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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仙道:“黄某人岂会赶走送上门的买卖?不过,黄某人只要金银,不要别的。”
黄解语冷笑道:“除非你召妓寻欢另有目的,否则像你这种性嗜渔色之人,岂会峻拒本姑娘的投怀送抱?”
黄大仙暗暗一骇,当下心念一横,道:“好!有话问吧!”
黄解语脸色一沉,忽又笑道:“黄大仙!如果你的谎言无法骗过本姑娘,你最好还是说实话,否则,你不但得不到本姑娘本人,今后还要听任本姑娘的摆布,那就得不偿失了。”
黄大仙道:“用不着姑娘操心。”
黄解语道:“那么,本姑娘就要问了……”语气一顿,压低了声音接道:“你姓什名什?以及你脸上那张人皮面具的后面隐藏着的本来的面目,本姑娘一清二楚,本姑娘不想多此一问,只问尊驾前来金陵,乔扮江湖相士,有何企图?”
黄大仙吃了一惊,半晌答不上话来。
黄解语两道冷电般目光逼注对方,沉声道:“想想清楚,如说假话被本姑娘识破,你今后就要听任摆布。还是说实话的好。”
黄大仙嘿嘿笑道:“黄某人前来金陵后,首度碰上了厉害的角色。看来只有实话实说了。否则,就要落进姑娘的圈套。”
黄解语娇笑连连地起身离座,道:“那就行了。本姑娘的娇躯心甘情愿地供陈尊驾销魂,尊驾要说的实话不妨留待枕边细语吧!二更起后,本姑娘扫榻以待,恭候大驾。”言罢,转身欲去。
黄大仙低叱道:“姑娘慢走!”
黄解语停步转身,问道:“尚有何事?”
黄大仙冷笑道:“黄某人不惯锦被绣榻,二更起后,再劳请姑娘玉体送到‘合’字大院黄某人的房中,硬炕粗被,姑娘请委屈一点!”
黄解语道:“尊驾难不倒本姑娘,二更鼓响人到,绝不误时。”
说罢,莲步款款,出亭而去。
黄大仙凝视着黄解语的背影逐渐消失,不禁眉头深锁,继而又发出一阵阴冷的暗笑。这才长身而起,疾步向“合”字号大院行去。
夜渐深,人渐静,初更响起,接着,二更梆鼓也响了起来。
二更刚一敲响,黄解语就在“合”字号大院的穿堂里出现了。
正在打瞌睡的值夜店家,朦胧中听到步履之声,抬头一看,不禁眼前一亮,睡意全消。
这不是西厢上房那个标致的美人儿么?夜半更深,来此作甚?
店家连忙站起来,含笑问道:“姑娘是要……?”
黄解语笑眯眯地接口道:“江湖相士黄大仙住在哪间屋子?”
店家抬手一指道:“正字第三间。”
黄解语道:“多谢了!”刚要往里走,店家忽又问道:“姑娘找那黄大仙作甚?”
黄解语道:“找他看相啊?”
店家神情暖昧地一笑道:“这个时候找那黄大仙看相,姑娘不去也罢!”
黄解语道:“因何不能去。”
店家神秘地一笑,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那看相的家伙是个色鬼,这个时候已然搂着钓渔巷六钱银子一宿的肮脏粉头睡下了。
姑娘去找他,不会嫌恶心么?”
黄解语不禁一楞,既有二更之约,黄大仙因何又召妓寻欢?这就叫人费解了。
她沉吟一阵,才向那店家问道:“你没弄错吧?”
店家连连点头说道:“错不了!初更未起就叫来了。姿色不恶,看脸蛋像是个雏儿。不管那妞儿生得如何,肯来‘合’字号大院宿夜,又肯接下那肮脏相士的雌儿,不会有什么好货!”
黄解语纤指在那店家的额上一点,娇声道:“你还是睡你的大头觉吧?”
那店家果然垂头伏到桌上去了。这一睡不到日上三竿,他准醒不过来。
黄解语轻推房门,眼前景象使她微微一愣。
但黄大仙衣衫整齐,坐在一张竹椅之上,再看榻上,倒的确有个女人,却是面向床里和衣而卧。
黄解语向榻上一指,悄声问道:“那是何人?”
黄大仙冷声道:“姑娘方才已向店家打听清楚又何必明知故问?”
黄解语道:“你我有夤夜之约,因何先一步召妓寻欢?”
黄大仙道:“召妓是实,并未寻欢,只是用来遮人耳目而已。”
听对方如此解释,黄解语始释怀,妩媚一笑,道:“本姑娘娇躯已然依时送到,尊驾似乎也该依约说出前来金陵之目的了。”
黄大仙一摆手,道:“姑娘请先上床,容待枕边细语。”
黄解语微微一楞,继而将头一点,道:“枕边细语这句话是本姑娘说的,绝不赖帐。不过,在尊驾实话未吐之前,本姑娘不会先解罗裙。”说罢,连脚上蚕靴也不曾脱去,就上炕榻,和衣而卧。
黄大仙也上了炕榻,和她对面侧卧,两者留下尺半之距。
黄解语一双晶亮目光投注于黄大仙脸上,轻声道:“说吧!”
黄大仙道:“姑娘言道,对于黄某人的来龙去脉,已然摸得一清二楚,使人难信?”
黄解语道:“难道要本姑娘说破。”
黄大仙道:“此处无外人,说说无妨。”
黄解语轻笑道:“谁说此处无外人?我身后就有一个秦淮河的粉头。”
黄大仙道:“那粉头被黄某人点了昏穴,不待鸡唱天明,醒不过来。”
黄解语美目一翻,粉颊微扬,道:“真的么?那我就大胆出口了……”语气微顿,压低了声音,接道:“我只说一个‘阎’字,尊驾就该心头有数了。”
黄大仙嘿嘿一笑,面上突现狞色,然而那股狞色一闪即逝,惊色继起。
黄解语微微一笑,道:“不必吃惊!床里的粉头并未被点昏穴,是以本姑娘出手代劳。现在,她可真要昏睡到天明鸡唱了。”
黄大仙身形一弓,弹身离了炕榻,低叱道:“姑娘来意何在?”
黄解语躺在炕榻的娇躯纹风不动,轻笑道:“来践欢好之约,又何明知故问?”
黄大仙沉声道:“只怕不是如此。”
黄解语翻身坐起,面色一沉,道:“大仙!你没有想到本姑娘因何将你的来龙去脉弄得一清二楚,那自然是从你埋伏在秦淮河上那几朵浮蕊浪花的身上看出了端倪。你无自知之明,竟然安排一个粉头睡于炕里,打算在本姑娘身后暗动手脚,可说是大错特错。本姑娘一看她发髻上的钗环,就认得她是目下秦淮河上‘银花舫’上的的春花婢手,错不了吧?”
一瞬之间,黄大仙的脸色连变数变,愣神良久,方缓和了语气道:“姑娘目光如炬,黄某心服口服,请问姑娘因何要盘查黄某人前来金陵的意图?”
黄解语开门见山地说道:“看看你此行之目的是否与本姑娘有冲突之处。”
黄大仙道:“倘若有呢?”
黄解语道:“暗加防备。”
黄大仙又问道:“倘若互不相触?”
黄解语道:“基于情势,若将与你联手。你虽然身居邪门歪道,却也有过人之处,再说本姑娘也最喜欢和邪门人物打交道。”
黄大仙道:“黄某人对目下在金陵驻足之各色人物,虽不敢说一一了若指掌,却也略知一二,唯独对姑娘讳莫如深。可否稍作透露。”
黄解语道:“本姑娘与你半斤八两,差不了多少,你在女人身上作文章,本姑娘却是在男人身上用功夫的。”
黄大仙目光一亮,沉声道:“原来你是……”
黄解语连忙接口道:“即使真被你猜着了,也最好别轻率出口。”
黄大仙嘿嘿笑道:“想不到还有个与黄某人用同样的手法混迹金陵之人,而且,姓氏竟然同宗,真是巧之又巧了……”语气一顿,接道:“姑娘来此目的何在?”
黄解语冷笑道:“哼!你先问起我来了。还是先说你来金陵的意图吧?”
黄大仙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方才指称黄某人是个邪门人物,黄某也不想否认。邪门人物多半具有雄心,绝不甘雌伏,是以黄某前来金陵,目的在趁隙作乱,以便大展宏图。”
黄解语冷哼道:“口气不小……”语气一顿,接道:“不过,与本姑娘来此目的倒无相触之处。”
黄大仙道:“黄某安心不少。”
黄解语道:“你既说了实话,本姑娘少不得也要践约献上……”
黄大仙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
黄大仙双目一抡,娇叱道:“因何不敢?”
黄大仙嘿嘿笑道:“一来不敢对姑娘不敬,二来嘛!也不敢领教。”
黄解语冷笑道:“谅你也不敢!”言罢,纵身离榻,向房外走去。
走到门口,黄解语复又回过身来,悄声道:“大仙!倘若情势需要,可愿与本姑娘联手?”
黄大仙连连点头,道:“黄某求之不得。”
黄解语道:“那就一言为定了。”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黄大仙怔神良久,这才出手解开了榻上春花的昏穴。
春花一翻身坐起,讶然道:“大爷!那女人出手好快……”
黄大仙一扬手止住她的话,随又扯过大被,将两人蒙头盖上。
春花偎进他的怀中,悄声道:“怎么了?”
黄大仙道:“春花!天明回舫之后,假意和荷香吵嘴,然后投河自尽……”
春花惊道:“大爷要奴家死?”
黄大仙道:“小春花!我怎舍得你死?你的水性甚佳,不会在个没人的地方上岸么?”
春花受宠,甚是得意,娇躯依偎得更紧,慢声问道:“嗯,上岸以后呢?”
黄大仙道:“去一趟洛河。”
春花微微一楞,道:“可是去找那‘豺狼虎豹’四兄弟?”
黄大仙应道:“嗯!叫他们火速前来金陵。”
春花轻笑道:“想想去年上他们那儿作客四天的情景,真有点怕。”
黄大仙嘿嘿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就凭我传给你的那些内功,别说豺狼虎豹,就是狮象狗熊又能将你怎样?”
春花娇笑道:“那还不是大爷的赐与……”语气一顿,接道:“对了!大爷主才和那姓黄的姑娘欢好过了么?”
黄大仙道:“那是头吸髓吞骨的骚狐狸,我可不敢招惹她。”
春花媚笑连连地说道:“那可好,待奴家来侍候大爷吧!”
黄大仙道:“免了,被我折腾一番,你少说也要休憩三日,你明天还要赶路哩!”
春花想必尝过滋味,闻言默默,娇躯也安份不再扭动。良久,春花忽又说道:“大爷!有椿事儿奴家得禀告一声。”
黄大仙道:“什么事?”
春花道:“昨天晚上,‘银花舫’来了个少年客人,貌相英俊,举止斯文,说是富家之子,据奴家冷眼旁观,却像个武林中人。”
黄大仙漫声应道:“唔!怎么样?”
春花道:“荷香像是迷上了他,连今晚接待蔡‘七星’时都有点魂不守舍的。”
黄大仙噢了一声,问道:“可知道那少年的姓名。”
春花道:“他自己说是名叫杨贵麟,据奴家看来怕有些靠不住。”
黄大仙道:“嗯!我知道了,睡吧!”
春花喃喃道:“是该睡了。明儿晚上就得到洛河,那四个家伙一见奴家前去,说什么也不会连夜赶路,奴家连杀四门,可得真要点精神才行哩!”
身畔的黄大仙未再接腔,倒像是真的睡着了。
更递漏转,天色又明。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是个好早起身四处走动走动的天气。
然而,西厢上房却是一片静悄,未见一个人走出来。不过,房内的人却未必还在高卧隆中。
比如说秋傲霜,他早就起身,梳洗过了。
何蓉媚和孟采玉二姬接连二晚都留在秋傲霜房内,据椅假寐、轮番守望,充分表露出对主子忠心耿耿之情。
此刻,二姬见秋傲霜负手窗前,神情不愉,眉心暗结,不禁在暗地里互相打了个眼色。
然后由何蓉媚走到秋傲霜身旁,恭声说道:“副宫主,今日天气甚好,何不到城外紫金山上走动走动?副宫主二日未出房门,这样会闷坏了身子!”
秋傲霜却答非所问地说道:“夏姬今晚该可回到宫中了吧?”
由这句话,二姬可以想见他们主人的心情是多么沉重。
又交换了一下眼色,才由何蓉媚答道:“临行之际,副宫主曾叮嘱夏姐火速赶回,她一定是全力赶路,今晚是该到了。”
秋傲霜喃喃道:“如果快一点的话,等到天黑光景就可看到单宫主的回示。不知夏姬途中如何,真教本副宫主忧焚。”
二姬正不知该如何接腔,房门上突传“咚咚”两声。
三人默然未应,“咚咚”敲门声再起,这次敲得更响一点。
何蓉媚打了个手势,由孟采玉走过去开门。
她走过去将房门打开,以躯体挡住了门口,只见门口站了一个青发使女。
那青发使女见孟采玉在门隙中露出脸来,连忙笑道:“请问姐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