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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一试。”说着话,挣扎而起,大步行出室外。
萧翎道:“彭兄到哪里去?”
商八接道:“他要以丐帮中秘密的联络暗记,传出消息。”
萧翎道:“他伤势未愈,不宜和人动手,咱们得去暗中保护于他。”
商八道:“丐帮中这通讯之法,享誉武林数十年,一直保持秘不外泄,咱们如若保护,只怕他怀疑咱们暗窥丐帮中传讯之秘。”
萧翎道:“原来如此。”
那彭云出去,时约一盏热茶,重又转回茅舍,道:“目下此地形势特殊,是否能够传出此讯,小要饭的实是不敢断言。”
萧翎道:“尽其在我,也就是了,彭兄伤势将愈之际,不可再多劳心力。”
彭云道:“多谢指教。”闭上双目,又运气调息起来。
又过片刻工夫,杜九急急奔回。
商八似是瞧出形势不对,急急问道:“可是那金蛇令主有了意外吗?”
杜九道:“金蛇令主已为小弟释放,只是那开道二鬼,却已不知被何人救去,幸好小弟是把他们分开藏起……”
商八接道:“只要释放了金蛇令主,咱们就算对那神风帮主有了交代,开道二鬼,被人救走,那就无关紧要了。”
说话之间,二婢已然做好饭菜,捧进厅中。
金兰道:“荒野草舍,佐料不全,诸位将就果腹吧!”
商八看那捧上菜肴中,有鸡有肉,香气扑鼻,哈哈一笑道:“两位姑娘不用客气了。”当先举筷进食。
玉兰星目一转,看那彭云仍在一角落处盘坐调息,想到他的伤完全是为了相救自己,立时缓步走了过去,低声说道:“彭兄,伤势好些吗?”
这彭云自小随恩师闯荡江湖,可算是经过了无数的大风大浪,见闻之广,经历之多,眼下之人,只有中州二贾可以和他媲美,但玉兰那一声彭兄,却叫的彭云脸上飞起一片红云,急急说道:“不劳姑娘挂心,小叫化的伤势好的多了。”
玉兰微微一笑,道:“你腹中定已有些饥饿,吃过饭再来调养不迟。”
彭云倒是听话的很,应声走了过去,笑对中州二贾说道:“两位大老板,只怕是没有陪过叫化子吃饭吧。”
他不论遇到何等人物,都是谈笑风生,毫无拘束,但独独一见玉兰却是害羞畏言,不敢正视。
商八笑道:“咱们做生意的,一向只算赔赚,不拘生张熟魏。”
一餐饭在谈笑之中过去。
金兰、玉兰收拾起碗筷,瞥见两个中年叫化子,大步闯了进来。
商八低声说道:“这丐帮数百年一直被称为江湖上第一大帮,看来果非虚名,在此等环境之下,他们仍能顿饭之内,取得联系。”
只见彭云大步迎了出去,和两个中年叫化子低言数语,两人立刻转身匆匆而去。
彭云目注两人背影,离开了篱门,才缓缓转回室中,脸色肃然,若有无限心事。
商八哈哈一笑,道:“那丐帮申帮主,豪情无伦,怎的却调教你这样一个多愁善感的徒弟出来。”
彭云道:“大老板有所不知,这两日来,我们丐帮中放眼线的弟子,伤残了很多,能否把萧大侠要会晤那马文飞的讯息传到,大有疑问。”
萧翎道:“可是伤亡在那百花山庄中人的手下?”
彭云道:“目下这归州附近,武林高手云集,身份混杂,且有很多武林高人,改容易装,掩去了本来面目,敝帮中人,伤亡于何人之手,目下还难查明。”
商八突然接口说道:“令师申帮主,可也赶来了吗?”
彭云道:“家师来是要来,但几时赶到,却难预料。”
商八心知二十年前丐帮内讧时,一次自相残杀,使帮中数十名武功高强的长老,尽皆伤亡,可算是精英大折,此时的丐帮,人数虽然众多,但除了申帮主和三五个掌令、执刑等的长老之外,高手聊聊无几,但却仍然保有着帮中传统的豪壮气度,义之所在,万死不辞,也不便再多追问。
室中一片沉默,群豪似是都想到随时可能遇上强敌恶战,借此一刻宁静,调息养神。
一日匆匆,小息了两个时辰,已是太阳下山时分。
彭云已然等的心中大为焦急,默算时间,早已该有回音传来。
正自忧心忡忡,突闻砰的一声,篱门被人踢开,一个身着百结灰衣的大汉,直闯了进来。
彭云一瞥间,已瞧出来人正是本帮中的弟子,正待迎出室外,那人快步闯入厅中,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向地上栽去。
萧翎疾跃而起,一把托住那大汉,硬生生把他托了起来。
商八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左手托起那人下颚,微一用力,捏开牙关,把丹九投入那人口中。
杜九右手伸出,托在那大汉后背“命门穴”上,一股内力,源源攻入那大汉体内。
那大汉经群豪合力施救,神志陡然一清,启开双目,说道:“由此向西北,行约二十余里,何家铺外,九曲潭……”
突然一阵喘息,又吐出一大口鲜血,闭上双目,气息奄奄。
商八低声说道:“他内腑受伤甚重,又经过这一阵奔走,那最后一口保命元气,也亦散去,只怕是无望救得了!”
杜九一提真气,一股强猛内力,疾冲而入,催动这大汉内腑行血。
果然,那大汉又缓缓睁开眼来,望着彭云,接道:“西行五里外,我已留下了咱们丐帮的暗记,指示去路……”突然一张大口,喷出一块紫血,闭目而逝。
萧翎黯然叹息一声,道:“丐帮中人的仁义、豪气,果然是可敬可佩。”言罢,抱拳一揖。
中州双贾也收起嬉戏神态,齐齐抱拳长揖。
金兰、玉兰更是珠泪滚滚而下。
彭云忍着眼中泪水,抱起那大汉尸体,缓步向外行去。
商八回顾了杜九一眼,两人悄然随在彭云身后,暗中保护。
萧翎、金兰、玉兰也不禁举步随出室外。
只见彭云抱着尸体,出了竹篱,在一片草地上停了下来,屈下双膝,对那个尸体拜了两拜,挥动双手,挖了个土坑。
萧翎、商八等虽有心过去相助,但因不知规矩,不便擅自出手,只好远远的站着观看。
彭云埋好了尸体,随手捡了七根枯枝,插在那坟头之上。
一片落日余辉,照着那简陋的孤坟,看上去是那样凄凉!
只听彭云高声吟道:“遗爱长存,忠义当先,百世传名,死而何憾,唯吾丐帮,常记斯言。”
萧翎等只听的肃然起敬,望着那突出在青草地上的新坟,各以大礼拜祭。
彭云举起衣袖,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说道:“怎敢当萧大侠如此大礼。”
萧翎道:“咱们武林之中,敬的是忠义之人,一拜之礼,有何不可。”
彭云长长叹息一声,道:“在咱们丐帮之中,似此等殉难的事,时有所闻。”
萧翎道:“贵帮能够享誉武林,历久不衰,果是大有道理。”心中因而对丐帮生出极大的爱护之心。
彭云仰脸望望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动身到何家铺九曲潭去瞧瞧……”
萧翎道:“彭兄的伤势……”
彭云道:“小要饭的伤势已愈,不劳诸位挂念,此时落日已沉,暮色苍茫,正好赶路,小要饭的带路了。”也不容萧翎等答话,转身向前行去。
群豪只好随他行去。
彭云一口气奔出五里左右,到了一片三岔口所在,停了下来,说道:“如若敝帮中那位兄弟留有暗记,应该在此处,诸位稍候片刻。”
伏身在岔道上仔细查看了一阵,说道:“这边去了,循着正中一条大道,向前行去。”
那丐帮中的暗记标识,甚是隐秘,萧翎穷尽目力,查看了那入口处的每寸土地,仍是瞧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这时,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但那彭云却有如轻车熟路一般,脚不停步的向前赶行。
萧翎等似是对那彭云寄有无比的信任,随他身后疾行,决不多问一句。
众人奔行约一顿饭工夫,夜色中,隐见一座村落,几点灯光,由村中透了出来。
彭云收住脚步,低声说道:“这就是何家铺了,各位就请在此等候一阵,我去查查那九曲潭在何处。”
萧翎忖道:目下此地,杀机重重,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变故,他伤势未愈,再逢强敌,岂不是要吃大亏。当下说道:“彭兄且慢,兄弟和你同行如何?”
杜九身子一侧,行了过来,道:“此事不敢有劳大哥,兄弟奉陪他一行就是。”
萧翎道:“好!我等在此地相候。”
彭云一摆手,和杜九联袂而起,两个飞跃,人已隐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商八低声说道:“那九曲潭,必是群豪聚会之地,咱们不宜守在道旁,不如隐起身子,或可瞧到一些……”语声未落,遥闻马蹄声传了过来。
萧翎一拉金兰、玉兰,疾快的隐入道旁一株大树之后。
金算盘商八却一提气,身子凌空而起,隐藏大树上的枝叶中。
几人不过刚刚藏好身子,两匹快马,已到了几人停身之处,一勒马缰,齐齐停了下来。
萧翎目光锐利,虽是夜中,仍然看清了来人,是剑门双英,追风剑裴百里和无影剑谭侗,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两人虽非百花山庄的门下弟子,但却与百花山庄联成一气,深夜到此难道百花山庄已知群豪在此聚会之事了吗?
忖思之间,只听那谭侗说道:“老大,咱们在剑门之时,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如今处处要听受那沈木风的指令,两相比较,何止是霄壤之别……”
裴百里一手按在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低声接道:“轻声一点。”回顾来路良久,才叹息一声,接道:“这日子小兄也过不下去。”
谭侗道:“既是大哥亦有此感,咱们何不惜今宵机会,回转剑门而去。”
裴百里道:“回转剑门,唉!兄弟未免想得太好了,那沈木风是何等心狠手辣的人,岂肯放过咱们不成?”
谭侗道:“天涯辽阔山水绵长,何处不可容身立命。”
裴百里轻轻叹息一声,道:“话虽不错,但那沈木风耳目灵敏,眼线遍布,只要被他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势必要追索下去不可。”
谭侗道:“那沈木风把咱们认作下属,随意差遣,固是可恨,但那周兆龙故意和咱们结交为友,诱骗咱们投入百花山庄,想起来比那沈木风更加可恨,日后如有机会,非杀此獠不可!”
裴百里道:“不错,那周兆龙的卑劣之行,比起那沈术风,更加可恨,为兄亦对他恨如刺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不便在此久留,因那沈木风最是多疑,说不定他已派了人,尾随咱们而来。咱们如若久停此地不动,只怕要引起他们怀疑之心。”
说完话,一抖马缰,健马陡然向前奔去。
谭侗放辔疾追,片刻间,两匹健马,已走的踪影不见。
萧翎眼看二人去远,才低声对金兰、玉兰说道:“看起来,那沈木风的末日已是不远,百花山庄之人,大多已对他生出了叛离之心。”
金兰道:“百花山庄中,虽然有不少人恨那沈木风,但能够叛离他的,却是为数不多。”
萧翎道:“那剑门双英,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玉兰道:“那剑门双英,乃是客居身份,沈木风对他们还算客气,如是那剑门双英是百花山庄中人,他们就不敢这般胆大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不是也叛离了百花山庄吗?”
玉兰道:“如不是相公给我们支撑之力,小婢们也没有胆子叛离那沈木风!”
萧翎道:“那沈木风有什么可怕之处,似乎很多人都对他存有着畏惧之心!”
玉兰道:“相公不知,百花山庄如是发觉哪个生出叛离之心,就迫他服下一种药物,那药物种类很多,因人施用。据妾婢所知,有一种药物服过之后,在一定的期限内,必得服下一次解药,如是逾越期限,那毒性便要发作……”
萧翎道:“这倒是一个毒辣的法子!”
玉兰接道:“妾婢还听说有一种药物,服用之后,神智就逐渐开始晕迷,忘去了自己,除了听命那沈本风,世上再无其他相识之人。”
萧翎奇道:“有这等事?”
玉兰道:“妾婢还听说那沈木风,会一种奇妙的武功,专以伤人的内腑经脉,只要被伤着了,就得终身听他之命……”
忽听商八施展传音之术说道:“有人来了。”
萧翎陡然停下了未完之言,凝目望去果见两条人影,疾奔而至。
两条人影来势甚快,瞬息工夫已到了几人停身的大树之下,正是冷面铁笔杜九和一阵风彭云。
商八飘身下树,急声问道:“可曾找到了九曲潭?”
彭云道:“幸不辱命。”
萧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