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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入云见小雅语出诚恳,又为自己着想,心有所感,却只轻声相谢谢道:“谢谢!我以后定会多加小心!也免她再做些有损心志的事!”
小雅得张入云这般回答,虽有些不满意,但也只得道:“那就好!你这人虽有些婆妈,但有时做事倒也挺能让人放心的,出奇不意处,也有细心的地方。”
张入云闻她又损自己,却只能憨憨一笑。
当下二人见天色不早,便也只得各自歇息。
待第二日清晨,张入云起身,便欲先与十八弟商量,求见范不死老仙长。只因为小雅此时尚是鬼身,若是能得老先生相助,洗尽一身煞气,再与方圣瑶姐弟道白,一来姐弟二人好容纳一些,二来小雅这面也好看一些。
只未想,待自己欲见十八弟时,竟得帮众报其帮主并不在寝室内。无奈之下,张入云只得与其众兄弟相见,问其行踪。后得江恩宏相告,原来这几日十八弟有师长与帮中禁地相见,昨日深夜,只与他一人交待,这两日里因有机要事要办,恐难与众兄弟相见,为此还特要自己与张入云告罪,望其不要见怪。
张入云闻言知江恩宏所说的师长,定是范不死老人,自己昨日去的早,也许范老人与邢老太婆又有什么交待,才得使十八弟今日不能见客。张入云倒不在意这些繁文俗礼,只是不能与范老人相见,倒是让他有些不乐。
张入云不知十八弟还要在禁地闭关多久,他此次前来白沙帮,只为拜会何劲举与南宫璞,此时二事完备,若不为小雅事,已然身走。当下欲与方氏姐弟商议,不料方圣琪因是中毒时久,此刻还在昏睡之中,一样说不得话。好在方圣瑶倒是心思灵巧,昨日小雅人前相救自己弟子,一番失态已为众人瞧在眼里。今日与张入云一见反倒拿话试探张入云,巧问他与桃花二女是何关系。
张入云自是知道对方因防二女是自己侍妾才有此语,当下忙将详情解释,至于小雅为黄种篱收治,不仅多遭患难,尚沦为阴魔害人等诸事,也为二人若日后长久相处,终有明白的时候,所以也不避讳,都尽实说了。
一番话下来,纵是豪爽如方圣瑶,也是没了主意,思虑良久,只说此事终是自己二弟与小雅中间事,自己虽是姐姐也不便插手,且由弟弟身醒再做计较。
张入云闻言也知方圣瑶虽是侠女,但也终是凡世俗人,能如此一人不做计较便已是难能可贵,当下只得善言谦谢。事后与小雅照实说了,小雅也早知会有这样的局面,表面上倒也并无一丝显露。张入云为防其心上焦急,只耐了半日,便一个忍不住又与此时帮中身份最尊的三哥江恩宏相见,想问他十八弟何时才得露面。
不想去时江恩宏正与七弟邱君豪疗伤,他二人于白沙帮十八兄弟结义之前便已是生死至交,其后又逢奇遇,在药王门下讨教一年功夫,当时二人一得医术,一得剑术。是以帮中除十八弟却以他二人身份不同。两人也算是修行同道,又在半日内得了十妹方圣瑶口传,已知小雅一事,却不知张入云为什么一定要求见施玉楼。
张入云知他两人虽与十八弟亲厚但却也不知道帮中有范老人在侧,为防他兄弟间起了闲隙,只得假意说此事与十八弟商量过,因他一身功夫玄门正宗,却知道怎生救得小雅脱得桃花扇禁制。只是此刻人不见了,自己不免有些焦急。
两兄弟听得张入云话里有些语病,但也不好明言,他二人也都是修道一辈,当下心奇,便讨要过那桃花扇来细观。初还只以为是件恶道自炼的玩器。未知触手便如遭电击,正反面两位妖女都是积炼下经年的怨气。虽只一眼望下,也打得二人心神皆晃。当下二人同道一声:“好不厉害!”便赶紧将扇儿还与张入云。
张入云见他二人功力与自己差得甚多,只怕难以为助,但到底两人年纪比自己长了几岁,又是药王门下得过传授的,仍是怀得一丝期望询间兄弟俩可有良策。
不料邱君豪寻思良久,竟意出张入云之外道:“不瞒入云兄,贵宝扇威力不比寻常,其上小雅与艳娘姑娘,更是千中无一的怨魂厉鬼,能救的她二人,只怕实在是不容易。如是昨日十八弟与兄说道小雅姑娘有救,倒有可能是与十六弟近日秘译的《大日轮经》有些关系!”
张入云见二人竟与自己相谈《大日轮经》一事,显是未将自己当外人相待,心中一热,又不免问道:“敢问两位兄长,那《大日轮经》有何效力,却能渡得了这桃花扇?”
二兄弟中江恩宏较了解那经文,当下从旁解释道:“那《大日轮经》是天竺传于中原之地罕有佛教秘典,上载经文可渡世间一切苦艾艰难,超渡游魂厉鬼更是其所擅长。我想虽是小雅姑娘一身戾气积聚的厉害,但也该能救得出苦海。”
张入云闻言脸色便是大喜,未料江恩宏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即便是有经卷,也必得当世高僧主持,我十八兄弟中纵有几人习有玄门道术,但却都与佛法无缘,持不得经文,咒不得小雅脱难。况且那经文到得今日也未曾译完,这一事上只更加烦难。”
张入云惊疑道:“这是何故?昨日不是有笑罗汉与那什么花娘子来夺经吗?”只是话刚出口,他忽又想起孙圣也曾盗抢十六弟方圣琪,一时已是明白了一些,随有住口。
江恩宏又从旁解释道:“这也正是笑罗汉的厉害处,他倒算得准,在《大日轮经》行将成功的时刻来夺经,且又对十六弟下手,如此两厢总有一得,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我众人都未料到张兄弟会及时赶至,一时满盘皆输,实是我白沙帮大幸。”
张入云口底忙略作谦谢,但到底心上终有些不乐,只沉声道:“如此说来,那还得要贵十六弟身醒,译得真经,再觅得高僧才能救得小雅了!”
江恩宏见张入云面色有些疏懒,却又安慰道:“这倒不一定,当日十六弟得高人授经时,曾传于一串沉香珠,至后每日里十六弟都要焚香沐浴日夜念颂经文,如此过得半年时光,那沉香珠竟得日夜放光,于是为十六弟日持佛法,练成了一件法器。只要译完真经,再将这沉香珠诵颂一百八十遍,便能自由运用,到时借此宝为小雅扫除戾气,只怕也不难做到!”
张入云不料佛门法术竟得这样神奇,忙道:“竟有这等事!如此看来,也只有等十六兄起身炼得法宝,才好解脱小雅了!”
江、邱二人见张入云有些无奈状,不由俱笑道:“如此也好!入云兄一可在本帮盘桓数日,二来也趁便等候十六弟身醒译经,只怕到时十八弟也已出关,我寨中众兄弟除大兄刘长河,二兄颜九利在外有公干外,近年内难得聚的如此齐备。张兄大义此番我等兄弟多有领授,大伙正好亲近,有我众兄弟相伴也不愁时光难渡,最好是依了五弟意思,张兄自此后就留在我帮中坐一把交椅,也好叫众兄弟自在快活。”
张入云虽是与白沙帮众人甚为投契,但他天生有些喜散不喜聚的性子,虽是帮中热闹,但总觉不是自己久留之地。何况自己身上帐务甚多,又与崆峒、昆仑结了大仇,不愿自己负累众人,一时口气中有些松懈。江、邱二人也是英雄才俊,见此也不再多做口舌,只连日来众兄弟与张入云为伴作乐。众兄弟里五哥何劲举所与张入云最为相契,但他也是个痛快人,见张入云两次推辞,也再不计较此事。
如此之下,张入云倒是轻松自在的过了一个月的时日。他白沙帮十八位兄弟出身各自不同,所习艺业也是大异,一时张入云与其往还多日,倒是长历了好些见识。众兄弟中,虽大多都是师出名门,但其中数人却又是一身独门秘技,其中十二弟方盛本是一名神偷,当日为十八弟所擒,反与众人结成一伙。十三枚袁传颖却也一身灵巧的针艺,只是她不比翠微众女只以针红为长,却又将其针炼成独门暗器,其中的逆水行舟针精巧无比,中者钢针逆血归心便是无救,只十七弟秦小伶人最单薄,武艺也是不会,他本是江恩宏的行童,因三年前救得众兄弟一场急难,反被众人拜为兄弟,一丝未有见弃,且他生性灵巧,白沙帮里的帐务倒是由他一人打点的精精细细。
至于那西域胡人九哥黄洋却又精擅打铁炼器,张入云正好身旁金燕镖所剩无几,一时无事,便求他帮忙再造一副,好补十二枚的缺数。未想待张入云取出自己当日夏超光师徒为自己打造的暗器时,却将黄洋瞧得惊心不已,连道比得自己炼铁伎俩高明的太多,实是难望其项背。
张入云至此时才知那傅洁羽竟是当世高人,当下听得黄洋说起这银燕镖的精深处,却是深悔当日与其未有深交。要知张入云此时功力精进,已近仙流,虽还未得剑术,但日久道行再进,炼剑是迟早的事。他脾性怪异,不愿巧取旁人,只欲仗一己之力,取自己纯阳真火铸剑。若能得请傅洁羽指点帮衬,却好过自己走错太多弯路。
当日张入云与黄洋相处时,因见他于铸铁上极为痴迷,又见他为自己心热,长用心力铸造金燕镖,心中深感,一时为表心意,却想起自己身上还携有几枚缠玉石,便欲一股脑的相赠,未料黄洋接过缠玉石后却是大惊,反道自己功行太浅,这般灵界的物事反不敢多受,当下只领了两枚而已。且其后将玉石剥开,见内里都是饱含星沙,黄洋知此沙珍异,当下却反用星沙合在铸镖的熔铁中,一时张入云余下九枚金镖虽不能与先时三枚银镖相比,但也一般是切金断玉的利器。
当日汪剑秋欲成全张入云,命其在雷音洞中采撷缠玉石,张入云虽看似无心,但他双目不虚,且又是冥冥之中雷音洞中阴煞气反有利于他。是以缠玉石采的虽少,但却都是其中的上乘。只可惜本来一枚赤精石却为沈绮霞得去,不然倒是又可炼成一样异宝。可是如此一来,沈绮霞却又误撞之下得了赤精石与冥玉石雌雄一对,日后求的长辈仙人相助,倒成全她得了一件威力绝大的炼魔法宝。
因张入云所赐的缠玉石中星沙量多,待九枚金燕镖铸造好后,只不过用了十之一二,为此上黄洋趁势又为众兄弟合炼打造兵器,除内里如南宫璞、邱君豪都得神兵宝刃外,余者都得了些好处,其中方圣瑶上日与孙圣相斗时因兵器不利,被黄洋加意打制了六枚淬金分水刺,又为他十二弟方盛铸得一柄伸缩如意的金钩,余者因各人兵器都甚长大,星沙不足敷用,黄洋只得尽意打了六把精光四射的匕首,直到最后才为自己炼制了一柄不足两尺的圆月弯刀。
张入云不想只小小两柄缠玉石竟可添造出这多适手的兵刃,心下也感奇异,他于寨中居住了近一个月,众兄弟照顾无为不止,如此自己能为众人效些微劳,心上才觉过意的去。
而十六弟方圣琪自为江恩宏救治后,七日之后便得痊愈,只是因江恩宏为其医治时动了针刀,因身受血光,所以直用了静心焚香三日后才始译经,那《大日轮经》本就只剩得最后一两页,如此不过三日功夫,便已大功告成。
只是十八弟闭关半月后仍是没有一丝动静,而方圣琪又因要咒诵心经以全沉香念珠法器,也是多日静守在室内。他与小雅本是前生素识情侣,虽是转劫重生,尚幸真灵不昧,伤毒初愈为小雅日夕侍奉时,便已觉出小雅比任何女子都要亲近,三五日后便已情根深种。张入云见他虽历一世,却也不负小雅,当下倒是深为小雅能得此好归宿心喜。
只是十八弟自那一日晚间与范老人同时不见,张入云倒是有些担忧,他知此时真经已然译好,且不说白沙帮与白沙坪两班人马还有些争闹。只最重要的却是当日秋暮蝉与花娘子一去,虽是败走,但却未将其重创。
张入云这一年多来,屡坏秋暮蝉大事,自己也与数次争动之下得知秋暮蝉行举的都是乾坤教中公事。如此屡番失败,只怕那魔教再难容他,以秋暮蝉狡毒心计,如若再来犯必是穷凶极恶,孤注一掷。困兽之斗最是凶险,可偏此时范老人与十八弟又都不在,张入云虽知二人定还是在寨子附近。但连日不见踪迹,余下的诸人都难挡秋暮蝉两妖人的威力,是以心上不由得不作烦恼。
不想正在一日张入云与群雄对饮畅谈时分,却忽听得湖心岛后山爆出一声脆响,众人闻声遥望,但见空中竟有两条金龙盘舞,纵横天际,时久不息,寨中出得如此异像,众兄弟都是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急探。其中唯有张入云见那双龙与施玉楼当日手中使得双刀一色,心上却是有些分晓。
果然还未待众人近至事出地点,却见一道纵地白光惊起,眨眼已至众兄弟身前。张入云看的仔细,正是范不死老人挟带着施玉楼,架剑光而至。
白沙帮众兄弟见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