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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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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衣袂飘飘,已经飞身落下来,站在众人中间。
    青弦说:“姐姐,她自以为是,在这里……”红豆看着唐冰,说:“唐女侠能够诲人不倦,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武学殊途同归,讲的就是一个参悟,拿出来大家一起看看,也未必就不好。青弦,你要多向唐女侠学习。”
    青弦哼了一声,说:“好啊,我正要请教呢!”说完一抖长剑,又要冲上去,红豆伸手拦住,说:“你这是在拼命,还是在比武?”青弦一跺脚,说:“我就是不喜欢她。”唐冰一笑,说:“你要是喜欢我那就糟糕了。”
    青弦说:“你有什么东西让我喜欢的,我最恨附庸风雅的人,整天抱着个琴,以为自己是嵇康钟子期吗?”唐冰说:“钟子期并不弹琴,他只会听琴。传说俞伯牙乘船沿江旅游。船行到一座高山旁时,突然下起了大雨,船停在山边避雨。伯牙耳听淅沥的雨声,眼望雨打江面的生动景象,琴兴大发。伯牙正弹到兴头上,突然感到琴弦上有异样的颤抖,这是琴师的心灵感应,说明附近有人在听琴。伯牙走出船外,果然看见岸上树林边坐着一个叫钟子期的打柴人。伯牙把子期请到船上,两人互通了姓名,伯牙弹了一曲《高山》,一曲《流水》,子期皆能领会,于是引为知己。后来伯牙周游列国,回来的时候拜访子期,却得知子期的死讯,因而弹琴于坟前,而后砸碎瑶琴,一生不复弹琴。真正弹琴的人,音声发于外而形于内,所谓附庸风雅,只是不懂琴的人强加给弹琴者的罪名而已。这个世上,因为无知所犯的错误也不止这一个。”
    青弦怒说:“你说什么!你才无知呢!这么主客不分,这就是你的处世之道么!”唐冰微微一笑,说:“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怎么在主人的脸上,看不到半点高兴。难道这便是主人的待客之道?”
    青弦有些急了,说:“客人也要相请了,我们有请过你吗?真是脸皮厚得恬不知耻。”唐冰说:“朱弦已为佳人绝,美酒聊因青眼横,在下既不是鄙贱下流的达官贵人,也不是利欲熏心的无耻之徒。倘若青弦姑娘连在下也视作仇人,不知青弦姑娘平时来往,都是些什么人。”
    青弦说:“烈火谷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都是有为之人,对那些附庸风雅之士,素来不欢迎。你该检讨自己的行为,别自讨没趣。今日你便是说破了天,也难以动我的心,堵我的嘴。要不咱俩再来比划比划,手底下见真章,清水煮白面,你吃我看见,何必来这些酸溜溜文绉绉的话,你一句我一句,丢人得很。”红豆说:“不知道二位有何误会,不过话说到头来,解决敌人和朋友之间的问题,那是不一样的。对敌人,那就是你死我活,对朋友,就算是过节,也当从大局出发,大事化小。唐姑娘前来烈火谷,是奉金老前辈之命,送来几味珍贵的药材和解药,她既然留下来,自然也有她自己的意思。青弦不知情况,多有得罪,作姐姐的给你陪个不是。”
    唐冰平静的说:“是啊,她是有很多不是,不过有人赔罪,我就不计较了。”这时展玉箫冷冷的说:“我还当要真打一场呢,原来也不过两文钱买了头猪,不图别的,就图那张嘴而已。这口水帐倒也是咱们华夏一族历来的传统。当年墨子游说楚王,孟子游说天下,不都是那张嘴吗?只是拜托两位下次说点有新意的,让人听了不至于恶心。”
    青弦恨恨的说:“谁恶心谁滚一边去。”红豆一笑,说:“难得咱们几个有了清闲,不远就是清风亭,天色尚早,咱们里面坐着,说点闲话。”
二十五、投以木桃
    语微随着众人到了亭子,一面看着山下,一面想着心事,一面听着她们说话。红豆说:“当今台湾武林实在复杂得很,各人有自己的目的,也有自己的高手,咱们如何能够保护台湾人,赶走长刀会和平教这些为虎作伥的人,是当务之急。虽然各派已经开始在练功,而且看进境也还不错。但是我觉得大战迫在眉睫,如若不尽快扫清障碍,那将是大军攻来时一个最大的隐患。各位都是武林高手,都有些什么看法?”
    展玉箫说:“还有什么好说的,打啊,杀啊。反正咱们现在高手越来越多了,上次给他们迎头痛击,这次再不手软。”青弦说:“我也同意,没见什么了不起的。他们了不起,是因为没有遇上我们呢。”
    唐冰说:“现在岛上各派的形势很复杂,大家各怀心思,烈火谷虽然力量不弱,但缺少顶尖高手。更不必说是台湾十派,他们才刚好起步,需要修炼。许多人连敌友都很难分明,此时若是贸然出手,只怕不好。”
    展玉箫说:“你就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什么大事?”
    红豆说:“其实我也一直在想,现在根本无法和平教分出胜负,兵家有云,敌则能站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小敌之坚,大敌之擒,我们若正面冲突,平教和长刀会高手如云,势必不能得到胜算。可是看形势,他们也决不能容忍我们长此僵持,一当两大掌门修炼成功,那就会卷土而来,到时候大局已经难以挽回。所以现在其实是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唐冰说:“昔日有苏秦配六国相印,以应付秦国,其实现在各派的实力加在一起,加上中原各派精英也汇聚于此,敌人不免有所忌讳。况且说不定有好的方法可用,为何不试?野田一郎所求只是一本刀经,倘若得之,自然引身而退;平吟清虽然死心塌地的跟着揆一,但是平教几大高手,却都是地道的中原人,他们难道就甘心成为别人的工具?如果分而化之,甚至为己所用,那胜负存亡之数,就当作别论。”
    展玉箫说:“冥顽不灵的人,只怕是引狼入室,为虎作伥的人,就算有心悔过,我也不主张收留。做人帮凶的下场就应当是死亡,没什么好说的。”
    语微看着山下依稀来往的人,看着远处成熟的稻田,她心里自然将大家的话一一听了进去,只是一时插不上嘴而已。
    红豆说:“每个人的说法都有道理,只不过或是从自己的好恶,或是从敌我的实力,我想找的不是这样一条路,我要找属于台湾百姓的路。说来或许大家觉得沽名钓誉,但我的确如是想,希望能让台湾百姓安居乐业。大庇天下,自然你我的事情,也都迎刃而解。”
    唐冰说:“若是从长计议,荷兰人自然不能留在这里,那也是迟早的事情,红豆既然将十派之人安顿在此地,自然也有自己长期的打算。我们就不便多作揣测。目今之计,自然要继续挫伤敌人的锐气,不断加大对他们的打击,以求得扰敌之心,成己之事,只是现在还有坐观其变,以求渔翁得利的人,这样一来,只怕反而置自己于风头浪尖,更加不利。”
    正说着,忽然听到孙宇清说:“几位都到了这里,在商量什么呢?”展玉箫说:“你们又去哪里商量什么了?”孙宇清说:“我同郑兄所想的,也和红豆仙子一样,不过是希望台湾百姓安居乐业而已。”
    展玉箫哦了一声,说:“师兄是将军的后代,注定是未来台湾的主人,说到为了台湾百姓,还有个来历。不知孙大侠一个武林中人,夸夸其谈,又是为何?”孙宇清看了看展玉箫,展玉箫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孙宇清说:“姑娘说远了,孙某虽然无德无能,但也不是夸夸其谈的人。”
    展玉箫起身说:“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主见,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还有什么商谈的必要,所谓商谈,难道就是为了让别人顺从自己?”郑玉蛟说:“师妹别急,咱们这不是正在商量吗?”
    展玉箫说:“我就是一个武林中人,随性而为,不会为国为民,你们要赤胆忠心,那是你们的事情,犯不着把这么伟大的造化加在我身上。”
    话毕向山上走去,心中不知因为什么,越来越是难过,她坐在树下,正气恼时,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似乎一个人从自己身前走过。她起身一看,四下里都没有人,心里想:难不成是遇到了鬼不成?她再坐下来的时候,感到身后似乎有人站着,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站在自己身后,几乎无声无息,像是一尊塑像。
    展玉箫急忙退后几步,问道:“你是何人?”那人看着展玉箫,展玉箫忽然想起什么,说:“你是给我经书的人,还是经常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你为何要跟着我?你难道不是人,是鬼吗?你要我帮你作什么事情,对不对?”
    那人没有说话,展玉箫说:“我其实并不怕鬼,你有什么事情,只管直说。反正现在这些人让我头疼,还不如和你说说话。”
    那人终于开口说:“你以为你当真看到鬼了吗?我不是鬼,和你一样是个人。”展玉箫问:“你为何像个鬼一样神出鬼没,别人为什么看不到你?你为何跟着我?”
    那人说:“我看你心高气傲,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所以跟着你。把我多年研究的东西赠送于你,果然你学成至高武学,成为一代高手。”
    展玉箫问:“你到底是谁?”那人说:“你听说过白云岛吗?”展玉箫说:“传说东海有白云岛,岛上的人衣袂飘飘,琴棋书画,无忧无虑,男子英俊潇洒,女子贤良淑德,皆是武功高强之人,过着与世无争,羡绝天下的生活。可是,你……你这个样子!”
    那人说:“是啊,我到外面收集世间武学,记录武林故事,当我回到白云岛的时候,清人高手屠杀了整个白云岛,没想到与世无争了几百年的白云岛,终于成为一片血海。我就开始在江湖上飘荡,寻找清人的杀手,我不停的杀,杀到后来我自己都麻木的时候,却依然没有杀尽,我开始觉得彻底的疯狂,不知道该怎样生活,我变成一个疯子,一个失去方向的人。我经常出现在你的生活,是因为你从小的狂傲不羁,让我想到了我的当年。”展玉箫问:“你现在在这里出现,跟着我到了这里,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人说:“我报了很多年的仇,杀了很多人,依然没有报完,因为我报仇的对象,是整个清朝的杀手。我想与其面对一个你根本杀不完的敌人,还不如彻底的消灭敌人后面的主子。”展玉箫一笑,说:“我明白了,你要我对付荷兰人,对付清朝人,而不是作一个率性而为的武林中人。”
    展玉箫说:“在前辈灭门之恨面前,我还有什么说的?我会的,如果不是你,就没有那么多神秘的事情伴随我,就不会有一个武林高手出现。我的一切,都是你所赐予的。”那人说:“我只是不想看到和我一样性格的人,步我的后尘,总认为我行我素是武林人天生的性格,总认为人间最大的事莫过于寄情山水,可是总有一天,会明白人始终有家,始终有属于自己的地方,宿鸟归巢,人也有疲倦的时候。我很高兴你能一步步走到现在,成为抗击荷兰人的一员,这让我看到了希望,大清,我们撼不动却始终要撼动的东西!”展玉箫像是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中的自己也是一样的沧桑和落魄,她一样害怕老去,她想自己应该珍惜这一切。
    老人像是一阵风一样飘散,展玉箫叫道:“老人家,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只听身后有人说:“师妹,你在和谁说话?”展玉箫回头一看,只见郑玉蛟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展玉箫冷冰冰的说:“你来干什么?那里又是除暴安良的侠女,又有遗世独立的高人,还不够你臭美的啊?”郑玉蛟一笑,说:“你总是这样,既然喜欢孙少侠,为何不说出来?”
    展玉箫问:“既然你连这都知道,那你也一定知道,我当初喜欢你了。”郑玉蛟尴尬的一笑,说:“那,那只不过是兄妹的感觉,现在不都……”展玉箫摇头叹说:“我喜欢谁,不喜欢谁,和你好像已经没有关系了。喜欢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喜欢的时候没法改变,不喜欢的时候也一样。如果人总是因为喜欢和不喜欢来作为标准,那一辈子不知道要换多少个情人。师兄原来也喜欢这样卿卿我我的事情。”
    郑玉蛟有些迷茫的说:“你这话从何说起?”
    展玉箫说:“你从前对我和语微这么好,还不是喜欢我们,后来见了唐冰,一样喜欢她,见了红豆仙子,也是一样,你到底在想什么?”郑玉蛟一笑,说:“我同你,同语微,那是兄妹间的感觉,和唐冰,那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和红豆,那是患难之交。这些,不都和喜欢没有联系吗?师妹从来就是这样,总喜欢自己来描述一些事情。”
    展玉箫说:“男人如你一样喜欢逃避的并不少,你是我师兄,我也不说什么,只是请你以后别自以为是的教训别人。孙宇清是什么人,她在我心中如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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