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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无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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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霖道:“浊水。”
    杨老又道:“尖石?”
    甘霖道:“圆山。”
    杨老头道:“新屋?”
    甘霖道:“旧社。”
    杨老头道:“后里?”
    甘霖道:“前镇。”
    杨老头道:“鹿谷?”
    甘霖道:“龟山。”
    杨老头道:“龙井?”
    甘霖道:“鱼池。”
    杨老头道:“社头?”
    甘霖道:“田尾。”
    杨老头道:“二水?”
    甘霖道:“三湾。”
    杨老头道:“竹山?”
    甘霖道:“梅林。”
    杨老头道:“水上?”
    甘霖道:“田中。”
    杨老头道:“麻园?”
    甘霖道:“菜寮。”
    杨老头道:“桃园?”
    甘霖道:“柳营。”
    杨老丈道:“南州?”
    甘霖道:“北港。”
    杨老头道:“西湖?”
    甘霖道:“东河。”
    杨老头道:“玉里?”
    甘霖道:“石门。”
    杨老头道:“黄泥塘?”
    甘霖道:“红叶村。”
    杨老头道:“成功?”
    甘霖道:“归仁。”
    杨老头不再接下去问,却皱眉摇了摇头道:“前面对得都不错,这一题有问题。”
    甘霖似乎不大服气,翻着死鱼眼道:“成功当然最好对失败,可是台湾没这地名,学生就只有对归仁了。”
    杨老头不动声色道:“你说说有什么理由?”
    甘霖道:“记不得是谁说过一句不成功便成仁的话,归仁当然就是成仁,这样看来,归仁对成功不能说不对。”
    杨老头沉吟了一阵道:“虽是强词夺理,也算说得过去,老朽再问你最后一题,大甲,对!”
    甘霖道:“龟山。”
    杨老头两眼一直道:“越发不像话,龟山怎能耐上大甲,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甘霖陪笑着道:“学生没解释,你老人家当然不明白其中道理。”
    杨老头哼了声道:“再解释也没用,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你老人家还没听学生解释,怎知没对得好?”
    “好,你就解释解释!”
    谁知甘霖却不答反问道:“请问大主考,龟身上有甲没有?”
    杨老头道:“当然有。”
    “在哪里?”
    “龟盖就是甲,从前的甲骨文就是用龟甲和兽骨刻成的。”
    “这就对了,那乌龟像山一样大,它的甲怎能不大?龟山不是大甲是什么?”
    这一番歪理,直把杨老头弄得啼笑皆非,半响,才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前面那些题,本来是一百分,最后两题扣二十分,算你八十分,已经及格,过了关。”
    他说着目光转向袁小鹤,不由说下一位该是袁小鹤了。
    但丁涛的动作真够快,不等袁小鹤反应便抢着冲了出来。
    原来在这段时间里,他已打好了主意,决定学着甘霖尽量对杨老头礼貌一些,同时觉得若过不了关,面子上实在不好看,所以说什么也必须混过去。
    杨老头两眼眨了眨道:“你怎么又来了?”
    丁涛忙毕恭毕敬的躬身一礼道:“晚辈当然是希望过关,若过不了关,丢人可就丢大了!”
    杨老头道;“你这人狗屁不通,凭什么能过关?”
    丁涛又是深深一礼道:“不管怎样,但求大主考再考我一次。”
    杨老头见丁涛忽然变得彬彬有礼,不免对他渐生好感,摸了摸嘴巴道:“看来你已不是朽木和粪土之墙了,既然孺子可教,再考考你也成,不过若再乱对对子,照样没什么情面好讲的。”
    丁涛咧了咧嘴道:“晚辈没读过书,哪会对对子,刚才不过是瞎胡闹,你老人家千万不要记在心上,现在晚辈也想提出一个要求,你老人家先前曾答应甘霖的要求,若不答应晚辈的要求,那就是不公了,相信你老人家决不会做不公平的事。”
    这几句话,等于堵住了杨老头的嘴。杨老头苦笑着道:“好吧,老朽也照样答应你的要求,你想要求什么?”
    丁涛道:“晚辈不想对对子,恳求大主考换个别的题目。”
    “那就做文章?”
    “开玩笑啦,晚辈连对对子都不能对,哪能做文章。”
    “那就做诗做词!”
    “越发开玩笑啦。”
    “你什么都不会,让老朽怎考,总不能让你免试过关!”
    “晚辈有一样会的。”
    “会什么?你说!”
    “吊坎儿。”
    这“吊坎儿”三个字把杨老头弄得满头雾水,皱起眉头道:
    “你说什么?老朽根本听不懂!”
    站在一旁的白衣老者忙搭腔道:“杨兄,他说的是句方言,我懂。”
    杨老头望向白衣老者道:“你请说说看!”
    白衣老者道:“吊坎儿就是俗活说的歇后语。”
    杨老头哦了声道:“原来这么回事。”
    接着视线又转向丁涛:“你的意思是老朽说出歇后语的上一句,你就接下一句,等于我出迷题你猜迷底,对不对?”
    丁涛笑着咧出两颗大板牙,不住点头道:“一点不错,晚辈就是这个意思。”
    杨老头呵呵笑道:“这种考试方法老朽还是第一次用,不过的确很有意思。”
    丁涛道:“就请大主考现在开始好不好!”
    杨者头道:“当然就要现在开始,你听着:帽子烂了边——”
    丁涛毫不迟疑的答道:“顶好。”
    杨老头道:“棉花店里失火——”
    丁涛道;“免谈。”
    杨老头道:“婊子卷行李——”
    丁涛道:“不搞了。”
    杨老头道:“土包子买棺材——”
    丁涛道:“试试看。”
    杨老头道:“棺材破了底——”
    丁涛道:“丢人。”
    杨老头道:“城墙上拉屎——”
    丁涛道;“好高的眼儿。”
    杨老头道:“独眼龙坐上马桶打瞌唾——”
    丁涛道:“睁一只眼闭一双眼。”
    杨老头道:“鼻尖上放糖——”
    丁涛道:“看到吃不到。”
    杨老又道:“臭水池里栽荷花——”
    丁涛道:“只顾上面好看。”
    杨老头道:“老鼠拉黄包车——”
    丁涛道:“大头在后面。”
    杨老头道:“包公养了个黑孩子——”
    丁涛道:“谁的种像谁。”
    杨老又道:“粪坑里躲雨——”
    丁涛道:“怕湿不怕臭。”
    杨老头道:“乡下人穿大褂——”
    丁涛道:“必有正事。”
    杨老头道:“和尚庙对着尼姑庵——”
    丁涛道:“没事也有事。”
    杨老头道:“猪八戒掉进馊水桶——”
    丁涛道:“有吃有喝。”
    杨老头一口气问了这么多,丁涛对答如流,使得他还真有些吃惊,暗迟:“这小子还真屁股头上挂钥匙——专管一门。”
    他虽兴趣不减,却想不起该再问什么,随即望向白衣老者:“刘兄,你既然知道什么叫吊坎儿,必定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就请继续代我考他几题怎样?”
    白衣老者早就想插上一脚,如今杨老头主动找他代考,正中下怀,忙道:“也好,老朽就斗胆代劳了。”
    接着提高嗓门道:“这位老弟听着,现在第二堂课开始,王八啃西瓜——”
    丁涛回答得依然既沉着又敏捷:“滚的滚,爬的爬。”
    白衣老者道:“吊死鬼擦粉——”
    丁涛道:“死要面子。”
    白衣老肖道:“秃子打伞——”
    丁涛道:“无法无天。”
    杨老头道:“孕妇过独木桥——”
    丁涛道:“挺而走险。”
    杨老头道:“木匠打老婆——”
    丁涛道:“有尺寸的。”
    杨老头道:“厨子戴口罩——”
    丁涛道:“不吃香。”
    杨老头道:“烟袋锅里炒芝麻——”
    丁涛道;“没多大油水。”
    杨老头道:“鬼门关上弹琵琶——”
    丁涛道:“作乐不看地点。”
    杨老头道:“怀胎十月放屁——”
    丁涛道:“有点娃娃气。”
    杨老头道:“十八岁的姑娘进茶馆——”
    丁涛道:“钱也花了,人也丢了。”
    杨老头道:“姓何的嫁给姓郑的——”
    丁涛道:“正合适。”
    杨老头道:“光着屁股爬竹竿——”
    丁涛道:“一节一节的丢人。”
    杨老头道:“娃娃掉在滚汤里——”
    丁涛道:“熟人。”
    杨老头道:“狮子捉老鼠——”
    丁涛道:“大材小用。”
    杨老头道:“瞎子唱花脸——”
    丁涛道:“眼不见为净。”
    杨老头道:“戴着孝帽看戏一—”
    丁涛道:“乐以忘忧。”
    杨老头道:“穿着破鞋讨饭吃——”
    丁涛道:“穷到底啦。”
    杨老头道:“鸡毛敲鼓——”
    丁涛道:“没有回音。”
    杨老头道:“八仙桌上摆夜壶——”
    丁涛道:“不是盛酒的家伙。”
    白衣老者出了这么多题都没难倒丁涛,最后自己也没的问了。
    他望着杨老头拱拱手道;“他可称得上是吊坎儿的专家,再考也难得考倒他,算啦,给他一百分过关。”
    丁涛乐得连嘴都闭不拢,抱了抱拳道:“多谢大主考!”
    说罢,退回一旁,还不住向甘霖挤眉弄眼.表示他是屁股上画眉毛——面子够大。
    这时袁小鹤已主动走近桌子前,也是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
    “晚辈请大主考出题!”
    杨老头见袁小鹤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心里早就对他具有好感,微微笑道:“前面两位都有要求,你有没有要求?”
    显然他是有心让袁小鹤轻松过关。
    但袁小鹤却不领这份情。
    他跟随圣手书生庐云十几年,既习文又习武,即便作篇文章也难不倒他,何况只是口试。因之,也微微一笑道:“晚辈不敢有什么要求,但凭大主考随意出题!”
    简直是蚂蚁吹喇叭,口气不小。
    杨老头总算明白了这年轻人和先前两个不一样,肚子里必定有不少墨水,便点点头道:“如果要老朽随意出题,老朽不免就要出点比较难的题目,你有意见没有?”
    袁小鹤道:“大主考是老师,晚辈是学生,学生对老师的决定,
    怎敢有意见。”
    听了这几句话,杨老头对袁小鹤越发赞赏,含笑道:“既然这样,老朽就每样都考考你。”
    袁小鹤道:“不过大主考千万别吊坎儿,这方面晚辈没学过。”
    杨老头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那本来就不算什么学问,不过是跑江湖的用来耍耍嘴皮子而已。”
    他可能没想到,这几句话,等于把丁涛给打了两记嘴巴子。
    袁小鹤道:“多谢大主考给晚辈方便。”
    杨老头道:“那就先对句,不过比刚才的可要深得多。”
    袁小鹤道:“晚辈斗胆一试。”
    杨老头取起桌上的书,翻阅了几页道:“听着,关帝庙里有副对联?上联是‘师卧龙,友子龙,龙师龙友’,对下联!”
    袁小鹤略一思忖,道:“兄玄德,弟翼德,德兄德弟。”
    杨老人砸着嘴啧啧有声的道:“果然高才,竟和原有的下联完全一样,再对一联:文武庙里行副对联,上联是‘孔夫子,关夫子,两位夫子’。对下联。”
    袁小鹤略略一想,道:“着春秋,读春秋,一部春秋。”
    杨老头大为惊叹道:“了不得,简直可以当状元。再来一联,上联是‘两条玉臂千人枕’,对下联!”
    袁小鹤皱起眉头道:“请问大主考,这是形容什么的?”
    杨老头脸上一热,道:“实不相瞒,这是游戏之作,形容妓女的?”
    袁小鹤不假思索道:“学生想对‘一点朱唇万客尝’,还请你老人家指教!”
    杨老头拍了一下大腿道:“太好了,就是要让老朽对,也不可能对得这么好!再来一个,上联是‘此木为柴山山出’,对下联!”
    袁小鹤道:“因火成烟夕夕多。”
    杨老头道:“冻雨洒窗,东二点,西三点。”
    袁小鹤道:“切瓜分片,上七刀,下八刀。”
    此刻杨老头简直已把袁小鹤惊为千古奇才,舌头连咂道:“现在以迷射字,谜面是‘风来禾下鸟飞去,马到庐边草不生’,射两字,请!”
    袁小鹤略一思索道:“秃驴。”
    杨老头又是一惊,再道:“这次换成谐音格射谜,有四句诗,每句射一种水果,四句诗是‘刘秀打马出城西,西楚霸王别虞姬,孔明二更把兵点,盂德拉住云长衣’,请说出迷底!”
    袁小鹤思考了半晌,道:“晚辈猜出来了,只是并不一定对。”
    “你说说看!”
    “第一句含义是‘逃’,谐音该是‘桃’;第二句含义是‘离’,谐音该是‘梨’;第二句含义是‘早’,谐音该是‘枣’;第四句含义是‘使留’,谐音该是‘石榴’。”
    杨老头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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