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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虽然说的客气,但却已不容那劲装少年答话,将手中折扇一挥,一招“笑指南天”,折扇一合,点了过去。
这时,那劲装少年脸上的紫气,已全部散去,露出了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面孔。
只见他横起一剑,挡开了马文飞的折扇,但却不肯还手抢攻。
马文飞哈哈一笑,道:“兄台怎么不出手啊!可是累的打不动了?”
喝叫声中,折扇展开了一轮急快的攻势,忽而台扇点出,忽而张扇横削,一把折扇兼作刀、剑,以及点穴的判官笔用。
那劲装少年,似是在两次击敌中,用尽了气力,封架马文飞的折扇,显得有些力难从心,交手不到十合,那劲装少年已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沈木风眼看局势危急,再打下去,不出二十招,那假冒萧翎之美少年,定然要伤在马文飞的折扇之下,不禁心中大急,厉声喝道:“住手!”
那劲装少年,正欲借机收剑退出,却被马文飞折扇一紧,逼在一片扇影中,欲罢不能。
沈木风眼看喝止无效,心头大怒,暗道:这马文飞如此可恶,非得给他一点苦头吃吃不可,举手轻轻一弹,缓缓坐了下去。
只见左面一处席位之上,响起了一声冷笑,道:“情多为胜,算不得英雄人物。”
喝声中,一条红色软索飞来,疾向马文飞撞去,马文飞回扇一挡,那劲装少年,却借机收剑而退。
那伸来的红色软索,也不知是何物做成,可软可硬,马文飞挥扇一挡之下,那软索突然收了回来,看样子,并无真和马文飞动手之意,旨在解那劲装少年之危。
那假冒萧翎的劲装少年,疾退五尺,但并未回归席位,凝神而立,运气调息。
显然,他心有不甘,准备再战。
马文飞心中明白,此人的剑招武功,实不在自己之下,所以被折扇所困,那是因为他在两次攻敌之后,内力耗损未复时,自己乘势而攻,如若被他调匀真气,再打起来,只怕难以是他之敌。
其实,马文飞强忍伤痛一番恶战之后,伤口迸裂,鲜血不停的涌出,染湿了半边衣衫。
萧翎默察厅中群豪,很明显的分成了两大壁垒,只是彼此都还未了解对方内情,暂时隐忍不发,正面出而和百花山庄为敌之人,只有自己和马文飞等三人,当下暗施传音之术,说道:“司马兄,请劝回马总瓢把子,暂时忍耐一二,目下时机未熟,不宜再闹下去。”
司马乾对萧翎早已心生敬服,听他传言相告,立时纵声笑道:“马兄,咱们回席位去。”
马文飞知他之言必有用意,而事实上,自己因失血过多,也难再硬拼下去,目光一掠凤竹,低声说道:“凤姑娘,也请退回席位上吧。”
几人迅快的回到席位上,坐了下去。
马文飞双目一掠左面第二桌席位上的一位黑衣老者,低声问道:“司马兄,可识得那人吗?”
司马乾摇头道:“不认识。”
萧翎心中记忆甚清,那两人正是昨夜同赴洗尘晚宴的关外黑白二老,那身着黑衣,出手拨开马文飞手中折扇的,想来定是黑老,另一个身着白衣,和那黑衣老者年岁相仿之人,想来定是白者,但因格于自己装扮的身份,不好随后接口,只好闷在心中不语。
这时,那劲装少年,脸上又泛起一片蒙蒙紫气,很快浓布全脸。
司马乾暗暗吃了一惊,道;这人好精深的内功。
只见他一扬手中长剑,冷冷说道:“萧某人还想领教马总瓢把子的武功。”
这等指名挑战,马文飞就算明知必败,也不能当面示弱,笑道:“当得奉陪。”
司马乾却抢先一步,离开席位道:“马总瓢把子身份尊贵,在下代为奉陪一阵如何?”
那劲装少年手中长剑微一颤动,登时间起四朵剑花,冷冷说道:“你既要代他受死、那就请快亮兵刃。”
司马乾心知他那剑术,凌厉异常,如若凭自己一人之力,实是难以接得下来,但既已答应,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取出怀中一对金轮,双手分握。
萧翎看那劲装少年脸上的紫气,已然十分浓重,心中暗自盘算,道:此人不知习的什么武功,看来极似左道邪门,他连番击袭,每次都把力道用尽,怎的回复如此之快,这司马乾武功虽然高强,只怕也难挡一击,怎生想个法子,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忖思之间,瞥见那劲装少年长剑一抖,刺了过来。
这次,他竟是不再施展驭剑术施袭。
司马乾畏惧他的,就是他那驭剑之术,见他挥剑击来,不禁心中大喜,左手金轮推出一招“白鸽舒翼”,封开了剑势,右手金轮“腕底翻云”,斜里攻出。
那劲装少年长剑“玄鸟划沙”,当的一声,震开金轮,随手攻出三招。
原来,他生怕对手改施驭剑之术,一上手,就全力和对方抢攻。
司马乾金轮挥动,全是硬接硬架的招数。
刹那间,轮光、剑影,交织一片,展开了一场龙争虎斗。
萧翎眼观四方,一面留心着场中搏斗的情形变化,一面留心着沈木风的举动。
那司马乾手中金轮的招数,十分凌厉,斗到二十个照面,已然控制了大局。
只见沈木风微微一皱眉头,嘴唇启动,周兆龙突然离开了席位。
萧翎心知那沈木风施展传音之术,指示周兆龙有所举动,只是,不知他们阴谋为何?
自己格于扮装的身份,纵然是瞧出了什么凶险,也不便出言警告在场群豪。
赶忙施用传音之术,低声对马文飞道:“马兄请多多留心那周兆龙的举动。”
马文飞全神贯注在司马乾和劲装少年搏斗之上,闻言惊觉回头一望,果见那周兆龙已离席悄然而去。
这时,场中群豪的精神,大部集中到那假萧翎和司马乾恶斗之上,甚少有人瞧到周兆龙离开席位的事。
就在马文飞分心旁顾之际,场中的搏斗,已起了急剧的变化。
原来司马乾和那假冒萧翎之人恶斗了二十余个照面,已然摸准了对方的剑招,左手金轮突然施出一招“云封五岳”,冒险封住了对方左面的剑势出路。
他守攻于先,除非是算准了对方的剑招,实乃高手过招的大忌。
第三十八回 轮转阵前血雨飞
如若那劲装少年剑势突由右面攻出,司马乾整个半身要穴,将尽暴露在对方的剑势之下,纵然不能伤在剑下,亦将被迫的手忙脚乱,尽失先机。
哪知,对方的剑路,竟是被他料中,果然从左面攻来。
司马乾心中大喜,右手金轮迎面一招“飞钹撞钟”击向前胸。
那劲装少年一提真气,陡然向后退出两步,避开了司马乾金轮一击。
哪知司马乾右手一松,手中金轮突然脱手飞出,急如流星,一闪而至。
这飞轮之技,乃司马乾金轮招数中的一绝,那劲装少年骤不及防,被金轮击中了前胸,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交跌倒在地上。
全场中的英雄,无不暗暗赞叹司马乾飞轮之技的凌厉。
只见沈木风缓缓站起身子,高大微驼的身躯,直对司马乾走了过来。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沈木风的武功奇高,举手投足之间就要伤人,只怕司马乾受不了他的一击!
凝目望去只见沈木风伏下身子,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假萧翎的伤势,突然举手一招。
但见两个青衣劲装少年,抬着一个软榻,急步奔了过来,抬起那假冒萧翎的少年急急而去。
全场中人的目光,一齐投注在沈木风的身上,想他心痛萧翎之死,必将对那司马乾出手施袭。
哪知完全出了群豪的意料之外,两个抬软榻的青衣少年抬走了假萧翎,沈木风竟然也自行转回席上。
忽听一声朗朗大笑,震撼敞厅,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萧翎,竟然是如此的无用,经不起别人一击,这江湖上的传言,当真是不能相信。”
马文飞转眼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一身玄色长衫,又细又高,脸色淡黄,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马文飞心中暗道:此人不知是何许人物,看来亦不像中原道上同道。
沈木风缓缓把目光投注到那发话之人的身上,冷笑一声道:
“兄台何人?”
那人扬了扬倒垂的八字眉,冷笑一声,道:“兄弟无名小卒,这姓名不说也罢。”
沈木风果是有着过人的气度,望了那人一眼之后,竟又忍了下去,目光缓缓扫掠了敞厅一眼,放声说道:“在下这位兄弟,虽然重伤在别人手下,但那只怪他学艺不精,纵死无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百花山庄今日请的都是我沈某人的朋友,却不料有很多自恃豪强的武林同道,明赖暗混的进入我百花山庄,而且来和我沈木风为难,这一来兄弟就算度量再大些,也是难以忍受。”
他目光扫过全场,无一人接口说话。
沈木风淡淡一笑,续道:“退一步讲,我沈某人承诸位看得起,肯以赏光驾临,纵然是明赖暗混而入,但兄弟也不愿追究,只要能够安分守己,混顿酒菜,在下还招待得起,但如想恃强生事,却是叫人难容,因此,兄弟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但不知诸位是否同意?”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阴险毒辣,不知又想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办法来。
只见人群中有人叫道:“大庄主有何高见,我等洗耳恭听。”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这办法简单的很,我只要试验一下,诸位是要和我沈某人为友呢?还是为敌……”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如是愿和沈某为友,劳请站起来走向我沈某人身后另一座篷席中去,那里自有好酒好菜招待朋友,如是不愿和沈某为友,但亦不愿为敌,劳请移向左面席位……”‘他声音又转低沉的接道:“如是要和我沈某为敌,那就走向右面席位。诸位都是江湖成名人物,自不会鱼目混珠,实敌虚友。”
沈木风话完落座,大厅中鸦雀无声,良久之后,突然黑白二老当先起立,直向沈木风身后而去。
这两人带头行动,群豪纷纷相随,片刻之间,大厅中云集群豪,倒有一大半起身而行,直奔沈木风身后行去,隐入一层布幔之后不见。
右面席位上的群豪,大都站起,行到左面席位上。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这方法看似平淡,实则毒辣无比.利用武林人物那信用二字,先把敌、我和中间人物,分个清楚,再行集中全力,对付敌人,然后再设法对付中间人物,这是各个击破的办法。
这时,右面席位上,只余下寥寥数人,除了马文飞、司马乾等一桌之人,还有一个孙不邪,和几个面目陌生的人。
最使萧翎不解的是,昨夜洗尘晚宴上,还和沈木风拼的你死我活的四川唐家掌门人,唐老太太,竟然也由右面席位上,移到了左面席位上去,这一夜之间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马文飞暗数右面席位上之人,总共还不足十人之数,心中大是骇异,暗道:群豪济济一堂时,还不觉得什么,这等一分敌我,反而显得是这般人单势孤。
只听凤竹低声说道:“沈木风改了主意,想是因为那假冒萧翎之人的伤死,大出了他意料之外的缘故,把暗袭的做法,改作了速战速决。”
马文飞点头应道:“不错,首当其冲只怕是咱们这一桌。”
萧翎暗作盘算道:如是沈木风明目张胆的下令,向我们进攻过来,我这仆从的身份,是势难保存得住了……
马文飞等人正在商议如何应付沈木风的进攻,突听一阵虎啸龙吟般的大喝,道:
“沈庄主,老要饭的一直就坐在左面,可是又不想和沈大庄主交朋友,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翎凝目望去,发觉那说话之人,正是饭丐。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如是想和我沈木风为敌,那就请到右面席位上坐。”
饭丐冷冷说道“当真是费事的很。”站了起来,直向右面席位上走去。
酒僧半戒,醉眼也斜的随着站了起来,说道:“好啊!饭丐、酒僧,我俩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老要饭活腻了想找死,说不得我和尚也只好奉陪了。”
紧随饭丐之后,站起身来,行了过来。
两人挺胸抬头,大步行到右面席位之上,坐了下去。
虽只是酒僧、饭丐两个人,但给予马文飞等精神上的慰藉,却是很大,但见左面席位突然站起了七八个人,一语不发的走到了右面席位上来。
马文飞细看来人都是素不相识。
沈木风眉头微微耸扬,哈哈大笑,道:“还有要和我沈木风为敌之人吗?快请到右面席位上去。”
只听一人大声喝道:“生死有命,就算和沈木风交上朋友,也未必就有什么好处。”
随着那大喝之声,又有两个五句左右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