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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她此时手底施动法术,掌中两枚灵角不免被其招惹的一阵宝光拂动。因那浊漏角与青炎鬼根本相连,一时间意念已被触动,张开怪眼四下张望,就见玉音已然窃得自己灵角就欲逃遁。如此只把那青鬼气的暴跳如雷,满腔怒火都欲渲泻在这贪心的出家人身上。只闻一声霹雳,便得一团雷火自口内射出,双爪齐控,顿时就要将其碾成糜粉。
如此反把个玉音弄的个惊谎失措,只是她剑光迅速不比旁人,一时尽可在青鬼掌底上下翻飞,不受一点伤害。
青鬼急怒之下,已擎全力,见玉音溜滑,灵机一动,便是奋力将一臂上扬,只打的那雷音洞顶落下无数飞石,纵是玉音剑速再快,也难逃如雨水一般落下的岩石。
为护得自己,玉音师太只得分剑光将飞石排开,分心之下,行速便显滞累。只一转眼便被青鬼巨灵掌跟上,眼看便要将巨掌拍中。
玉音见势态危急,忙将伤恙剑幻化于身形之外,就见白虹经天,立时便斩在了青鬼掌上,未想那恶鬼得地底千万年的煞气淘制,却是一身根骨非凡,只凭玉音的剑光竟不能斩,一时竟是毫无阻碍的将那巨掌压了下来。
如此只惊的那老尼姑神佛出世,一念之下,只得将舌尖咬碎,一道精血射去,便见一团黄云奔涌而出,即便这样,也只略将那巨掌抬的一线而已。但玉音到底法力高强,虽只一线之地,仍被她拼着幻化身形,自青鬼掌底脱身。
至此,玉音方才知道这恶鬼的厉害,虽自己凭着潜光琉璃盏能将其重伤,但到底那前古神油珍贵之极,不舍轻用。且此举还要损却青鬼灵气,减却头顶灵角的威力,如此损己又伤人的事,以玉音的为人心性,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得做的。
无奈之下,她只得与毒龙师太打个手势,转眼就要离去。只是昨行前想着这多日里屡受张入云嘲弄,无论如何也噎不下这口气。且不知怎地,年轻后辈之中,除峨嵋沈绮霞外,她竟还有些畏惧眼前这后生,此刻再无外间高人相助,却正好容她下手。
当下她一面避开青鬼的追击,一面袖袍卷动,立时便将躲避在一旁的张入云摄在手里,仔细看时,就见他单目已然失明,另一眼也只留得一丝光芒,不由大感快意。
毒龙师太见张入云落入玉音手底,恨他将爱徒俱都伤成残废,立时便欲出手毙其性命。未想却被玉音拦阻道:“这恶贼屡次在三派门人面前抵毁我崆峒派的威名,师姐一掌毙了他,却又太便宜他了!”
毒龙为人虽恨,但却并不真毒,一时除了掌毙张入云外却还真想不出如何折磨他的法子。玉音师太却又不同,此刻她为青鬼盯上,屡次遇险,已是深恨张入云入骨。见青鬼双爪又将来犯,却是猛一提张入云颈背,掌底真气运动已将其气血闭住,不令他再有余力挣扎,跟着手底一送,便将他如一枚炮弹一般向着青鬼颜面砸去。只是张入云人才一离手,她心头即是一阵电光闪过,只觉好似做错了一件事,却又一刻间想不周全。
毒龙见玉音这般心狠,竟将张入云送至青炎鬼面前,当下终有些念及人妖的分别,不忍看着张入云遭妖鬼涂毒,当下忙催促玉音与自己速离此地。
未想玉音目注凌空飞坠的张入云,就见他左臂上赤光流动,一时触动心事,猛一击掌,却唬得毒龙一阵慌张。欲问玉音为何事愁急时,却见她即不开口又不肯离去,心下好生不解。
毒龙师太哪里知晓玉音因前番恼恨的厉害,竟忘了将张入云臂上缠动的混天绫取走,而正在深悔不已。只是她为人心机沉重,心疑好红绫恐是昆仑派的秘宝混天绫,此刻见毒龙催促自己,怕被她窥破自己心思,当下只不肯离去,并还口中解释道:“师姐还请稍待,此刻离雷音洞封闭还有近一炷香的时间,前番这小子曾夸下海口说自己有本领可将那青炎鬼伏诛。此刻因走了香丘,已无法挟制于他,他自不会施展。师妹我此番举止,只为将其逼上绝路,若他再不伸手,便要有性命之忧。如过得一会儿他当真有能为将青鬼制伏,一来可省我二人好多手脚,二来那余下的两枚浊漏角,你我师姐妹二人也当能有份了!”
毒龙师太闻言未及深思,便已是贪心大炽,当下倒不再催玉音上路,只是她这般在一旁静观变化却拖带着周氏兄弟多受痛苦。
果然张入云只一投身至青鬼身前,便被其巨掌拿获,当下只要青炎鬼将巨掌一覆便可将其碾成肉饼。只是张入云平生最宝贵的即是无双赠给他的红巾,先时他为玉音所迫,几乎就要行施前番在仙人洞内驱退鬼母的法子,欲使自己受得重伤好唤出红绫上的赤日与火鸦。他入洞时就已有所察觉,几番与恶鬼的遭遇也愈加肯定眼前的青鬼与当日鬼母同属一类魔物。久斗之下只觉眼前的青鬼虽然威猛绝伦,但比较起来与那白骨夫人总还差的一线,当日即能她击退,今番也该当在这青炎鬼身上见功。
张入云深知纵使自己能将青鬼驱退,玉音也绝不会饶过自己。且前番这老尼姑强掳香丘时,便已对自己红绫满怀侵占之意。如今与其自己将青鬼击倒,让她得了全副浊漏角,却还要再冒着失去自己最珍爱的红绫的危险,反不如自己被青鬼一掌击死来的痛快。
只是但凡人类遇的危急时,总有险中求活的心思,当下张入云已有死志,但一落入青鬼掌底之后,也不想毫不挣扎便白白送了自己性命。到了此刻只见他撑动全副精神,只在青鬼掌下游走,只望能多挨的一时,是一时,在雷音洞禁闭之前,崆峒派终要离去,到时如老天开眼,自己总要试试能不能出的地穴才行。
那青鬼此刻已认出掌中人正是前番削落自己灵角的罪魁之一,狂怒之下,翻掌便要将其捏死。无奈张入云轻身功夫一流,此时手脚并用更显溜滑,只腰间一扭,足点一点,便已翻至其手背。因显龙阳剑取在手中有些碍事,便将其反咬在口中,至此双手尽能施为,身形更加灵动。待青鬼将取一另一只巨掌相合,但无论她怎么正反手欲将张入云取在手底,也依旧是被他如灵猿般的在其掌间指缝中躲过。即使是狂燥之下,连番振腕也是被张入云紧紧将身附住不能使其甩落,只急的青鬼狂怒之下声声厉吼。
玉音师太不想张入云到了此等境地,竟还有这样的体力精神,当下也不得不佩服其多年苦修才得到这般精纯的功力。只是此刻时间无多怎能容张入云再做耽搁,就见她眉头皱动,便自袖底抽出一丝白发来。此是她出家剃度落发时残留的青丝,经她多年祭炬已成一件法宝,虽威力不比仙剑,但贵在数量众多,又因是自己身体本质所炼最易操控,收发由心万无一失。
当下就见玉音将指一并,那本是细柔的长发,在其真力注入下,竟变做了三尺来长钢针,指尖轻轻一放,那钢针即刻便是脱手飞出,只在空中如流光飞舞一般,接连盘旋回绕,至最后竟丝毫不差的打中张入云腰间三焦俞穴道上。立时便使的张入云腰部已下失去知觉,从青鬼掌中跌了下来。
幸得张入云双臂连挣才勾中青鬼的指缝,只是如此一来,足下无力,其身形大失灵动,若再不自伤施展红绫,只怕转眼间便要被青鬼翻腕拿住。
只是令玉音未曾料到是,就见张入云在此万分危及的时刻只将头一甩,那脑后已结作成辫子的长发竟如人手一般勾挡住青鬼指上缝隙,且能拖带其身子,如灵猿挂树一般,在其掌上飞荡。只是到底那长发不能与人手指间灵动相提并论,虽能借青鬼指上缝隙勾连,但却不能在青鬼光滑的手掌上施展。
就见青鬼十指伸动,好似十根巨柱一般向张入云身体接连压了过来,若论凶险,只比前番更甚。如此生死一线,玉音却见张入云依旧在其中趋退进守,竟仍自还能支撑。
玉音师太不料张入云一手功夫亦邪亦正,竟还能留得这般绝技,当下虽知他腰间穴道被自己闭住,真气已不能顺利运行。此刻能挣的这多时候,全凭自身体力施展身法,按理绝不能持久。但自己这一面也是时间紧近等不得的,一时只得又取出一丝白发出来,欲再施故计,将张入云的一支臂膀也给制住。
就在她施动钢针,正要刺中张入云的一刹那,却见空中一道银光划过,转瞬即与那钢针相交在一处,就闻叮灵一声细响,自己钢针竟已被那银光斩为数段坠于地面。
玉音见此一惊,忙往那银光来路上张望,却陡间寒潭冰洞中闪出一团金光,当下她眼光还未瞅的明白,就见那金光已自电射一般与青鬼掌下,将张入云只一裹便纵身飞去,又在空中微一转折即欲急落下寒潭冰洞内遁走。
可偏玉音此刻已瞧定了来人乃是香丘所化的妖虫,当下一见,只令玉音心下狂喜,因见香丘飞行迅速,转瞬即失,玉音见此忙从怀内取出一物,只一取在手里,便立时用金刚法力将其攥紧。
她这边厢才一作法,而空中本是遁光迅速的香丘,即刻便周身打颤,竟痛的翻身自空中坠了下来。
玉音见果然先时取自香丘体内的内丹可以对其挟制,见其被自己轻松制服,大喜过望下,忙纵剑光扑向二人。
张入云因与青鬼周旋半日,毒性早已发作,眼前已是金光直冒,见玉音袭来,只挣扎着将一枚银燕镖甩了出去。无奈手法眼力都有损失,对其勾不成丝毫威胁。当下玉音只取一指便将他银镖弹落,上前再一探手便将已坠落尘埃,只在不时抖动的香丘擒住,翻手按动时,便欲击向其腰间。
张入云眼力虽已混浊,但依旧能分辨出玉音要做些什么。至此忙高声喝道:“住手!我自有法伏妖,你且别伤香丘!”
玉音闻言,心头一动,立向张入云喝道:“你若有甚法子,快快施展,此刻我已没功夫和你磨蹭!”她说话时,一只右手却始终按在香丘腰间未有放下。
张入云虽看不清楚,但以玉音的心性,他自是能猜出她以何为要挟。张入云本指望香丘离去自己好得许多方便,未想她竟是离了险地之后,太过挂念自己安全,反使弄巧成拙。思来想去自己也无力自狡黠残忍的玉音手底救出香丘,虽是自己诸般苦心,但冥冥之中好似总有造化与自己为难作对一般。思及此,只得一声叹息道:“罢了!罢了!当真如此,也总要尽完心力才可撒手。”心下拿定主意,即是右手举拳猛往腰间一砸,只听得一声脆响,张入云即刻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玉音见他使出这一手,知道这是近似邪派武艺的破气行血的法门,虽是即刻能解得自己在其身上封闭的穴道,但如此强横的破穴法,受术者不免要被次一击打成重伤。她知张入云为人骄傲,便是到了最后也不欲开口求自己为其解穴。虽属荒唐失智,但也不失气概。如此,玉音愈是觉得面前的少年人气质出众,却愈是坚了趁他羽翼未丰之际将其斩草锄根的心思,否则异日必成自己心腹大患。
就见张入云缓缓移了几步,已行至青鬼身前,见其巨掌砸下却再不躲避。一旁的香丘见他不躲闪青鬼,知其欲自残身体引红绫施威,心急之下已哭叫道:“阿云,你可别做傻事!”只是玉音在其身旁已是见机将其咽喉制住,不使其哭声分了张入云的心。
未知张入云一时听见,反倒回头轻笑,只想令其不要太过担心牵挂,此时青鬼巨掌已然落至身前,张入云见机,却是想也不想,反手将龙阳短剑插入自己右胸内。他重伤之下因失血过多,血流极快,当下张入云只一咬牙将剑再抽脱出身体,即刻便是血如狂涌,那红绫上染得张入云热血,即刻间便是赤光万丈,火鸦、赤日竟都在同一时间内比绫中跳脱出来!
此时的张入云再也无力支撑,精神一弱,周身上下的伤疼俱都纷蹋而至,只痛的他浑身颤抖,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魂魄竟好似要离体飞出,跟着眼前一黑,即时已是昏死了过去……。
待张入云醒来时,只觉得鼻间花香浓郁之极,这香气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焦急之下忙睁开眼张望。无奈自己双眼已被毒瞎,虽是还剩一只左眼依稀可分辨光线,但重伤之后已无力举头转身,只得伸手向周旁触摸,不想才敢动了些力,却已牵动右胸剑伤,剧疼难挡,由不得他不皱眉呼痛。
只他声音才起,便有一只手掌将其身子按住。张入云从其掌上传来的一点温暖,便知是香丘正在自己身侧,当下他心下一宽不再挣扎。只是才刚放松片刻,却头脑一触,猛打了一个激令,只惊的他差点坐了起来。幸是香丘掌上连连用力将他按下,才未使其右胸刚刚愈合的伤口迸裂。但香丘仍不放心,仍是运起自己身体里最后一点精力为起疗伤。
张入云此刻心里惶恐,只一反常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