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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二贾一向跟着萧翎行事,眼看萧翎坐下,也跟着坐了下去。
逍遥子微微一笑,高声说道:“敬茶。”
但见舱壁一角处壁续启动,现出了一个暗门,五个身着彩衣的美婢,鱼贯而出,每人手中捧了一个玉盘,盘上放着一杯香茗,行在萧翎和中州二贾身前,欠身奉上香茗。
萧翎和中州二贾双臂虽然被金链锁了起来,但双手五指还可运用自如,只是伸缩之间,双手得一齐动作,自觉十分不雅,当下冷冷的望了逍遥子一眼,道:“多谢姑娘,不用了。”
中州二贾更是各自冷笑一声,一语不发。
那黄袍人和逍遥子,却是各自伸手,从玉盘中取过香茗。
逍遥子左手一挥,道:“三位既是不肯饮用,你们还不退下。”
五名美婢,齐齐转身而去,退回那壁角暗门中,随手关上了暗门。
逍遥子缓缓把手中茶杯,放在木案之上,低声对那黄袍人道:“君主有事,也可和三位佳宾谈谈了。”
黄袍人啜了一口香茗,放下茶杯,说道:“在下久闻三位大名,今日有幸一会。”
萧翎冷冷说道:“君主不必客气,有话可以明说了。”
黄袍人微微一笑,道:“现今武林之中,局势纷乱,杀伐不息,恩怨纠结,无时或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岂无恻隐之心,在下有意出主武林,阻拦杀伐,为武林开百世太平基业……”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三位对此有何高见?”
萧翎目光转注到商人脸上,以目示意,要他答话。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先来了一阵哈哈大笑。
黄袍人一皱眉头,欲言又止,显是要待发作,但却强自忍了下去。
商八笑了一阵,停下笑声,说道:“君主想出主武林,天下有幸了。”
黄袍人眉头一展,笑道:“请教大名。”
商八道:“金算盘商八。”
黄袍人目光转注到杜九脸上,道:“阁下怎么称呼?”
杜九冷冷地说道:“冷面铁笔杜九。”
黄袍人笑道:“两位就是江湖尊称的中州二贾了。”
杜九道:“正是不才兄弟。”
黄袍人目光转投到萧翎的身上,道:“这一位定是萧翎兄了。”
萧翎道:“不错。”
黄袍人端起案上茶杯,又啜了一口茶,道:“在下有意为武林排难解纷,需要人手相助,不知三位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商八接道:“君主雄才大略,又有逍遥道长相助,我等江湖草莽,不谙武略,只怕我等无能帮助君主。”
黄袍人道:“敝国师已然介绍过三位武功,在下亦是久闻大名,三位如肯相助,在下必将委以重任,日后取得武林君主之位,三位居功,在下必有一报。”
商八村道:他此刻已然自号君主之称,心中也明白是自尊自妄了。
心中暗骂,口里却应道:“兹事体大,在下等一时难作决定。”
黄袍人目光转注到逍遥子的脸上,道:“国师之意呢?”
逍遥子淡淡一笑,道:“贫道看来,此事简单的很,愿与不愿,一言而决,用不着多作思虑了。”
这几句话,单刀直入,商八倒是真的无法做主了,低声对萧翎说道:“大哥做主吧!”
萧翎略一沉吟,道:“如是在下等不愿为君主效劳呢?”
黄袍人想不到,他身上戴着刑具,竟然还说出如此硬朗之言,不禁脸色一变,道:
“三位如是不肯答应,那是不给在下的面子了。”
逍遥子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贫道的看法,三位还是答应的好。”
萧翎道:“道长可是想威迫我等。”
逍遥子阴森一笑,道:“不是威迫,贫道言出肺腑,完全是一片金玉良言。”
萧翎心知此刻一言,立决敌友,面临到生死关头,自己也不便擅作主张,回顾了中州二贾一眼,道:“两位兄弟之意呢?”
商八道:“咱们追随大哥,生死不渝。”
萧翎目光转投到那黄袍人的身上,道:“如是君主威迫在下,萧某决不答允。”
黄袍人冷冷说道:“三位可知道此刻在下一言,可定三位生死。”
逍遥子急忙接道:“君主息怒,让贫道再劝他们几句如何?”
黄袍人道:“好!如是劝他们不醒,那也不用留作后患了。”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如是逍遥子仍劝不醒,三人立刻有性命之忧。
只听逍遥子轻轻咳了一声,道:“贫道有几句话,尚望诸位三思。”
萧翎道:“你说吧!”
一面暗中运气,提聚功力。
他已听得中州二贾说过,这刑具看上去,虽然细小,但却坚牢异常,可是心中又有些不信,暗中运气,准备一试。
逍遥子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道:“三位都正当有为之年,如若是这般无声无息的死了,那实在可惜的很……”
森冷的目光,缓缓由三人脸上扫过,接道:“三位以为贫道之见如何?”
杜九冷冷说道:“你怎么知道咱们一定要死。”
逍遥子道:“三位身上带着刑具,就算武功再高一些,也难是贫道之敌。”
杜九道。“那倒不一定了。”
逍遥子道:“杜兄不信贫道之言,贫道就拿人作个试验给三位见识一下如何?”
杜九道:“那要看什么人了。”
逍遥子道:“如论那人的声望,和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只怕还在三位之上。”
突然举起双掌一拍,高声说道:“带那老叫化来!”
萧翎心中暗道:老叫化子,那一定是丐帮中人物了,丐帮素多忠义之士,视死如归,自然不会归附这四海君主了……心念转动之间,突然一阵呀然轻响,壁间那暗门重又大开。
两个青衣童子,手执长剑,押着一个身着破衫的枯瘦老者行了进来。
那人身上未带金锁,但双肩的琵琶骨处,却为牛筋穿过,两个青衣童子,右手执剑,左手各自握着牛筋一端。
萧翎一见那枯瘦老丐,不禁大吃一惊,骇然而起,正待出言呼叫,却为商八伸手阻止。那枯瘦老丐,目光扫掠了萧翎等三人一眼,脸上亦现出惊异之色。
但一瞬间后,重又归复平静。
原来,这枯瘦老丐,竟是丐帮中仅存的长老,那帮助萧翎等人闯出百花山庄的孙不邪。
但闻逍遥子道:“诸位可识得这位老丐吗?”
商人急急接口说道:“不认识。”
逍遥子投注到萧翎身上,道:“阁下定然认识了。”
萧翎心中暗道:商八阻拦于我,让我装出不识此人的模样,定然别有用心,他江湖经验丰富,定然有所作用。当下摇摇头,道:“看他形貌,似是听人说过。”
逍遥子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看到他时心中大为震动……”话声微微一顿,又遭:“丐帮之名,三位想早就听人说过了,此人乃是丐帮中硕果仅存的一位长老孙不邪。”
杜九心中暗道:这孙不邪武功高强,非同小可,不知何以会被四海君主所擒……但见逍遥子两道森寒的目光,逼视了过来,道:“杜九,可听过那孙不邪的大名吗?”
杜九道:“自然是听过了。”
逍遥子哈哈一笑,道:“好,杜见不信那金锁刑具的威力,贫道就试给你见识一番……”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要解开你身上的金锁刑具,戴在孙不邪的身上,然后把他杀死,让你瞧瞧金锁刑具的威力。”
杜九心中暗道:他要解我身上金锁刑具,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可惜这机会未发生在大哥的身上。
只听逍遥子接道:“不过,贫道在解你刑具之前,先要用牛筋穿过你两处琵琶骨。”
杜九怔了一怔,忖道:此事倒是幸未发生在大哥身上了。
只见逍遥子站起身子,直对杜九行来。
杜九两道眼神转注在萧翎身上,目光中,满是询问之色。
显然,他不愿束手让别人用牛筋穿过琵琶骨,准备出手抗拒,但又不知萧翎的心意如何?望着萧翎,听他示意。
只见萧翎霍然站起身子,道:“住手!”
逍遥子目光转注到萧翎身上,阴森一笑,道:“阁下还有什么指教?”
萧翎道:“你可知我们三人之中,哪一个能够做主?”
逍遥子道:“中州二贾生死不渝的追随萧兄,足见萧巴之能了。”
萧翎冷冷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为三人之首,何以不找我说话?”
逍遥子微微一笑,道:“贫道自有主张,用不着萧兄代为担心。”萧翎道:“道长可是想用强迫的手段,收拾在下杜兄弟吗?”
逍遥子道:“在未穿过他琵琶骨前,贫道要先点了他的穴道。”
萧翎突然横跨一步,道:“萧某未死之前,决不容道长出手伤人。”
逍遥子对萧翎,似是特别容忍,当下淡然一笑,道:“萧大侠以快剑驰名武林,如今你手中无剑,只怕未必是贫道之敌了。”
萧翎冷冷道:“萧某虽然手中无剑,但也不愿眼看道长伤我兄弟。”
杜九突然一挺身子,道:“大哥退开,这牛鼻子既然指定要对付兄弟,还是由我来试试吧!”
只听孙不邪说道:“三位身上戴着金锁刑具,都不是他的敌手。”
这孙不邪的武功,萧翎和中州二贾都是亲眼所见,知他说的决不是假话,都不禁为之一呆。
逍遥子目光转注到孙不邪身上,微微一笑,道:“孙兄终于想通了。”
孙不邪双目中神芒一闪,似想发作,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长叹一声,说道:“如若有老叫化、萧大侠、及中州二贾相助你们,四海君主之名,立时将扬起四海,天下皆知了。”
逍遥子道:“正因如此,贫道才百般容忍,希望四位能相助敝君主一臂之力。”
孙不邪道:“只怕道长无能说服他们。”
逍遥子道:“如若形势逼迫贫道过甚,说不得只好先杀了几位,至少也可减去一些阻力。”
孙不邪道:“如若道长能够信得过老叫化子……”
逍遥子接道:“贫道一向是用人不疑,孙兄有何高见,尽管请说。”
孙不邪道:“老叫化愿代道长劝说他们,投效四海君主麾下。”
逍遥子沉吟一阵,突然纵声而笑。
孙不邪冷冷说道:“你笑什么?”
逍遥子道:“孙兄自被贫道擒住之后,一直神情冷傲,虽然经贫道百般劝说,仍是不肯就范,此刻突然有此转变,竟然要为贫道代做说客,岂能不叫贫道怀疑。”
孙不邪道:“道长如是不肯信任老叫化子,那就不用谈了。”
逍遥子凝目思索了一阵,道:“贫道并非不肯信任孙兄,只是先得请示一下敝君主才行。”转过脸去,和那黄袍人低言数语。
孙不邪冷笑一声,侧过脸去,暗施传音之术,道:“萧兄弟,阁下正值有为之年,今后二十年江湖大局,寄望于萧大侠身上正重,还望多多珍重,不可因逞一时豪强,意气用事……”
但闻逍遥子说道:“敝君主觉得孙兄乃成名多年的人物,对孙兄十分信任。”
孙不邪头也不转,装出气愤之状,仍然暗施传音之术,接道:“萧兄不比老叫化子,老叫化老朽了,你如何能和老叫化子相比……”
逍遥子高声说道:“敝君主已然答允孙兄之求,孙兄意下如何?还望早作决定。”
孙不邪缓缓回过头来,说道:“道长怎的忽然又相信老叫化子了?”
逍遥子道:“这是敝君主的意思,如以贫道的看法,就算孙兄当真的肯尽心而为,只怕也难收得成效。”
孙不邪冷冷说道:“老叫化和萧翎师长,交情甚深,道长不行,老叫化倒是有得几分把握。”
逍遥子笑道:“如若孙兄能够解说出贫道心中之疑,那就连贫道也心悦诚服了。”
孙不邪道:“你可是怀疑老叫化子使诈吗?”
逍遥子道:“诸位身上都有刑具,贫道自是不用忧虑合力出手,至于使诈一说,如能在贫道面前施展,那是未免太过低估贫道了。”
孙不邪冷冷道:“你一定要知道,老叫化为何会突然改变了心意吗?”
逍遥子道:“如是孙兄肯说,贫道是洗耳恭听。”
孙不邪道:“老叫化和那萧翎师长交情甚深,不忍眼看他年轻轻死去。”
逍遥子淡淡一笑,道:“你既是那萧翎师长之友,定然见过萧翎了。”
孙不邪道:“自然见过了,不过,老夫见他之时,那萧翎年纪还小,只怕他已无法记得老叫化了,是故.适才看见老叫化,虽有惊愕之状,却是认不出来。”
逍遥子道:“这萧翎的师长是谁?”
孙不邪凛然说道:“这个,请恕老叫化不能说出。”
逍遥子奇道:“为什么?”
孙不邪道:“我那故友,仇家甚多,但江湖中人,大都已认为他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