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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缺了沈绮霞一人,终不成将其抛弃,当下只好强自支撑。
张入云此时毒性渐渐发作,浑身无力,沈绮霞此时也已重伤,当下二人俱是无力行动,只能坐踞当地苦守而已。好在此刻他手里还握有一柄龙阳剑,倒可略作抵挡,只是他终是手腕无力再加上目力有限,剑光挥动时有失灵便,不过多时便屡被落石砸中。虽是张入云长年累月的苦练就一身外门功夫,但凡落石只一触体,便被他解力挪开,可他终究是人身肉长的,一时仍不免巨石伤的皮开肉绽一片血肉模糊。
正在二人危急时分,却忽觉眼前青影一晃,已是多了一名女子。张入云眼前模糊,只以为是叶秋儿飞身抢至,未想却是崆峒姚花影。她一身功力高出同辈,手里一柄青鸾剑也比众弟子剑刃强胜一筹,此时连连趋避回旋,方落至二人身边,一时忙为二人护身展动剑光,至此张入云手底才轻松了不少。
姚花影行前只想着冒险救援二人,至到的两人身边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当下她一时瞅见张入云遍体鳞伤,已是心下大痛。再见其一目已然失明,另一目也已是挣的血红,若不及时救治恐也难以保全。不由慌叫道:“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她这话音一起,本仍自盘坐在地上的沈绮霞已是听出其中异样,翻身便欲立起。张入云见此忙与姚花影摆手,假意说道:“沈师姐不幸双目受伤,还请姚师姐先将其护送至峨嵋同门身边。”如此一番言语,才得将沈绮霞骗过。
姚花影心细如发,见此已知张入云有心相救沈绮霞,方得这一番做作。她从来自负,唯有在紫青双姝面前总有些相形见拙,此时再见张入云一心回护沈绮霞,自是不好再牵扯什么。闻言只一点首,便将沈绮霞负起,欲再携手张入云时,不想却被其甩脱。
只闻张入云道:“此时情势危急,我身上又有一点小伤不便行动,姚师姐还是先承带沈师姐回去吧!且少我一人,你二人行动时也更方便安全些。况且我得罪令师甚深,你若出手相助于我,日后也不好与令师交待。”
姚花影见到此时张入云还不愿得自己帮助,一时凄然只哀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到了这个时候怎还说这些不要性命的话来!当真为我师傅害的你与香丘甚毒,却连我也恨上了吗!”
张入云摇头道:“怎么会!如此安排,只是为了你二人安全考虑,姚师姐你武艺虽高,但若同时携带两人上路,恐也难免有些疏失。我与令师相遇时日虽浅,但已深知其为人,此刻形势危急,难保她心中不再生异变,小弟留在此间也好做另一番打算。”
二女闻得他这番话里大有不祥之意,忙欲争相劝阻,谁知张入云已然反手点了沈绮霞腰间穴道。一时再与姚花影分辩了几句。姚花影知其心志坚毅,又因自己师傅连番毒害,才至张入云现时之般模样。自己每遇其人总是心生愧疚,至此再不相强,只得咬牙负起沈绮霞遁走。
张入云见二女离去,心中登时一空,虽有些伤愁,但也得宽心不少。果不起然,只过得一时半刻,却闻得峨嵋门下传来一片惊呼声。张入云此时目力受限,只遥望远处玉音师太依稀有些动作。当下忙急声喝道:“玉音师太,你即已得了浊漏角,怎还做下这种勾当,枉自你也是一派前辈高人,却要出尔反尔吗?”
话音刚落,就听玉音师太道:“住口!我何时与你约定要那浊漏角?你自不量力,此刻青鬼虽为你所伤,但已大发兽性,我一众门人已被你害的俱都身犯奇险。雷音洞片刻内便要禁闭,此间却妖气纵横,我欲借香丘收练此地诸多妖气,也是为苍生计。你现下自身尚且难保,还是休要逞动口舌了!”
众人本以为张入云闻言便得大怒,未想他反凄声笑道:“崆峒派出了你这位奇人,也是千古难寻,也罢,我现下便助众人除妖,但香丘你却要预先放脱至峨嵋门下弟子。如此一来,你即得青鬼全副浊漏角,又不伤香丘,众人面前你也说的过。诸多便宜俱都归你一人,你该当再没有话说了吧!”
玉音冷笑道:“我看你此时中了青鬼灵角血毒发,心智已然糊涂了吧!到了此刻竟还能说的这等大话!你若有伎俩,也不用伤成这样了!”
张入云闻声笑道:“这却不劳你费神!现下汪师叔和鸥鹭子都已身受重伤,此间功力修为均以你为高,你欲如何便可如何!若当真不顾面子的话,量你也不会支撑到了此刻还未发作!我只让你将香丘交付峨嵋诸弟子手中而已,以你心性为人,就算到时我无力伏妖,难道不会再编造堂皇理由将香丘夺回吗!何况你先时已当着众人的面答应我若能伏妖,便得放脱香丘,到了此刻却连一些些信诺都做不到,我看你也是枉自在世人面前装点自己多年了!”
玉音师太不料他竟是越到危急时分,反越倔强刚强。她此行目的至此时已然达到,只是人性贪婪,即得陇便望蜀,如今虽是已到手赤炼角与一枚青鬼的浊漏角,无如在其额上还剩有两枚灵角,尤其当中一枚金角更具威力。虽说香丘玲珑肝可制青鬼,但眼前厉鬼此刻已是狂暴不堪,当真能否得用,还有疑惑。而张入云这般自信满满的承诺自己,虽是他方才几死回生才谋取到一枚青鬼灵角,但到底将那浊漏角取下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未始不知这后辈还留有什么绝技,或能再现奇迹。
想到此玉音贪心又起,只是仍守着采炼香丘玲珑肝以为他年合炼绝阴丹所用的心思,不免有些迟疑。只是耳边又传来张入云讥笑嘲讽的声音,却不容她多虑。当下思索,权且容他逞口舌之快,待日后再找张入云算帐。于是取手一推,即将困顿在自己脚下多时的香丘抛向不远处的叶秋儿怀里。这贪狡的老尼姑也当真法力高强,就见她出手时大袍挥舞,袖里顿时生出一道白色虹光,只将香丘倒卷着塞入叶秋儿怀里,且行时那多少空中落石也尽被那匹练般的白光排开,未使香丘受一点损伤,
玉音将香丘安全处置后,便回首与张入云道:“怎样?香丘此刻已落入峨嵋门人手里,我且看你有甚伎俩降妖伏魔!”
张入云见香丘终是被峨嵋弟子救去,当时心下大定,只望着玉音道:“不劳你催逼,我张入云并不似你这般轻诺的小人。即说了要除妖,便定会办到。”
香丘坠入叶秋儿怀中后,得其运真力为自己解除周身禁制,已渐渐能有些活动。当下众人虽不知张入云伏妖的方法,但她却是与张入云自仙人洞中一起逃难过来的,安能不知其心理。再见张入云已缓缓移步走向青鬼身边,心中忧急忙哭叫道:“阿云,你别去!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只是为了太师傅这么做,太不值得!何况我不在你身边,你重伤之后却怎么能留住性命!”
说话间便欲挣出叶秋儿怀里,直向张入云身边扑来。却早被叶秋儿将其拦腰抱住,一时惊疑忙回头责问道:“叶姐姐,怎么你也拦阻我!”
叶秋儿答道:“你久为那老尼姑拘困,现在已是元气大伤,此刻神志精神又俱都受损,勉强过去,反给你张大哥添加麻烦。”
香丘见她不知其中厉害,不晓得张入云欲像仙人洞遭劫那日一样,要借红绫威力伏妖,如若成功也还是要身受重伤,当时忙欲大声与她解释,却见腰间气血一滞,已然被叶秋儿点了穴道,再见叶秋儿已将才刚收回的青炎剑取出,只一翻腕便是五丈多长的芒尾。再将香丘一送,竟抛与一旁姚花影怀里,原来却是她自己打算要上前相助张入云。
未想他才刚举步,便见面前两道白影晃动,一时凭空多出东方兄弟二人将自己拦住。他二人倾心于叶秋儿,前番姚、沈二人前去救援可以不管,但此刻叶秋儿要去,却不能不顾,两人功力与叶秋儿只在伯仲之间,难得兄弟联手,倾力之下更是防得不见一丝破绽。
叶秋儿急怒攻心,见二人只与自己胡缠,柳眉急的倒竖,一时便将剑芒尽展欲将兄弟俩逼退。无奈东方文宇一柄宙天剑威力并不在青炎剑之下,却是难以进身,当下见力不能胜,急得开口喝骂道:“你二人拦住我做什么?是男子汉不去降魔卫道,却来防阻我一女子,这算什么作为?再这般诸多手脚休怪我手下无情。”说完,就见她眉间青光一现,显是持仗有甚绝技,若二人再不退避便要即刻施展的意思。
两兄弟闻叶秋儿话锋尖刺,面上即是一红,只是事关“情”字,便是钢铁般的男儿也需化作绕指柔肠。虽明知自己此举太过自私,但要眼见心上人轻身犯险,以他兄弟二人性格,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当中东方文宇几次欲展动护灵符携众人逃走,只是他到底非奸恶这辈,近日多番与张入云相处,也甚是佩服其胸襟为人。此刻若丢下已然受伤的他独自逃走,也是一样的难以办到。
未想就在此刻,却听远处张入云朗声说道:“在下即已承诺伏妖,诸位峨嵋、武当弟子徒留无意,还请各位速速离此险地。”说完又与玉音师太讥笑道:“师太即要得那浊漏角,却只好委屈暂留一时吧!”
玉音闻言虽是气恼,但她心底明白,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容香丘随众峨嵋弟子离去,当下只是皱眉便回声讥讽道:“你这后辈倒说的轻松,你前番已惹的青炎鬼妖气外泄,闯下天大般的乱子,只当我众派门人不行法收尾就能一走子之吗!”
可她话音未落,张入云又急声与峨嵋弟子道:“只望东方兄莫失前言,贵派门人弟子与香丘留得此间,实令小弟分神不好施展。且沈师姐中毒伤重,还请速离此险地为其妥善治疗,香丘也请多多管带照顾。东方兄!你我二人相交虽浅,但心性为人,弟已尽知,还望能以大局为重,勿要为小弟一人拖累了大伙!”
玉音师太极敏锐有急智,见张入云口里只与东方文宇计较,度量二人定在先前有所安排。正欲仔细察看,就见东方文宇已然一声清啸,宙天剑剑光大涨,竟将叶秋儿逼退一旁,再见其手腕翻动,已自怀中摸出一道灵符出来。当下她心头一震,忙手底施展,大袖挥动,只见先前袖里白虹又得再次显现。
未想东方文宇,却已是展开那灵符,当下一阵金霞涌动即将武当、峨嵋两派人马尽行被其裹在当中。再看东方文宇只在金光内略一抱拳,口里涩声与张入云道:“张兄珍重!小弟等先行一步!”说完便是将符一收,金光大作,竟如流光般的向洞顶升去。
玉音袖袍内的虹光虽盛,但一触及那金霞却是相形见拙,不显其前番威威。只激得玉音大怒,愁眉挣动处,一柄伤恙剑竟比那金霞纵的还要快些,电光火石之间已阻住众人去路,无如那飞剑刚欲触及其内众人时,就见一朵金莲便自从金霞内升出,瞬间便将飞剑架起。转眼又承带着众人如惹无物一般直向洞顶撞去。一阵金光过后,就见空中峨嵋众人已然无影无纵。东方文宇去时匆忙,不仅将武当派门人带走,便是崆峒姚花影也因与众人靠的太近,也被一同卷带了同行。
张入云未想众人去的竟是这般轻松,再见连姚花影都一并被带离,至此见能令自己牵挂的人尽皆安全,心下大慰,一时将眼张望已然是气的两颊赤红的玉音,不由心下大乐,只可惜他此时目力大弱,不能看的明白,却多少有些可惜。
玉音见走了众人,当时心里就是一空,因见东方文宇符光竟可生出金莲,如此威力已可推算出乃是峨嵋上代教祖所留有的十三道灵符之一。不但精妙神通,且瞬息千里,均只凭持符人的意念而生。此刻她失了香丘倚仗,再无力伏妖。而张入云也因少了香丘做人质,绝是不会再受自己挟制。
果然眼望之下,就见本已是渐行渐近青鬼身边的张入云,此刻却只找了一方岩壁做掩护,以此安心趋避空中不时落下的巨石。再细看他面上表情,却是从容自若,且还略带些笑意,显示正嘲笑自己最终仍被其所算。见此她虽是心中恼恨,但也不得不佩服这少年孤身重伤失势之下,竟还不将自己安危放在眼里的胆气。
纵是心头忿恨,但玉音意识仍是一片清明,此刻离雷音洞口封闭不过一两炷香的功夫,又见众派门人俱都离去,只留有毒龙师太与其两名弟子在身边,至此再不用避违,当下袖袍拂动,白虹又起,立时便将青鬼已坠落至地面的浊漏角卷起收回身边。跟着又是祭起伤恙剑,将红鬼断颅上的赤炼角也一并割下收回掌中,也亏她本领高强,就见那般巨大的恶鬼灵角,只被她略施移形缩影的小技,便俱被其收在背后革囊内。
不想她此时手底施动法术,掌中两枚灵角不免被其招惹的一阵宝光拂动。因那浊漏角与青炎鬼根本相连,一时间意念已被触动,张开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