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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秋傲霜回身望去,正是那衣衫不整的黄大仙。
黄大仙一面扭着扭扣,一面嘿嘿笑道:“秋公子真算得上是一个好主顾,深更半夜都来照顾我黄大仙的买卖。又是什么事?”
秋傲霜道:“大仙!打扰你的好梦了!”
黄大仙道:“那里话?六钱银子一宿的粉头,那比得上公子身畔的软玉温香……”
秋傲霜接口道:“尊驾果真是一个江湖相士么?”
黄大仙连连点头,道:“公子问过多少遍,我黄大仙也说过多少遍了,自然是真的。”
二 互相利用
这时,何蓉媚和孟采玉双双自窗外跃进,同声道:“身法也够快的,一晃眼就不见踪影了。”
秋傲霜喃喃道:“以对方的武功来说,不是无名小卒。可是这种暗中行刺的行为却又不太光明磊落。而且一出手就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招式。真怪!”
夏火莲在罗带上撕下一幅,扎好了伤处,小心翼翼地关上窗户,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副宫主,刺客是个女的。”
秋傲霜惊道:“怎见得?”
夏火莲道:“当她向我扑来时,我嗅到了她身上的香粉味。”
何蓉媚与孟采玉也同声说道:“我们也嗅到了香粉味,的确是个女的。”
秋傲霜轻蹙眉尖,喃喃自语道:“女的!要置我于死地,真有点怪!”
语气一顿,接道:“时候不早,你们去睡吧,刺客不会再来了!”
三姬虽然衣衫不整,仍然按照往日在宫中时的礼仪,一一叩安后退去。
秋傲霜熄灯和衣上榻,经此一闹,益发难以入寐了。耳闻廊上有步履之声,秋傲霜情知是三姬之一在轮班巡守。于是轻问道:“外面是谁?”
门外答道:“‘竹姬’护驾……”
秋傲霜和四姬相处半载,对她们都很了解。
“竹姬”孟采玉年仅十七,心地纯良厚道。听说是她在廊上巡守,秋傲心中不禁一动,连忙取火燃上油灯,打开房门说道:“进来!”
孟采玉微微一愕,面上也掠过一丝红晕,进入房内,福了一福,道:“副宫主有何吩咐?”
秋傲霜关上房门挥挥手,道:“孟姬!这不是在宫中,不必遵守那些宫中礼节。而且行走在外,也该避入耳目。来!坐下!咱们聊聊。”
孟采玉仍是免不了又是一福为礼才半侧着身子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秋傲霜隔着一张矮几,在她对面坐下,问道:“孟姬!你和她们三人之中哪一个最要好?”
孟采玉道:“她们都是我的姐姐,大家又都疼我,我根本就分不出来。”
秋傲霜情知孟采玉说的是实情,绝非世故的说法。接着又问道:“本副宫主待你如何呢?”
孟采玉道:“一入宫中就已经决定终身随侍副宫主,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副宫主待我等又是宽厚仁慈……”
秋傲霜一摆手道:“好了!嗯……你们是哪一天离宫的?”
孟采玉道:“上月二十九日。”
秋傲霜道:“临行之际,宫主是同时召见你们三人,还是单独召见……”
不待他问完,孟采玉就抢着回答:“是同时召见我们三人的!”
秋傲霜再追问道:“宫主设有什么密令交代你们吗!”
孟采玉摇摇头道:“没有啊!”
秋傲霜暗怀鬼胎,是以一直担心解玉欢饮鸩自戕的事会引起单飞宇对他的怀疑。一再追问也无迹象,秋傲霜的悬心又落下了几寸。
就在此时,忽听夏火莲在门外叫道:“采玉!采玉!”
秋傲霜连忙打开房门,道:“兰姬!进来吧!孟姬在这里。”
夏火莲微微一愣,及至看到孟采玉正襟危坐,神情才为之一宽。走进房来说道:“副宫主尚未安歇么?”
秋傲霜点点头,道:“坐下!我们来谈谈……”语气一顿又接道:“夏姬!以你臆测,方才那行刺女子是什么来路?”
夏火莲摇摇头,道:“妾身阅历甚浅,未敢臆断……”语气一顿,目光凝住在秋傲霜脸上,接道:“副宫主!那姓杜的过去认识么?”
秋傲霜摇摇头,道:“不识!”
夏火莲道:“妾身并非盘查副宫主之行踪,只是……”
秋傲霜摆摆手说道:“夏姬!不必拘泥,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
夏火莲道:“妾身的意思是说,行刺女子是否和姓杜的有关?”
秋傲霜道:“不至于吧?”
夏火莲道:“副宫主过去既不识此人,怎能肯定……”
秋傲霜接口道:“此次本副宫主出行江南,是奉宫主之命暗察大江南北各派武林人物的动静。杜府是金陵的武林世家,因此本副宫主来到金陵后就前往拜见。杜桐屯其人阅历深厚,对‘擎天宫’巴结不迭,焉会派人行刺?夏姬多疑了!”
夏火莲趄趑一阵,又道:“请恕妾身放肆问一声,秦淮之游是主人主动邀请的么?”
秋傲霜道:“那是自然。”
夏火莲道:“主人宴客,多半投客所好,副宫主平日生活严肃,倜傥而不风流。武林中想必也有传扬,杜桐屯摆下花酒,召妓陪侍。如此隆情,对副宫主而言,似乎太唐突了。”
秋傲霜不禁心头暗怔,夏火莲倒是个很厉害的小妮子,因为秋傲霜方才曾教她尽管提出疑问,自然不便以副宫主的身份去斥责她多事。秋傲霜暗自沉吟:这样也好!看她心中有多少怀疑?
因而他漫不经心地笑道:“这大概是金陵的风俗吧!”
夏火莲神情凝重地道:“妾身只因那女刺客来得突兀,引起许多疑问,绝无盘诘副宫主行踪,或干涉副宫主行动之意。务请谅察。”
秋傲霜一摆手,道:“尽管说!”
夏火莲道:“妾身等来时,副宫主已随妓登上寝艇。如果妾身今夜不来,副宫主是否要在秦淮河上留下一段风流艳事?”
秋傲霜道:“问得好……”
语气一顿,接道:“其实,本副宫主无意寻花问柳,只是觉得那个名叫梅妞的姑娘气质有些特殊,不像风尘女子……”
不待秋傲霜说完,夏火莲就向孟采玉挥挥手道:“孟妹!到外面看看去!”
孟采玉应声行礼退去。秋傲霜问道:“夏姬!你是有意遣走孟姬的么?”
夏火莲摇摇头,道:“不……”站起身来换张座椅,在秋傲霜身旁坐下,接道:“如果副宫主认为那位姑娘气质特殊,只怕行刺之人就是那位姑娘。”
秋傲霜惊道:“夏姬!你是怎么想到的?”
夏火莲道:“妾身不懂得秦淮河上妓女的规矩,然而以一个普通女子的闺训来说,当副宫主离开寝艇之后,那位姑娘应该垂帘不出。可是妾身却看到那位姑娘站在艇首向岸上观望。”
秋傲霜道:“就因为这一点,所以你猜梅妞姑娘是行刺之人,对吗?”
夏火莲道:“请问副宫主,与那梅妞姑娘相处多久?”
秋傲霜道:“席间片刻,独处片刻,总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夏火莲道:“可曾发现那梅妞姑娘可能是个习武之人?”
秋傲霜缓缓摇头,道:“倒不觉得。”
夏火莲道:“妾身倒有发现。”
秋傲霜不禁轻“噢”了一声,凝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夏火莲道:“那寝艇距岸边只不过三十余丈,当副宫主离开后,妾身对寝艇上的动静非常注意。只见那梅姑娘掀帘而出。小艇舱门不高,副宫主是低首而出,而那梅姑娘想必是对副宫主凝神注目的关系,那梅妞姑娘不曾低首,只是身形一矮,就弹出了舱门。
当她足落艇首之际,那艘寝艇竟然向前冲进一丈有余。那是因为梅妞姑娘在情急中身不由主地露出了武功。”
秋傲霜讶然道:“真的?”
夏火莲点点头道:“妾身绝未看错。只是当时未放在心上。方才事后,妾身躺在榻上愈想愈疑,所以又起身过来,刚巧副宫主未睡……”
秋傲霜不待她说完就接口道:“如果梅妞真是练武之人,本副宫主倒是看走眼了。”
夏火莲道:“副宫主!还有一事……”说了一半,突又顿住。
秋傲霜道:“夏姬!本副宫主方才就说过了,说话不必有什么顾忌。”
夏火莲点点头,道:“那么!妾身就放肆直言了……”
语气一顿,接道:“杜桐屯其人妾身并未见过,而且以往对其所知也少,自然谈不上成见。武林中人争名尤胜争利,是以杜桐屯对‘擎天宫’有嫉羡之心,却未必有巴结之意。今夜秦淮河之游,或许是个陷阱。说得更大胆一点,那梅姑娘或许就是杜桐屯所安排的一着伏兵。如果妾身等不来,行刺之举就要在寝艇上展开了。”
秋傲霜道:“夏姬!你太武断了。”
夏火莲道:“副宫主可知秦淮河畔埋下了重兵?”
秋傲霜霍地起立,疾声道:“有这种事?”
夏火莲心站了起来,道:“本来妾身不会发觉,可能由于妾身等突然而到,引起那位蔡总管的戒心,暗中传音戒备。妾身等一到河畔站立,伏兵就在暗中移动,摆好了包围的阵势。”
秋傲霜一挥手,道:“去叫醒何姬,我要带她和孟姬到秦淮河畔去看看。”
夏火莲道:“妾身呢?”
秋傲霜道:“你腿上受伤,留守旅店吧!”
夏火莲道:“一点皮伤,算不了什么,妾身同去吧!”
秋傲霜沉声道:“夏姬休要好胜逞强,留在旅店吧!”
夏火莲虽然有些不悦,却也不敢违抗秋傲霜的命令,只得黯然离去。
只旋踵间,何蓉媚在外叩门。秋傲霜开门召唤二姬进来,低声嘱咐道:“何姬,你越墙而出,直奔江边码头……”
又转向孟采玉嘱咐道:“孟姬!你也越墙而出,径往秦淮河畔。
不过,要等待何姬先行去后,你再行动,切记,途中不要回头。”
何蓉媚讶然道:“妾身前往江边码头作甚?”
秋傲霜道:“守在江边,到时候本副宫主自会派人召唤你回来。”
何蓉媚满面迷惑之色,却也不敢诘问根底,应声离去。
孟采玉也相继跟出。
秋傲霜听夏火莲说出秦淮河畔有重兵埋伏一事后,对杜桐屯起了戒心,怀疑这旅店四周可能也有埋伏,所以先叫何蓉媚直奔江边码头引走监视之人。即使尚留有监视之人也必定跟在孟采玉身后。
秋傲霜随后作“黄雀”,居中捕蝉的“螳螂”就跑不掉了。
孟采玉离去后,秋傲霜掩上房门,自窗口纵出,翻上了屋顶。
他清晰地看见何蓉媚顺着大街向西而去,接着,孟采玉也越出围墙,向秦淮河奔去。
秋傲霜也展开了轻功身法,飞檐走壁,穿屋越脊,在屋顶上距离孟采玉约一箭之地迤逦而行。
果然,秋傲霜发现有一个矫捷的身影紧跟在孟采玉身后贴壁而行。
转了两个弯,秋傲霜已肯定那人是追踪孟采玉的,于是出其不意地自屋顶纵下,落在街心,拦住了那人的去路。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以黑巾蒙面,只看见他的双目露出炯炯之光。
秋傲霜冷声道:“朋友!请问是哪一条线上的?”
蒙面人也不答话,掉头就走。
秋傲霜自然不容许对方走掉。以他臆测,杜桐屯派出来监视之人绝非一流高手。因此,他也有信心不会让对方走脱。
当即弹身而起,要落在那人面前,拦住对方的去路。孰料他人在空中,已有一股强劲的掌风向他袭来。
秋傲霜知道自己判断错误了,对方绝非一个二流角色。拧腰、斜飞,避过那股强劲的掌风,在那蒙面人的左边落下。
“嗖”的一响,那把长不足二尺的“四绝剑”亮了出来。
蒙面人沉声道:“哼!四绝剑!”
秋傲霜道:“尊驾倒是识货的行家,行家必是高手,何不亮出真面目?”
蒙面人道:“你我无怨无仇,因何一再阻道?”
秋傲霜冷笑道:“少来这一套!请问尊驾因何迫追前行女子?”
蒙面人道:“长街大道,人人可行,你这人说话未免太强辞夺理了。”
秋傲霜沉叱道:“长街大道行光明正大之人,像尊驾这种以巾蒙面形同鸡鸣狗盗之流,不配行走!”
蒙面人冷笑道:“你这娃儿可是仗着手里有把名剑,就要逞强争胜?”
秋傲霜道:“我只想看看尊驾的真面目,只想问问尊驾追踪前行女子的用意何在?”
蒙面人冷声道:“你最好不要看,看了你就见不到明朝的日光。”
这种口气不像是杜桐屯的手下,那么是另外一路了?盯上了自己的目的何在呢?
秋傲霜心中有了这种疑问,益发想看看对方是谁。
沉口匕一声,短剑暴伸,向那蒙面人面上的黑巾挑去。“旋风剑法”以快见长,是以这一剑出手,秋傲霜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