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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假如是昂贯的东西还情有可原。可是那个牛铃可称不上“贵重品”。
“阿义呀!看看你能做点什么吧!”
“可是……我在这里帮不止什么忙吧!”
“阿义!你不是警视厅的刑警你跟这里的员警接洽一下嘛!”
“姑蚂,请你小声一点……”
片山说归说,光枝发出的声量却不可能压低下去
片山感觉得到。浅井夫妇、忠井安夫、以及神秘女人的视线,全都回头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叹息连连……
4
电话铃声大作。
片山醒了,从床上伸手探索话筒。
讨厌!怎么搞的?到了瑞士还有电话?
可是,怎样探索都找不到电话,没法子。片山只好起床,开了灯。
继续呼呼大睡的当然是石津。电话还在响着,而他完全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幸福的家伙!”片山喃语一句,拿起电话。
“喂喂!”
“片山你要睡到几时”一下子跳进耳膜的是栗原探长的声音。
“探长!”
刹那间,片山怀疑自己置身于东京的寓所,欧洲之旅全是梦境里发生的事。
“哈哈哈!”立刻传来栗原的笑声。“吓一跳是”
片山火了——这是哪一门的搜查一科科长?
“探长!你从哪里打来?”
片山有点不安。搞不好,栗原也来了格林德瓦……
“当然是东京罗!你的声音倒是听得很清楚哩!”
片山总算松一口气。
“现在是半夜”
“是那我算错时间了!算啦!”
算啦?好自为之吧!片山在心里嘀咕不已。
“有什么事”
“嗯。你不是快要回国了我有事拜托你。”
回国?太夸张自己不过声了三个国家而己!而且仅仅是路过性质,就像路过阿拉斯加、义大利……但是。一切都无所谓啦!
“什么事”
“我想托你买纪念品!”
半夜把我吵醒,就是为了这件事?片山想,回去以后再提一次辞职信!
很久以前就提过辞职信了,却在栗原的抽屉里安眠。
不,搞不好已经无声无息的被他埋葬了!
“买什么?香烟?还是威士卡?”
“这些可以意思意思买一点,还要托你买一件特别的。”
“怎么说?”
不可能叫他带一堆马特汉的雪回去吧!
“杀人犯!”栗原说。
片山愣住“探长……刚才你说什么?”
“我说杀人犯!”
看来不像是搭错线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
“晤……一言难尽……说来话长啦!”
“电话费谁付?”
“当然是警视厅。”
“那么,请说。”片山说。
大木幸江在水田家帮佣已经二十年。这天正在二楼打扫时,听到玄关的门钟响起,不由停下手来,喃喃地说:
“什么人”
水田宅位于东京世田谷区的高级住宅地,占地将近三千三百平方米,在这一带也是住得最久的名门望族。
帮佣的人有时用到好几个。可是工作超过二十年的只有大木幸江一个。她做事很有程式,纵使身体疲倦,她还是喜次一个人打理家务。
尤其现在水田家全体成员都出门去了,留下幸江一个人看家,她乐得优游自在地慢慢整理。
玄关的门钟继续在响。
“来了来了!等一等”
幸江一边喊着,一边从宽广的楼梯下来,拿起室内对讲机。
“哪一位?”
“我是K土木工程公司的人。”
土木工程公司?幸江皱起眉头。
“有什么事”
“我们受托来做工程的。”
奇怪。幸江不记得曾经有过类似的委托。
“地下室的工程,从今天起预定一星期完工。”
“等一下。”幸江说。
好奇怪的事。地下室的工程,持续一星期之久,幸江没有理由不知道。
幸江转进厨房,从视窗往外窥望,恰好可以看到玄关前面。站在那里的,确实是工程公司装扮的人。
幸江找到其中一张脸孔,以前来过这里装修厨房,不由松一口气。
回到玄关打开大门。
“对不起,并非不信任你们,只是现在治安不好!”
“没什么。”男人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是你家主人托我保管的。”
“我家老爷?”
幸江接过一封信,愈发大惑不解。
而且,信封上的收件人写的是“幸江女士”。
“对不起,请等一会。”
幸江急忙回到厨房,从抽屉拿出一副眼镜戴上。
这家的主人名叫水田雄一郎、虽然六十多岁了,却是精力旺盛,一年到头在全球各地飞来飞去
他并不为公事而忙。但从祖先继承了相当庞大的资产和股份,可以过优游富裕的生活。
现在,水田雄一郎去了中东,一星期以前出发的,像平日一样,带着一个旅行袋轻轻松松地起程。
出发的前一天,水田雄一郎的独生女实穗结婚对像是个叫浅井勇治的青年,水田并不怎么欣赏他。可是实穗是他四十多岁才生的掌上明珠。平日宠爱有加,对她有求必应,要什么有什么,对她的婚事也不能说不行
实穗才十九岁,浅井却是二十九。
实穗的母亲在四十多岁才生产,生下实穗不久就死
此后,幸江几乎取代母职抚养实穗长大成人。
水田也长期过着鳏夫生活。直到实穗十五岁那年,他才娶了一位比自己小一半的继室,名叫夏代,那年才二十八岁。
此后四年,水田雄一郎、夏代和实穗三人在一起生活,实际上加上幸江是四个人。
浅井和实穗蜜月旅行回来之后,决定住在水田家。幸江暗自庆慰,这个家将会热闹起来
怎么说都好,夏代和实穗的年纪不过相差十三四岁,母女之间的感情绝对称不上融洽。
水田最近时常出国,幸江认为可能是跟家里经常冷冰冰的感觉有关。
总之,实穗和浅井起程去度蜜月的第二天,水田就表示要去中东,离开家里然后再过一天,夏代也往外国旅行去
于是偌大的独立式房子,只剩下幸江一个人……
幸江摊开水田给她的信。
幸江:
我请这些人装修地下窒。你让他们去做就可以可。不过。必须在我出发之后五天,什么也没联络的情形下。才让他们进行工程。
假如在这之前有所联络时,工程就得取消。
拜托
雄一郎
奇妙的信。
幸江不太明白。何谓“什么也没联络的情形下”才进行工程。还有,假如主人出门时已经知道要装修,为何不直接告诉自己
不过,信上的字迹肯定是水田的字。就像大部分的有钱人一样,水田也是情绪化的人,凭一时高兴做事。
信上既然这样写着,幸江没有理由拒绝。
“对不起。”幸江回去玄关,对工程人员说,“请你们今天开始工作吧!”
“是。可能有点吵”
“怎样的工程?”
“水田先生说,替他扩大地下室。”
“扩大?”
“是的。先把墙壁和地板全部拆掉,再把地方挖大。”
“很不容易”
“我们不能带铲泥机进来,只能用人力”男人笑一笑。“我想一个礼拜时间可以做完。”
“请你们白天做好因为附近的人家很多,吵到别人总是不方便。”
“好的。那么,打扰”
“地下室的入口在走廊的尽头。”
“知道”
四五名工程人员走进走出。
幸江觉得无法释疑。
扩大地下室一为了什么?
这么大的房子,光是房间就够多了,储藏室也不少。
所谓的地下室,虽然拿来放东西,可是放的都是嫌麻烦不太移动的物伴,随便安置在地下室而已。
为何故意扩大地下室
装修工程开始之后,依然没有水田的联络。这是常有的事,水田喜欢静悄悄地出门旅行,有一天突然跑回来,给大家一个惊喜。
工程进入第三天这天,幸江走进下室的现场。
“辛苦你们啦!”
幸江为男人们送饮料,让他们休息一会。
“谢谢。”其中一个说。“对了,这里最近也施过工程吧!”
“最近?”
“最近一个月左右一不,就是最近。”
“没有这回事。”幸江笑道。
“不。你看那边的墙壁,是不是很新?”
幸江照他的指示望一望,发现那边的墙壁特别白,一眼可以看出施工不久。
“奇怪。我不晓得……”幸江侧侧头。
“总之,我们会拆掉它。虽然很可惜。”
“那是外行人做的。”另外一个说。“必须重新做过,不然太丑了,迟早出现批漏。”
“说的也是。那就开始吧!”
幸江慢不经意地注视男人们走过去,拆毁那道很新的墙壁。
“咦!这是什么?”其中一个人喊说。
男人们的脸色猝变。
从剥落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一条下垂的手腕。
栗原的电话讲到这里时,片山的脸都白
“换句话说——即是——”
“猜到了吧!从墙壁中跑出来的是水田雄一郎的尸体。”
“他是被杀的吧!”
“不错。由于死后不久,剖尸的结果,发现死因是毒杀。”
“即是说,水田他……”
“他预测自己将被杀害,然后被埋在地下室。”
“因此他说。没有联络时就挖掘地下室,原来是这个意思。”片山叹息。“那么,凶手是……”
“发现尸体的事是隐秘的。换句话说,凶手以为尸体不会被人找到。”
“原来如此。浅井和水田的女儿住在这间酒店!可是,他们马上起程去别的地方度蜜月了”
“最大的嫌疑人物是水田的老婆。丈夫不在家的第二天,她也起程去了瑞士。”
“等一下。”
片山突然想到,实穗所说的“那个女人”……可能就是跟忠井在一起的女人。
她很可能就是水田夏代。
实穗把一个跟自己年纪相差不过十来岁的继母称作“那个女人”,一点也不出奇。
“喂,片山,怎么啦?”
“不……探长,为何叫我查这件案子?”
“水田家是名门望族,跟现任的员警厅长官很熟。他的尸体发现以后,长官急急把我从维也纳叫回来。我查了一下,觉得水田的妻子最可疑,于是迫查她的行踪。”
“然后查到这间酒店……”
“还不知道是不是,她不一定用真名投宿。”
“不过,你肯定她来了格林德瓦吧!”
“可以迫踪到此而己。她好像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男人?”
“说不定是情夫,不奇怪。”
“探长,请你查一查,有个叫忠井安夫的男人,跟水田夏代有没有暖味关系。”
“谁?”
“忠井安夫。”
传来对方用笔记录的声音。
“忠井……安夫,对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听说他本来要跟水田实穗——不,浅井实穗结婚。你向那位大木幸江女士问问看,也许可以知道什么。”
“我马上去查……对了,明天去哪儿?”
“呃……马特汉峰。”
“好,我再跟你联络。那个男人的……”
“他也来了这里,跟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在一起。实穗好像认识那女的……”
“那就有希望了!”栗原高兴得大喊。他是那种查案比吃饭重要的人。
“喂!片山——在知道这件事以前,你好像查了不少事情嘛!”
“可以称作第六感吧!毕竟有名探相随!”片山神气地说。
偶尔神气一下并不为过吧!
“好。那么,记得不要离开那个忠井和那个女人,好好监视哦!”
“我去看马特汉峰时,也许不能看住他们!”片山一本正经地说。
另一方面,晴美这边没有电话响,但是骤然醒来。
骤然醒来的理由,可能是福尔摩斯在床上翻了个身的缘故。
张开眼睛,凝视黑暗,朦朦胧胧地看到了房间的情形。
晴美跟多田靖子同房。之前的旅程她都是跟福尔摩斯相依,现在可以不浪费双人房的使用权,暗觉欢喜。
眼睛习惯黑暗之后,发现靖子的床是空的。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再望一望自己的床,福尔摩斯也不在!
好狡猾!为何不把自己叫醒。
晴美下了床,悄悄走近门口,突然脚畔“喵”了一声,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福尔摩斯!吓人无药医的!”晴美叹息。“靖子去外面了”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