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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在她焦急时刻,却又听张入云端声道:“只是小弟此番前来,志在必得,若东方兄真的为难,小弟也无意在此口舌上多惹纷争。你我都是江湖中人,所谓多说无意,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说完双手一分,瞬时已是一道极凌厉惊人的杀气,直向东方文宇射去。
东方文宇不想他竟是说翻脸就翻脸,先前虽料得今日多半会与对方相斗一场,却没料到来得这般快法。再见张入云一双寒潭般的眸子,竟是碧波不起,没有一丝隐晦,却于自己一番暗地算计他人的心理不同,一时气势上已弱,当下直被张入云目光刺的打了个冷战。
如此一来也犯了他的嗔性,要知他这一年来的辛苦,为的也就是眼前事,此时双方还未比斗,自己气势就已被地方抢去,当下东方文宇也是愈发气恼自己于今日还在气势上示弱于人,短了自己英雄气概。一时兴动,便将身往前一冲道:“如此也好,到底手下见分晓来的爽快。”说着将手中才刚得的仙剑抛于竺十八,含拳一抱,道了声:“请教!”
张入云也不答话,只将身略躬示意,已是抡起臂膀一拳砸了下来。当下他拳势看着并不惊人,但到了只与东方文宇单掌相交,便是一阵石破天惊。二人立时各被巨力震的退了一步,却是又将身晃动,一时战在了一处。
香丘当先只以为东方文宇为人奸滑,一身武艺比之张入云只怕多有不如。未想此时二人只相斗一刻,她便对东方文宇一身本领有所改观,暗思其人不但奸狡,便是一身本领也是可观,阿云那般拳重,当下也只与其战了个平手。
果然二人站了多时,也只打了个平分秋色,当下你来我往,均是快手。只是此番两人再不复一年前的蛮冲直撞。但见东方文宇,拳法气度已隐隐有一派宗匠的气势,端地是拳如山岳,脚似落雷,一招一式俱是快猛非常,偏又是他一身神力皆内劲艰深,一拳一掌都是一丝不苟,环环入扣,不露一丝破绽,尽显他一身内外功夫造诣。
再观张入云,却是有些相形见拙,拳脚渐渐被对方压了下去,但就如此之下,东方文宇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只因张入云一身轻功的腾挪展转,已不似一年前那般只能用于躲闪。此时的他一身筋骨仿佛都能为其所用,往往招式精奇,俱是出奇制胜的路子,偏他拳脚间寸劲发力也是沉猛非常,近身博斗时,只激得东方文宇运起全副心思,不敢有一丝松懈。只为张入云此时的身形比往年还要快了数倍,但有闪失,只怕自己就要被对方打个骨断筋折,别的且不去说,便是眼前张入云能用拳掌敌得住自己的天授神力,便已是他武功精进的明证。
二人直斗了个把时辰也是难分难解,不见高下,当下东方文宇只恐与张入云相斗久了,却终是要在张入云鬼魅般的身形下吃亏,当下大喝一声,双掌齐退,已是将一记凌厉无比的先天罡气放出。东方文宇此时的先天罡气要比年前完美许多,不但运动真气时,人显轻松许多,其威力也变地更大,且还可连击。当下他为防张入云再如前番那样趁自己施罡气间隙打伤自己,又是双手连番挥动,数记罡气向张入云身前打去,不使留下一丝空隙。
再看张入云见他罡气袭来,只是将身向后稍退了一步,就未见其再行闪避,跟着却是双拳内抱,一时双掌又是一切,当下也是一道凌厉的罡气施出,只将东方文宇的罡气打了个缺口,好让自己身体从容穿过。再见对方跟首又是两记打来,自己也是依样学样,双掌连环放出罡气,虽不见得比对方威力来的大,但他使力运劲都极巧,只将对方惊人的劲气解走即可。
东方文宇见他只一年功夫竟也得会了罡气,且还这般灵动,当下也是惊惧莫名,一时有些不信,只微怔在了当场,但他也是年青一辈中有数的高手,只转瞬间便已恢复常态。一时将大拇指向张入云一伸道:“了不起!”紧接着却又道了一声:“得罪了。”反手抽动,已然将腰间的裁云剑拔了出来。
原来他见张入云也会得罡气,虽比自己力弱,但运劲之灵动精巧却又是自己比不上的,此时二人功力悉敌,如只用罡气对轰,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毕竟二人还未到要生死决战的境地。如真那样,倒显得自己真的是在挟私报复了。当下便取出宝剑,欲与张入云在兵刃上分个高下。
一时只见他剑光一颤已是向着张入云当胸刺来,就见他剑锋未至,银鞭也似的剑芒便已及到张入云身前。
张入云此时有流星指在手,倒也不惧他剑光锋锐,当下也是掌中摧动,一时银盾升起,与那裁云剑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是东方文宇见此,却是嘴角一笑,就见那本被张入云敌住的裁云剑剑身一抖,旋即便是一片银光暴涨,与此相较,张入云手里流星指化成的银盾便已显相形见拙。当下就见那剑光抖动间,竟是顺着张入云的手掌,直向着他的臂膀上斩落。
张入云猝不及防,不知东方文宇竟有这等剑法,当下无奈只得将身向后趋退。未想那剑竟是顺着张入云退势附影而来,一时只将他身子黏住,却是容不得张入云逃走。当下剑光闪动,已是再次向张入云身上翻来,合着那裁云剑两丈来长的芒尾,剑光搅动间,已是如同一道光柱,当真是无坚不催,剑气逼人。
张入云见之大惊失色,伧促之下,只得举掌相运,就听得瞬时间叮冬之声大作,其手中的流星指竟是在这瞬间与那乱颤的剑身数十次的撞击。
东方文宇不想张入云双目如炬,竟有这等眼力手法,硬生生将自己这紫微剑法挡下。
一时张入云再见跳出圈子,却是浑身上下如被水洗过一般。要知他方才挡得下那恐怖的剑法,纯以自己久炼成钢的眼力手劲,几乎是在无意识中折解下来的,一时折挡下来,大惊之下,体力消耗极剧,却是气冲牛斗。即便是如此,他也依然是记得方才每一瞬自己用流星指抵挡下对方裁云剑的画面。当时若是错的分毫,自己这一双臂膀便要被那削铁如泥的宝剑斩断。
一时间他怔在当场,却是未有再行进击,只为他自己知道,如再遇上一次这样的局面,自己实无信心能再接得一次这般凌厉惊人的一击。
东方文宇见他呆愣住,心下得意,一时嘲笑他道:“怎样,入云兄若是自负不能抵挡,就还请兄与这位何姑娘回去吧。一来免得小弟为难,二来终是刀剑相向难免不会误伤,到时却是真是要伤你我二人的和气了。”他知道张入云性慠,自己将这番话说出来,实等于是激对方舍命相陪。
当下果然见张入云已是寒声道:“那也不必,东方兄只管施为好了,小弟自有本领抵挡。”当下又是将拳一引,轮番又上,只是其身形已是比先时快了许多,纵是轻功高强的东方文宇也已升了望尘莫及之感。
只是即便如此,他心下却也不惧,毕竟自己仙剑在手,又得两丈长的剑芒,一时手腕里只方寸间的转动,却已可抵得过对方十数丈的腾挪。他张入云轻功再高,也比不得自己手中剑来的灵动。当下瞧定其纵身路径,即是一剑刺向他的来路。
果然张入云被其所阻,无奈之下,只得运流星指相抗。东方文宇见此大喜,正要颤动长剑施出杀着,不想张入云竟得在先时剑指相交之际,竟得施出一丝内劲。虽只一触,但已将东方文宇的长剑黏住了一点点,一时其剑法已是失之灵动,再欲施为时,张入云却哪能如他所愿,足下一点,已是奔至其身前将一记劈空掌砸下。
东方文宇见此大惊,但他这一年来功力也是大进,一时见自己危急,却是取左手与之相对还了一掌。虽是伧促出手,但他天生神力依然是威力惊人,一时也与张入云战了个平手。正当他欲回剑再刺向张入云时,却见对方仍是将左拳一引,一时附在了他的裁云剑上,依旧施动前法。
当下二人一拳一剑又已是黏在了一处,虽是改作了近身短打,不如先时恶斗那般有威势,但两人此刻使动的却都是于方寸间便可至人性命的杀着,完全是到了不死不休,尽拼双方内力外功的地步。只此一般,却让一旁的竺十八和香丘看的将一颗心提起,生怕万一有个闪失,便得出现一死一伤的局面。
当下众人里最为震惊的人却是场上恶斗的东方文宇,一年前的张入云,其功力实比自己差了不只一筹,当日能胜过自己,除了他一身本事确有过人之处外。其中更多的原因却是出在自己身上,但东方文宇却没想到一年之后,在自己倾力修行,武艺大进之下,反倒只能与现时的张入云战成个旗鼓相当,虽说自己内力仍比对方略高了半筹,但若论使力运气的灵动,张入云却又在自己之上。实算起来二人此时的武艺修行,其实已是相差无几,却让他如何不感到羞愧难当。若照此算来,再过上一二年,只怕自己一生也不会再是其对手了。
一时他心急怒起,当下暴喝一声,便是一个龙斗发劲,将个张入云震的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的飞退。却没想到,张入云竟是在空中翻了个筋斗,便又轻轻恰恰的落在了地上。观其行止倒是未曾受伤的样子,反倒是自己,因一时强运内力,虽是功力大时,但也也不免岔了内息。但是他此等所为,却是早有所算,当下他一摆脱张入云,便是对着竺十八大叫道:“竺师弟,把宙天剑给我!”
竺十八闻言先是一愣,后见他面色张厉,却是不容自己迟疑,一时将臂一挥,已是将东方文宇交给自己的仙剑抛还给了他。
当下东方文宇将剑取在手中,却是忙将长剑自剑鞘中抽出,一时众人只觉眼前一暴,跟着即是一股寒气流来。定睛看处,却见东方文宇此时手里已然又已多了一柄银光闪烁的仙兵,虽是长短与自己右手内的裁云剑一般无异,但剑芒却是已多了两三丈有多,其剑身的银光也要比裁云剑亮的一倍。
张入云见他竟取了双剑在手,且后一剑又是比裁云剑威力还要大的多,当下见了心下一寒,只是他天生性慠,对方如此作为反倒激起他满腹战意。当下左手一弹已是将食指上的流星指脱下,瞬时间又戴在了自己右手上,一时双臂真气流动,左右掌中都显出了一方尺许大小的银盾,看这情形,他竟是要与东方文宇硬拼到底。
香丘见东方文宇痞赖,战之不胜却又欲用仙兵取巧,一时心里也自生气,双臂略振,自空中已是显出了两柄飞刀。
竺十八本就在旁为自己师兄掠阵,今见香丘竟会得飞刀,心下也是大惊,一时为防不测,也将自己去年才得的龙阳剑抽出,也是一二丈的剑光闪烁。只是他并未得剑术,此时见香丘双刀驻在空中甚是灵动,为安全计,又将自己新得的琢雨剑抽出,一时也是一阵青光大涨,其剑质竟是不在东方文宇宙天剑之下。当下众人谁也没有预料到,只这片刻功夫,场上便是一片杀气升腾,几乎到了控制不住的境地。
正在张入云和东方文宇怒目相视,正欲拼个生死的刹那。却听见当头一声娇叱,直如蛟龙出海,凤舞九天一般,摧得众人双耳生痛,心胆皆晃。当下寻声觅人时,却见自那洞府深处,已是走出一位粉面含嗔的妙龄女子,不想她一身功力竟得这般高强,却把个张入云和东方文宇一身杀气于这一声娇喝下,压得个点滴不剩。
张入云看的仔细,却原来是向来平静和蔼的沈绮霞,不想她此时却是变了色,虽只蹙眉薄怒,但从不生怒的她变起脸了,却反让众人觉得更添了一层害怕。一时沈绮霞走到两人面前,却是摇头叹息道:“大家都是峨嵋门下,怎可如此下死力相斗?东方师兄才得了前辈仙兵却又用在同门身上,却是不该!”
一时旁边的竺十八与上前分辩一下,却已被沈绮霞阻道:“我知道张师兄已被其恩师逐出师门,但终究也与我等同门一场。万事但有商量处,便该商量,便是无有商量时,也该另想法子止了争执,如此刀刃相向,却实不是我等修道人的气度。”
竺十八见此时沈绮霞话语强横,闻言也是一怔,一时为她气势震住,却是不敢与其相争。到底方才她那一喝实是一鸣惊人,自己与其也是十多年的同门,竟不知她一身本领竟得如此高强。
一时间众人都没了言语,只待沈绮霞开口,未想半天时却只见她涨红着一张脸,只盯着张入云不语,一时却把个众人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当她也要有些责难的话斥责张入云,却又有些碍于情面,不好开口。
正在这时,那先被张入云打伤的金发神猱,却是手里拿着打中自己的两枚银燕镖,蹿至沈绮霞面前,苦着脸,不时扯动其纤纤玉手,又指着张入云,怪叫连连,仿佛是在为自己诉苦,欲让其主人为自己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