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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玲美、标横将军、计智和汉威等,坐在上层我后方处。
众人出奇的沉默。
只有机器的动作,交杂在讯号波的声音里,配合着大小仪器闪灭的色光,营造出一种冰冷严峻的气氛。
计智先生声音响起:“开始初步扫描。”
话犹未已,一股奇异的感觉掠过我全身。
我那敢迟疑,能量由腰间的能源带发出,送往千丝万缕的神经线内,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脑电波潜进了正在扫描我的“粒子分析器里”。
只能得到我想他们知的答案。
他们怎能估到我是古往今来第一个成功的超级战士。
报告出来了。
“扫描目标脑频转长,没有眼球活动,证实在昏迷状态里,其他一切正常,除了腰间的能源带外,没有其他武器。
我心中冷笑,挂在我腰间的能源带只是一个伪装,真正给我能量的能源带,只有三寸大小,殖在我背骨的尾端,我又岂会给你们搜出来。
这时我不禁庆幸自己先一步将“死光刀”藏好,因为身体外的东西,一搜便搜出来,那便全功尽废。
计智先生道:“请作武器分析。”
仪器运作着。
有关伪装的能源带的所有资料被送入操纵所有仪器的终端电脑内,与资料库中的武器作出比较和分类。
“那是联邦军第一军团元帅近卫特用的‘小太阳’能源带,仅次于高级联邦大员的‘宇宙型’能源带。”
计智先生的声音响起:“小组!你有什么看法?”
我心中一凛,计智先生身为参谋,应该是别人向他请示意见才对,为何反而是他发问,可知这小姐才是叛军的真正智囊。
一把柔美之极的声音在我右侧的方向响起:“这合乎我们所得的情报,单杰和元帅一定有某一种关系,我们很快便可知晓。”
这“小姐”竟不是凤玲美,而是另有其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可被尊称为小姐而没有其他名号。
标横道:“由第一眼看到他,我便不信件这个人,他的眼神像藏着一点使人难以捉摸的东西,非常难以形容。”
凤玲美道:“将军,请勿以主观的方式看人,我承认单杰圣士并不简单,但我却感到他眼内隐藏着迷惘和哀伤,让我们客观地研究他的一切,大领袖是重视他的。”
我心中一呆,迷惘和哀伤,这类情绪怎能和我发生任何关系?
我立时的反应是:“凤玲美,今次你的观察错了。”但在我内心遥不可触的某一深处,却有个声音在说道:“她是对的,你并不知道罢了。”这种内心矛盾,平时被超级战士坚韧神经紧密地抗拒的情绪,给凤玲美轻描淡写的数句话,冲破了心灵的防潮堤,洪水般犯滥起来。
我痛苦得几乎失去控制。
更仔细的说,那并不是一种痛苦,而是无比的失落与无力感。
幸好小姐平静柔和的声音响起:“标横将军的看法纯粹是从战略上出发,所以认为单杰并没有可供利用的价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我将精神再集中起来,抛开刚才可笑的情绪,将脑电波送出去。
每个人的呼吸都细弱起来,屏息静气地听着小姐将要说出的话。
我也大起好奇心。
这问题亦一直困扰着我。
为什么“自由战士”如此地不惜一切,将我这冒牌的“单杰圣士”弄回来。
这时看来,连凤玲美、标横和汉威等人也弄不清楚。
而此必为大领袖的意旨。从这点亦可看出达加西在自由战线这军事组织里,拥有无比的威权,否则下面的人也不会在盲目的情形下执行他的命令。
所以只要能杀死达加西,自由战线将会元气大伤,短期内难以复原,假若元帅能把握时机,全面进剿,这联邦国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叛党,必然瓦解冰消。
每一个人,包括我在内,都等待小姐的说话。
小姐甜美的声音不慢不火地道:“开始时我也有你们的疑虑,但大领袖曾简单地向我解释过,单杰加上梦女,将是整个人类进化史里梦寐以求的美梦。胜一场仗、输一场仗,大地换上好的或坏的统治者,千万人的痛苦,只不过是一时的得失,但怎样由人变成活着的神,才是生命的真正目标和归宿,种子已在我们每一个的心灵里,茁长的日子将由单杰带来,你们现在很难明白我这番话,但在一万年后,在一百万后,当知吾言非虚。”
实验室无人言语。
但呼吸都急速起来。
小姐引述的达加西说话,引起强烈的震荡。
尽管我和达加西处于敌对立场,也不由为达加西这种不计目前成败,俯瞰整个人类进化的心胸气魄生出佩服之心。
可是这种书生之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单杰正是一个例子,苦苦追求那些虚无缥渺的事,到头来只得一个空。
单杰死了,梦女死了。
达加西的梦想只能永远是一个梦想。
而这梦想亦会变成一个噩梦,因为我这头恶狼,已进入了他的室内。
凤玲美问:“梦女加上单杰,是人类进化史上梦寐以求的美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姐道:“我将所有资料送往大领袖处,其中最令他感兴趣的,是每一次单杰与梦女见面后,无论在精神和态度上,单杰都有非常明显的改变,所以他曾经过送回来有关单杰的侦测资料作出可能达到最详尽和透彻的分析,之后,他沉默了三天三夜,我知道他在思索着,然后下了不惜一切也要将单杰弄回来的命令,现在单杰便在我们眼前,但我们却不知应否将他交给大领袖??
我心下大奇。
达加西要见一个人,谁可阻止?
为何却要由他们决定。
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不弄清楚这点,我可能会一败涂地。
其次更关系到目前成败的一点,就是谁会知道单杰见过梦女后的情形?
厉时大将?简严?准慧?
另一个倩影闪过心头。
对!
是思丝。
元帅其中一个供人淫乐的美丽女侍。
想到这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若想不破这点今日此刻便是我这超级战士完蛋的时刻。
正因为他们收到我和元帅见面的资料,所以现在才会如此以各种仪器对我展开无孔不入的审查。
因为情报来自思丝,她还未知我是超级战士,若奸细是准慧,我已是条寸肤不存的死尸。
凤玲美一叹道:“大领袖思索了三天三夜,便像全人类合起来思索了三百万年,一定有他的超卓看法。”
我心中冷笑,这不但是盲目的听命,更是盲目的崇拜。
另一个念头升起来。
不对!
凤玲美绝非盲目崇拜某一对象的人,所以这句话必有深意,但我却想破脑袋也不明白。
计智先生道:“开始对他的脸部组织作分析。”
这时脸上一热,一道光线掠过全身。
心中一凉。
今次完了。他们扫射我的是“亚光子”组成的扫描光束,那是在十二年前才发现的一种比光运作得更快和更怪异的“超粒子”,当时估计最少要经二百年的苦研,人类才可对这种粒子作进一步的了解,可是自由战线显然掌握到它的作用方法,尽管非常初步,也使人震惊莫明。
蓦地我明白了跃空器的原动力。
就是来自对这奇异“物质”的研究的突破。
我作了一切准备。
当我曾被改容的事被揭破时,立时全力突围,取回藏起的破阳刀,能杀多少人便杀
多少人,最好能在死亡名单上加上达加西。
我已由衷地生出对他的恐惧。
没有任何整容手术能瞒过“亚光子”的扫描光速。
我这冒牌货肯定完蛋。
报告响起:“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的细胞或肌肉组织变动,原核层显示了长时期的衰变历程,唯一奇怪的地方是衰变期在过去两星期内大幅缓慢下来。似乎被贯进不同的生命能量。”
小姐道:“看来合理,变化是由单杰接触梦女所引起的。”
标横仍不信:“没有理由的,除非他是经整容的冒牌货,否则很多事便不能解释。”
一直沉默的汉威插入道:“我早说过他是真正的单杰,至于他为何秘密曷见元帅,我看要以亚光子扫描器搜索他的‘原记忆储藏区’,才能有答案。”
他们互相交谈。
我的内心却掀起滔天巨浪。
为何他们找不出我曾整容?
是否联邦政府的整容技术,竟能瞒过超时代的亚光子扫描器?
那是没有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扫描器出了问题,但为何又能精确地找出细胞因改造而生出的异变?
计智先生的声音:“开始记忆扫描!”
一种无力感横亘在我胸臆间。
即使以我的能力,仍无法改变亚光子光束对我的任何侦测,那便象你打开大门,任由贼人大搜特搜的窝囊。
脑中灵光一闪。
我虽然没有办法阻止或影响亚光束本身的运作,却可以让它看到我想它看到的东西。
记忆体都是以能量状态存在着,是我能加以改变的。
头脑一热,一股能量钻入我的脑神深入,搜索着记忆细胞的分布情状。
有若竞赛地,我的脑电波亦进入记忆细胞那能大至包容宇宙的微型天地里。
第一幅我送出的图象是梦女的眼睛,我并不是蓄意如此做,而是自然而然地做了,事后才醒觉过来。
接着是各类的图案。
所有我曾看过有关单杰的资料,真实的或想像的一幅一幅出去。
准慧在床上的美姿,儿时的回忆,与厉时的对话,研究院的实验室,孤灯苦读的情况,有如气泡般在记忆细胞里释放出去。
然后——最重要的时刻到了。
能量在大脑后的记忆区酝酿成形。
我要创造一组新的记忆细胞,让亚光束自己去找出来。
计智先生的声音兴奋地说:“停止!”
汉威道:“这是一组新的记忆细胞,形成的时间不足十天。”
“开始定点搜索系统,加入音效讯号微子分析。”
原本无声支离破碎的图案,化成像电影般声色俱备的画面。
我心在冷笑。
你们虽然思虑缜密,设备精良,能人所不能,可惜要对付的是我,一个经改造了的超级战士。
图象流水般从记忆的深海里被释放出去。
凤玲美的声音蓦地响起。
“那是个地狱的世界,但比起城市内所谓安全的封闭环境,却有具有生命的永恒意义和血肉,每天……”
这是凤玲美在来此途中对我说的话,被藏在记忆的渊海里,一字不漏地给扫描出来。
小姐的声音响起:“往M四十一区移后五度,深入八十四度。”
她在批示着搜索的相对区域,接着她甜美的声音:“玲美,你在他心中的形相挺美啊!”
凤玲美淡然道:“那又有何关系,他的记忆有摄像机般的超人能力,这人是个天才。”
我心中凛然。
一般人的记忆都是选择性的,一些地方特别清晰,一些地方却特别模糊,但我的记忆却完全不是的,什么也不会遗漏过去。
标横道:“这人是个做间谍的超级人才。”
他始终对我保持戒心,或者我应想个办法把他除掉。
我的声音再次在实验室的空间内回荡起来。
“我不会答应你。”
小姐平静地道:“就在这里,开始深点扫描!”
精彩部分终于上场。
他们终于找到我刚造出来的记忆细胞。
那是一个与元帅相见时的伪造过程,让他们踏进却的陷阱。
元帅沉雄的声音响起:“圣士你也是个聪明人,现在梦女已死,只要你能将功赎罪,为我找出梦女教的十二圣徒,我不但可以恢复你以前所有的一切,还可以让你完全不受干扰下享受研究的自由,你也不想伟大的‘心灵对流学’因你死亡而断绝。”
我的声音深沉地道:“对不起!我并不会因个人的荣辱,而将追求心灵自由的无辜人的宝贵性命送到你血腥的魔手里。”
元帅沉默着。
门开。
美丽的思丝推着餐车进来,她的赤足摩擦着元帅宫内的人造草皮,发出“煞煞”的响声。
“啊!”
思丝骤见我下叫起来,停步,目瞪口呆地瞧着我。
元帅道:“都是老相识,还不把餐车推过来,伺候单杰圣士吃早点?”
一切都依照那日发生的实况进行。
然后又回到伪造的部分。
元帅笑说:“有骨气,我喜欢有骨气的人,人可以走了。”
我奇怪:“我可以走了?”
元帅道:“当然可以,我的人会把你送往广场,将你释放,至于我以后怎样逃过秘密警察的追杀,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记忆画像一阵模糊。
准慧进入元帅的办公室。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