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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柬帖。
无为道长一皱眉,打开封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曹州楚昆山拜”六个大字。
无为道长一摆手,道:“接待一位佳宾,和接待十位有何不同,请他进来,就说为师在听蝉阁候驾。”
那道童应了一声,急急奔了出去。
风花雪月不知来人是谁,但既能当得武当掌门人一个请字,此人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自是不会很低,忍不住探头向那大红柬帖之上望去。
哪知无为道长早已料知风花雪月四公子,定有此举,随手放置拜束时,故意把拜束掩了起来。
一阵风张萍心知今日之局,来人一多,对自己等并非有利之事,当下问道:“无为道兄,来的是哪一道上的高人?”
无为道长笑道:“四位稍候片刻,就可以见到他了,急也不在一时。”
寒光月赵光,突然举手一招,那放在无为道长身侧竹几上的红柬,突然飘飘飞起,直向赵光手中落去,口中说道:“我们兄弟,向来是急脾气,先看看柬子,再见来人,也好有个称呼。”
无为道长肃然静坐,任他卖弄,视而不见。
云阳子却是看的暗暗吃惊,道:久闻风花雪月四公子,个个身负绝技,看来果非虚传,单是这一手挥掌招柬的工夫,非有深厚过人的内功,绝难办到,眼看师兄不肯阻止,也强自按下心头激愤。
五毒花王剑右手一挥,中途抢过红柬,看了一眼,笑道:“我道是哪路高人,原来是楚昆山。”
六月雪李波接道:“可是那圣手铁胆楚昆山吗?”
五毒花王剑道:“不是他还有哪个!”
赵光冷冷他说道:“萤火之光,也敢来和日月争明?”
一阵风张萍笑道:“楚老儿那三十六招龙虎轮法,使的还不算太坏。”
王剑接道:“我瞧还是那一对铁胆唬人,如论江湖上的暗器之重,恐怕是无出其右了。”
无为道长任他等自相言笑,始终不插嘴。
云阳子对四人言笑自如,旁若无人之态,虽然不满,但在掌门师兄面前,不便擅作主意,只好隐忍了下去。
片刻工夫,一个青衣道童,带着一个虎背熊腰,白须垂胸,肩背青铜日月轮的老者,大步走了进来,正是那迂腐顽固的楚昆山。
此人右手之中,托着两枚铁胆,放步入阁,神威凛凛。
无为道长离座欠身,道:“楚大侠驾临寒山,荒观生辉不少。”
楚昆山道:“好说,好说,在下擅闯仙观,不速而来,得蒙道兄接见,当真是荣幸的很……”目光一转,投注到萧翎的身上,接道:“你果然在这里了。”
萧翎笑道:“楚伯伯,你好啊!”
楚昆山道:“我很好,很好……”
一阵风张萍高声说道:“楚老儿,好大的架子,还识得我们兄弟吗?”
楚昆山右手五指轻拨,两枚铁胆陡然在右手掌急转起来,双胆相击,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目光缓缓由江南四公子脸上扫过,道:“风、花、雪、月四公子……”
五毒花王剑接道:“不错,你还能认得出我们四兄弟。”
楚昆山冷冷说道:“老夫听人说过四拉……”
赵光道:“哼!老匹夫讲话最好能留心一些。”
楚昆山气得全身颤抖,白髯无风自动,指着赵光怒声喝道:“你敢辱骂老夫,这非得教训你们一场不可。”
一阵风目光转了两转,毒念忽生,暗道:这楚昆山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如若我兄弟能在举手之间杀了这楚昆山,一则相示此事决心,二则也好给武当派一个见识,当下冷笑一声,站了起来,道:“楚昆山,在我四位兄弟面前,口不择言的人,从未留过一条活命,你已经连连自称了几个老夫,那是死有余辜了。”
楚昆山更是气得一张脸变成了铁青颜色,一双虎目圆睁,大步直对江南四公子行了过去,准备出手教训四人一番。
哪知对方早有准备,希望在两三招之内,击毙于他,以示威给武当派中人瞧瞧。
幽雅精致的听蝉阁中,立时泛升起一片杀机。
楚昆山铁胆交在左手之上,右手早已运集了功力,准备出手,但见这听蝉阁四周壁间,排满了字画,竹几之上;放置不少细磁茶杯,心中想道:如若和江南四公子对上一掌,那强猛的掌风,势必要把这听蝉阁上存放的字画茶杯,损坏甚多不可……
他为人迂腐,顽固,想到此事,就立时停下了手,大步退了回去。
一阵风张萍,早已把内劲运足到十二成,准备楚昆山一有举动,立时全力反击,他自信这暗施阴风指的合力一击,纵然不能把楚昆山立毙当场,至少可以使他身受重伤。
楚昆山收掌而退的举动,却是大大的出了一阵风张萍的意外,不禁一怔,道:“楚昆山你怎么不出手了?”
楚昆山拂髯说道:“这听蝉阁乃人家武当派的迎宾之地,岂可毁在我们的掌力之下,如若想打,我们到外面空地之上去打。”
一阵风张萍笑道:“总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楚昆山道,“老夫非是怕你,只不过是不愿毁了人家阁中之物而已。”
无为道长看他言语行事,不失磊落气度,心中对他生出了不少好感,暗道:江南四公子面色诡异,眉字问杀机泛现,此人如一出手,只怕要吃大亏,当下说道:“几位都是远来佳宾,不论你们来此的用心如何,一见面动手就打,总是有些不大雅观。”
楚昆山道:“道兄说的不错。”他虽迂腐。顽固,但不失侠义气度,这一句话,倒是由衷之言,说的理直气壮。
一阵风张萍的阴谋未逞,气得连声冷笑,道:“好啊!大名鼎鼎的圣手铁胆楚昆山,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楚昆山心中认了死理,那可是只断不弯,不论张萍如何出言激笑,挑逗,诱他出手;但他坚持不肯在听蝉阁中动手,怕掌力毁了阁中之物。
六月雪李波施展传音入密之术,低声对张萍道,“大哥,这楚老儿乃江湖出了名的固执,他说不愿在听蝉阁中动手,那绝非言语能动,如若定想杀他,何不依他到听蝉阁外去。”
张萍微微一笑,起身说道:“楚老儿,你可是想到阁外空场之上动手吗?”
楚昆山道:“如若是阁外动手,老夫自是奉陪。”
张萍道:“好吧!就依你之见。”举步向阁外行去。
五毒花王剑、六月雪李波、寒江月赵光,齐齐站了起来,离开座位。
这当儿,人影一闪,又一个青衣道童,急急奔了进来,手中高举着两张大红拜柬。
一阵风张萍心中一动,不知又来的何许人物,倒是不宜先和这楚老儿动手,当下止步,说道:“楚昆山,又有佳宾赶来,我们不能扫了主人迎客之兴,我瞧我们等会儿再打不迟。”
楚昆山想了一想,道:“言之有理。”当先退回原位。
无为道长接过拜柬,打开一瞧,不禁一耸双眉,笑道:“好啊!今日当真是佳宾云集,群贤毕至,请他们进来吧!”
那道童应了一声,大步向外奔去。
五毒花王剑望了望那大红拜柬一眼道:“敢问道长,这次来的,又是何路高人?”
无为道长笑道:“这两位嘛,盛名只怕不在你风、花、雪、月四公子之下。”
寒江月赵光故技重施,举手一招,道:“可否先把那拜柬给我们兄弟瞧瞧?”一股强大的吸力,应手而出。
无为道长脸色一变,冷笑道:“可一不可再,施主一定要看,也不用这等霸道。”
袍袖微拂,借机发出内劲,两张拜束一前一后,突然加快速度,闪电一般,直对赵光飞了过去。
赵光胆大,冷哼一声,右手食中二指微张,向那第一张拜柬夹去。
就在他手指将要夹住第一张拜束之际,两个大红拜柬的速度突然一缓。
赵光此时才看清那两张拜柬,乃是旋转而来,不禁心中一惊,但手既伸出,势难缩回,硬着头皮夹去。
哪知手指刚刚一和拜柬接触,那拜柬旋速突加,呼的一声,滑过双指,斜向一侧飞去。
五毒花王剑一皱眉头,左手微扬,暗发一股内劲,卸去那拜束旋转的力道,口中却哈哈笑道:“好手法。”
一阵风张萍右手斜里一抓,抢过拜柬,那拜束上旋转的力道,先经赵光一挡,再吃五毒花王剑暗发内力一震,旋转拜束的内劲,虽未完全消失,但已成强弩之未,张萍探手一抓,自是手到擒来。
寒江月赵光吃了一次苦头,手指还隐隐作疼,眼看第二张飞了过来,哪里还敢大意,右手疾快伸出,先发一股内劲,一挡那拜柬来势,左手五指箕张,随着抓去。
不料那拜柬被他掌劲一挡之后,突然向上旋高三尺,疾快的向回飞去。
六月雪李波冷哼一声,右掌一挥,拍出一股奇强的内劲,推动拜柬上旋转之力,硬把拜柬震得一偏,飞向窗外。
云阳子袍袖疾拂,袖底内劲涌出,拜柬呼的一声,又被挡了回来。
楚昆山哈哈大笑,扬开掌势,劈了出去,一股呼呼的掌风,直向那拜柬撞去。
别人发出内力之时,或借拂袖相掩,或是微微作势,内劲涌出,只见拜柬变向旋飞,此人劈出的内力,却是扬掌作势,啸风盈耳。
被张萍几人内劲来回撞击的拜柬,来回盘旋横飞一阵,几人内力相抵,力尽将落之际,却被楚昆山呼呼的掌风,卷飞起来。有如狂风卷走一片落叶.直旋而上。
无为道长伸手一招,笑道:“几位玩够了吧!”那拜柬有如乳燕投怀般,直向无为道长的手中飞了过去。
这一阵暗较内功,群豪口中不言,但心中都很明白,是无为道长占了上风,抢尽优势。
无为道长抓住拜柬,随手放在身侧竹几之上,正襟而坐。
一阵风张萍虽然抢得一张拜束,因恐那第二张拜柬飞旋之间,伤到了三个兄弟,准备随时出手抢救,一直无暇瞧看,直待无为道长收回第二张拜柬,他才抽出工夫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浙北向阳坪璇现书庐主人宇文寒涛拜。
字字如雷轰顶,只见一阵风张萍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五毒花王剑一皱眉头,道:“大哥,来的是哪方高人?”探首望去。
六月雪李波、寒江月赵光,齐齐伸过头来,一望之下,江南四公子不觉同时为之一呆。
愕然之间,一个道装童子已带两个身着儒衫之人,缓步走了进来。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合掌对当先而行的一个中年儒士说道:“来的想是宇文兄了,贫道心慕已久。”
那中年儒士点头笑道:“道兄想必是无为道长了,兄弟这次惊扰清修还望多多恕罪。”
此人身着天蓝长衫,胸前黑髯及腹,脸色红润,有如童子,神态潇洒,飘逸出尘,手中提一个三尺长、两尺宽的描金箱子。
紧随他身后的一个儒生,白面无髯,正是百手书生成英。
云阳子冷笑一声,道:“成兄来的好快呀!”
百手书生目光一扫江南四公子和楚昆山,笑道:“好说,好说,在下仍是来的落后了一步。”
字文寒涛缓缓放下手中的描金箱子,笑道:“兄弟隐居漩玑书庐,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今日造访贵观,乃十年来第一次走下向阳坪。”
无为道长道:“宇文兄重下向阳坪,就驾临敝观,实叫贫道有着无限光荣之感。”
字文寒涛笑道:“道长言重了,想我宇文寒涛,只不过是一个息隐山林的寒儒,声威名望,都难和当世高人相提并论,何况道长乃武当掌门之尊……”
语声一顿,伸手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一个玉盒,接道:“承蒙延见,兄弟感激不尽,区区一点薄礼,尚望观主笑纳。”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合掌说道:“这个贫道如何敢当,侠驾光临,已使寒观生辉,假如再受重礼岂不……”
字文寒涛笑接道:“不成敬意,道长如不肯收,那是看不起兄弟。”
此人十年前,出现江南武林道上,不过半年时光,便搅混了江湖半边天,一时声威大噪,黑、白两道中人,闻他之名,无不头疼,虽已事隔十年,但余威仍在江湖,是以,江南四公子看到那拜柬上的姓名之后,心神大为震动。
无为道长虽然未在江湖上走动过,但对宇文寒涛之名,却是早有所闻,看他双手捧着玉盒递了过来,如再缩手不接,不但礼数不合,且有示弱之意,但想到此人胸罗之能,这玉盒定非平常之物,只好一提真气,暗作戒备,缓缓伸出手去,接过玉盒。
玉盒入手,立时觉出盒中一阵跳动,敢情那玉盒之中,竟然是盛装着一个活动之物,当下更加重三分警惕之心,暗运功力,捏在手中。
字文寒涛眼看无为道长接过玉盒,脸色突然一整,回顾了百手书生一眼,道:“英儿,你把咱们的来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