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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入云见其手辣,知自己劝说不动他,为此只得暗自一声叹息。而一旁段惊霆闻其语气,却笑道:“你这人真是酸气重,我杀一条也是杀,现今都已取了四条性命,趁早送其了帐也好让这妖龙魂归地府与自己兄弟相守,你莫忘了,你腰间也收着龙角,我虽手辣,没有你帮衬也难成这事,若论我手毒你也逃不得干系!”
张入云不料他此时心境大好,竟会与自己说笑,当下也只得笑答道:“段兄放心,小弟也无意指谪段兄的不是,只是我二人即如此地,还是快些寻觅蓝田玉实要紧。虽则兄台行事紧密,但我二人脱难与擒龙时间耽搁已自不少,还是行事快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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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万花丛行怒 御灵台伤神(壹)
段惊霆闻言大笑道:“自古道做贼心虚,果然一点不假,你一个外表正经君子,此时入了人家后花院宝地,也变的胆小了起来,却不知往日的义正言辞都到哪里去了!”
张入云亦笑道:“不告即取,实为窃!不过我要这蓝田玉实实有用处,也就顾不得了!何况她太行夫人冤枉我,害的我入水牢惹得一身腥臭,我拿偷她一点东西,也不觉有甚愧疚!”
段惊霆乐道:“当真伪君子便是指你这般人物,明明要偷人东西,还安排这堆大道理给自己,偷就偷了,这婆娘害我不浅,到时我不把她这万香园一把火烧了已是大发慈悲,还指望心生什么愧疚?你这样的做人行事,只怕终有一点要把你憋死!”
张入云见段惊霆与自己斗口斗了个没完,只得抱拳道:“段兄说的有理!现如今小弟不是与兄台在主人花园中行此苟且之事吗?闲话无意,无论小弟虚伪做作,还是兄台真心直性,小弟今日入宝山,绝不想空山而归,还请段兄先行带步,小弟随后趋从!”
段惊霆闻此言方一拍大腿道:“这话说的还有些像样!总有几分见真意思!你且随我来,这老太婆花园实大,一不留神可还真回迷了方向!你可不要为满眼宝树仙根迷了心神,一辈子困在这破园子里出不来了!”说完已是拔脚就走,他飞行绝速,一冲就是数十丈,只一溜烟便已闪没的只剩一道虚影。
二人都是一般的快脚,转眼便已晃出老远,而一路上张入云却并没见得什么阻碍,心中以为此处是太行夫人藏宝重地,于今自己两人却能这般随意游走,不免有些疑惑,为此便又开口询问起段惊霆。段惊霆闻言冷笑道:“你当你这一路自在,便是这么容易的吗?为那知晓那一处蛟龙出入的地径所在,我便在这坐望峰后山足足仔细留意了一个月,而那雨燕也是我来回跋涉三千里才求的灵禽,不然以紫老太婆那般严的家法,这几条长虫能这般容易便被诱出!你也太不把这坐望峰放在心上了!要知这紫老婆子是当年白犀潭大弟子的后人,真要是论起降魔法力来,便是各大门派长老也要逊上三分。只从她祖上遗留,先时能将你我擒夺的捆仙绳便知些端地了!”
张入云虽是自幼求仙问道,留意当世各大门派来历,但于白犀潭这类有大法力的散仙前辈却是知之甚少,但只观段惊霆说话时难得面色慎重的模样,便也可知一般,心中虽还有些疑惑,但到此时也确实不敢将太行夫人小觑。
而当二人转了数个弯子,段惊霆轻车熟路的连在园中兜着圈子的趋进,两人才在一占地足有亩许大小,好似石榴一般花团锦簇的绿树下歇了脚,待张入云过眼看处,就见落英缤纷,千枝万叶俱生的拇指大小的五色玉石一般的花朵,远处望去就好似一丛花海,一阵微风拂来,群花似波涛一般的翻滚摇曳,真个叫万紫千红,雪海飘香。纵是性冷如段惊霆一时也是驻足凝望,不舍将目光移动。
待见张入云眼光游动,只在树冠上探寻,便在旁解释道:“这玉实本是天上仙根,虽然一棵树上结了这多花蕾,但真能结实着不过千万分之一,况且数年上才得结得一两粒,此时有没有结实也还说不定。你眼光不错,且看你能不能从这花海中找得到。不过先和你说好了,我时光有限,最多给你两炷香的功夫,时过不候,可别怪我到时就走!”
接着再又见张入云移动身体,就在树外巡走起来,却又指点他道:“你也别只在这树上指望有结实,还需留意脚下,有闻这果子结了也会掉落树下,因此两面都要照顾到!”
张入云闻言忙将眼也望树身上张望,但见亩许方圆内,为落花已填成一片天然的花毯,且那蓝田玉实想是仙树灵根的关系,落花虽离枝头甚久,竟是久久不得枯萎,那树下盛开的花朵几比树上还多了几倍,且年深积久,层层叠叠,更是难以寻觅。虽是如此烦难,但张入云即得眼见机遇可救隐娘花容,难能错过,一时为求全功,反摇身退出十数丈,好将群花尽收眼底看得仔细,可到底仙宝灵药不是轻易之物,虽则多时用心查验,也不得一点收获。
段惊霆不料张入云竟会为了这不值一提的微物花这般大的心思,虽见其在短时间内连连展动眼神,目力精神都显疲累,眼框中已布满血丝。但却不想为张入云此事所困,误了自己大事,当下见时辰快到,但提醒他道:“我看你今日也多半不会有所收益了,还是先随我入地穴,等事后再来,再不行日后只后紫老太婆强讨就是!”
而张入云闻言却未见沮丧,反将手一摆道:“你且稍待,我欲再尽心试一试!”说完也不待段惊霆作答,竟是走到树根下,忽然盘膝而坐,炼起功来。
段惊霆以为他功行精进,已可遁元神出窍,神游幻化,驱使方便。为此上虽是心头不悦,但因有心想知道张入云比自己功力如何,仍是耐了心思在一旁观望。可不料,瞬间之后,其人便觉有异,原来张入云不但未有行功反而即坐倒树下,好似空无一物,如此气质又与先时二人隐身时收拢身体气息有所不同。再见其人,却觉其似有似无,竟有飘然出尘之态。段惊霆也是年青一辈中功力有数之人,只一留意,便知张入云已参得天机变化,此时坐倒树下正在与那花树周遭方圆内一切相合,潜神化虚,此周围一切俱都瞒不得他一丝一毫。如此看来,只不过片刻功夫,这树上树下便可为其扫涤个干净,每一寸境地俱瞒不过他。
见张入云有这般进境,段惊霆忍不住有些动容,要知若以功力而论,他这般行法,实还算不得什么,但毕竟得此一般,段惊霆已知张入云功行悟性都在自己之上,所欠缺者只是冲盈的内力丹气,可如今其已破纯阳,自己虽素不服人,但也不由为眼前少年有些可惜。
可就在段惊霆感慨之际,却忽见张入云冲身而起,恍眼经过已把自己拿过于一旁,也不待自己搭理,便将两人身体伏落。段惊霆见此知有来敌,忙也随张入云一同闭了气息,依前番擒龙时一样,将身体一切都隐匿了起来。
就在二人才刚隐身不久,便觉远处好似有一缕细风渡过,段惊霆还不得睁眼细作,便见有一细小身影已是飞渡至花树下,不至落地时悄无一点声息,便是人影也似是一抹油彩凭空于花间按落,平步行走了与树下群花之上,不但未见一点形迹,便是花瓣间一些挤压摩动的声音也不曾有。可再观其步法轻盈之外还添刚劲,段惊霆自来心气甚高,自负自己轻功绝顶,便是张入云恐也要微逊自己半筹,可自见这眼前人举止,却是不得不甘拜下风。再见眼前人物,竟是一头到脚都由黑纱笼住,身形胖瘦都看不出,却还能得这等轻身功夫,无形之下又添了一层烦难。
段惊霆见此心下愈加佩服,虽仍冷眼旁观,但由不得的瞳孔之中为见异人,而放大了好些。就如此来人也好似有些察觉,当下将身势顿住,已自留意周围。段惊霆见得大小阵仗无数,见为敌人警觉,知对方功行比自己高得不止一倍,忙沉心静气,将自己潜藏的不剩一些形迹。而那人好似良久不觉左近有人,便也放松警觉,踱了数步于树下仔细看起花树来。
就在段惊霆见那人痴醉于花树美景,脚步不停只在树前绕动,却忽觉肩上为张入云一只手掌按落,顿时间心神一晃,精神意志竟似为其掌力牵动带走了一般。他当时只以为张入云背后偷袭自己,正欲挣扎,但瞬间便已恢得心智,这时才觉对方探出手掌,只将自己声自己与其联成一线,同起同止,甚为古怪。
正在他奇怪之际,却又觉身旁以异,原来那正在树下凝视的细小人影体内,竟如张入云先时一般,潜观内视,刻竟观察周遭动静,而自己若不是为张入云带动,将生理调和的与对方一致,便已为那异人发觉。只是对方这般游走之际还得行功,且范围之广比张入云直要大上三五倍,两厢计较,功力之高实是自己平生罕见的高人。
而那异人见自己内视之下半日无功,至此方有些惊异,口底“咦”了一声,这才将功法收了,虽只此一声,但语声倒甚是轻盈悦耳。可就在段惊霆以为对方去了嫌疑,却陡然间只觉空气里好似有万针加体一样,直刺得的自己险些痛叫了出来,幸是张入云一身肌理皮肤均炼至极上乘的境界,一吸一引,仍将对方这无声无息的查验躲过。于此之后,那身形瘦小的怪人这才真正放松了警惕,安心在花树下寻觅起蓝田玉实来。
可为此一般,一旁隐身的两少年,却已是汗透重巾,连番胆战心惊,再加精神熬动之下,却比打了一场大战还要疲累。
到了此刻段惊霆进退不得,只好在一旁留守,可回顾之际,却见张入云一双大眼竟仔细凝视那异人的一举一动。段惊霆知他一副心思只用在对方是否能探得蓝田玉实上,可心底还是有些异样,只觉张入云今日竟似变了个人,却为得一颗草药下得如此大的功夫,心上疑惑,倒有些担心他会犯大险出手与对方争夺起玉实来。为此上,他心中倒不由盼望眼前异人只不要能找到蓝田玉实才好。
可天不遂人愿,那通身袭了黑纱的怪人,只在树下不过片刻,但举步望一侧花丛中行去,好似发觉些什么。段惊霆为此心里一震,知对方已找到些什么,再待望身旁张入云脸上看去,却不料肩头一沉,身旁同伴已是借力纵出,竟往那异人身前冲去。
第五十二回 灵园中惊色 仙山外问责(贰)
张入云虽则不是第一次与紫祥天独处,但自与太行夫人一战后,变故实在太多,不敢多语,而紫祥天此时也只俏立自己身旁半日静默,少年人怕她心绪纷乱,不敢扰乱其心境,是以更加小心谨慎,未想过了一会儿,身边少女却叹了一口气,主动与自己说道:“今天我本来该开心才是,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张入云不想她会有这般的疑问,便问道:“这是何故,怎么又是开心,又是不高兴的!”
紫祥天手指了指城下的花丘:“那里面所葬东西的主人,我一定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每一想的厉害了,头就痛了起来,总觉得心里好不舒服!要说到高兴,就是你我也好像有见过的,这里一直没人陪我,现在多了你,我以后就不寂寞了,可每看到这花坟我就又高兴不起来了!”
张入云道:“这是因为这墓下躺着的人,要比我重要的多!若是把我换作他的话,你这一刻就该只剩下高兴了!”
紫祥天惊疑道:“哦!他是那么招人喜欢的人吗?”
张入云闻言轻轻一笑,但思着深处,却又摇首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
“不过什么?”少女疑问道。
张入云叹了一口气方道:“不过你的母亲好像实在不喜欢他!”
紫祥天深畏其母,张入云这一句话却说的她心深惶恐,又沉默了起来。
张入云为自己一时失语,心中愧疚,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女孩子,只得道:“还是不要想这些了!你好不容易才将那些不愉快忘掉,至少在你自己决定想起来之前,就不用再来问我了,一来好让我为难,二来我所知实在有限,万一说的不对,只会让你起了误会!”
女子在一旁作想了好一会儿,方睁大眼睛满脸疑问的与张入云道:“你说的好难懂啊!我想了半天也都不明白。”
张入云笑道:“人的行为,本来就是很难懂的!”
紫祥天道:“这是为什么?”
张入云举首仰望天际,好一会儿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