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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敢!
请沈姑娘回座。”
龙姬沈留香又是福了一福,满面含笑地肃迎着秋傲霜在她方才坐的那张座椅上落座,她自己则坐上了旁座。秋傲霜也未过份谦让,敬畏之心只是暗存心中,表面上还得遵守擎天宫的规矩。
待婢女献上香茗,以及四盘甜果,龙姬沈留香一挥皓腕,一十二名青衣女婢连同那香吟姑娘一齐退出大厅,并掩上了窗门。
秋傲霜抱拳一拱,道:“沈姑娘召见,不知有何教谕?”
沈留香嫣然一笑,道:“副宫主如此说,可就教我消受不起了。”
秋傲霜道:“沈姑娘所传达的都是宫主之命,自当……”
沈留香接道:“副宫主千万别如此慎重其事,否则我就会坐立不安了……”
语气微顿又道:“单宫主的手谕于傍晚时分,传来金陵。”
秋傲霜面色一正,道:“不知有何训示?”
沈留香道:“关于副宫主遴选路秋江姑娘递补剑姬一事,单宫主业已认可……”她说到此处,忽然将话顿住。
秋傲霜星目一张,道:“沈姑娘似有未尽之言。”
沈留香螓首微微一点,道:“单宫主还另有吩咐……”语气微顿,接道:“路姑娘的剑法超群,给予‘梅姬’封号,自然无可厚非。不过宫中规矩有先来后到之分,因而单宫主特别交待,应该由夏火莲,何蓉媚、孟采玉三位姑娘依次晋升,那位路姑娘只得暂时委屈为‘竹姬’之封!”
秋傲霜道:“理当如此,傲霜一时失察,忽略了宫中规矩了。”
沈留香嫣然一笑,道:“尚有一事,单宫主特别关注。”
秋傲霜道:“何事请姑娘不妨明示。”
沈留香道:“先要请副宫主谅解我的职责……”放低了声音,接道:“关于副宫主月来的情况,我略有所闻,也都一一据实禀明了单宫主。”
秋傲霜心头微微一顿,道:“那是应该的。”
沈留香道:“副宫主入宫就职之初,曾向单宫主面禀,因所使用兵器为‘四绝剑’,恪遵师命须首绝女色,否则将武功尽失。然而月来副宫主与四剑姬终夕绸缪,不知对副宫主之功力有何不良影响。”
秋傲霜道:“说来汗颜,竟然未勘破情关,犯了女色之戒……”
沈留香接道:“那倒无可厚非,单宫主所关心的是副宫主的那套‘旋风剑法’。”
秋傲霜道:“说来令人难信,非但武功末失,反而比先前精进不少。”
沈留香喃喃道:“这倒奇了?”
秋傲霜道:“想必传闻失实,而且武学一途,博奥艰深。因个人禀赋,体质不同,相同一门武功,两人同练,却有不同结果。这大概是傲霜得天独厚,际遇幸运,也未可知。”
沈留香道:“果真如此,那倒真可喜可贺。不过,我要说句真言,请副宫主不要见责。”
秋傲霜星目一翻,道:“沈姑娘是不信么?”
沈留香站起来福了一福,道:“我要据实回报,所以想见副宫主亮一亮剑法。”
秋傲霜道:“此刻么?”
沈留香螓首连点,道:“不错,尚请副宫主不要见怪。”
秋傲霜微一沉吟,道:“请姑娘将方才那一十二个婢女召唤进来吧!”
沈留香立即扬声唤道:“香吟进来。”
大厅窗门打开,香吟走了进来,道:“小婢在。”
沈留香吩咐道:“将所有婢女传唤进来。”
香吟应是退下,移时,一大群婢女走进了大厅。
何止一十二名,已有三十人之多。
沈留香向秋傲霜福了一福,虽未说话,却明显地表示出她要考验秋傲霜的剑法。
秋傲霜离座而起,缓缓敞开了大衫。
只见他右手方往剑把上一搭,人已腾身跃起,顿见晶光大放。
只不过眨眼之间,他已重新归座,短剑也已回鞘,真是个快如旋风。
沈留香身为单飞宇身畔的八大剑姬之首,剑法自然高明,立刻面呈惊喜之色,脱口赞道:“好剑法!真是一日千里,与前大不相同。”
沈留香一挥手,道:“你们快下去换衣服吧!”
待那群婢女转身离去之际,才可看见她们身上的衣衫俱都自后领一裂到底。却又不伤内衬,真个是又快、又准了。
一干青衣婢女退下后,这才回归座位,笑道:“副宫主真是得天独厚,幸运非凡,单宫主得报之后,必然心胸大快。”
秋傲霜道:“傲霜只是托单宫主之洪福罢了。”
沈留香面色一正,道:“月来金刀杜洞屯深居简出,倒也安份。
所谓静极思动,值兹仲秋之夜,在他府邸之中有一场小小盛会。”
秋傲霜双眉微微一挑,却未接口。
沈留香停顿了一下,又道:“他今晚所宴请的人,是黑道中的人物豺狼虎豹四兄弟。”
秋傲霜喃喃道:“倒不曾听说过。”
沈留香道:“这四人不过是宵小之辈,然而却也各有绝招,未可忽视……”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而且这四人以往和百花宫宫主阎君涛过从甚密,此番为杜金刀之座上客,其中必有文章。”
秋傲霜目注对方那张美艳绝伦的粉脸,缓声说道:“沈姑娘有何吩咐?”
沈留香站起了福了一福,道:“不敢……”缓缓落座后,接道:“单宫主不便前来金陵,在手谕上指示我相机权宜行事,所以我只是代单宫主发号施令而已。”
秋傲霜抱拳一拱,道:“傲霜明白。”
沈留香道:“此四人必须立刻除去,以绝后患。”
秋傲霜道:“杜金刀呢?”
沈留香道:“暂留。”
秋傲霜皱眉问道:“是单宫主的谕示么?”
沈留香螓首一点,道:“不错,因情势有所改变,故而暂留杜金刀的活口。”
秋傲霜喃喃道:“豺狼虎豹四兄弟不足道,何患之有?”
沈留香道:“根据迹象显示,阎君涛似想利用杜金刀,而他本人或因某种顾忌不便和杜金刀公然交往,看来豺狼虎豹四兄弟是他俩之间的桥梁。”
秋傲霜道:“杀他四人,只是为了拆桥么?”
沈留香道:“此其一,另一个用意是要造成阎君涛与杜金刀之间的误会。”
秋傲霜道:“依照常情判断,杀却豺狼虎豹四兄弟,只会使他俩进一步合作无间。”
沈留香面露诡谲之色,放低了声音说道:“暗杀,使阎君涛发生猜疑。”
秋傲霜微一沉吟,道:“沈姑娘不要见怪,此策未必妥当。”
沈留香道:“副宫主说得极是,不过……”语气一顿,接道:“纵然离间之计不成,也可从豺狼虎豹兄弟死后阎君涛的反应中去推断他的下一步行动,副宫主以为然否?”
秋傲霜的本意是要大摇其头,但他却又十分明了内中隐情,自然不便去加反对。而且他此刻心中也已别有计算,所作所为已不完全是为擎天宫在打江山了。
故意略作思索,才点点头,道:“沈姑娘的想法倒是甚有见地。”
沈留香道:“那就有劳副宫主了。不过,在下手之时切记在死者身上留下一些乱人耳目的伤痕,不能让阎君涛或杜金刀发觉是死在四绝剑之下。”
秋傲霜点点头,道:“这倒不难。”
沈留香道:“豺狼虎豹四兄弟嗜色如命,今夜杜金刀在府邸设宴相待并未召唤歌妓,想必是有何机密商谈,席散之后,主投客好,一定要作秦淮夜游,那时副宫主正好下手。”
秋傲霜道:“只怕杜金刀在旁有所不便。”
沈留香笑道:“以我猜测,杜金刀目下只怕不敢离开他那门禁森严的杜府一步。”
秋傲霜道:“如此倒好……”站起来一拱手,接道:“傲霜告别。”
沈留香也起身离座,道:“今夜想必能听到副宫主的回话。”
秋傲霜一皱眉,道:“杜金刀根深蒂固,耳目众多,傲霜一再明来明往,被他探悉了沈姑娘的居停之所,那就不妙了。”
沈留香笑道:“在副宫主大驾来到之前,长街上已遍布暗桩,因而副宫主的行藏绝不会被人察觉的……”
秋傲霜接道:“难得姑娘如此费心,一待事成,即来回报。”
沈留香连连摇头,道:“只此一遭,尔后副宫主不必再来此处。”
秋傲霜双眉一挑,道:“那么,又要到何处去会晤姑娘呢?”
沈留香道:“江边‘临江别馆’之中,住着一个跑江湖的歌妓,外号叫做‘香留枕’,副宫主不管去至那间酒馆、栈房,着别人前去传话,只说沈公子相召,她就会前去会晤。”
秋傲霜心头一动,挑眉问道:“那歌妓是姑娘乔扮的么?”
沈留香含笑摇头,道:“乃是我身边的婢女香吟所扮,就是方才在大门处迎候副宫主大驾的那个婢女,副宫主想必记住了她的容貌。”
秋傲霜放低了声音,道:“姑娘可知‘临江别馆’住着一个名叫杨桂玲的女子。”
沈留香轻嗯了一声,道:“那女子还在,副宫主提她作甚?”
秋傲霜道:“那杨姑娘为人狡黠,武功奇特,千万教香吟姑娘小心才好。”
沈留香笑道:“我已留意了,不劳副宫主费心。”
秋傲霜点点头,扬长走了出去。
出得卧龙居大门,但见长街寂寂,并无一个行人,倒是有一辆空着的马车得得驶来。
秋傲霜一跃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驶往秦淮河畔。那车夫放下垂帘,扬鞭一挥,马车立即疾驰而去。
此刻虽已是戌、亥时光景,淮河上的繁华之色却正在劲头上,秋傲霜方一跳下马车,就有无数的鸨儿龟头围了过来。
秋傲霜选了一艘银字号的画舫,舫上的粉头过来行礼报名,秋傲霜也难得去记,只是挥手吩咐道:“放下船帘,别离码头太远,我还要等一个好友。”
粉头自然是听那花钱大爷的吩咐,连忙传话下去,这艘画舫虽然解去了缆索,摇离了码头,却不停地在附近打圈圈。
秋傲霜从竹帘的缝隙间往外张望,但见有一艘金字号的画舫停在码头边,一个五十来岁的老鸨子侍立舫首,有所等待。他私心忖度,那艘画舫想必是等待豺狼虎豹四兄弟的。方才他来到之时,只有那老鸨子不曾下船到他面前兜搭生意。
心中有此推断,他的目光也就一不稍瞬地盯在那艘大型画舫之上。
身边的粉头几番献媚,劝酒,都被秋傲霜以等待好友为由推拒了。
更递漏转,眼看又是交子光景。
秦淮河畔也从烦嚣声中渐趋宁静。就在此时,一辆双套马车疾驶到河边码头。
秋傲霜一眼就看出那是杜府的套车,果然不错,车帘掀动,杜府总管蔡锦堂率先跳下。接着,又先后跳下四个精壮的大汉。看他们那种狰狞可怖的长相,必是豺狼虎豹的四兄弟无疑。
相隔甚远,秋傲霜听不清蔡锦堂说了些什么。但见他躬身肃客,四兄弟一跃上了那艘金字号的画舫,而蔡锦堂却伫立岸上。
秋傲霜微微一愣,看来蔡锦堂不会陪客人作秦淮夜游,这倒省去了一层麻烦。
四兄弟登上画舫之后,立即进入花厅。舫上的船娘立刻解缆离岸,缓缓向秦淮河下游划去。蔡锦堂复又返回套车,扬鞭而去。
秋傲霜向身边的粉头问道:“那艘画舫叫个什么名儿?”
那粉头道:“那是‘金兰舫’,排场大,化费也多哩!”
敢情这粉头也是一个饶舌的妇人。
秋傲霜道:“舫上的姐儿也不少吧?”
粉头道:“听说那几位爷们是杜府的客人,一个个如狼似虎,所以选了四个精壮的粉头。南国佳丽贵娇柔,臂壮腿粗,像条母牛,那还有什么滋味?若教客官遇着那种粉头……”
秋傲霜接道:“你说得一点也不错。”
粉头道:“客官的好友怎么还不来呢?眼看月光就要偏西了!”
秋傲霜低声笑道:“你的脸蛋比月儿还要明亮光洁哩!”语气一顿,接道:“我那朋友想必不会来了,吩咐船娘,将船儿跟在‘金兰舫’的后面慢慢划去,让咱们看看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伙怎生吃这顿花酒。”
粉头螓首连摇,道:“客官!那使不得啊!”
秋傲霜道:“怎么了?”
粉头放低了声音,道:“金陵城中谁不知道杜爷是个耍大刀的好手,那些爷们又是杜爷的客人,要是发现咱们跟着……”
秋傲霜接追:“别怕。他耍大刀我玩剑,有事找我,没事多赏银子,快照我的话去吩咐船娘。”
话声中,敞开大衫,露出了腰际的佩剑。
那粉头脸色都变了,一丝也不敢怠慢,就照着秋傲霜的话去吩咐了船娘。
此刻已是子初,大部份的画舫都已熄灯停泊,河面上已少见画舫游动。
那“金兰舫”也在芦花荡里停了下来。
不多一会,那舫首高挑的三盏油纸风灯也熄灭了。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