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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走向司马骏,看了一下,对四个丫头道:“这两位名列当今武林的四大公子之内,可不是简单人物,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准备妥当没有?”
较大的丫头连声应道:“都照谷主的交待,安排好了,谷主放心!”说到这些,她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又道:“谷主,这一个房子里两个……”
她指指床上的纪无情,又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司马骏,脸上有一层神秘的笑。
三谷主的脸上,也是一阵“难为情”的笑。
但是,她立刻又扬眉生嗔的道:“你管这么多干吗?欠揍?”
“我是为三谷主您着想呀!”大丫头说着,回头对另外三个丫头做了个鬼脸,又提高嗓门道:“天都快三更了,谷主的兰汤准备好了没有?”
最小的一个道:“洗澡水早已准备好了。”
大丫头道:“快侍候谷主沐浴。”
两个丫头一起走到梳妆台前,分左右侍立。
三谷主已经对着菱花镜卸却一件件珠光宝气的饰件,解去身上的宫装云肩。
两个丫头分两端扯起一衿薄雾也似的宽大纱缕,披在三谷主只套着一件大红肚兜的动人胴体。
三谷主懒慵慵的站起来,裹着纱缕,娇柔不胜的扶着丫头的肩上,向内室走去。
大丫头一面拾掇梳妆台上的东西,一面吃吃笑起来,对室内另一个同伴道:“看样子咱们三谷主今天晚上……要……”
她望着内室聆听一下。
内室,阵阵水声。
然后才接着道:“要一箭双雕。”
另外一个丫头单指划着脸道:“羞不羞!你是疯了是不是?只听说一男二女叫一箭双雕,哪有一女两男叫一箭双雕的!”
大丫头道:“你有学问,你说一女二男叫做什么?说出来,让我长长见识。”
“那叫做……噫!”另外一个丫头话说了一半,对着菱花铜镜双目圆睁,一脸奇异之色。
铜镜中多出一个人影来。
通身雪白宫装,一脸秀娟之气,眉如远山含黛,口似樱桃绯红,脸上似笑非笑,如娇似嗔,俏立在房门入口之处,亭亭玉立,
翩翩不群,少见的美丽女郎。
这时大丫头也在铜镜内发现了女郎,快速的扭腰回头,对白衣女郎低叱道:“你是谁?”
“我?”白衣女郎一脸端重,冷淡的道:“你不认识我?”
大丫头只摇摇头。
白衣女郎极其自然的道:“我是后谷的人呀!”
“后谷?”大丫头茫然的道:“后谷的人怎会半夜三更跑到前谷来?”
白衣女郎道:“后谷的人不能到前谷来?”
“能……”大丫又仿佛对“后谷”心存几分顾忌,沉吟一下,自言自语的道:“依照本谷的规矩,后谷有事通知中谷,中谷通知我们前谷,怎么……”
白衣女郎道:“要是遇到什么紧急事件呢?”
大丫头道:“紧急?什么紧急事件?”
白衣女郎已一步步跨进房来,缓缓的道:“暗香谷前谷来了两个客人,不够紧急吗?”
大丫头不由一怔,失惊的道:“这件事大谷主也已知道了吗?”
白衣少女冷峻的道:“谁能瞒得住大谷主,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这……这……”
“不要这呀那呀的了。”白衣女郎的人已到了大丫头身前,探手可及之处,玉手不知不觉之际,已搭在大丫头的肩上,微笑道:“奉了大谷主之命,要带这两个人到后谷问话,把解药取出来。”
大丫头道:“不!这事要先让三谷主知道。”
白衣女郎的笑脸依旧,徐你的道:“你不听大谷主的金谕?”
“不是……”大丫头本要分辨。
然而,刚说出两个字,忽然觉着哑穴方位有一缕奇大无比的力道。隐隐袭来,喉咙中“咯!”的一声,已说不出话来。
白衣女郎笑靥更加爽朗,喜孜孜的道:“解药可以取出来了!”
她说着,按在大丫头的手,力贯中指,再压在大丫头的肩井之上。
大丫头觉得肩井如同无数牛毛细针刺入,痛、软、酸,麻,难过得龇牙咧嘴,只好不住的点头,一步—步的移向卧床头,探手打开一个小抽斗,取出个碧绿的玲珑玉瓶来。
白衣女郎搭在大丫头肩上的手,轻轻的一按,微笑的接过解药玉瓶道:“交给我,你辛苦了,歇着吧!”
她满面堆笑,向另外一个丫头招招手道:“你也过来。”
她的笑容是那样迷人,她的风采是那样雍容。一切都慑人心魄的,使人无法拒绝。
那丫头像中了魔一般,走向前去。
白衣女郎将手中解药瓶交给她,又像乩童神佛附身的叮咛道:“你把解药给他们二人用上。”
那丫头连话都没说完,如同被催眠一般,先拔了玉瓶的宝盖,向躺在床上的纪无情倒了几滴乳白色的药滴。然后再走向另一个躺在便床上的司马骏,也倾倒几滴在他鼻孔中。
就在此时———忽然,内室门口传来一声:“谁让你乱用解药!”
娇叱声中,三谷主披着轻纱,粉脂不施,看样子是兰汤中泡了个够,脸上尚有水渍汗珠。
她发觉丫头在施解毒液,大大的不悦,急切之际,连轻纱也不顾,抢上几步,怒道:“你是想死吗?”
那丫头愣住了,惊慌得脸色铁青,双目失神,说不出话来。
三谷主越发怒气如焚,忘记了自己仅仅挂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红肚兜,掌扬力运,认定那丫头拍推而去。
“不要怪她!”白衣女郎本来站在床前,此时一掌轻扬,话到掌发,遥遥向三谷主的掌落之处拍去。
三谷主一则觉着有一股似缓实急,似柔实刚的力道硬把自己发出的掌力卸却,二则她这才发现自己卧室之内多出了一个白衣丽人。
太生疏了,也太令人惊讶了。
虽然三谷主发现对方也是个女性,但本能的环抱双手,掩饰住胸前,既惊又怒的道:“你是什么人?”
先前被吓得发呆的丫头,这时却插口大声道:“她是大谷主派来的……”
“找死!”三谷主不由勃然大怒,一股怒火竟发泄在答话的丫头身上,断喝了一声,快如闪电般单掌认定那丫头的胸前拍去。
“啊!”一声刺耳惊呼,血从那丫头口中喷出来,射在丈余远的屏风之上,再弹成滴滴血雨,四散各处,也曳起一阵腥风。
白灰女郎一见,不由皱眉道:“劫数!也是孽数,她不过是个丫头,何罪之有?”
三谷主一掌击毙贴身丫头,这股怒气并未消除,回头戟指喝道:“冒充大姐派来的人,你意欲为何?”
白衣女郎道:“没有冒充,我的确是从后谷来的,至于你大姐、二姐,我都见过,只是她们并不认识我而已。”
“那你为何冒充?”
“我不须冒充,也没说我是暗香谷的人,我也不愿做暗香谷的人。”
“刚才丫头她说……”
“我告诉她我从后谷来的。”
“怎样进的暗香谷?”
“一步一步走进来的呀。”
“满口胡言!”
“并未说谎!”
“暗香谷屡屡关防,暗桩暗卡,我是问你怎样溜进来的?”
白衣女郎冷冷一笑,沉吟了片刻,才轻言细语的道:“关防也好,桩卡也好,对我来说完全没用,正像连你也拦不住我进你的卧房一样,这该说得够明白了吗?”
她不愠不火的娓娓道来,像是闲话家常,但是言外之意分明没把暗香谷放在眼内。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白衣女郎进了前谷谷主的深闺,就是最好的说明。
三谷主粉面铁青,挫掌作势,闷声不响,全力向白衣女郎推出。
不料——白影如一缕轻烟,白衣女郎的人已不见。
三谷主但听身后有白衣女郎娇滴滴的声音道:“只会动手吗?我可不是你的丫头那样容易打发!”
三谷主不由大惊失色,立刻旋身一转。
但见白衣女郎俏立在梳妆台前,正用一只手掠了一下发边的几缕秀发,好整以暇的若无其事。
三谷主既惊又气,顿顿赤脚道:“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人!”白衣女郎截钢斩铁的—声,接着借着铜镜,双目凝视着三谷主又道:“不过,我不是你心目中想象的人,你心目中想象的人,是男人,所以闺房卧室之中,睡了两个男人。”
三谷主厉声道:“贱人!你……”
“慢!”白衣女郎纤手轻挥,作式阻止了正要发作的三谷主,笑吟吟的道:“其实,你卧室外假山凉亭之上,现在还坐着一个比床上躺着的两个男士更英俊,更潇洒,更美的男子。”
三谷主大嚷道:“满口胡言,你……”
山衣女郎摇头道:“不要忙着发嗲,让我把话说完,你的名字叫‘留香妖姬’?”
“仙姬!”三谷主抢着大叫。
白衣女郎道:“仙姬也好,妖姬也好,虽然有一字之差,但到处留香,是没有差别的,正如同说你替我们女人丢人或是替女人出气,完全没有两样。”她一面说。一面向门外喃喃的道:“三公子,你该进来了,你的两位朋友也快醒来了。”
虽然她喃喃低声,但分明是用“千里传音”的内家功力传音入密,因为低沉沉的活声,听得出如同一缕银线,低沉扎实,字字好像钢锥,在空中飞射。
三谷主留香妖姬不由心中一凛。
因为当前的白衣女郎,看样子年龄才不过二十左右,甚至不到二十岁,怎会有如此上乘的内功,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就在留香妖姬心念转动之际,房门的绣帷微动,白衫飘飘,常玉岚的人已凌空般的掀帷而入。
留香妖姬不由更加吃惊。
这乃是自己的卧室,是暗香前谷的心脏之地,也是前、中、后三谷的第一关。大门口,在暗香谷来说,三谷连环之外,三谷以外的眼线桩卡,可都派有一流的高手把关放哨,虽不是铜墙铁壁,轻易是无法进来的,
然而,这对白衣男女,仿佛把谷主的香闺,当成了酒楼茶肆,只要兴之所至,掀帘而入。
这焉能不使留香妖姬既难堪,又恼怒,既惊吓,又奇怪。
留香妖姬发了愣。
常玉岚也不由一愣。他掀帘而入,正与留香妖姬打了照面。
但见她通身只穿了一个红肚兜,酥胸半露,肚兜虽然也下垂到胯间。但是,雪白的胴体,在红色灯光下,格外的“刺眼”。
常玉岚真的没有见过这等杖阵。他不由“啊——”的一声,立即折身退出。
白衣女郎不由“噗嗤”一笑道:“怎么?你怎的又临阵脱逃?”
但听常玉岚在门外道:“蓝姑娘,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快叫她穿着起来。”
蓝秀盈然而笑,对留香妖姬道:“听到没有?人家要以礼相见,你虽然妖娆惯了,别人可是正人君子,念在同是女儿身,给你穿戴好了再论是非。”
留香妖姬虽然是邪门黑道,但羞恶之心人皆有之,闻言桃腮生霞,一张粉脸红齐耳根,咬着牙对身后的大丫头喝道:“是死人吗?衣服、蚕丝带。”
大丫头其实都早已准备好了。
双手捧了一套连身劲装,外加一条宽七寸,长有七尺的淡红彩带。那套劲装上下身相连,贴身而着,快捷得很。
留香妖姬急匆匆的套上劲装,接过那条彩带,忽的顺手一抖。
咻——不料那看是软绸轻缎般的彩带,竟像是铁条钢片似的,带起一道劲风,刺耳惊魂。
留香妖姬受了太多的窝囊气,此时称手兵器在握,恨不得将蓝秀碎尸万段,方消心头之怒。
蚕丝彩带化成一条怪蟒,没头没脑的连砸带缠,既劈又扫,照着蓝秀挥去。
蓝秀哈哈一笑道:“我已说过,我不会与你交手。”
留香妖姬喝道:“你怕?”
蓝秀摇动螓首,深深的道:“你不配!”
“纳命来吧!”留香妖姬话起带扬,一招“彩虹暴起”,绕向蓝秀的胸前。
蓝秀的笑声初动,人已飘出五尺。
那彩带收势不及,竟搭在一个立地官窑花瓶之上,足有人高的三彩立地花瓶,“哗啦!”一声大响,被彩带扫得粉碎,破磁片洒得四下飞溅,叮当!哗啦!唏哩之声不绝。
一招落空,留香妖姬的怒火益炽,中途振腕急抖,蚕丝彩带并不收回,凌云急抖快旋,二次照准蓝秀的颈子绕去,手法之快,变招之速,不同凡响。
卧室之中,空间不多。
蓝秀这时,已到了屋角与屏风之间,左有笨重的梳妆台人高的铜镜挡住去路,右有屏风与司马骏躺着的便床阻拦。
留香妖姬一见,不由厉声喝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躲!”说着,招式不变,全身力道透过手腕,直贯彩带,恶狠狠的缠去。
“哦——”一声惨叫,声动屋瓦。
留香妖姬厉声喝道:“给我死!”
手中彩带已经缠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