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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无疑也是对夏火莲一种暗示。
夏火莲沉重地点点头,道:“火莲懂得这个道理,一旦被单宫主知道我等在背后议论他,身为剑姬者与副宫主将会受到相同之处分。火莲懂得利害,对副宫主也是忠心耿耿……”
秋傲霜一挥手,道:“我明白,你不必再剖陈了。”
夏火莲道:“宫中十二剑姬,虽然随侍二位正副宫主左右,看似尊贵,其实,在宫中之地位,不但在各护法之下,甚至远逊于各堂堂主。相公竟然视为心腹,倾心畅谈,火莲怎敢不以死答报。”
秋傲霜笑道:“你又何必说得如此严重。”
夏火莲道:“火莲此番回宫,虽然只停留了一个时辰,却也发现了一桩怪事,只是火莲先前不敢明讲而已。”
秋傲霜双眉一挑,道:“何事呢?”
夏火莲放低了声音说道:“解姬自戕是假,逃走是真。那具尸首不过是疑为逃走的一女婢,易容虽然巧妙,但却瞒不过宫中有识之人。唯独那单宫主仿佛一丝不觉,宁非怪事!”
秋傲霜沉吟一阵,才抬头问道:“火莲!你可知道解姬的出身?”
夏火莲摇摇头,道:“不知道。”
秋傲霜道:“她就是‘银狐’之女,这内中必然大有蹊跷。”
夏火莲面呈惊色,道:“真的么?”
秋傲霜道:“千真万确,而且此女目下也已潜来金陵。”
夏火莲咻咻然道:“若是被火莲遇上,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秋傲霜道:“听说此女易容术异常高明,即使遇上,你也未必认得出来,即使认出来,也最好别招惹她。说句实话,你不是她的对手……”语气一顿,接道:“火莲!你可知我和你谈这些心腹话的目的何在?”
夏火莲道:“火莲智珠欠朗,难解用意,还是请明示吧!”
秋傲霜吁了一口长气,道:“为人部属者,本不该萌生异心。
但是主子之作为如何,却该留意。死不足畏,然而昏朦无知地听人利用,供人驱使,则是大愚。单宫主身边的首席剑姬将来金陵,到时我等还得对言行多加留意。小心应付才是。”
夏火莲点点头,道:“火莲记下了。”
该谈的话已完,秋傲霜缓缓吁了口长气,抬起头来,目光凝注在她的脸上。
夏火莲突然发现他的目光有异,不禁羞赧地一笑,然后粉颈低垂。
秋傲霜喃喃道:“火莲!你的名字叫得别致,人也生得很美!”
其实,他这一番话好象是对萧月梅说的,因他此刻脑海中又出现萧月梅的倩影。虽象水光中的倒影,时散时聚,模糊不清,然而却使他心旌摇荡,难以自恃,同时一股暖暖的热力也自腹部升起。
夏火莲自然本明白秋傲霜的心意,听到耳里,芳心狂喜,更添几分娇羞,喃喃道:“这是相公夸奖,火莲自知丑陋不堪。”
秋傲霜目光望着别处,低声道:“不知孟姬可曾买了枕席回来。”
夏火莲自然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芳心不禁一震,几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她也明白机不可失,于是鼓起了勇气说道:“孟妹作事一向仔细,绝不会忘掉。火莲自会料理,不劳费心。”
说到这里,只听何蓉媚在房外叫道:“夏姐!饭作好了!”
夏火莲向秋傲霜娇媚一笑,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何、孟二姬正在堂屋里一张竹桌上摆碗布筷。秋傲霜走过去一看,四色小菜,一碗鲜鱼汤,还有一小坛当地的名酿“紫金烧”。酒、莱之香扑鼻,秋傲霜不禁感到心快意畅。
当下一挥手,道:“去请那江老先生前来共饮一杯。”
何蓉媚回道:“江老先生已经安睡了。”
秋傲霜道:“这样早就睡下了么?”
夏火莲探头看了一下天色,道:“说早也不早了,此刻怕有酉正光景。乡下人早起早睡,可不象咱们这样日夜不分哩!”
秋傲霜也不再多说话,喝了两盅酒,然后又连吃三碗白米饭,看他吃喝的神情,似是心情愉快。
饭后,秋傲霜穿过竹林,在江边侍立良久,四野无人,万籁俱寂,也不知他脑海里在思索什么。
直到夜半光景,月儿已移中天,秋傲霜才回到伤篁丛中的草屋。
茅舍漆黑,似乎三姬都已入睡了。
行至近前,他才发现夏火莲在屋前等他。
秋傲霜方才面水伫立良久,心情早已宁静,然而此刻一见夏火莲,却又荡漾起来。
她的发髻,她的面容,以及她的身躯,都仿佛是那萧月梅的模样。
其实,两人是完全不同的。正如其名,火莲如莲花般娇艳、奔放;而月梅却是一株在北风怒吼声中傲然而立,独发幽香的红梅。
月光明亮,位于茅屋之前的夏火莲沉于一片银光之中,面容、身影均不模糊。然而秋傲霜的眼睛看她却似萧月梅。
怪?的确有点怪?
秋傲霜愣了一下,才低声问道:“何、孟二姬睡了么?”
夏火莲应道:“早睡了。何妹明晨卯初就要前往渡口守候……”
秋傲霜已经一脚跨进堂屋,接口问道:“你也早该睡了,一路上怪辛苦的。”
夏火莲道:“火莲等着侍候……”她一面说,一面抢先一步,打开了一间屋子的房门,这是整个茅舍中唯一有木板门的房间。
秋傲霜未曾犹豫,就走了进去。
几上有一盏油灯,吐出细小的火苗,昏黄的光芒照得屋内朦朦胧胧的。
秋敝霜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出屋子里曾用艾草薰过,有一股芬芳的余味。
木床也经过擦拭,上面铺着厚厚的干草,一床新的竹席,两只木枕,还有一条粗白布的罩单,想必都是孟采玉从江浦镇上买回来的。
夏火莲关上房门,很认真地插上了门闩,又将唯一的一扇窗户用木楔牢。这才轻声说道:“副宫主可以……”
秋傲霜冷叱道:“早告诉过你,不要用这种称呼,怎么又忘了?”
他的语气冷峻已极,似乎存心要藉此引起彼此的不快,因为他此刻心中的意念也极为矛盾。眼前将要发生一件事,然而这桩事却是他不想作的事。
夏火莲非但没有不快,反而更娇媚地说道:“火莲将相公看成唯一的主子,所以一时改不过来,以后留意就是……”语气一顿,接道:“相公也该睡了,待火莲来侍候相公宽衣。”
秋傲霜道:“我自己来。”说罢,脱下了外面的粉蓝大衫,退去靴子,躺上了木床。
沉默许久,夏火莲才低声问道:“火莲也是在这里睡么?”
秋傲霜唔了一声,极其轻微,仿佛被一种难以察觉的意念所逼出来的。
夏火莲又问道:“油灯要熄么?”
秋傲霜又唔了一声。
“噗”地一声,灯熄,窗缝间射进来一线月光,刚好横在床的中央。
夏火莲来到床前,再次问道:“火莲要宽衣侍候么?”
秋傲霜仍是唔了一声,若非万籁无声,夏火莲又特别留神,这一声轻唔她是无法听到的。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床边响起,秋傲霜转头一看,那一线月光正投射在夏火莲雪白的肌肤上,他连忙闭上眼帘。
这一闭上眼帘,情况更糟,床边的夏火莲竟然完全变成了他脑海中的萧月梅。
那深深的眼波,那长长的秀发,那轻盈的身裁,刹时间扰得秋傲霜心猿意马,六神无主。
他转过身去,轻轻地解下贴齐的“四绝剑”将冰冷的剑鞘贴在脸上,但是,却仍然无法使摇荡的心神定下来。
突然,一只手拿去了他手里的短剑,一具温暖而滑腻的躯体滑进了他的怀中。
一个极低、极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相公请宽衣吧!”
秋傲霜记得自己曾说过目下他似乎成了一块俎上之肉,现在的情景才真是如此,他听任夏火莲的那只手为他解衣,而无一丝反抗之力。
十六 龙姬之迷
夏火莲道:“有劳路姊!出手可别太重,只要他暂时丧失反抗能力就行了。”
江秋露道:“愚姊省得……”
语气一顿,将长剑交到左手,冲着朱星寒接道:“姓朱的若非因你有事要和秋副宫主商谈,我今天绝不会轻饶你。闭眼!”朱星寒果真闭上了眼睛。
江秋露缓步向他走过去,在距离朱星寒五步处停下,右手食、中二指一骈,缓缓扬起。
朱星寒双臂平伸,两眼紧闭,一动也不曾动。
江秋露微一弹身,落在朱星寒的左侧,扬指向他左臂的“曲池”穴上点去,看上去她的动作很慢,力道也很轻。
熟料当她的手指刚要触及朱星寒左臂的一瞬间,突地五指箕张,易点为抓,身形向右半旋,五指如钩地向朱星寒的背心窝上抓去。
同时,左手沉腕压剑,剑尖如灵蛇吐信般挑向朱星寒的咽喉。
变招之快,如同电光石火,目不暇给。
夏火莲大声叫道:“路姊……”
何蓉媚和孟采玉也是同声惊呼。
朱星寒似是也料不到江秋露会突然来一着前剑后抓的煞手,使他腹背受敌。
惊惶中,暴睁双眼,沉叱道:“好歹毒的妇人!”
此时避让已是不及,急切中,全力运气于命门之处,护住后心窝。同时,右手折扇猛力格住眼看就要穿咽喉的长剑。
叭!嘶……
前面挑来的长剑是被朱星寒那把钢骨折扇格住了,而他背后的衣服却被江秋露一把撕裂,背脊处也出现了五道血渍斑烂的深沟。
一来是江秋露目下功力未复,劲道不足;二来是朱星寒应变得体,并未乱动,只是全力护住命门,所以才侥幸地受了一点皮肉之伤。
朱星寒已觉出了背脊上如火烧般地疼痛,心头愤怒已极,折扇猛力一推,将身形弹开。
夏火莲道:“路姊!千万不可造次。”
江秋露偷袭未曾得手,心头也有些生寒。不过,她却存下了侥幸之心,指望方才那一抓已经伤及朱星寒的内腑。
因而,她沉声道:“火莲闪开!愚姊今天要毙掉这个狂妄之徒。”
江秋露后来居上,虽使夏、何、孟三姬不服,但是在表面上看去,因秋傲霜每隔一日就要招江秋露侍寝陪宿,似是非常受宠。
因而,对她的话也就不敢过份违抗。夏火莲连忙向何、孟二人打了一个眼色,三人向一边站开,也多少有点存心看江秋露笑话的念头。
朱星寒前来江浦,并无意杀害江秋露。
一来,黄解语的话未必可靠;二来,他不希望因杀秋傲霜宠妾而闹得水火不容,更意识到江秋露化名成为秋傲霜的剑姬,绝不是单纯的事。
因此,他决心将真情剖开和秋傲霜一谈。
却想不到他方才那一句戏言,却引起了江秋露的杀机,若非自己应变得体,怕早就横尸竹林之中了。
江秋露也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目下她的武功虽然才恢复一半,如果对方的内腑已略为受伤,自己还有制胜之机。万不得已,扬臂一呼,另外三姬必然蜂涌而上,朱星寒也很难于应付。
一念及此,不禁勇气百倍。左手长剑凌空抛起,右手接着,沉声道:“姓朱的,你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寻。”
朱星寒道:“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姑娘的大限到了。”话声一落,人已跃进,手中折扇哗地打开,横切如刀,扫向江秋露的腰际。
江秋露是个识货的行家,一看就知道那把折扇是钢铁为骨,鲛皮为面,扇骨形如笔管,其中八成还藏有机括暗器。冷笑一声,挥剑向对方折扇削去。
波然一声,朱星寒手中折扇丝毫未受损害,江秋露手中长剑脱手而飞,登登登连退了好几步。
只因朱星寒不知江秋露已将内力注于秋傲霜一身,将她估计过高,暗中用出了九成内力。
朱星寒杀心一起,那里收得住。哗地合拢折扇,使出了判官笔的招式,随势前纵,点向江秋露的左太阳穴。一被点中,势必脑骨贯穿,绝无生机。
江秋露一退好几步,脚跟尚未站稳,也绝对逃不过这致命一击。
夏、何、孟三姬虽有心看江秋露笑话,见她有殒命杀身之危,却也不便袖手,万一她一命呜呼,对副宫主将如何交代?
夏火莲连忙高呼道:“上!”
刷!刷!刷!三剑同出,分别指向朱星寒的要害之处,目的在使对方回招救命,以解江秋露脑壳洞穿,杀身殒命之危。
突地,波然一响,朱星寒连退了好几步。原来在夏、何、孟三姬发动联合攻势的那一瞬间,另一支熠亮闪光的短剑已突如其来地格住了朱星寒手中的折扇。
朱星寒沉住身子站定之后,定神一看,对方原来是自己所要造访的秋傲霜。
秋傲霜如渊停岳峙般傲然而立,剑在鞘内,就像不曾动过剑似的。
朱星寒收扇入神,苦笑道:“秋兄看看在下的背脊,倘若那位路姑娘不是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