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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这般说来、想是已有高见了?”
沈木风本想喝止萧翎住口,但见金花夫人毫无怒意,也就不再阻拦。
萧翎道:“那蜘蛛纵有奇毒,但它行动缓慢,岂能追得上人,至于那片蜘蛛网,更是不足为害,缕缕弱丝,当不得一阵风雨,难道还能挡得内家掌力一击不成?”
金花夫人咯咯一阵娇笑,道:“问得好,亏你想得这般周到,可惜,这等苗疆特产的毒蜘蛛,不但绝毒无伦,而且生命力十分坚强,行动虽然迟缓一些,但如它们结成了蛛网之后,那就又当别论了,小兄弟如是不信,何妨试它一掌。”
萧翎心中暗作忖思,道:云阳子昔年曾对我有过救命之恩,看今日形势,他似已陷入了十分险恶之境,我何不设法助他一臂之力,只怕今宵他已难安然离开这望花楼……
只听沈木风说道:“我这位三弟少不更事,出手不知轻重,还是夫人自行试它一掌吧!”
原来这沈木风的为人,老好巨猾,他虽然瞧出蛛网大不同于一般蛛网,但想到萧翎的内力,何等的深厚,掌力是何等的雄浑,如若一掌把那片蜘蛛网劈碎,伤了黑蜘蛛,说出去也不好听,是故从中阻劝。
哪知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那就请沈大庄主,试它一掌吧!”
沈本风微微一怔,回顾了云阳子一眼,笑道,“咱们彼此之间,都是结盟好友,如是一掌击不破一片蛛网,只怕云阳道长难以心服,在下之意,不如由云阳道长试它一掌,结果如何,也好
叫他心服口服。”
此人阴险恶毒,不肯出掌相试,却嫁祸于云阳子。
金花夫人秋波一转,笑道,“不错,让这牛鼻子老道试上一掌,也好让他开一开眼界。”
云阳子心念掌门师兄的安危,不得不忍气吞声,抬头看了那蛛网一眼,缓缓举起右掌,道:“既是如此,贫道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右掌一挥,发出了四成内力。
一股潜力,直涌过去。
别说云阳子,就是室中所有之人无不认为那区区一片蛛网,如何能挡得内家掌力,还不是应手而飞。
邮知事情的变化,大大的出了几人意料之外,云阳子掌力击中那蛛网之后,分布在那蛛网的黑色蜘蛛突然四面分开,口吐毒丝,悬空一荡,竟向发掌之处游了过来,扑向云阳子。
那片蛛网,在掌力催动之下,一阵起伏,竟然是完好无恙。
这意外的变化,不但使云阳子为之大吃一惊,就是沈木风也有些脸色微变。
金花夫人咯咯娇笑道:“道长小心了,如是沾上毒丝,或是被蜘蛛咬上一口,那就比令师兄的伤势严重多了!”
就这几句话的工夫,那八个黑蜘蛛已随扩大的蛛网,向四壁和屋顶伸延开去。
这黑蜘蛛看上去行动虽然迟缓,但在那游丝上行动,却是快捷异常,只见那毒丝愈荡愈长,逐渐的接近了云阳子。
云阳子一翻右腕,唰的一声,拔出背上长剑,道:“夫人如若再不制止这些毒物,只怕贫道要失手伤了它们。”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道长如若自信能够伤得了它们,尽管出手就是。”
云阳子道:“这般说来,贫道倒要试试了。”眼看一只蜘蛛荡了过来,立时一振右腕,长剑疾点而出,劈了过去。
第十六回 暗箭伤人
沈木风右手突然一拍,一缕潜力,激射而出,点向云阳子长剑之上。
云阳子手中长剑,将要点中那黑蜘蛛时,突觉长剑向下一沉,几乎脱手,不禁心头一震。
耳际间传来了沈木风冷冷的声音,道:“道长到敝庄来,是为救令师兄的性命呢?
还是来展露武功来了?”
云阳子心中暗道:江湖上传说这血影子沈木风武功惊人,看来果是不错,单是这无声无息击来的暗劲,就非我能力所及,口中却冷冷说道:“沈大庄主这弹指震剑的功力,果然不凡。”
沈木风眼看那蛛丝愈扩愈大,由屋顶上蔓延而来,已然将近席筵之上,忍不住说道:
“夫人快请设法制住这几只毒物,别让它们把整座房屋,都盘上毒网。”
金花夫人笑道:“这蜘蛛虽是绝毒之物,但它究竟非人,只要那位道长向后退开两步,那蜘蛛找不出施袭之人,自然停下,不再扩张毒网了。”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道长请退后两步如何?生死大事,犯不着和几个蜘蛛怄气。”
云阳子想到师兄命在旦夕,此来旨在讨药,小不忍则乱大谋,虽受着宇文寒涛的讥刺,只好忍了下去,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室中所有之人,都把目力集中那黑蜘蛛上,几个蜘蛛荡游在云阳子停身之处,未找着施袭之人,就自动停了下来。
沈木风道,“夫人这毒蜘蛛,也使在下开了一次眼界,看来倒还是有些通灵,酒席之上,有这几个毒物,大不雅观,不如把它们收起来吧。”
金花夫人笑道:“大庄主的眼光果是超人一等,这几个蜘蛛,不但毒绝千古,而且已有些通灵,如是把它毁去,那是太可惜了。”
沈木风心头一震,暗道:毒网已然蔓延半个房子,楼门亦被毒网封死,如是不能收起,咱们都将被困在这层楼上,最毒妇人心,莫要她借机,把我们也算计其中了。
他为人心机深沉,心中虽已动疑,但神色却是丝毫不露痕迹,微微一笑,道:“怎么?这毒蜘蛛无法收回了吗?”
金花夫人道:“办法倒有两个,但不知哪一种好。”
沈木风道:“夫人请把两个办法都说出来,也好让我们长些见闻。”
金花夫人道:“第一个办法,是让我的白线儿,把它们一齐吃掉,只是这一来,却白耗了我十余年的心血,而且这等异种毒蜘,求之不易,实在太可惜了。”
萧翎心中奇道:“什么是白线儿?”
金花夫人娇声笑道:“小兄弟想见识一下吗?”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尺余长短、直径不足半寸的玉盒,接道:“在这里了。”
萧翎去接,金花夫人却一缩手,把玉盒收过去,笑道:“不是我小气不让你瞧,只是白线儿性情躁急,万一伤着了你,如何是好!”
沈木风接道:“第二个办法呢?”
金花夫人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既是这位道长惹恼了它们,还是请这位道长施舍点东西,喂喂它们。”
沈木风道:“什么东西?”
金花夫人笑道:“最好是一条手臂,如是这位道长舍不得的话,那就请斩下三恨手指……”
云阳子冷哼一声,道:“贫道如若不答应呢?”
金花夫人笑道:“那就只好用你的心肝喂它们了。”
她言词锐利、毒辣,这等渗酷之言,由她口中说出,却始终面带笑容,若无其事一般。
沈木风回顾了云阳子一眼,笑道:“云阳道兄远来是客,我沈木风力一庄之主,岂可这般对待佳宾,在下自有道理。”
举起双掌,互击一响。
一个绿衣美婢,应声走了过来。
沈木风神情冷肃他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绿衣美婢道:“小婢荷花。”
沈木风道:“本庄主想向你借点东西,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荷花道:“庄主之命,奴婢怎敢推辞。”
沈木风道:“很好,很好,把你的左臂斩下来吧!”
荷花呆了一呆,道:“奴婢自奉命调到望花楼来,从没有半点错误……”
沈木风接道:“这个我知道……”目光一转,望着周兆龙道:
“二弟可带有匕首吗?”
周兆龙躬身而起,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沈木风接过匕首,放在桌上,道:“你自己动手吧!”
萧翎只瞧得热血上腾,激动他说道:“大哥,无缘无故,如何要她自残肢体……”
沈木风伸出左手,轻轻拍了萧翎两下,接道:“三弟不用多管,难道当真要云阳道长自断一只手臂不成?”
荷花似是已自知难免,一咬牙,伸手去取桌上匕首,道:
“庄主之命,奴婢怎敢不遵。”
云阳子长剑一探,按在匕首之上,说道:“姑娘且慢,贫道有几句话说。”
沈木风道:“道长请说。”
云阳子道:“贫道惹出的事情,岂肯让一个无缘无故的女子担当,要贫道自断一臂,亦非难事,但先请庄主交出解药。”
金花夫人笑道:“解药虽有,但却不在沈大庄主那里。”
云阳子道:“那是在夫人你那里了?”
金花夫人道:“除我之外,世间恐怕已无第二个人有!”
云阳子道:“看起来,我掌门师兄,也是被你施放毒物算计的了?”
金花夫人道:“你如一定想知道,那就不妨告诉你了。”
云阳子道:“贫道洗耳以待。”
金花夫人道:“毒物是我所有,但却借宇文兄的手中放出。”
云阳子脸上神情,片刻间,连现数种变化,道:“夫人如肯相赠解药,贫道愿自断一臂。”
金花夫人道:“此一事,彼一事,两件事岂可混为一谈。”
只听嚓的一声,红光迸冒,溅飞一片血珠,荷花一条左臂,已然齐肘而落。
原来云阳子和金花夫人谈话,荷花突然抽出匕首,自己斩了一条左臂。
萧翎两目中冷芒如电,凝注着金花夫人,道:“我还未听说过蜘蛛能吃人手臂。”
右手疾伸而出,点了荷花左臂穴道,替她止了流血。
沈木风提起断臂,递给金花夫人,道:“这只手臂,不知是否可用?”
金花夫人接入手中,道:“自然是可以用了……”目光一转望着萧翎,道:“小兄弟不是想见识一下么,留心了。”
右手一挥,半截断臂直向蛛网中投了过去。
断臂沾在那蛛丝之上,前后一阵闪荡后,停了下来。
八只黑蜘蛛疾快的回奔过去,齐齐奔向那只断臂,动作之快,目不暇接,一刹那间,八只黑色的蜘蛛,竟然一齐叮在那断臂之上。
眼看着那浑圆雪白的小臂,缓缓的枯了下去,断臂中的存血,似已被八只黑蜘蛛吸完。
萧翎只看的脸色微变,长叹一声,道:“吸血的蜘蛛!”
金花夫人咯咯娇笑道:“不错,吸血的蜘蛛,这是毒绝天下的奇种蜘蛛,小兄弟,你今天是否算开了眼界?”
萧翎心中既是惊骇,又对金花夫人生出了无比的厌恶,暗暗付道:这女人的心肠当真是毒过蜂针蛇蝎……
沈木风素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但目睹这一幕蜘蛛吸血的奇事,亦不禁脸色微变,轻轻叹息一声,言道:“兄弟久闻金花夫人为苗疆第一位役施百毒的高手,今日算是有幸一睹了!”
金花夫人伸出雪白的玉手,理了理头上的长发,笑道:“好说,好说,沈大庄主夸奖了,妾身虽然僻居边陲,但却常和中原武林人物往来,久闻沈大庄主身负绝世武功,不知可否现露一二,让妾身也一广见闻?”
她虽然是苗疆之人,但言词文雅,声音清脆,有中原儿女的气度。
沈木风暗暗忖道:她逼我现露武功,不知是何用心,这女人娇媚迷人,全身带满了无数奇奇怪怪的毒物,虽然还不知她真正的武功如何,但心机的深沉,已然可见端倪,倒是不得不防她一着。
心念警惕暗生,口中却是微笑说道:“兄弟一点微未之技,只怕有污夫人的双目,好在来日方长,总有让夫人看到之时,此刻此情,高宾远来,兄弟如不藏拙,恐难脱炫露之嫌。”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说的不错,咱们谈论正事要紧。”
那荷花虽被萧翎点了穴道,止了流血,但断臂之疼,岂能易受,只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但她深知百花山庄的规矩,一向森严,故仍强自咬牙忍受,静立不动,一声不出。
沈木风回顾了荷花一眼,道:“你可以退下去休息一下了。”
荷花躬身说道:“多谢大庄主的恩典。”
回过身子,缓步而去。
她虽然极力保持平静,和走路姿势的端正,但伤疼刺心,疼得她娇躯微微颤动,身躯摇摆不定。
云阳子望着她踉跄的步履,不禁心头黯然。
八只奇毒的蜘蛛,吸完荷花臂上存血,立时静止不动。
沈木风回顾云阳子一眼,笑道:“武当派在江湖地位崇高。
道长在武当一门,身份仅次于掌门无为道长,无为道长派道兄大驾亲临敝庄,想是定能全权做主了?”
云阳子道:“贫道奉敝掌门的令谕而来,只限于谈论易换解药之事,不及其他。”
沈木风道:“如是令师兄不幸逝去,武当一派掌门之位,自是舍道兄莫属了?”
云阳子道:“各门各派,都有它们的规矩,掌门之位如何传接,似和别人无涉。”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如是在下相助道兄一臂,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