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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地站在那儿,“我有了儿子?”
“恭喜您,林部长。”那个护士加谦恭地说。
“啊,啊,谢谢您。”阿健这才反应过来。
他机械地往里走。
“我有了儿子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泽叔地自己说过的话。
“对,我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让他知道我也有了儿子。”
“我就是死,也有了儿子。”
“姑爷,您干啥呢,快去看看啊!”秋千从里边跑出来拉他进去。
“看这眉毛,看这眼睛,看这嘴儿,活脱脱就是从阿健那剥下来的。”小小的嫂子说。
“可不是,看那眼睛,睁得多精细,跟我们阿健半点都不差。”云姨说。
“这回你可有营生了。”小小妈说。
“你当姥姥的就能躲干净吗?”
阿健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一阵阵发热。
“我去通知他。”
想着这些,他往外走,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找到电话,直接拨泽叔的号码。
吴益民终于控制住自己站稳脚跟。
他努力地清清嗓子。
这半天他积了太多的痰,必须好好清清才能发出声来。
看着汽车周围这些给人鼓动来反对自己的“刁民”们,他思考着自己第一句该说什么。
“下跪,道歉。”有人这么喊道。
“下跪,道歉!”立刻有人跟着这么喊。
吴益民没想到他们会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
“跪下,跪下。”千百万人的呼喊形成巨大的声浪涌过来。
吴益民的膝头有些发软,但是他拼尽全力支撑自己站直,他发誓自己不跪下去,说什么都不能。
但有些时候是不容他表现自己意志的。
他跪了下来。
人们看着他的头一摆,膝盖一屈,双膝重重地跪下。
“道歉,道歉。”人们的呼声更高。
但吴益民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努力摆正自己的头,可是一切都好象都不听使唤,连自己的头都不听。
他只感觉到有什么在自己的头上叮了一下,接下来又有什么在自己的胳膊上叮了一下,然后是胸膛上,最后是腹部。
等最后一口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他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一个人,他只能活活地在千百万人的面前倒下,虽然他知道这样很没面子,但也没有办法,他重重跪在汽车上,然后重重地摔了下去。
周围的人们都好奇地注视着他。
议论着他。
挤在最前面的人好奇地扒着看了看,然后惊叫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
阿健的电话打进了泽叔的办公室,这个时候泽叔正准备着通知他一个好消息。
“是一个男孩。”
“恭喜你。”
“谢谢您。”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成功了。”
阿健重重地楞了一下,“是吗?”
“是,我们打赢了这一仗。”
“太好了。”阿健有些苦涩地说这么一句。
正文 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2009…2…28 17:35:23 本章字数:3051
庄严猜想着总统叫自己会是为了什么事。
吴益民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他知道这个事跟谁有关。
总统大概会问到这件事,他感觉,因此不免作了些准备。
他跟着一个侍从到花园里,总统正在散步。
“先生,庄先生到了。”侍从轻声通报。
总统缓缓地转过身来。
“你来了?!”
“是,总裁!”
“那边坐坐吧。”
庄严跟随着进了个亭子,那个侍从远远地站在一边。
“上海的事听说了?”
“我也是刚才听说的。”
“坐吧,坐!”总统示意庄严坐下。
庄严勉强坐下。
“叫你来,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意见,毕竟你在上海工作过,比较熟。”
“您是指吴市长的事吗?”
“关于上海的事你都可以说,不一定非说吴孟雄的事,你就先说说上海吧。”
“关于上海三句两句,恐难说清。”
“为什么?”
“您清楚,上海华洋三界,互不统属,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很难说清。”
总统点点头。“上海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叫中央也很难办,你有什么建议吗?”
“一时还没想清楚。”
“上海今天这个乱局,你认为谁应该负主要责任?”
“吴孟雄。”
“你是不是认为他一死,责任都应该是他的?”
庄严见总统没有一点不满的表示,便放心地继续往下说:“我坚持认为他应该负主要责任,在任命他的时候,我就曾经反对,我一直认为他不适合做上海的工作。”
“现在你就更有理由说你是正确的喽?”
“当然中央也是从一些实际情况考虑才任命他,只是吴孟雄太有负所托了。”
“他难道就一无是处了吗?”
“功过我看至少得三七开。”
“说说你的理由。”
“总裁明鉴,不要说百姓怨声载道,连美英法德意西各国对其均大为不满,很能说明问题。”
“日本人倒对他颇为好感。”
“这或许就是他最大的失误了。”
总统又点点头,“那你认为吴孟雄最主要的总是在什么地方?”
“您明鉴,吴孟雄一向自负聪明,惯于玩弄手腕,喜欢操控势力,不但害了工作了也害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他这样的人不适合上海的工作,那么上海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行呢?”
“这个我的想法还不太成熟。”
“今天就是私下聊聊,没有关系。”
“那我就说说,上海非有能平衡各派势力之人物不可。”
总统又一次点点头。“你帮我想想,谁去上海比较合适呢?”
“一时之间,真想不出谁去合适,总裁的意思呢?”
“你去呢?”
庄严一楞。
“你认为自己去合不合适呢?”
“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来想去,也就是你最合适了!”
“上海国运所系,干系重大,我真不敢担这副担子。”
“知不足,当思进取,你就担起来吧!”
“我多年不在上海,工作怕是很难开展。”
“有海洋,你还怕他不全力支持你?!”
“上海出了这么多事,海洋作为军事首脑,自应负有责任,还请总裁明鉴。”
“他是有责任,不过还不到追究的程度,我希望你去同他一道作好上海的工作。”
“总裁?”
“好了,古人固辞也不过三次,你总不能破了规矩吧。就算我拜托你。”
“总裁此话真叫戒之诚惶诚恐。”
“戒之,你到上海之后,找算怎么处理吴孟雄的事呢?”
“此事影响甚坏,我当全力缉捕凶手,以正法纪。”
总统一笑,“戒之又在跟我兜圈子?”
“戒之不敢。”
“好了,你我不是外人,不妨直说。”
“总裁明示。”
“你呀,怪不得都说你老油条。”
两人嘻嘻一笑。
“怎么处理吴孟雄的事,要看他的态度。如果他肯与我们合作,此事就算过去,毕竟吴孟雄属于过渡性人物,既然过渡工作都没做好,再为他追究别人就有些不值了;如果他不肯与我们合作,此事就另当别论,联系到上海这一系列事件,我想问个什么罪,都不冤枉他。”
“此人影响甚大。”
“我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有意迁就于他。”
庄严点点头,心道,“看来何墨林已经引起总统的不安了。”想到这儿,便请示了一句:“他得接受什么条件呢?”
总统抖了抖手里的材料,“正如你所说,上海乃国运之所系,干系重大,必须掌握在中央手里。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我还是有些糊涂。”
总统脸色有些不悦。
庄严连忙说:“您是指何墨林合并纱厂的事吗?”
“那只不过是他庞大的计划的一部分。”
“他还能做什么呢?”
“你对他的了解会比我少吗?”
“我对他的经营活动并不十分了解。”
“至少你每年从他那儿能拿到一大笔钱吧!”
庄严脸色不变,站起来解释说:“我只是委托他进行一些投资。”
“坐吧,南京得有多少人委托他进行一些投资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
“坐吧,坐。戒之啊,我不反对你们发财,我更不反对谁的正当经营活动,可是有些经营活动已经危及国家安全,那恐怕就能被允许了。”
“我想他不会做这种事吧!?”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总裁,这一点上我还是有原则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依然信任你的原因,这就是我为什么还派你去上海的原因。在这一点上我也相信海洋,你可以和他沟通。调查一下,何墨林暗中都在做什么?至少有些军火已经流入叛军的手中了。”
“我明白了。”
“有一点你要清楚,我希望大家继续作朋友,但是我不会乞求和谁作朋友;我不想和任何人作敌人,但是我也不会畏惧和谁作敌人。”
“我明白,我会竭尽全力做好。”
“拜托了。”
“你放心吧。”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9…2…28 17:35:23 本章字数:3041
吴益民遇刺的事在林家被严格封锁。
甚至关于吴益民的事人们都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至少要在出月子以后才能让她知道。”云姨说。
阿健并不认为有这个必要,但云姨的坚决也让他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
吴家的人也尽量少到林家来,怕小小看出什么破绽。
小小妈还不能不来,即便心如刀绞,也得装得若无其事。
“爸就那么忙,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小小有什么说什么。
倒叫小小妈泪都下来。
“怎么了?”
“没事。”嘴上说没事,可那眼泪却止不住。
“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没事。”
“妈。”
“他忙,忙过这阵子就来看你了。”
“我有半个月没见着爸了。”
“我也是半个月没见着了。”
“忙什么呢?”
“不知道,有时连个电话也没有。”
“我问问。”小小下床就想往外走。
小小妈、云姨、秋千,几个老妈子丫头慌忙上前拦住。
“我的姑奶奶,你可老实在这儿养着吧。”一个老妈子说。
“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让别人打,你不能打,坐月子打电话对耳朵不好。”
“我没听说过。”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头一遭,上哪儿听说呀!要不你问问两位太太。”老妈子倒能说。
小小半信半疑地回到床上。
“是啊,坐月子啥都得加小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作下病可是一辈子的事。”云姨说。
“阿健,阿健。”小小朝外边喊。
“我的姑奶奶,你可小点儿声唉,别把小祖宗给吓着外。”老妈子慌忙去捂孩子的耳朵。
“打也白打,找不着。”小小妈忍着痛劝女儿。
“那能上哪儿啊?”
“嗨!”
从母亲这声“嗨”里小小突然联系到报纸上的报道,她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愿意把父亲想象成报纸所描述的那样人。
作为上海滩十大豪门之一的吴家,尤其作为堂堂的上海市市长,吴益民的葬礼就显得冷冷清清了。
连个副市长都没出席,只有一个市长助理被命令来作主持。
各市直单位也只是象征性地派了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来应付了事。
驻沪的外国总领馆倒显重视,都派出相对重要的人物过来。却不免失望得很,原本能捞些重要信息的愿望都落空了。
南京方面更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总统侍从室的一个小官僚就是佩着上方宝剑也不可能得到多少重视。
阿健看着这情景倒是伤感了一下。
怎么说也是岳父,身中四弹横死街头,终究不是什么叫人高兴的事。
不过想想母亲的委屈,这点伤感也便立时烟消云散了。
外勤部的人帮忙张罗。
康永年也跟着跑东跑西。
整个葬礼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该有的也都有,倒也不差什么事。
等给他塞进棺材、塞进坟墓的时候,街上的人们也都已散去,工人照常上工。
再过一阵子,人们甚至都会不记得还有过一个市长叫什么吴益民,更不会记得他是由于什么罢工而被枪杀在大街上。
方秘书都没有参加主子的葬礼,他知道自己最好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
主子一死,他知道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甚至都想到了最极端的情况。
他早就清楚自己得罪的人有多大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