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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怎么跟他说呀?”
“妈!”这个字根本没发出声音,一股腥气从嗓子冒上来,大口鲜血喷出来。
希奇的是那血竟完完全全地喷在云姨脸上身上。
亲骨肉的血唤醒了云姨。
“阿健!”这回叫的是儿子,云姨捧住阿健的脸。
“妈!”
“你没事吧?”
“没事。”阿健重新抱住母亲,“妈!”
“嗯?”
“他是我爹?”
“嗯。”
“亲爹?”
“是。”
阿健终于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肯对泽叔动手,原来是那父子之间的血肉亲情。
“妈,这件事,您不能跟任何人说。”
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云姨知道儿子想做什么。“阿健!”
“妈,不能跟任何人说。”
“我知道。”
“我去看看爹!”
“去吧!”
***
阿健没直接去总部,而是先到了外勤部下达了两道命令,一是给蚊子,一是给刺儿,命令他们立即带队返回,包括留守在苏锡常的部队全部返回。
然后他拨电话给警备司令部。
江海洋还没睡,他刚处理完司徒杰夫。
司徒杰夫被带到他的面前的时候,已经只有一口气可喘了。
“司令”好半天他最长才能连续吐两个字。
“我也没有办法,为了大上海的安定,我只能委屈你了。”
“司令”司徒杰夫的眼珠子都鼓了出来,也只能吐两个字。
“我必须得给你的弟兄们一个交待,对不对?
“司令”
“你放心,我可以照顾好你的家属。”
“司令”
“就这样吧,明天一大早,我将把你交给阿健,你去求他,好吗?!”江海洋示意把他带下去。
阿强安排好人看管他,然后又安排了几个人处理了司徒杰夫的那个随从,那个背叛了主子的家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比主子死得更早。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值班的那个随从告诉他,军法处长那边需要他回个电话。
他拨了阿健办公室的电话,占线。
***
“司令,我是林希。”
“你这几天在什么地方,怎么联系不上你?”
“我在医院里,刚出来。”
“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是我突然感冒,打了几天药,现在没事了。”
“噢,那就好。你接到通知了吗?”
“是泽叔那边吗?”
“对。”
“我已经得到消息,他死了。”
“对。”
“我也正是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请您指示。”
“你立即去他们那里,维持住秩序。”
“是。”
“到那里立即命令你的手下四出抓捕司徒杰夫,明天一早,你到我这里来提他的人头,这样算你给弟兄们和何墨林家属的交待。”
“是。”
“何墨林的葬礼一定要隆重,热烈。”
“我明白。”
“林处长,以后的上海滩就看你的了。”
“谢谢您的支持。”
“不要辜负了我一片心意。”
“您放心吧。”
***
“阿健,我是阿强。”这边一放下电话,阿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强哥,你到哪儿去了?”
“你应该得到消息了。”
“你不是说行动前要通知我的吗?”
“这得我问你,你在什么地方?怎么哪儿也打不到你?”
“是谁动的手?”
“司徒杰夫。”
“你呢?”
“我等在大门外,有什么问题吗?”
“是。”
“怎么了?”
“办完泽叔的葬礼之后,我再跟你谈。”
“很严重吗?”
“是。”
“关系到你。”
“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强哥,我说了办完泽叔的葬礼之后,我再跟你谈,在这之前,除了应该说的,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我知道。”
“参与此事的人你是不是都清楚?”
“绝大部分都清楚。”
“我们内部的呢?”
“清楚。”
“我需要他们的名单。”
“我有。”
“谢谢你。”
***
放下电话,阿健按铃叫秘书道:“命令在家的弟兄随我去总部。”
“是。”
正文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9…2…28 17:36:04 本章字数:3239
泽叔遇刺的消息传得相当的快,快得都叫人吃惊。
阿健赶到总部的时候,汽车已经挤满了总部外面的大街。
人们只好在汽车间来回的蹿。
“让一让,让一让。”保镖们分开挤在大门口等待着验时身份进入院的人们,也不知道他们都想进去干什么?
一见有这么多人簇拥着,知道是大人物,那些挤得不可开交的人们自动让出条路来。
阿七和他的部队守在各个重要的位置上,看样子他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院里都是些大人物,组织内的不要说,政界、军界、财界、洋人,都来了,怀有不同的目的,都来了。
从这里里外外的人煞是热闹,弄得巡捕房出动大批警力来维持秩序。
那些够得上身份的大人物们就象报到那样一个个地走阿健跟前,说些得体的话。
“你,可来了。”红狼一见阿健,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那几个人呢?”
“已经控制起来了。”
“司徒杰夫呢?”
“还没有找到。”
“叫阿七。”
有人飞也似的找阿七到阿健这边来。
“吩咐下去,追捕司徒杰夫。”
“是。”
“松江家里人到了吗?”
“已经派人去按,估计再有个把钟头就应该到了。”红狼说。
“秘书长,泽叔的后事就得您安排了。”
“我明白。”
***
灵堂首先布置好,其迅速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泽叔的遗体已经给整容师精心处理过,面色极其安详,就象睡着了一样。
眉间的洞处理得尤其的好,看起来还是个淡淡的痣。
阿健只看了一眼,便远远地躲到一边去,他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不能落到父亲的身体上的。
“爹,慢走,阿健要把司徒杰夫带到你灵前亲身宰了。”
***
天蒙蒙亮,松江老家的人才到。
一向以温顺、软弱著称的朱夫人这一次行事却大出人们的意料,原本人们会认为她得哭死过去,谁知她一滴眼泪没掉,劈头盖脸地朝红狼、黑狼、凌舒民以及阿健发了一顿脾气。
“谁是杀手?”
“是司徒。”
“怎么会?”
“是他。”红狼说。
“他人呢?”
“还没有抓到。”
“那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已经派人追捕他。”
“我要见到他。”
“我去找。”阿健说。
***
“我看你还是带着人头回去。”看着阿健的神情,江海洋说。
“朱夫人非要见他。”
“那就叫他闭上嘴。”
“我不会叫他开口,您放心吧。”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在泽叔的灵前宰了他。”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吗?”
“是。”
“不好吧。”
“只能这样。”
“别闹出事来。”
“不会。”
“我过一会再过去。”
“好。那我先走一步。”阿健一摆手,几个弟兄上来架起五花大绑的司徒杰夫走了。
“他做的真像那么回事!”江海洋回头对阿强说。
“越像越好,对吗?司令!”
江海洋点点头。
***
司徒杰夫脖子上的钢丝在车进总部大门的时候给解了下来。
司徒杰夫一进灵堂,朱氏像疯了似地冲上来,后面跟着她的两个女儿和何家的老老少少。那是副要生吃了仇人的架式。
这是普通人所能进行的最痛快的复仇。
等那几十人都累得再也抬不起胳膊腿的时候,司徒杰夫已经象条死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谁再想问点什么都是不可能的了。
阿健提起瘫在地上的仇人,拖到父亲的灵前。自己跪倒在地。
“我把他给您带回来了,您睁眼看看。”说到这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扑拉拉地落下来。
谁都想到过这个冷面杀手还会有眼泪,不禁都哭了起来。
红狼也有些楞了,忙到外面叫了阿七,吩咐几句。
阿七便进灵堂,走到阿健跟前,俯身问:“大伙都瞅着呢,你想咋整啊?”
阿健收住眼泪,说:“砍刀,托盘!”
“你想干啥?”
“去拿!”
阿七没敢再问,他听出哥声音中那种杀气,连忙到外面找了砍刀和托盘上来。
阿健恭恭敬敬地把托盘放到供桌上。
右手抄起砍刀,左手一把揪住司徒杰夫的头发把他往自己身前一横,饶是司徒杰夫已经给打得半死,这痛楚还是令他发出惨叫。
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明白阿健要干什么了。
抡起砍刀,丝毫不差地落在司徒杰夫已经给抻得长而细的脖子上,那声音到现在还叫每一个听到的人感觉战栗。
头给摆在托盘里,尸体则胡乱地裹起来,丢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
泽叔的家人们虽然恨极司徒杰夫,可看到这场面还是给吓得魂飞魄散。
倒是朱夫人镇定如故。
她走到阿健跟前,“告诉我,他是为什么?”
“不知道。”阿健回答道。
“我想知道是为什么。”
“我会调查。”
“就他一个人吗?”
“应该不会。”
“别人呢?”
“我现在不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一个一个找出来,他们的人头会一个一个摆到泽叔的面前。”
“你要对他发誓!”
“是。”
阿健再次跪倒在父亲面前,发了誓。
他的誓言让一些人心惊胆寒,因为他的誓言意味着要有许多的人头落地。
当然,也不有以为然的。
“哼,这小子可真会演戏。”
谁会因为一个死的老大,而得罪活着的老大们呢?
谁不清楚,干掉泽叔的人是什么量级的人物。
上海滩有几个人能指挥得了司徒杰夫呢?
阿健的誓言只不过是给死者家属一个态度,也是给组织里的弟兄们一个态度罢了。
“罢了”的意思就是泽叔统治上海黑道的历史已经结束,一个崭新的时代将会到来,至于谁来接泽叔的班,谁来作掌门人,那还未有定论。
不过阿健将是一个有力的竞争者。虽然他到达灵堂晚,但是他提来了杀手,岂不是对家属最大的交待,岂不是对弟兄们最大的交待?!
正文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9…2…28 17:36:04 本章字数:2651
泽叔的丧事隆重,气派,热烈。
一切都是参照莫大先生的规格办的。
这红狼是有经验的。
不过在由谁来执幡、陵墓等几个问题上出现了小小的分歧。
小豪远在英伦,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来的,由谁来就成了问题,这个时候,红狼提出由阿健来。
何家的老老少少说什么也不同意。
但组织上同意。
这个意见也得到了上海方方面面的支持。
江海洋最后拍板。
这样没有人再敢反对,就由阿健为泽叔披麻戴孝,行孝子礼。
按照司仪的口令,做得一板一眼,就是一个真正的孝子,谁也没挑出什么毛病来。
倒让何家人心服口服,没的话说。
关于陵墓,多数人认为凌舒民的建议有道理。
那就是把泽叔安葬在马上就要竣工的为老太君的陵墓。
“那老太君怎么办?”何家人提出。
“本来这个陵墓就为泽叔留了位置的,只不过这次是泽叔先下葬而已,等过了三周年,老太君仍可以移过来。”红狼解释说。
何家人也便接受了这个安排。
***
大出丧那天,举城震动。
来自各地的头面人物、来自各界的社会名流、来自南京的达官贵人,纷纷在这个盛大的葬礼上尽风头。
总统第一待从室的康主任这次代表总统来沪,与上次大不一次,这次他是以上次失败者的身份来送葬上次的胜利者的。
“姓何的,咱们是谁笑到最后了呢?”当他站在泽叔的遗体前三鞠躬的时候,心中不免有种得意。
然而他脸上却是那种叫人动容的严肃和悲痛。
追悼会上是由江海洋致的悼词。
***
整个葬礼上阿健只想一件事,那就是把父亲安葬,别的什么都没想。
云姨几次要去看泽叔最后一眼,阿健没同意。
为泽叔办丧事期间,阿健只看到妻子一眼,就一眼。
小小当然是大仇得报的表情。
阿健知道自己和她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