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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梅道:“你要什么?”
黄大仙抬手向那在屋角的银翠一指,道:“反正姑娘已经付出了银子,也不能再讨回来,何不将妹妹粉头赏给我消受半宿……”
不待黄大仙说完,萧月梅就冷叱道:“住口!你少在姑娘面前说下流话!”
黄大仙仍是一付嘻笑之色,道:“姑娘真是不太领情了!”
萧月梅缓步向他走近,压低了嗓门沉声道:“黄大仙!你的根底本姑娘摸得清清楚楚,秋傲霜也看出了你的出手是‘玄奇门’中‘武八卦’。不管你改名易姓混迹金陵的目的何在,只要不惹到本姑娘的头上,本姑娘也就不想揭你的底,你最好不要自找没趣。”
黄大仙嘿嘿一笑,道:“姑娘真算得上是耳聪目慧,不过,我对姑娘的底细也是摸得一清二楚,也不曾揭你的底,我只不过向你讨一个秦淮河上的粉头,又何必那么小气?”
萧月梅粉脸一沉,冷声道:“你倒说说看,本姑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底细怕你揭穿?”
黄大仙将嗓门压得极低,声若蚊鸣地道:“姑娘根本不会半点武功!”
萧月梅低叱道:“你不妨试试。”
话声中,右掌缓缓举起,目露两道惊人心魄的冷芒,使人望之胆寒。
黄大仙轻笑道:“姑娘这一手绝活儿委实唬人,方才‘银狐’和黄解语就是见姑娘目露精湛光芒,才不敢贸然而动。其实,她们二人伸出一根指头就可将姑娘戳翻,我黄大仙没有说错吧!”
倒像是真被黄大仙说中了,萧月梅神色缓和了不少,以模棱两可的语气说道:“你休想探本姑娘的口气!”
黄大仙道:“大家不揭底,都有好处……”语气微顿,向屋角的银翠一指,道:“怎么样!将那个粉头赏给我吧?”
萧月梅转身连连冷笑,道:“我看你的武功都聚集在你那张厚脸皮上了。”
黄大仙连声嘻笑,揭下床上罩单,裹上了裸体袒裎的银翠抱在怀中。那银翠簌簌而抖,吓得半死,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萧月梅显然已经默许,并未去理踩黄大仙的行动。
黄大仙抱着银翠向房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多谢姑娘赏赐,我房中原已有个粉头,加上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我黄大仙今晚可要大享齐人之福了!”
萧月梅匆促自床底摸出一个包袱,追到房门口,向黄大仙扔过去,扬声道:“这是银翠的衣裳,明儿一大早劳你神送她回到秦淮河的船上。”
黄大仙腾出一双手来将包袱接住,想必那包袱扔去时的劲道不小,他一接到手中,竟然一连好几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庭院之中。
那边“砰”的一声,萧月梅将房门关上了。
黄大仙也飞快穿过庭园,出得西厢,回到“合”字大院他所租赁的那间耳房之中。
房中那张大铺之上,倒是真有一个女人面向床呼呼大睡,榻上也是被褥狼藉,那粉头的内外衣裳丢得满屋都是。
黄大仙将银翠往榻上一放,嘿嘿一笑道:“银翠姑娘!闻说你是秦淮名妓,内外修为都有了相当火候,今晚可得让我黄大仙开开眼界了!”
说罢,宽衣上床,拉过一床被褥,一挥手掌,煽熄了几上油灯。那一床宽大的被单将黄大仙和银翠二人盖得密不通风。看黄大仙那种神情,他该是个急色儿。然而当他此刻和裸裎的银翠共枕一榻,近身相贴之际,却又斯斯文文起来。
只听银翠悄声道:“床里面那个粉头真的睡熟了么?”
黄大仙也悄声回答:“放心!我轻轻点了她的‘昏穴’,不到时辰她是醒不过来的。”
沉静片刻,银翠又道:“你说那萧月梅身无半点武功,然而她扔过我那衣裳包袱时……”
黄大仙接口道:“根本毫无劲道,而我却故意打了个踉跄。”
银翠讶然说道:“那是为了什么?”
黄大仙道:“我一出房门就看见‘银狐’和黄解语二人在长廊尽头的圆柱后匿身窥觑,所以故意耍了一手障眼法……”语气一顿,接道:“那姓萧的妞儿虽说不会武功,却有一点邪门,当她扬掌作势之际,那两道精湛的目光任谁看了也不敢妄动。”
银翠嘴唇啧啧有声地说道:“你对外扬言姓萧的妞儿不会半点武功,然而你又处处掩饰她不会武功的秘密,这是什么用意?”
黄大仙道:“对外扬言,是要姓萧的妞儿心头有数,她纵然瞒过天下人,却瞒不过我黄大仙,以后凡事都得对我忍让点……”
银翠插口道:“嗯,那么,你又故意说她武功不可测,这岂不是自打嘴吧!”
黄大仙嘿嘿地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金陵城中明处、暗处已经发现了好几起人马,各怀目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说不定有一天会和咱们对上。萧月梅唯恐我揭她的底,势必要和我打交道,而其余的人都说她的武功底子莫测高深,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咱们不是省去不少麻烦了么?”
银翠冷哼道:“你最好少打如意算盘,说不定是惹火烧身!”
黄大仙嘿嘿笑道:“如今江湖,已讲究‘论谋不论剑,斗智不斗力’,动心机,论谋略我绝不会输人,只是可怜秋傲霜那小子,说起来并无大恶,却不幸成了众矢之的……”
银翠显得极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道:“好了,这个也可怜,那个也可怜,我看最可怜的还是我,到底你还打算教我在秦淮河上耽多久?”
黄大仙道:“快了!”
银翠突然娇躯挪动,贴得黄大仙更近些,娇声道:“你得想想我在秦淮河上那种生张熟魏,迎新送旧的滋味有多难受……”
黄大仙伸出一根指头戳在银翠的胸酥上将她的躯体推开,语气不悦地说道:“你别得巧买乖了,没去秦淮河之前,你那一天安份过?那种良宵不虚的生涯不正是对了你的劲头么?”
银翠气呼呼地道:“你可别乱嚼舌根,往日我拣人,今日我得听人拣,而且自从和你有了那段孽缘后,我可规规矩矩守着妇道……”
黄大仙接口道:“别提妇道那两个子,提起来教我肉麻……”
语气一顿,接道:“说正经的,你看清楚萧月梅那个药瓶没行?”
银翠沉思一阵,道:“那药瓶儿是个葫瓜型,不大,刚好握在手心里两头看不见,像是青玉的,瓶塞子是檀香木……”
黄大仙不待对方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看清楚那些字没有?”
银翠道:“没有,字迹太小,***又暗,萧月梅在取药的时候又隔得太远。”
黄大仙冷声道:“哼,你总是有一大堆道理可说,来到金陵半年多,你办成那一桩事?杜‘金刀’和秋傲霜在‘金翠舫’上议论什么,你不知道,徐二牛是个什么来路,你也只会摇头说不知,今晚你又扑空。我再三交代你留心那药瓶上的文字,唉……”
银翠语气不安地说道:“咱们知道那药瓶内装的是‘乱性香’不就行了么,瓶上的字迹又有什么要紧?我看你也是豆腐里面挑骨头,好像是存心要数落我的不是。算我倒霉!”
黄大仙似乎不愿让对方过分难堪,又缓和的语气说道:“唉!我可不是存心要数落你的不是,你不知道这件事对咱们是多么的重要。”
银翠道:“你倒说说看!”
黄大仙先吁了一口长气,然后缓缓说道:“那姓萧的妞儿虽不会半点武功,却是智珠朗朗,胸罗万机,杀她也许不费吹灰之力,倘若善加利用,对我们就大有裨益,如何利用,那得先摸清她的来路……”
银翠插口道:“那与药瓶上的字迹又有什么相干呢?”
黄大仙一字字极为有力的说道:“大有关联……”语气一顿,接道:“药瓶是‘玉葫瓶’,药粉是‘乱性香’。据我所知,这种药瓶共有三个,形式一样,而瓶上所刻的字迹却不相同。只要看清楚瓶上刻的是什么字,我就能断定她是什么来路,唉,眼前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却被你平白断送了!”
银翠沉默一阵,方喃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事先又没有对我说清楚。”
黄大仙吸了一口长气,道:“事过境迁,埋怨你也没有用……”语气一顿,接道:“明早回到河上去后,去告诉荷香,要她着人向她的老相好蔡锦堂送信,约他明晚到秦淮河上聚一聚。”
银翠喃喃说道:“只怕这个节骨眼上,蔡‘七星’不会有那种闲情!”
黄大仙道:“姓蔡的心烦意乱,正想散散闷气,她准会去见荷香。”
银翠道:“怎么!你想干掉他?”
黄大仙冷笑道:“这种人物还值不得我费心机亲自动手,我要好好用他一用!”
银翠语气不屑地道:“别又打如意算盘,姓蔡的是‘金刀’的心腹,跟了姓杜的一二十年,说什么也不会听你的摆布。”
黄大仙道:“我不但要用他,连姓杜的我也要一起用上。告诉荷香,蔡锦堂和他会面之后,照老法子给我送个信,我自有妙计!”
银翠道:“好吧……”语气微顿,娇躯轻挪,媚声道:“咱俩分别已久,今晚可得让我……”
黄大仙冷冷地将他推开,道:“养养神吧,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
银翠忽然说道:“哼!你嫌弃我了!上秦淮河画舫过那朝秦暮楚的生涯,可是你的主意!”
黄大仙转过身子,语气喃喃地说道:“你可别说冤枉话,生姜是老的辣,你愈经人海沧桑,愈显得娇媚可人。只可惜我累了一整天,说什么也提不起劲头!明天可别忘了和荷香碰头……”
他那里话声末落,鼾声已起,倒像是真的累了!
银翠气得暗暗咬牙,良久,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一个江湖落魄相士,一个秦淮画舫歌妓,谁也看不出他们是一对心怀叵测的武林中人。
更递漏转,客栈外的长街之上已传来四鼓梆声。
西厢庭院之中,已一片寂静。除了秋傲霜和萧月梅那两间上房还有烛影摇红之外,其余的上房俱是纸窗黑黑,想必早已熄灯安歇了。
四更梆鼓刚一响亮,就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步履缓慢地走进西厢院。
她一手提着一盏油纸风灯,另一手执着一根竹竿,顺着长廊,将那些悬挂在廊檐下的灯笼中的火苗一一拨熄。
想必她一心一意仰着头望着悬挂的灯笼,因此她并未留意到躺在长廊上的那具尸首。
其实就是被她看见,也不过是大声高叫,然后惊来店家,接着走报衙门,派来仵作。凭谁也知道这是武林人干的事。到最后不过是有劳金陵府尹说两句“限期缉拿元凶归案”的空话。
这个老妇人走到萧月梅房门前时,房门呀然打开,探出萧月梅一张粉颊,向那老妇人轻声说道:“老人家!轮你值夜么?”
那老妇人哦了一声,回过身来,道:“姑娘还没有安歇!请问有何派遣?”
萧月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想麻烦你老人家给我提桶热水来……”
老妇人不待他说完,就连声应道:“有的!有的!灶上温得有,待老婆子去取。”
萧月梅又道:“如有滚水,就烦老人家沏一壶热茶!”
老妇人又是连声应道:“好!好!不过请姑娘稍等一会儿。待老婆子先拨熄了廊檐下的风灯。店主人是个小气鬼,四更还不熄灯,被他看见又得讨骂了!”
萧月梅轻笑道:“不忙!慢点儿不要紧!”说完之后,缩回头去,掩上了房门。
那老妇人鹤发鸡皮,看上去约莫有六十米岁。大概平日勤于走动,惯于操劳,步履倒还健朗得很。
她将两廊悬挂的风***苗一一拨熄之后,疾步走出了西跨院。
不旋踵间,老妇人去而复返。她一手提着小锡壶,另一双手提了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温水。
来到萧月梅房门口,老妇人轻声唤道:“姑娘!热水和热茶送来了!”
房门打开,萧月梅伸手接过茶壶,将那老妇人迎了进去。
进入房中,那老妇人放下热水,脸上神情倏然一变,低声道:“梅妞!你可大意不得啊!千万别和那些人正面冲突,万一被他们识破你是虚张声势,那就麻烦了!”
萧月梅却无一丝凛然之色,满脸笑容地说道:“外婆!有你老人家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听她们的言谈,敢情她们是外婆和外孙女了!
老妇人缓缓地摇着头说道:“唉!外婆自然不会教谁伤着你一根毫毛,不过尽量不被人识破你不会武功的秘密总要好些。”
萧月梅道:“好啦!我听你老人家的话,以后对她们忍让点就是了……”语气一顿,压低了声音接道:“外婆!方才我将一个小衣裳包袱丢给那个嚼舌根的江湖相士,他接在手中,却打了一个大大的踉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道:“他有心在耍障眼法,那个‘银狐’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