了那幼童比划半日方才明白是要请他做些什么。原来那幼童所请的,却是要他给自己和那卧床的少女各取一个名字。张入云听了,初觉匪疑所思,自觉自己年纪尚幼,况又不是二人的尊长,怎能帮人取得了名字。而且这二人说来是人,其实却是两个异类,这样替人取名姓的举动,说不定还有别的意思在内。自己一介凡人,最好不要涉猎其中,是以一上来便欲拒绝。但待的看到幼童眼中充满期待的殷切目光,只觉对方眼中满怀对自己的信任,绝不能是对自己不利的所为,这样的目光他自己好似曾见过一样,一时间只想不起来,只是觉得自己在对方目光的注视之下,眼中不犹地一热,泪水就要滚落下来。
    不错,这幼童的目光就如同自己六年前一样,虽是眼中苦苦哀求,但口里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满心盼望对方能答应自己的情景。瞬时间,他已知道眼前幼童已将自己当作亲人一般的看待,在这黑暗的乱世里,自己于他就如同一盏明灯一般地温暖。他当即以手抚额,撇过头去,以遮掩自己就要滑落的泪水。
    且说他现时看着幼童的举止感怀自己的身世,心下激动不已,心绪有点控制不住,只好满室内的游走,以盼自己情绪不要发作起来。直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好了一些,一旁的幼童看着他如此古怪的举止,心中虽焦急,却又不好打扰,只得等待张入云开口说话。
    张入云此时心境稍定,但又怕自己二番失态,心内叮嘱自己只去想如何替二人取名字的事情,只是他自幼读书不多,只读了几年私塾,再后就并未深造,便弃文习武,好在他正经书虽读得不多,但因自年幼便心慕剑侠一流,什么《易经》《庄子》倒是读了不少,说到什么新奇的字眼,倒是知道一些。可是学问这个东西,到底是要装在自己肚子里才行的。才疏学浅之士,眼中看得再多,但真的到了用时,却又是一个哑口无言了。呵呵
    张入云此时搜肠刮肚地想了半日,也是一无所获,只见他时而倚墙而立,时而满室游走,间中无事还走到寒泉边上,举手掬了些寒泉水,只在一旁苦苦思索,幼童看了他半日,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又不敢扰他清思,只得耐着性子在一旁静候。而张入云此刻却是心下如焚。这人的名字,虽人人皆有,但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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